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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黑暗的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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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亚列·兰格雷脱离了生命危险。众人不放心地各自散去。只剩下雷米尔一个人。
“教导员。”雷米尔在叫住了站在楼梯口正要下楼的嘉烈。
“什么事。”
“您不去看看亚列吗?”
言下之意是你把他害的够苦了。
嘉烈笑着摇摇头:“这件事……还是你安慰他比较好,我这个老人也帮不了什么忙。”
“他真是太过分了!就算是生我的气也不能拿群众纪律开玩笑!”雷米尔一拳砸在栏杆上,铁质的栏杆嗡嗡地响了起来。
嘉烈劝道:“算了,就是再过分,好歹朋友一场。真是,你们要玩女人,好歹也得等毕了业,立了军功呀,一升官,要多少女人有多少女人,有时候女人还会倒贴过来。”
然后他将手背在身后,慢慢地踱着步下楼了。
想了一阵子,雷米尔还是决定去陪着亚列。虽然亚列很混账,但混账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他走进特护病房,亚列背对着他坐在床上,胸口缠绕着厚厚的绷带。眼睛上也缠着绷带。
虽然伤得不轻,但他的态度还是沉静优雅的。
一时,雷米尔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时亚列转过头来:“提康德罗加·雷米尔·斯坦尼斯准将,是你。”
雷米尔一时回不过神来,亚列一直叫他小名美荣来着,而且他将他的家姓去掉了,改叫他在军队上的称谓,半晌,才呐呐地说:“是的,尼米兹·亚列·兰格雷准将。”
好几次,要说的话提到了嘴边又咽下去,最后他才想到了这么个问题。
“你为什么要找女人呢?还惹出了这么大乱子。”
“你是在批评我?雷米尔?”亚列的语气中似乎有点不悦。
“不是,我只觉得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了。”
“经过了这种打击,还是你认识的那个人就有鬼了。不过那个女人该打。”亚列回答。
“什么?”
亚列将头靠在竖起来的枕头上,懒懒地说:“我和她开房以后,事先把她的眼睛蒙起来,用的是工具---因为和女人我根本不行,不过她还是处子。”
“我可没心思听你说你的闺房秘话。”雷米尔气愤地一甩手。
“昨天她找我说她怀孕了,怀了我的孩子。”
这句话对于雷天使来说,毫无疑问相当于自己用剑打了自己。
片刻的惊讶过后,他才愤恨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该打!这种人,打死也无所谓!”
“她可是贵族的女儿,打了要吃官司的。”亚列说。
“切,脑子里只有奶油的女人,连最基本的生理知识都没有。”雷米尔不屑地说。
亚列没有正面回应他的话,而是出神地看着窗外说:“高层的魔法力,是越来越低了,就连以武勋出名的老将家,他们的女儿也只是学习礼乐,交际,将天生的魔力白白浪费。男孩则提笼架鸟不务正业.这样,很快将出现千年以来从未有过的变革。出身贫苦的能人们,将会成为天界的中流砥柱。”
是这样的吗?雷米尔有些将信将疑。
“我可以给你讲一个故事:在菲兰海特的城里,有一个人,是身居要职的官员。他给他的女儿过生日,鼓乐喧天,来往的客人们对这个美丽而讲礼节的女儿赞不绝口。那个女孩子很高兴,因为她有两米高的六层蛋糕。蛋糕上覆盖着厚厚的纯白奶油。奶油上面还用水果制作成字母,那字母是她的名字。她收到了许多朋友包括追求者的礼物,礼物的缎带和包装上无一不例外用金箔写着她的名字。然而她一丝魔法力都没有,如果有什么事,她完全帮不上忙,只是一个漂亮的花瓶而已。在菲兰海特的城外,也有一个贫穷而且年轻的女魔法师。今天也是她的生日呀,她也有朋友,生死相交的战友,他们结束了一个任务,打退了城外森林出没的,由魔兽组成的强盗团,战袍上还残留着目标的血液。他们在火堆旁喝酒、唱歌,女魔法师用自己的魔法火焰烤着打来的猎物,看到烤好的肉块发出诱人的香味,滴下金黄的油脂来,她满是血污的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他们各有各的快乐。不过魔法师的快乐更大些,因为即使倒下了,也是充实地战斗过的一生。而在金色的笼子中饲养的鸟儿又能得到过什么呢?“
“是呀,就因为这样,我才离开家庭去军队的。”雷米尔说。
亚列出神地凝视着窗外,在讲述完故事之后他就幽幽地补充了一句:“你是不是生过我的气?”
“是呀,当我看到你找女人的时候,连杀了你的心都有。”紫色头发的雷天使性格就是直来直去,在这件事上也是直言不讳。
突然,两人同时开心地笑起来。
已经是下午七点时分了,太阳落下,天空像玉石般莹莹地放着光。树上的秋蝉不叫了,草丛里的蟋蟀开起了演唱会。
嘉烈蹲在草丛里,他个子比较高,但是瘦削,所以蹲下也不过是小小的一团影子。他左手拿着个瓷罐,右手拿着一枝草,专心地在草丛里寻找着什么。
传来踏草而行的声音,他不抬头地瞄了一眼:是乌瑞尔。他也不理他,继续拨开一片片草叶。直到乌瑞尔同样走到他面前蹲下,他才向他打招呼。
“你在找什么?”乌瑞尔问。
“找蟋蟀。”他头也不抬。
“蟋蟀在瓷罐里养不好的,无论你弄来多好的容器,它也不会存活多久。”乌瑞尔意有所指地说。
“是呀,和我很像,不过也没有办法,有人就是要硬留我,像留蟋蟀一样,不过你叫我来不是考虑这种问题吧?”他莞尔一笑。
乌瑞尔看似僵硬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微笑。
“的确是哪,我这次是来跟你讨论一下个人生活问题。”
“别呀……”他伸手打断了他的话,“我没有把衣服什么的乱放吧?”
“……没有。”乌瑞尔尴尬地拨了拨深蓝色的头发,现在他的头发已经接近蓝黑墨水的颜色了,他有这个特性,发色越深,修为就越深。
“我没有把蟋蟀放在窗台上过吧?”
“不是说这个……”
“我没有调戏妇女吧?”
"不是说这个……“乌瑞尔皱起了眉头,看样子他真急了,“你和主神的事……嗐,挑明了说罢!你和他是不是确定了恋爱关系?”
“哼,天界的律法里规定恋爱自由,别说我看上他,就是看上条龙,也和任何人没关。怕就怕有些人无事生非瞎嚷嚷,把人的名声搞臭了。这样的人,应该见一个和谐一个。”嘉烈冷笑着回答。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乌瑞尔叹了口气,坐在他身边,“直接说吧,我们拥有能力和地位,却没有寻常人的幸福。你要是和他恋爱,会对他造成麻烦。虽然天界的律法上写明了恋爱自由,婚姻自由,但是……同性婚姻和跨族婚姻还是会受到世俗的压力。”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放下草叶和瓷罐,躺到柔软的草叶上:“我明白……所以我和他是清白的,什么事都没有做。”
“是吗?”乌瑞尔也躺下来,手枕在头下,和他一起看飞来飞去的萤火虫,它们温柔地发着光,像一个个晶莹的星星。
这是最后一批萤火虫了。
“我的父亲和母亲就是如此,我母亲是精灵族,我的父亲是高级的战斗天使。当年我父亲到精灵界出差的时候被魔物袭击,是我母亲救了他,两人日久生情。虽然精灵们同意了这门亲事,但是我父亲的家族并不同意,他们结婚后日子过得很艰难。我的母亲经常被她的婆婆唤去,在家族议事的大厅里跪钉板,直到双膝鲜血淋漓。当时我们还小,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有一天那个老女人带着我们的叔叔伯伯们来到我们家,杀了我的母亲。将我和拉杰尔抓了去。说他们家高贵的血统不容许杂种玷污。实际上,他们是要用我们的力量作为祭品,以便获得令他们家族兴旺发达的力量。他们割破了我和拉杰尔的动脉,将我们放到水池里面,谁也不会想到寒冷刺破肌肤的痛苦和生命逐渐离开身体的恐惧,是的,他们不会理解。当时我和拉杰尔(文斐)都才四岁,谁都没有危害过,就被人如此对待。后来,我的父亲赶到了。他救起我们,然后同他的同胞兄弟交上了手,且战且退。逃到钻石山谷,他的伤势实在是无法支撑了,就开了时空门将我和拉杰尔分别送到了异界,我比较幸运,逃到了外婆家过了一段安心的日子,等长到8岁,他们把我送回了天界交由雅薇大人抚养。而拉杰尔一直生死不明,直到我五百岁以后才找到他……我们一直被人伤害,由于是混血的新生代的缘故。所以我要发誓报复,报复所有的人,尤其是我的叔伯,我的亲人……”
乌瑞尔语气沉痛地说完,嘉烈突然看了他一眼,低声说:“罗路哈玛·格里沙家族在多年前的□□运动中获罪,抄家下狱,最后一个都没有留下……连在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有留下……”
“是我从中做了些手脚。”乌瑞尔直言不讳。
接下来两人便不再说话,一直到晚自习的铃声响起。
卡穆尔在餐厅里碰到了阿丝卡·爱丽丝,当时爱丽丝正急匆匆地拎着几个饭盒往外走。
“老师,有什么事明天说吧,今天早晨在机体测试中一架战机暴走了,许多队员受伤了,我要负责给他们打饭。”她头也不抬地往外走(那您还有心情看崩人?)。
卡穆尔却拦住了她:“别急,阿丝卡,慢慢来,反正饿不死他们。我问你个问题,你要是回答了,我请你吃蜜瓜圣代。”
爱丽丝思考了一会儿,回答道:“好吧,只要不是保密的,我一定回答。”
“你把你老师当成什么,特务么?”卡穆尔嘴角抽搐了几下。
“当然不算,我相信老师。这是第一个问题,一盏蜜瓜圣代。”爱丽丝笑道,伸出手指来在空中晃了晃。
“啊?这也算?”
“当然算,这是第二个问题,两盏蜜瓜圣代。”
“好好好……但是圣代吃太多会影响魔法力的,我问你……那个跟着你的,带面具的漂亮女人是什么人?”卡穆尔心有余悸地摸着钱包。
爱丽丝沮丧地吐了口气:“看来您只能请我吃两盏圣代了,这个问题我也不清楚,我只清楚她让我叫她婆婆,也是我们特战队里的人,可能是个老兵吧?”
“……这样啊……”卡穆尔比她还要沮丧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