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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番外2:拔你的剑! ...

  •   星期五,众人晨练回来,在宿舍里吃早饭时,听见远处传来吵闹的声音。
      “怎么回事?”米歇尔支愣着耳朵仔细地听。
      “不关你的事,少操心。”文斐把手里的面包抹上果酱,放到嘴边,却没有咬下去,而是保持拿着面包的姿势望着窗外。
      专业情报员亚纳尔从窗户里飞进来,喘了两口粗气,说:“不得了……雷米尔他们家里来人了,在会客室里吵呢!”
      “真是一事不了又生一事!”卡穆尔无奈地说。
      “一事不了又生一事正是我们生活的全部啊。”嘉烈啃完面包站起来,“我去看看。”
      亚纳尔和查德、路斯菲尔等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统统站起来,跟着他出去了。
      会客室就在宿舍楼群的前方,单一的一间屋子,专门接待在非公休日来探亲的学员亲属,室内布置简洁而制式,沙发都是类似于长凳,没有沙发垫的铁质沙发---为防止有人喋喋不休而耽误时间。
      他们赶到会客厅里,看见门外已经挤了一圈人-----逃课看热闹的。
      “那边那个就是雷米尔的妈!”亚纳尔指着沙发上斜倚着坐着的一个打扮得珠光宝气,戴着眼镜的贵夫人说。那人穿了条后摆挺长的“王妃紫”紫色鲛绡裙子----鲛绡做的衣裙比较名贵,尤其是用天然海草提炼的染料染就的“王妃紫”,只有有钱人才穿得起。从某方面看,可算是个相当的美女。她背后还站着两个随从。
      “看起来雷米尔家挺有钱的,怎么前天还看见他在食堂打工呢?”查德问。
      “你不知道雷米尔是后妈养的么?”亚纳尔瞟了他一眼。
      雷米尔和那位夫人谈得并不投机,他的眉毛紧紧地皱着,浅蓝色的眼睛里奔流着妖异的电光。拳头握得很紧,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亚列则在一边深深地低着头,肩膀抽动着,脸上有被掌掴的红痕,过了一会儿,雷米尔突然提高了声音。
      “我已经是准将了!请您不要干涉我的个人生活!伊芙尔德夫人!”
      “伊芙尔德夫人?就是那个出名的船业巨头杰菲尔的太太么?”文斐问亚纳尔。
      “是她!就是那个著名的言情小说作家!”查德兴奋地说。
      “她的书啊,影响力很大,12岁的天界小女孩看了,能和5200岁的魔族男人上床。最大的影响力就是能直接造成中学生早恋。但是她的书还是一路畅销。”路斯菲尔不甘寂寞地补充道。
      “看起来是个文化人啊……”嘉烈若有所思地轻轻捏着下巴。
      伊芙尔德夫人看起来心情也不好,戴了戒指的食指在沙发的扶手上轻轻敲着,青色的眼睛,透过镜片冷冷地盯着雷米尔和亚列,半天才说了一句。
      “你让我很失望,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同性恋!”
      现场气氛一时凝固住了,围观的学生们安静了一会,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怎么了啊?”
      “嗨,还不是雷米尔和亚列的事让他妈知道了,来学校闹事了。”
      “不会吧……?文化人都应该挺开明的。”
      “开明?刚才我亲眼看见亚列被那老夫人连扇了几十下嘴巴!还骂他是狐狸精咧。”
      “切,军队上的兔子多了,她管得过来?”
      “校长哪里去了?”
      “和几个主任一起去开会了,估计下午才回来。”
      “操!敢打我们旗头,这臭娘们儿不想活了!头儿竟然没还手!崩了她!”亚列的几个同学校官义愤填膺地说。还有个人伸手去掏枪,他掏枪的手被嘉烈按住了。
      “我们要遵守群众纪律,知道吗?”
      他小声斥责了那个年轻气盛的军官,也是新来的学弟一句,然后继续看戏。还没到时候,不能出手。
      夫人继续恨铁不成钢地训斥着雷米尔。
      “你都长这么大了,应该娶妻生子继承家业,你却跑去当兵不说,还跟同性胡搞!你知道你多丢我们家族的脸么?为娘走在大街上都被人指指点点:‘瞧,那就是兔爷的妈呦,真丢人!’我才知道你堕落了,心理变态了!你要气死为娘吗?幸好为娘给你找了个好媳妇,是个讲旧道德的好姑娘,今天就是特意接你去成亲的。希望她能拯救你.成亲后你就继承你爸的家业,以后继续当军官也好,不能再跟那个狐狸精鬼混!"
      雷米尔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牙咬得咯咯响,猛地一抬头,大声吼道:“老子绝对不结婚!就跟亚列鬼混!少他妈拯救老子!要是没有老子和弟兄们在前方拼命,你个傻叉娘们儿还能在这里坐着说三道四?你以为你们就干净了?扒灰的扒灰,包二奶的包二奶,搞小姐的搞小姐,什么没有?你也是我爸的小三!我什么不知道?咱们今天剁了胳膊往袖子里藏!”
      夫人气得脸都红涨了,立即站起来,但不是针对雷米尔,而是走到亚列跟前,揪着他的头发,抡起巴掌近乎疯狂地朝他脸上扇去,原来白净的脸上又多了几道血痕,水绿色的柔软头发也被扯得凌乱不堪,出于纪律,亚列没还手,银蓝色,光泽如同金属的眼睛悲凉又饱含同情地看着她。
      “信不信我告诉校长让他开除你这变态狐狸精的学籍!”她一见他明显软弱的反应,气焰也强了,便歇斯底里地吼叫起来,对方一直沉默着,没有回话。雷米尔急忙上前挡在亚列面前,目光坚定地说:“要打,打我!”
      见他一直不反抗,她又抡起巴掌向雷米尔脸上扇去。这时一只手从旁边伸出来,很有礼貌,却非常有力地阻止了她。
      “夫人,请息怒。”原来嘉烈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人群里瞬间移动出来,到了他们跟前。
      伊芙尔德夫人很不友善地打量着身穿青色棉布军常服,没有佩戴军衔,面容如同美貌少女的嘉烈。半晌才冷冷地问了一句:“你是谁?”
      嘉烈敬了个礼:“我是他们的直接教导员(注:指导新生是学长们的责任之一)高级指挥系二年二班学生,副旗头(副班长的俗称)嘉烈·阿莉丝贴儿。”
      “那么……叫你们校长来,或是教导主任。”夫人打累了,用丝质手帕斯斯文文地擦着手。
      “夫人,我相信校长会赶来处理此事的,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在此之前,美丽的女士,请您允许一个卑微的军校学生毫不足道的要求,在这平凡的校园留下您高贵的言论!”嘉烈一面像个温文的神殿骑士一样说着恭维话,一面用意念偷偷向两人说:拔你们的剑!
      什么?这是不被纪律所允许的!亚列说。
      无所谓,关键是让这个女人看看你们的力量。当我的言论不能解决,那就用你们的力量吧!别劈死,让她尝尝厉害就是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内,嘉烈把伊芙尔德夫人夸得天花乱坠,什么“古今第一才女”啦,什么“大家都在拜读您的大作”啦,什么“文坛魁首非夫人莫属”啦,“秀外慧中”“冰清玉洁”啦,好话说了个遍,最后看夫人高兴起来了,引到正题上。
      “嗯……就这么说吧,夫人也是大家才女,您的小说里描写的生死不离的爱情真让人敬佩和感动!既然如此,您为什么不能给这一对真心相爱的情侣一点点宽容之心呢?雷米尔他已经很不容易了,同僚的排挤,上司的打压,连开战都把他往最危险的地方派,他的爱情可是在鲜血与战火中千辛万苦才保存下来的!身为教导员的我都为他感到心痛,夫人您当年是宣传自由恋爱的先锋人物,天界文坛的摩登女士,难道就不能容忍他们微不足道的恋情吗?”嘉烈故意挤了几滴眼泪,又小声说,“何况这两个孩子结合后不会生出孩子来,到时候他和杰菲尔老爷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老爷的遗产还不都是您和小少爷的?”
      伊芙尔德夫人脸色一变,坚决地说:“不行,绝对不行,我宁肯看他娶个不会生孩子的女人,也不愿意看他与同性狐狸精胡搞!”
      她的声音逐渐尖高起来:“你也是个同性恋吧!看起来绝对是他们一伙的!恶心死了!滚!给我滚!别靠近我!”
      嘉烈使了个眼色,雷米尔唰地一下从虚空中拔出剑来,剑尖上流动着深紫色的电光,所以得名“审判之雷”。
      “臭娘们!老子忍你不是一天两天了!老子就是同性恋又怎样?碍着哪个吃饭穿衣啦?!要不是部队有纪律老子一刀劈了你!”
      剑刃聚集了大量雷元素,发出轻微的呼啸声,他的紫色短发也因此直立起来,全身镀上了一层青白色的电光。由于元素的活跃,窗外的天空笼罩上了一层浓重的黑云,闪电如同游龙一般,不安分地在云中流窜。这时众人都抱起了幸灾乐祸的心态看笑话。
      雷米尔的善战是出名的,20年前魔界的战火蔓延到天界边境时,他带一个旅出击,杀得兴起,一旅人以一当十片了敌军的整个师团,回来正好赶上开饭。由于他身手勇悍敏捷,用兵机动快速,军中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做“迅雷(此迅雷不是下载软件!)”,与用兵以高速和狂暴著称的“狂雷”沙利叶有得一拼。
      查德:“他不会真对他后妈出手吧?”
      路斯菲尔:“怕什么,我看最多这道雷只会劈在校内的待拆危楼上!”
      一边的亚列也拔出了他的剑,蓝色的长剑上笼罩着一层深重的寒气,周围的水汽顿时凝结成白色的霜花,纷纷掉落下来发出簌簌的响声。由于冰屑凝结的防护层使剑身看上去稍微弯曲,冰层上流动着如月光一般冷酷的灰蓝色光芒,所以它的名叫“冰之月”
      亚列的气场似乎比雷米尔强,冰元素逐渐在他身边凝结,他水绿色的长发从发梢开始逐渐成为白色,因为有冰霜在上面聚集,发出冰屑断裂的细微声响。他的眼睛却真的从瞳孔开始变色,变成了杀气浓重的猩红。室内的窗户上也开始生成复杂厚重的冰花。会客室的温暖庄重气氛顿时成了坟地的气氛-----阴冷沉重。
      “不好了,头儿发飙了。”门外亚列的一个同学,名叫铁尔的家伙说。
      “你们的旗头发起飙来厉害不厉害?”路斯菲尔问。
      “厉害,比暴走的EVA初号机还厉害!”铁尔伸伸舌头。
      查德不知死活地问:“那他吃人不?”
      亚列似乎漫不经心地朝他看了一眼,他识相地缩回了脖子:没准真的和初号机一样会吃人。
      屋里嘉烈还在假装惊慌地调解:“糟啦,夫人,这两孩子看来是要找您拼命了,他们要是拼起命来,没准夫人您的生命有危险,所以您还是快点离开为妙啊!我会尽全力保障夫人的人身安全的。”
      夫人吓得面如土色,颤颤巍巍地拿手帕捂住脸。
      人们屏息凝视----如果他们两个的剑要劈下去的话,就得有人阻止了,不过好在他们的教导员在。
      等了半天,也没见什么动静,只看见两人的剑尖在微微抖动。少顷,雷米尔突然撕心裂肺般地大吼一声,剑尖上挥,一道明亮如千百万个太阳聚集的雷电从乌云中直直劈下。立刻响起房倒屋塌的轰轰声和救火钟急促的声音。屋外,腾起浓烈的,粉尘构成的烟云。
      “那座待拆的危楼被劈倒了!”有人欣喜地叫喊。
      校内有座古楼,人迹罕至,已经进入“危楼”的行列了,大家都不敢从那里过,怕塌。校务办为了节省开销,一直没有找人拆掉它。这下可省了事。
      “没有伤到人吧?”有人问。
      亚纳尔过去看了看说:“没有,还好人们都在上课。”
      亚列的剑同时往下一挥,窗外落下了铺天盖地的冰霜,原本刚刚发芽的花草大片冻死。屋内的暖气管道被冻裂了,大块的金属片混合着闪亮的冰凌往下掉落,咔嚓咔嚓掉得非常爽快,原本是铁质暖气管,现在竟然被一根坚实的冰条代替了。
      雷米尔收起剑,眼神冰冷地说:“要是你再来,我的剑会真的劈下去。”
      “干扰军心,按律当斩!看在杰菲尔老爷的份上,我们给你们一次警告!”两人又一挥剑,几道寒光闪过,夫人和她的两个随从各去了半边头发。而后者看着地上的头发筛糠似的抖动着,什么风度,仪态,道德之类都没有了踪影。
      嘉烈又说了几句好话,一直到中午,才把哭哭啼啼的老夫人送走。
      中午回了宿舍。
      “今天真他妈背!”嘉烈往床上一倒,用着打死都不起来的语气说。
      “咋啦?”米歇尔问。
      “……(前略)就是这些了。”
      “你没看见,那才可乐呢!那婆娘和两个随从都被雷米和亚列剃成了阴阳头!右边头发还好好的,左边成了光葫芦,哈哈!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光景!” 亚纳尔捂着肚子在床上滚,笑得坐不起来。
      “他们是在违反群众纪律!”乌瑞尔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哼,什么群众纪律……罚得好!要是她到我的营里闹,早把她拖出去当活靶子了,别跟我讲理,她来闹就是扰乱军心。我管她是谁!哪怕是我妈也一样。”卡穆尔说。
      路斯菲尔在一边写发言稿:
      ……当你的自尊和权利受到侵害和大多数人的打压,连爱一个人都没有权利时,你该忍气吞声吗?不。当你正当且无害的爱好被大多数人用冠冕堂皇的名义禁止时,你该默默承受吗?绝不!
      那怎么办呢?要以鲜血铸剑,彩虹为旗,即使不敌也要用你的力量去争取!如果生不如死,还不如轰轰烈烈地战斗而死。所以----拔你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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