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帅传奇》利夏尔

20、我们这叫“奉旨盗墓”

　　人界相对于精灵的世界来说，结构疏散许多。所以精灵与同样属于高级能量生命体的天使们在理论上可以自由地穿梭于人界，但是在制度上却并非如此自由----只有正式获得授权的主天使和考古学者才能在人界活动。
　　这是人界的一处海崖，此时的时间是阳光充足的午后。这块地方鲜少有人类活动，只有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轰轰作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属于海的腥气。
　　海崖上立着几个人影。不远处停着一辆红色的跑车。
　　“靠，真是鸟不拉屎的地方，老Z我同情你，在这地方当主天使当了这么多年。”其中一个人拍着另一个人的肩膀。
　　“李查德，你找抽啊，要不是你瞎造谣，老子能到这里来？”另一个人不满地打开他的手。
　　老Z是李查德的一个同学，又做过同事，原本不叫老Z，是因为有一次李查德和他抽牌打赌，他三次抽到Z，却被李查德抽到的尖子三打两胜赢了，老Z为悼念赌输掉的十块钱，所以取外号老Z，这小子和亚纳尔一样花心，本来花心没什么——只要不让大嘴巴李查德看见就是很安全地。偏偏李查德当时和他在同一个单位同一间屋！所以经李查德一宣传，造成的影响极为恶劣。领导为了避嫌，特地把他下放到这个世界做主天使。
　　“什么叫造谣，你老和一个女的嘀嘀咕咕，明摆着大家都瞅得见。”
　　“她是我老婆！”老Z发火道，“你小子准有特种红眼病，论年龄我比你大，论长相我比你好看，论资历我比你丰富，论酒量我还比你能喝那！你故意搞臭老子是不是？”
　　“行了行了，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文斐急忙过来打圆场。
　　“这里就是瑟尔达岩洞了吧？”嘉烈边看老Z提供的地图，边用“魔导探测仪”检测能量反应。
　　“没错，不过现在正涨潮，等潮水退了，岩洞才显出来。”老Z指着下方说。
　　“我想啊，每个考古学家的工作证上都得大大地印上4个字。”路斯菲尔翻着从当地搜集到的资料。
　　“什么字？”老Z希望从暗黑神殿执教神官那里听到点有营养的东西。
　　“奉旨盗墓。”路斯菲尔一本正经地说。
　　"启明神官，请你注意你的言辞！”乌瑞尔一听，严厉的斥责道。
　　“难道不是吗？”路斯菲尔回到车上把一堆工具搬了下来。
　　“看看，防护装，洛阳铲，先进的探测器，绳子……啊对了，就差几个黑驴蹄子，这些工具可是天界考古部门赞助的啊，可是除了更加先进外和那些盗墓贼用的没什么差别嘛。”
　　“我们的工作性质不同，盗墓贼是为了一己私利，而我们做的是正大光明，对天界做出卓越贡献的事业，为了保护文物，证实历史，让死者安息的考古。”乌瑞尔强压着火气回答。
　　“切~还不是将个人的自私行为转化为集体的自私行为并加以粉饰成堂堂正正的大义行为的借口罢了，各位，如果天界政府真的想让死者安息的话，为什么它明明那么有钱还得组织一大票人刨坟掘墓把死者的东西全挖出来陈列在博物馆里赚门票钱呢？那死者不是更没办法安宁了吗？恐怕各位吃皇粮的盗墓贼内心里都害怕哪天晚上睡下后看到一个影子站到床前说：‘下官有心愿未了所以一直在此地徘徊’之类的吧？而这个心愿，很可能就是博物馆里某件古物。”路斯菲尔夸张地做了个‘见到好兄弟’的表情。
　　"路斯菲尔，我警告你不要恶毒污蔑天界政府！”乌瑞尔抬起头来，透亮的紫色瞳孔里似乎烧起来了两团火，脸色也青得可怕，似乎随时要和他干一架。
　　“如果一个政府连意见都不允许人们提，那它就是典型的KB主义加封建独裁统治。”路斯菲尔不是什么软柿子,乌瑞尔一句话吓不到他。
　　“你是典型的自由主义私字作怪，满脑子资本主义毒素，罪大恶极，散布谣言妄图颠覆天界政府的现行XXX……”乌瑞尔的嘴也不是好惹的。
　　其他几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他们吵架。
　　老Z：“这是怎么回事？”
　　文斐：“子曰，不可说。”
　　嘉烈：“到底是文化人啊，唉……”
　　查德：“知识分子吵架都这么有水平。”
　　老Z：“我决定不靠当知识分子往上升职了，老老实实当我的外官吧。呀，退潮了！你们谁是头儿，安排一下工作。我找手底下人去给你们逮些海产，晚上做螃蟹，下面条儿吃。这里不如天界，但是螃蟹的味道是一样的。”
　　吵架真是个消磨时间的好办法。
　　一行人做好了充分准备进入岩洞。
　　就像资料里说的那样，岩洞地势向上，越往里走，温度下降越厉害，开始在入口还能看见人类活动在石壁上留下的痕迹，大约走了十几米，石壁上就见到冰了。
　　“岩洞入口处有显著的破坏迹象，很显然，进洞的道路原来被两道石头堵住，这两道石头形成了一个石屋，痕迹显示其中第一道首先遭到破坏，看来可能是有人把第一道石墙炸开后，被第二道挡住了，才放弃的，这第二道是……”嘉烈向老Z投向询问的目光。
　　“是我们打开的。”老Z说。
　　“什么？你们没有想到会放出来怪物吗？”查德惊奇地问。
　　“这个鸟不拉屎的穷地方能养出来什么怪物？就是有，我们会打不过？”老Z像看白痴一样看他。
　　“乌霍霍霍，真的很冷，能量反应果然强，早知道穿厚点。”路斯菲尔跺了跺脚。
　　“哎呀，前面又有一道墙。”查德说。
　　“墙上还有字。”路斯菲尔凑过去，仔细辨认石墙上模糊的天界古文字，“封印……天界历……4800年12月……1时24分……星期四……啊！”
　　众人被他的一声喊吓了一跳。
　　“这是加百列的手书！”路斯菲尔欣喜地说。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乌瑞尔反倒忧心忡忡地说，“能让上古有‘神之力量’之称的天使长亲自封印的存在，一定非常强大。”
　　“莫非……里面是……加诺尔德？”嘉烈想。
　　乌瑞尔和路斯菲尔这两个贤者级实力的人手持法杖，开始异口同声地念咒文。其他人做好了战斗准备。
　　“跨越时空之间，突破存在界限，在生命之树与地狱谷的边缘，我以继承者之名，命令隐藏进尘埃的真理之石立即显现----封印消除！”
　　模糊的文字在一瞬间清晰起来，发出耀眼的光芒。坚固的石墙此刻像一扇大门，徐徐裂开了一道缝，接着分别从中间到两边扩大。
　　里面的景色令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洞窟，洞窟的石壁上，密密麻麻地遍布着发亮的晶体----石英结晶体和钻石结晶矿，还有少量的冰。洞窟深处，每簇高度至少有九米高的六簇水晶围成六角星，它们围拢着一个发亮的石台。就是这个平整的石台发出光线和寒冷的能量反应。
　　“天呐，这可不好办，怎么运回去？”查德首先失声叫了出来。众人统统投以鄙视的目光。
　　“先看看再说。”嘉烈小心地走近石台，顿时感觉一股力量将他往台上拉。膝盖一软，差点跪在台上，他急忙打开防护罩。
　　“怎么了？”路斯菲尔急忙问。
　　“好险，差点就被拉到上面，这里有魔法阵的残留力量，你们过来时小心点。”他站直身子对其他人说。
　　大家按部就班开始工作：年代鉴定，查找小物品及碎片，采集标本化验。
　　当嘉烈完成了采集工作，从水晶簇上爬下来的时候，一个发亮的小物体映入了他的眼帘。他把这个东西拾起来。
　　这是一个水晶玻璃做的瓶子，瓶子里装着一根透明的细棒，细棒上缠绕着一根头发粗细的银色丝线。
　　“这是什么东西？”查德眼贼，发现了，问。
　　“回去再研究吧。”嘉烈顺手将它装进兜里。
　　路斯菲尔凑过来，在他耳边小声说：“摸金校尉大人。”
　　“滚。”脾气再好的人，都受不了路斯菲尔这等妖孽作祟，所以他很有涵养地笑着用力踹了他一脚。
　　这个瓶子到底是什么呢？
　　老Z说到做到，那天晚上在招待所果然让大家吃了一顿螃蟹。
　　这地方的螃蟹虽然个儿小，但是味道格外鲜。据查德说：恨不得连舌头一块吞了。但是路斯菲尔来了一句：“你要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可就是造福群众了。”于是身为暗黑神殿执教神官死对头的他决定打消这念头。
　　路斯菲尔对水产过敏，所以吃了一点就回房睡觉了。
　　李查德于是乐呵呵地说：“没想到水产能制住这贱嘴，等回去了我要天天当他的面吃龙虾螃蟹和烤鱼片！”
　　文斐在一边打趣道：“查德，你是想挨他骂啊，还是嘴馋啊。”
　　乌瑞尔只是文静地剥了螃蟹蘸姜沫，丝毫不理睬他们。
　　老Z小声对坐在他身边的嘉烈说：“嘉烈阁下，乌瑞尔席下好像不高兴的样子。”
　　嘉烈带着三分笑回答：“他就是这样子，没关系。同志，我代表整个工作队敬你一杯，谢谢你们对我们的大力协助，我先干为敬。干杯！”说着，他很豪爽地干了一杯，将杯底亮给大家看。
　　“啊呀，阁下太客气了，干杯！我陪你喝杯同心酒。”老Z单位里最漂亮的女秘书V说。
　　“V妹妹，也要陪哥哥喝哦。”查德在一边起哄。
　　“你应该叫V姐姐。”老Z白了他一眼。
　　接下来，驻守在这里的工作人员们，像防务主任兼民兵队长马斯，后勤主任萨图尔，气象站主任妮普坦，前沿哨所所长德暮这些在老Z单位里还算年轻漂亮的后生们就各敬了他们一杯，然后马斯和德暮这些武职人员就回去值班了。
　　“马斯长得不错。”查德望着那个留着短短的棕发，身穿红衣，很有精神的年轻天使远去的背影说。
　　“哦？你有这嗜好？真够风雅的。对他有意思？不然今晚让他来陪你睡？而且……”老Z转了转酒杯，靠近他低声说，“他还没破苞，包你满意。还有……”
　　“去你的，我死了都知道你安什么心。”查德‘义正词严’地拒绝了。
　　可是据说当天晚上，老Z带着那个后生溜进了查德的房间，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出来。
　　考古工作结束后在返程路上，和查德同车的路斯菲尔悄悄地问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查德装傻。
　　“我都看见了，那个叫马斯的小鬼，我看见了，那天晚上你们肯定把他干得起不来床。”
　　“没有的事，老Z是和我叙叙旧，马斯是向我讨论几个问题。”
　　“讨论用得着……啊~这个音节吗？我就在你隔壁，全听见了。”路斯菲尔奸笑道，一副揪住人小辫子志得意满的表情。
　　“切，我也是公平交易，老Z托我到人事局活动活动，把马斯提拔上去，他又不是女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查德满不在乎地说。
　　“是是，没什么大不了的。”路斯菲尔往车座上一靠。
　　“想知道细节吗？”查德有意引起路斯菲尔的兴趣。
　　“说说看。”
　　“真他妈的够劲儿，那小鬼明明是个处，叫起床来真他妈骚，那身子热得像化了一样。”查德点着一根烟回味。
　　路斯菲尔轻蔑地冷笑着。他不想多说什么了，有很多事一旦说出来会很没意思。
　　既然是两相情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没必要指指点点。
　　回到学院，乌瑞尔去交考察报告，嘉烈和路斯菲尔在学校的实验室里研究那个水晶玻璃瓶。
　　“除了附有结界的瓶子，细棒与丝线都是超高密度的'超纯'硅制作的。”路斯菲尔说。
　　“那，根据你找到的资料，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嘉烈问。
　　路斯菲尔仔细地看了看丝线：“应该是记录某些东西的，但是里面的信息似乎不能直接提取。”
　　“有加密的信息？”嘉烈把丝线固定在实验台的计算机上，开始破解密码。
　　过了一会他抬起头来。
　　“不行，密码虽然简单，要求有足够的光能量，但是根据我们两个的属性，凑不出来这么多。”
　　“难不成找尤莉亚？不行，那个帽子工厂要知道我们偷着研究肯定又得碎碎念，给我们扣大帽子朝上面打小报告搞得咱们里外不是人了。”路斯菲尔烦恼地搓着手。（你们本来就不是人）
　　突然他眼中灵光一现，兴奋地说：“我用天女散花引发光能量怎样？”
　　“主意不错，可惜馊了----你的天女散花是爆炸性的绝招，万一控制不好把实验室炸了，我们就倒霉啦。”嘉烈否决了他的提议。
　　“让我来怎么样啊~”一个动听的悠闲声音从门外传了过来。
　　“欧吉桑~你的耳朵怎么这么贼啊。”路斯菲尔哭笑不得地望着倚着门的雅薇。
　　“没办法，这是我的地盘。”雅薇装做无可奈何状耸着肩，“要我帮你们？”
　　“不用，老头！”路斯菲尔一句话扔过去。
　　雅薇脸上的笑容收敛了，换上一副委屈的表情：“我是老头？”
　　“难不成您是老太婆？”
　　“不是性别的问题，而是年龄的问题。”
　　“尽管如此，在下与您的年龄代沟都能用来丈量恒星之间的距离了，这可是实话，老头！”路斯菲尔仍然嘴下不饶人。
　　雅薇咬牙切齿：“在你上辈子的小时候我应该把你丢在雪地里不管让你自生自灭去。上辈子气我，这辈子还气我。我真想掐死你个兔崽子。”
　　“呦，老头，小心我告你虐待儿童哦。”
　　一旁的嘉烈早笑软了，顺手拿起桌上的瓶子装到衣袋里走出去。雅薇一见，急忙追了上去。
　　“等等。”出了楼梯口，雅薇才追上他。
　　“什么事？”
　　“少装傻，那个瓶子里的记录，我们一起打开它。”
　　嘉烈粲然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