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神的成长手册》裁云剪雨

69、复原咒

　　待拜堂完毕，众人嬉闹着将新郎新娘送入洞房。祝魁将公冶樱安置好后又出来了，按照仪式，他还要陪客人饮酒，主持喜宴。

　　祝魁走出来，正巧看到那官差走到祝奕跟前，小声说了些什么，只见祝奕陡然变色，露出震惊的模样。

　　这时，祝融挤出人群，走到了父亲和那官差旁边，只听祝奕说了一句：“我马上就到。”

　　祝魁被众人拦着灌酒，只好先应付，眼睛却一个劲儿往父亲那边瞅。

　　祝融见那官差又走到了公冶昧旁边窃窃私语，问父亲道：“刚才那人说了什么？”

　　祝奕四周环顾了一眼，将不安的神色藏起来，对他低声道：“换套正式体面的衣服，到后院等爹，不要声张。”

　　祝融愣了愣，问道：“怎么了？”

　　祝奕摇摇头，没有告诉他的意思，却说：“把蒲净也叫上，他在书房。”

　　没等祝融接着问，祝奕又去叫其他人。祝融心里狐疑，跑去书房把蒲净叫了出来，匆匆换好衣服，来到后院，只见不少人已经聚在这里，包括公冶昧、顾谒金、晏清嘉、公冶贤、顾乔……仔细一看，都是之前参加过北伐的头领。

　　片刻之后，祝奕从大堂那边过来，已经穿上了觐见皇帝的正装。他道：“都能飞吧？”

　　几个人点点头。

　　祝奕道：“事发突然，咱们不坐马车了。我已经和城防打过招呼，大家跟着我飞。”

　　顾乔一脸严肃地问：“太师，出什么事了？”

　　祝奕神色凝重，“记不记得咱们带了两个赤奴俘虏回来？”

　　从雪山下来的途中，大军看到了来时被他们用冰封住、动弹不得的赤奴。

　　公冶昧心想，这回汉军吃了败仗，若是一无所获，回去定要遭责骂。于是便教人把那两个俘虏抬上，用冰封住，一起运回朝廷。

　　这件事，除了被抓走的蒲净以外，其他人都听说过。

　　祝奕道：“回来后，两个赤奴被押在冰牢，一直用冰封得好好的，可谁知道——刚刚陛下进牢里看他们，一见陛下靠近，那二人就炸了。”

　　炸了？

　　什么叫炸了？

　　几个人听得一头雾水，祝奕摇摇头：“就是像炸|弹一样，炸开了。听说炸得血花四溅，冰牢轰榻，周围的人也受了影响。陛下……不幸负伤。”

　　这下所有人都大惊失色。

　　祝融慌忙问：“严重吗？”

　　平日里皇帝对他宠爱有嘉，这群晚辈里最担心的就属他了。

　　祝奕道：“现在谁都不清楚情况，谁都不许往外说这件事。你们跟我去一趟冰牢，看看情况。”

　　众人同意，跟着祝奕静悄悄飞入宫，来到冰牢。冰牢的屋顶塌了一大截，像被巨人踹了一脚，仍旧颤颤巍巍在那儿立着。祝奕领着众人走进去，洞中阴冷，几位巫师聚在里面，提着灯研究爆炸的赤奴尸体。

　　赤奴的尸身碎成了不知多少块，点亮灯在牢中四处找，这个旮旯捡到只胳膊，那个角落拾起颗脑袋，墙壁底面和屋顶溅满血渍和体浆，散发着奇怪的气味。

　　晏清嘉以前曾给赤奴分尸，丝毫不嫌尸块恶心，拎起来仔细检查，可惜看不出太多名堂。其他人刚从香气四溢的喜宴出来，到了这臭烘烘的地方，登时从天堂跌入地狱，但也捏着鼻子忍了。

　　蒲净拎着油灯检查尸体，一时想不通赤奴为何会“爆炸”。纯血赤奴以血液自燃，已经算是自杀魔法了。什么时候赤奴还有了身体爆炸的法术？

　　赤奴身上找不到线索，蒲净直起身子，把目光投向周围。

　　地上落着许多火星，显然是爆炸后留下的。蒲净踩了踩脚下的火星，试图将其压灭。

　　脚踏上火星时，他感觉被硬物硌了一下，抬起脚，只见那火星顽固地待在原地，毫无熄灭的迹象。

　　蒲净有些疑惑，又踩了一脚，只觉不像踩在火星，反倒像踩在一块小石头粒上。抬起靴子，火星仍旧亮着。

　　周围还有许多这样的火星，蒲净心生疑窦，蹲下身，小心地碰了一下火星，只觉有些烫，摸上去果然像小石子。

　　他拾起一粒，感觉那烫度不算特别夸张，跟烧开水的锅差不多，只是小小一粒并不能对皮肤有多大伤害，只是直接碰还是有点疼。

　　祝融见蒲净盯着地面上的火星，好奇地低下头，只见自己附近也有个小火星。他是个手比脑子快的，直接伸手去捡，只觉被烫了一下，惨叫一声扔了，惹得周围巫师都来看他。

　　祝融悻悻地赔个笑，这回学精了，用法术给指头降温，小心翼翼地去碰那火星般的石粒，倒觉得温度接受可以。

　　细细瞧着发光的石粒，他忽然脱口而出：“熔岩石！”

　　经他提醒，蒲净也发现了，这石头的纹理和熔岩石极像，只是碎成了许多小粒，赤金色的纹理岩浆一般蠕动，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忽明忽灭的火星。

　　周围的巫师听了，都将目光落到脚下的假火星上。

　　蒲净在地上找了块个头大一点的石头，隔着一层衣料拾起来，几乎可以确定这是熔岩石了。他取下无蘼，念了一句咒语，将袖上石块抛出，周围的火星粒应咒而起，陆陆续续在空中聚集，拼成一颗亮锃锃的圆球。

　　果然是熔岩石！

　　基础魔法的复原咒，关键时刻用起来得心应手。

　　蒲净道：“能借尸体的胳膊一用么？”

　　晏清嘉二话不说朝他抛来一只胳膊。蒲净立即施咒，周围的眼球肝脏受到感召，在空中拼了起来，那颗熔岩球也飞了起来，钻进了尸体的肚子里。

　　复原咒的缺陷是只能将受到咒语感召的碎片拼起来，不能召回生命，而且很难一次性把所有尸体碎片收集起来。那具尸体拼好后，缺着一只胳膊，衣服还是破的，肝脏没装进去肚子就愈合，在尸体的腹部乱撞，看起来格外瘆人。

　　可以确定，这颗熔岩球原本在赤奴肚子里。

　　之前祝融在三头狮和小狼崽的肚子里都发现过熔岩球，只是没想到赤奴肚中也有熔岩石。

　　晏清嘉走上前，一剑剖开赤奴尸体的肚子，当即毁了蒲净辛苦拼起来的杰作，看得周围巫师一阵心疼。

　　面不改色地在赤奴肚子里翻找一阵，晏清嘉道：“以前我剖过赤奴的肚子，按理说不应该有熔岩石。”

　　蒲净心想，三弟你这嗜好就别拿来告诉大家了，吓人。

　　好在大家的重点不在剖尸上。一个巫师道：“这么说，熔岩石是后来装进去的？”

　　蒲净道：“看看他身上有没有缝痕？”

　　晏清嘉二话不说，用剑尖撩起赤奴的衣服，找了一会儿道：“好像没有。”

　　难道除了把肚子剖开缝进去，还有别的办法？

　　如果说给动物腹中植入熔岩球是为了令其获得法力，那在本身拥有法力的赤奴身上植入熔岩球是为什么？强化法力？

　　蒲净思索片刻，对祝融道：“记不记得咱们逃走那天，追杀的赤奴特别多？”

　　祝融点点头。这个他还是有印象的，之前以为赤奴快要灭绝殆尽了，可那天看到的数目远远超出他们的预计，而且个个法术高强，少说也是半血。

　　蒲净道：“如果在普通血统的人体内植入熔岩石，可以让他们的法术达到高血统赤奴，就不难解释为何赤奴那么多了。”

　　他们看到的，根本就不是真正的赤奴，而是被植入熔岩球、法术得到强化的低血统人类。

　　可能是汉人，可能是胡人，什么人都有可能。能使用火系魔法的，不只有赤奴。

　　而熔岩球极有可能是爆炸的根源。这块石头，被赤奴大王稍稍施加法力就能将人通体化开一个大洞，若是用更强的法力，爆炸也不算稀奇。

　　蒲净把自己的假设解释了一番，众巫师陷入了沉默。

　　片刻之后，祝奕道：“走，去拜见陛下。”

　　一路上，祝奕的脸色十分凝重，公冶昧和顾谒金也好不了多少。

　　北伐战败不说，捉回两个俘虏，竟然还伤到了陛下，罪过深重。身为主帅，祝奕承受的压力是最大的。

　　到达皇帝的寝殿，只见外面围满了侍卫，见到祝奕，便向里面汇报，半响，一位公公走了出来。
　　祝奕问：“陛下如何？”

　　公公面色阴郁地摇头：“太师先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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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在和朋友商议，应该不久会给《蒲净与祝融》改名。原因……觉得现在的名字不够接地气吧，虽然创作不该有功利心，但还是希望努力的成果能被更多人看到。
梵高，一生只卖一幅画，只交一个知心朋友，在孤独的长夜画星作伴，心中有一团火，过路的人却只看到烟。可我，不是梵高。
清嘉……啊，清嘉对血腥画面的忍受程度非常高而且很冷暴力，唯一和他能并驾齐驱的，这个故事里只有商雨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