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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上错花轿 ...

  •   “啊——”
      何儒海惨叫一声,祝融心下一惊,这才想到那铁链是滚烫的,搞不好怕是要给何儒海皮肉都烫烂了,赶紧将周围的热收回来,锁链变回常色,何儒海被烫的地方也骤然冷下来。
      祝融见时机成熟,吹声口哨为号。蒲净听了,也吹口哨回应,同时从草丛里爬出来,两个人循着口哨的声音找到了对方。
      祝融脚下还拖着跟锲而不舍的蛇藤,何儒海死死拽住藤条的另一端,藤条自己也帮着主人拽,每次快要将祝融拽倒的时候祝融就用锁链烫何儒海一下,烫得何儒海一会儿一惨叫。蒲净听准了对方的位置,放出自己的藤条将何儒海捆了不知多少圈,确定已经捆住了,对着祝融脚上的藤蔓说了个咒,那藤蔓像是和蒲净僵持了一会儿,有些不情愿的松开了。
      藤蔓和火焰一样,认主认血认法力。法力比主人高出很多的巫师想要操控主人的藤蔓,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蒲净有血统优势,加上注重修炼法力,纵然何儒海是多年修炼木系魔法的长者,稍加努力也被他压制了。
      何儒海被捆得动弹不得,只能在原地像鱼一样笔挺着扑腾。蒲净和祝融拉着藤蔓,将一端吊在一颗粗壮的树杈上,把何儒海头朝地吊在空中,又将藤蔓固定在树干上,约摸着何儒海头晕目眩应该没看清是谁干的好事,带着灰奴逃之夭夭。
      三人逃出幻塘的铁栏,在一处隐秘的树林歇下脚,祝融在指尖点起金色的火焰,照亮那灰奴身上。那灰奴流了许多血,痛得晕了过去,蒲净种了点身上由的草药种,把自己的衣服撕了几段,给他包扎了一番,由于紧张,加上跑得剧烈,出了一身冷汗。
      祝融也显得十分疲惫,或许是刚才吸入了太多烟雾,心脏隐隐阵痛,还好不算严重,便坐在一边不做声。蒲净见他脸色不好,也不管自己浑身发热,上去用手给他扇风。
      待心跳稍微稳定下来,祝融道:“这人伤得重吗?”
      蒲净道:“胳膊断了,背上好像被打得挺厉害,我给他用了些药,不知能不能救过来。”
      祝融心里很不是滋味:“想他何儒海平日在弟子面前伴得人模狗样,没想到背后做这种灭绝人性的丑事,真该遭五雷轰顶。咱们就把他吊在那儿不放,明天让苑里的弟子都瞧瞧这渣滓做的好事。明天如果何儒海追究是谁干的,咱们就死不承认。”
      蒲净点点头,这种事自然是不能承认的。即便何儒海虐待灰奴的行径令人发指,可灰奴一条命在汉人眼里绝没有何副监学的尊严值钱。
      蒲净看着昏沉沉的黑奴,问:“这人怎么办?”
      祝融动了动喉结:“不知灰奴平时住在哪儿,他要是一时半会儿醒不来……也只能把他留在附近了。”
      汉人的医官,从没有帮灰奴治伤的道理,想给灰奴请幻塘苑的医官是行不通的;带到苑外也不可能,宵禁之后大门根本打不开,除非二人去请严苍庚帮忙,但那是自投罗网。蒲净似乎有些不忍心,可一时也想不出其他可以让灰奴藏身的地方,犹豫了一会儿,算是默认了祝融的决定。
      一时浑身的疲惫袭上眼帘,蒲净对祝融道:“早点回寝舍吧,明天你还有堂试。回去后稍微把身上洗洗,别让人看出破绽。”
      祝融点点头,大手一挥:“成,撤退。”

      第二天清晨爬起来,蒲净发现自己的衣服不见了。
      更令他惊讶的是,他在枕边发现了另一套衣服,衣上泛着皂角的香气,被叠得整整齐齐,显然是为自己准备的。
      蒲净拿过那衣服,猛得想起昨晚回来后,祝融一起去打了些水,随便把黏在皮肤上的烟灰和血迹都洗掉了,衣服上的污浊却还没处理。等到进了寝舍,因为实在困得撑不住,迷迷糊糊把自己那件撕的破破烂烂沾满灰奴血迹的衣服随手一扔,就倒头睡着了。
      他不由心下一惊,赶紧走出寝舍,发现那件衣服被挂在外面的竹杆上,被撕碎的布料边角粗糙,坠下的破穗子迎风飘扬,已经被人仔细清洗过,近看仍能看见几处血痕,估计是染上太久,洗不干净了。
      晏清嘉和山鉴都不在附近,显然已经出去晨练或晨读,两个人竟然不约而同地没把蒲净叫起来,的确是件很反常的事。
      蒲净并不感到惊讶,若是常人发现自己兄弟半夜穿着一件破破烂烂的血衣回来,肯定要被吓坏了。显然山鉴和晏清嘉发现血衣后很淡定,还十分体谅地让自己多休息会儿……只是今晚免不了要好好给两位兄弟解释一下自己最近晚上都在干什么了。
      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头疼——昨晚还骗晏清嘉自己最近夜里在忙功课,兄弟之间基本的信任就这样毁了……
      他叹了口气,展开枕边的衣服穿上,收拾片刻,便出发去上早课。
      然而,路过幻塘之时,他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许多弟子围聚在幻塘的铁栏外,何儒海站在中央,蓬头垢面,一身狼狈相,口中骂骂咧咧,与平时那个风趣温和的副监学形象判若两人。严苍庚站在他旁边,面色凝重,似乎在思考,任他叫骂也不做声。
      蒲净假装好奇地凑上前,问其中一个围观弟子:“发生什么了?”
      那名弟子正啃着块饼,一副事不关己的淡定模样:“何监学被吊在树上了。”
      蒲净故作惊讶:“怎么会吊在树上?”
      那人嚼着面饼:“不知道,反正今天早上路过时有人听到他在铁栏里面求救,估计被吊了一晚上。看那堆藤蔓——就是那东西捆着他把他吊起来的,估计是个懂木系法术的人。”
      蒲净有些心虚,面上却沉着自若:“竟然有这种稀奇事。”
      吃饼的小哥道:“可不是!你瞧何监学平时风光体面,从来不和弟子发脾气。现在这副模样,骂得一句比一句难听,真让人大开眼界!”
      蒲净这才仔细听何儒海骂了些什么,听着听着,猛得皱起眉头。
      何儒海的声音极其刺耳:“就是这腌臜的畜生,不知和哪儿来两个同伙联手,把我吊到树上,吊了一夜!这灰奴的真是胆大包天,都敢道汉人头顶撒尿了——严监学,咱们是不是该反思一下怎么管了?”
      严苍庚沉默了一阵,缓声开口:“灰奴一直属于何监学监管的范畴,出了这种事,老夫还得找你讨说法。”
      何儒海道:“这件事必须彻查,眼下这畜生不肯供出同党,必须要挨个学生挨个学生地查——昨晚查宵禁的是谁?怎么纵容两个弟子在幻塘苑放肆,幻塘苑养了群废物吗?”
      严苍庚严肃道:“何监学,注意言辞。眼下还不能确定这事儿是弟子们干的。”
      何儒海憋了一夜的怒气,现在邋遢得毫无形象,索性破罐子破摔地闹一顿,把平日那张亲和的皮囊彻底撕碎了,指着地面上跪着的灰奴骂道:“不是弟子是谁?只有这些孩子不知是非好歹,哪个长辈做得出这种事?那两个帮手都会法术,一个木系的一个火系的,把木系和火系的子弟聚起来挨个训话!咱们含辛茹苦培养的学生,竟然帮着灰奴为非作歹!”
      严苍庚道:“木系和火系的弟子,加起来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知要问道猴年马月去。何监学先去换套体面的衣裳,打理好衣冠,这么多学生看着,咱们做师长的要有师长的风度。现在弟子们都在读书,莫要急着惊扰它们,要训话也等下午大家上完课。”
      蒲净听了这些话,依旧面沉如水,不声不响地离开了。会用藤蔓和铁链的弟子不计其数,蒲净和祝融选的武器都是最不具个人特色的——除了祝融的烟雾弹,但也没人知道那烟雾弹是祝融做的。他不怕何儒海查,只要咬口不承认,何儒海根本捉不住他们的把柄。

      除了清晨幻塘附近的骚动,这日一切都过得按部就班。蒲净听完上午的课,正准备离开去用午膳,忽然见到山鉴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讲堂,正在等着自己。
      蒲净迎上前行礼:“大哥怎么来了?”
      不怕何儒海查,只怕俩兄弟问话——这才来了一个,还是性子素来宽和亲切的山鉴,可蒲净的心已经怦怦直跳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自己胡扯谎话骗了晏清嘉。
      然而山鉴的神情与平时别无二致,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似乎并不是在兴师问罪的。蒲净心里犯着嘀咕,等着山鉴发话。
      果然,山鉴对血衣的事只字未提,显然不知犯宵禁的事。他递给蒲净一封信笺:“不好意思,我一时着急,拿错了。”
      蒲净疑惑地低下头,只见是昨天他替山鉴给写的情书,似乎被人拆开过,又装回了信封里。他问:“大哥此话何意?”
      山鉴笑道:“说来有趣,我把这封信托他哥哥转交给罗姑娘,人家打开说没看明白,就还给我了。我赶紧看了看,上面写了关于魔法什么的,想必是二弟上课要用的东西吧。”
      蒲净:“……”
      这是他给祝融抄的堂试答案啊!
      如果答案在山鉴这里,那他昨晚给祝融的是什么?!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上错花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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