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爱（GL）》柳无盐

6、第六章

　　看着这样的苏原，我觉得心里空了。宛如这么多年来在心里胀着个大气泡，然后瞬间一下子破了，毫无意义。

　　“原来这么多年来，我根本就不爱她了，所有的枷锁都是我自己给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划地为牢……。”我失神的自语，觉得这些年白活了这么些日子。

　　“小越呢？”此刻仿佛所有的痛苦都已经远离于我，冰兰已是空心人。

　　苏原泯着嘴唇只看着我的后面，我顺着她的眼光，眼神只定定的停在一身湿辘辘的周蔚然身上。

　　周蔚然冷冷的笑了声，对着外面喊道，“把那个女人带上来。”

　　事情到了这里的时候，我不得不说我是有点震惊的，我没有想到周蔚然的用着这种方法请来苏原和小越。

　　“怎么回事？”我冷声问着周蔚然。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周蔚然的声音是冷静的。只是她看着我的眼神却是从未有过的陌生，那是一种以前没有过的新情绪。

　　小越的身形刚出现在门口，苏原便冲上去，冲进小越的怀抱中。我一楞，还没有习惯这样的苏原。

　　两个人胶着在一起，旁若无人的亲热了半天，才想起来大家来。

　　我抬眼看着小越，许些年未见，小越比当初看起来成熟多了。“小越……。”

　　“姐姐……。”这一句姐姐，叫的我想哭。当年所承受的痛楚中，何尝不是加进了小越这温柔的一刀。

　　“小兰……你先上去换件衣服吧。”老板忽然在这个时候开口道。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白色的纱裙湿的全沾在身上，长发上还滴着水，地毯上早已经是一片水渍。“恩……。”

　　“小丫……去把我刚才叫人买的衣服送到冰小姐的房间。”周蔚然对着下人吩咐道。

　　我虽然不知道到底怎么了，但是周蔚然对我一前一后的态度，确实让我已经疑惑了。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脑子已经是一片混乱不堪。

　　回到房间，走进浴室，匆匆的冲了一下，将头发擦干，才拿起已经放在床上的衣服。拿起来一看，也只楞住，雪白色带着蕾丝边的淑女裙，只比早上穿的那件更显庄重大方些。

　　其实并不是很爱穿裙子，自从跟老板在一起之后就便很少穿这种东西了，比起这个我更喜欢简单的长裤和上衣。

　　想到这里，我猛然的搜索着自己一片混乱的脑海，想着刚才的想法有什么不对之处？

　　跌坐在床上，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冰兰早已被老板感染。现在这个冰兰恐怕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冰兰了吧。原来老板早已将那个空心冰兰心里塞满了东西，不至于让她漂浮起来。

　　抱着衣服，我自发愣，窗外的雨依旧。风吹着我的头发打到眼睛上，脑子里除了老板的那一句“这七年我都在爱你，用我的方式来爱你。”之外满是一片清冷和空白。

　　勉强的运作着大脑，这才失色惊然。苏原和小越就在楼下，周蔚然亦在。那个约定……

　　为什么很多事情等到不能挽回的时候才发现？只是若没见着苏原……我又怎能发现，难道就没有了能完美解决的办法了吗？

　　不管怎么样？事情却总是要面对的，我不想象七年前那样逃避，因为冰兰已不是那个懦弱的冰兰了。七年下来，老板的冰兰是无往而不胜的得力悍将，而非娇弱的小花。

　　一袭白色长裙，冰兰缓缓从楼梯上走下。这一切看在在文诺言眼里闪烁着笑意以及自豪，而周蔚然深沉痛意里带着莫名的感动。

　　当我走到小越的面前的时候，我看到老板眼里闪过一丝的慌意，只是当我凝神再看的时候什么也没有了，便当着错觉。

　　见我已经走到身边，小越站了起来，轻柔的抱住我，温柔的在我耳边道，“姐姐，我很爱你呢！”

　　看，就算过了七年，小越还是象以前一样，喜欢给我温柔的谎言，其实我那里不知道呢？只是关于感情，哪怕只是谎言，女人都爱听。就算我心里透彻，却一样爱听小越的谎言。

　　只是那个时候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小越就这样简单的勾走了我最爱的苏原。

　　被小越抱着，不知怎的就笑了，我颔着低沉的声音道，“小越，姐姐也很爱你。”

　　我闭上眼睛，时间仿佛回到七年前，我时常跟小越这样的说话。在我、苏原、小越那个时候，我真的很爱很爱大家。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时间已经穿越了七年回到现在。

　　拍了拍小越的背，她放掉我，我一只手放在她的肩上，“好好照顾苏原。”

　　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能听到抽气声。也许没有想到，我就这么简单的让一切消散了吧，只是我自己知道，我的心里已经装了别人，再也装不下苏原了。

　　忽然屋子里气氛一阵僵硬，这个时候我才发现什么时候屋外站满了穿着黑色西装的大汉。拍电影呢？这么热闹，这才想起来，以前思怡对我说过，周家是□□发迹的。

　　我疑虑的看着周蔚然，她眼里的复杂情绪我看不懂。这个时候苏原突然站了起来，她脸色苍白。一点都不似那个我认识的自信狂放的女人。

　　所有的眼神都转而盯在苏原身上，我亦是。到底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苏原深呼吸了一下，却看了看老板，才开口对着我道。“阿兰，我的原名叫文苏原……。”

　　我惊奇不懂，苏原叫文苏原这……，想到一半才想起来，苏原刚才看老板的眼神里的歉意。

　　文诺言、文苏原，难道真的有什么关系。

　　我转头看了看老板一眼，发现老板脸上一片冷寂。便而转过来紧盯着苏原，倒想知道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苏原见我盯着她，停顿着嗫动着嘴唇，“文诺言是我的小阿姨。那阵子因为我跟阿越的关系，我有点担心你，所以拜托她去看着你……，所以……。”

　　这下我倒是知道了，老板遇着我，原来这竟有这样一段故事。真讽刺，苏原居然是老板的侄女。

　　老板她从一开始便知道我与苏原。我们的相遇原本就是预谋而定，这么些年，她没从来没有想过告诉我，这么些年，原来大家都知道，就只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她们想干什么，看我一个人唱戏吗？

　　周思怡忽然走了过来，扶住我。我只道她是个好孩子，真不该认识我，将她明媚的青春里加进一倒忧郁的风景线。

　　“小兰……。”老板呼声出来。怕我倒下吗？那有这么容易，这些年要不是她的培养，冰兰怎会如此长进？

　　我只冷冷的看着老板，忽然觉得此刻竟然没有人可以相信了。这个时候身边的周思怡忽然开口大喊道，“妈，你不要再说那件事了……。”

　　周蔚然只是美艳而颓废的脸上只是冷笑了一下，便对着老板道，“我要留下她……你看你这些年都把她变成什么样了？”

　　“不行……。”老板从沙发上跳起来。“你不能留下阿兰……。”

　　“为什么不能……。”周蔚然眼神森冷，“阿文，你知道吗？我现在想杀了你……。”

　　“够了……。”我大声喊出来，“去哪里是我的自由吧……。”他们以为我是什么，玩具娃娃吗？

　　“小兰……。”老板带着歉意的目光飘向我。

　　我只麻木以对，实在不知道该回她以什么。

　　冰冷的转脸看向周蔚然，“我只想知道到底还有多少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你能告诉我吗？”那时我的表情是坚毅的，这些年下来，在老板的调教下，冰兰早已修炼的不凡。

　　周蔚然抬眼看着我，我在她的眼底看到了忧郁的神色。她这样的一个女人，用这样忧郁而深沉的眼神看着我。换作平时，我必自研究猜测一番以消遣自己，只是今日已大不同于平时。

　　“我来说吧……。”一边老板神色坚定道。她那平时柔和的脸庞，今天却是决断的刚毅。

　　七年前

　　文家私生子文苏原的生日宴会上宾客如云，珠光宝气的人群来往不停的穿梭在这场豪门宴会中。

　　端着刚从侍者手上拿过来的红酒，轻轻的摇晃着。此刻站在二楼的她，颇有君临天下错觉的站在那里看着楼下那些虚伪的面具。

　　如瀑布般流云的秀发，狂傲的散落在肩后，精致美丽的脸庞，让人见了不竟黯然失色。裁剪合身的白色晚礼服，将高挑的美好身材衬的惹人遐想。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此人便是文家小女——文诺言，那个在商场上将人杀的片甲不留，落荒而逃的女子。

　　“阿文，在想什么呢？”周蔚然手里拿着香槟走到文诺言背后道。

　　“看戏……。”文诺言讥笑道，轻泯了口杯中酒。然后转过身来，靠着栏杆面对着周蔚然。“怎么来晚了。”

　　“思怡在家闹的厉害啊！”虽然贵为人母，但是艳光四射的周蔚然身上找不到一点已生过孩子的痕迹，这样的她很难让人想像到，她已经有一个十岁大的女儿。

　　“怎么没看到姚军？”周蔚然风情万种的向文诺言暧昧凑近道。

　　文诺言轻笑出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张岩昨天回国了，这会儿两个人还不知道在那儿甜蜜呢？那里会有时间来理我这个糟糠之妻。”

　　周蔚然自然的抢下文诺言手上的酒杯，然后顺手将两个酒杯放到正好路过的侍者的托盘上。“那我们是不是也该……？”媚眼一勾，双手攀上文诺言腰际。

　　文诺言一手握住周蔚然的纤手，宛然笑的美丽的暧昧。“阿然，你弄错了位置。”惹的周蔚然笑声出来。

　　两人走到一边灯光稍微暗黑的走廊处，文诺言的手已经伸向周蔚然衣服里面轻轻是磨挲着，引的周蔚然娇吟出来。就这样两个人已经热烈起来。

　　这个时候大厅传来一阵骚动，文诺言放开已经瘫在自己怀中的周蔚然，笑声说道。“我该出去应酬了。”冷静的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恩，好，一起去……。”周蔚然一脸的清明笑意，亦仿佛刚才不曾热烈过。

　　就这样两个同样美丽而优秀的两个人同时出现在聚光灯下，各自如同色彩斑斓的花蝴蝶般的周旋在香槟衣襟中。

　　一个圆舞曲过来，两人同样再次回到原点。

　　“无聊……。”文诺言毫不起劲道。

　　“恩，是啊……难道除了那些话，他们就不能说点什么吗？”周蔚然极其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文诺言有一眼没一眼看着楼下的那些人，“哎呀……什么时候才会有天使来拯救一下我吧。”

　　“你……。”周蔚然鄙视的看着文诺言，“你还想有天使拯救你？省省吧，你要陪我的。”

　　“你有思怡啊！”文诺言有气无力道。

　　“想娶媳妇，先过我这一关再说。说好了的，你要陪我，除非我同意。”周蔚然得意的对着儿时的玩伴兼大学学妹道。

　　“我小时候怎么就能上了你的当呢？”文家与周家本就是世交，是以两人也算从小青梅竹马。

　　“没办法，我怕孤单吗？你要是找到人陪了，谁来陪我？”原来一切与爱无关。

　　周蔚然说了半天才发现文诺言现在正望着楼下发呆，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在说什么。于是便顺着文诺言的视线看下去。

　　雪白色的纱裙，削瘦的身段，清新的侧面脸，天使一般灿烂如花的笑靥。周蔚然只觉得自己的心顿然被这样的一侧脸给狠狠的撞击了一下。

　　“该死的，看不到正面……。”文诺言忽然低咒道。这才让周蔚然惊醒过来。

　　那女孩子的正面脸被她身边一个高个子女孩子挡住了。是以虽居高临下，但文诺言与周蔚然皆只能看到一个侧面。

　　文诺言直视着周蔚然道，“天使出现了……。你看我能讨她做媳妇吗？”

　　周蔚然笑的美丽倾城。“不好意思，碰巧好像也是我喜欢的类型，公平竞争吧。若你能得到她的心，我没意见。”

　　“好……。”

　　“恩……。”

　　两人脸上都是各怀心思的笑容，然后各自向那个美人走过去。只是当她们走到楼下的时候，却发现不见了美人的踪影，两人追到门口，才看到那女孩正坐上一辆出租车而去。

　　文诺言和周蔚然面面相觎，然后同时各自提着礼服的裙摆跑向在车子边。两道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来，煞然好听。

　　只是还是晚了一步，等她们追到十字路口的时候，一个红灯的阻隔，让人实在无奈。

　　从车窗户里看着并驾车子里的周蔚然，文诺言拨通她的电话，“你看到车子往哪边了吗？”

　　“没有……你也没有看到吗？”

　　“恩……。”

　　“那怎么办。”

　　“回去……。”

　　“回去……为什么……。”周蔚然还没有说完，文诺言早已挂了电话。

　　楞了半天，周蔚然这才反应过来。既然今天是文苏原的生日宴会，想必她会知道……所以……想到这一层的周蔚然立刻驱车往回赶，同时心里骂到文诺言的狡猾奸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