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爱（GL）》柳无盐

2、第二章

　　站在江边的护栏上，风温柔的吹起我的长发，撩起我白色的纱裙，青春的气息一览无余。

　　灯火绚丽的灿烂，如此美丽的夜色，衬的世界顿然美好。

　　我狠下心闭上眼睛，去感受那海风，感受着我年轻的生命力，忽然泪下，不为什么，只为我自己。

　　张开双臂，我拥抱了世界，我以为我要飞起来了，飞越过去和现在，超越了所有的痛苦和快乐。

　　忽然一阵拉力将我从上面拉下来，只听得冷冷的声音道，“我真为你感到羞耻。”

　　听到这句话，我潸然泪下，用手捂住脸。我哭的象一个无助的孩子。

　　等我终于哭够了的时候，我才抬起头来见到那个带我脱离那个我自以为宿命的女人。

　　欣长的身高，大气的五官，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白色套装，绝对美女。一个气势凌厉的美女。

　　“谢谢你。”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只知道以我的个性说出这两个字很正常，但是那个时候我绝对没有放弃自杀的念头。

　　我转过身，一语不发的光着脚丫子走在江桥上。因为我知道，如果我不想这个人继续跟我在我身后，除非我表现的正常一点。但是请原谅我，我实在不知道自己的鞋子掉在那里了。

　　就在我以为我成功了的时候，我还是被人从背后拉住了，“你……打算去那里。”

　　我不知道我要去那里，是的，我不知道。在我以为自己即将自杀之前，我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在五星级宾馆住了一夜，饱餐了一顿，剩下来的钱，正好够付我的打的费来到江边。而现在我已无处可去。

　　“当然是回家。”我假装理所当然的说道。

　　那个美女，忽然抱住我，“你喝多了。”

　　“管你什么事。”我火了，不想跟她装下去，年轻人火气总是比较大的。

　　“我送你回去。”

　　“你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叫非礼了。”我挣扎着，大声喊道。

　　“非礼？我非礼你？”

　　“我他妈的是同性恋。”我忽然大怒的说出，带着一点悲腔。桥边来来往往的车辆开过，我的话被吹散到风里消失。

　　一阵无语，她还是抱着我。我没再挣扎，因为我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冲动的对着一个正抱着我的陌生女人说，我是同性恋。

　　我以为她会立刻放开我，毕竟正常人都会该有这样的反应。

　　“你会叫警察来，然后告诉她，你是同性恋，而我正在非礼你吗？”美女忽然扑哧的笑了。

　　我自己想着，忽然觉得荒谬。跟着咯咯的笑起来。

　　那夜在桥上，有两个傻子，一起笑的莫名其妙。可惜了老板那样有气质一个女子，跟我在一起被人当傻子。后来，我算算，总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我以为我会再自杀，但是老板的出现那里还有让我自杀的机会。我未来的几年里，老板仗着当年的救命之恩，我差点没□□死，几百吨的工作量啊！

　　持着老板宠，在公司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势必遭到非必要的中伤，我皆冷漠以对，若真是伤到我，我也未必给人好果子吃，死而生的人，自我保护意识多少比别人强些罢。是害怕也好，是自私也罢，就是如此了。

　　短短几年下来，人人皆知，我是惹不得的狠角色。后几年，倒是没几个不怕死的角色敢惹我，在公司真算得上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叮呤呤……。”电话声音响起，不用接我都知道，必然是亲爱的老板大人查岗来了。

　　“喂……。恩……水喝了。那好，再见。”我停顿了一下，硬是没挂电话，我第一次如此不干脆，可能与刚才的回忆有关吧。

　　以往每次接到老板电话，哪次不都是干脆的挂上，因为我知道老板的习惯是我挂电话之后，她才会挂。

　　“谢谢你，老板。”难道这些年下来，我终于良心发现了？

　　那边老板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注意休息。说完便不再出声，我见如此，只要将电话挂上。

　　一阵没来由的失落，只觉得肚子空空。

　　正准备爬下床来找点东西来填肚子，没想手机响了起来，陌生的号码，“你好……。”

　　“周思怡？哦……我想起来了……。”昨晚的小姑娘，居然在知道我这个千年老妖婆已经贵为她阿姨级的人物了还敢打电话来。现在的小孩啊！看来我真的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不好意思，我今天有点不舒服……那好吧，再见……。”挂上电话，才知道，自己还是比较保守的。

　　摸到冰箱边上，无力的看着空空如也的冰箱里，除了两灌啤酒之外，就什麽也没有了。

　　看来我势必要出去卖东西吃了。走到房间换下睡衣出来，正准备开门，门铃却响了起来，今天我这平时一向冷亲的家倒是热闹了起来。

　　打开门一看，“是你……你怎么会过来。”我冷淡的说道，这孩子难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说你不舒服……我只是想来看看你……。”那孩子低着头，不敢看我。怯弱的说道，相形之下，我象个欺负小辈的可恶家伙。

　　我深呼吸下，无可奈何的头痛中，“请我吃饭吧，我饿了。”

　　“真的吗？”小家伙笑的灿烂，让我一阵失神，羡慕起她的青春亮丽来。今天她的衣着倒是很正常，一身运动服看起来青春逼人。

　　“走吧。”

　　“好。”

　　小家伙高兴的跟在我后面。让我错觉以为我是仁慈的女王，正允许一个平民请我吃饭。但事实上，当周思怡带着我来到停车场，将她的宝马开出来的时候，才让我自形惭愧。

　　啧啧……认识老板的人，果然都出手不凡呢？看着桌子上的法国大餐。我只好感叹，有钱真好。

　　“你多大了。”我优雅的托坐下巴直视着坐在对面笑的一脸忐忑不安的少女。

　　“恩……。”看出来她的迟疑。

　　“我不太喜欢别人撒谎。如果你觉得你的年龄已经到了需要成为秘密的时候，你也可以不说。”有时候觉得自己蛮恶劣的咄咄逼人。

　　“恩……。”她的头缓缓低下的看着地上的红地毯，生涩的看起来像是青梅。

　　我伸出手，拖起她的下巴，让她的眼直视着我的脸，“请在跟我说话的时候，看着我。”此刻我看起来才仿佛象一个色狼般的调戏着一个单纯少女。

　　她的脸上居然闪过一丝红晕，果然是青春啊！校园里的少女才有的反应。

　　“十七……。”她低低的说道，声音里带着丝扭捏。

　　我抬了抬眉，似嗔似笑的看着她，“那你喜欢我什么呢？”

　　“我……。”那小孩已经窘迫的说不出来一句话。

　　而我的手机非常适时的响了起来，救她脱于苦海之间。

　　“喂……。什么……你现在就要动身……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到。”

　　挂掉电话，看着对面那个满脸失望之色的脸庞，“我还是比较喜欢中国菜。”说完，便笑着离开，倒看她自己明不明白了。

　　打车来到老板家位于这个城市最豪华的小区。这里的别墅内部设计豪华而优雅，最重要的是舒适。而我亲爱的老板大人就住着这样的地方，真是幸福啊！但是首先声明，本人绝对恪守那句俗语：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

　　“来拉。”亲爱的老板大人站在门口笑吟吟道。不过说实话，我有时候很奇怪，为什么老板总是喜欢那样的笑。

　　“怎么会走的这么突然，出了什么事情呢？”老板大人居然突然决定去一躺瑞典。

　　“姚军出事了。”老板说的似乎轻松，但是根据我跟在她身后这几年的经验，老板已经很头痛了。

　　“那你打算去多久？”我一向没大没小惯了，不当老板是老板。

　　“这回还不知道，不过公司这回就交给你了，最迟大概三个月吧。”吓……居然要三个月……。

　　抬起头，老板的眼神是带着一丝神伤的。“好吧。”看在老板以往待我不薄的份上，我内心挣扎之后，决定过三个月的非人生活。

　　大概是平时作威作福惯了，对于我暂代老板位置这回事，公司居然没有一个人来反对，大家似乎一律很默契的选择漠视。

　　坐在这栋五十层的大厦上，在我的背后，就是这座城市。

　　转过老板椅，我的眼底是一片雄心，但不是我的，而是这个城市的。

　　参次高低不一的高楼一座座的矗立在这个城市，我的眼底全是灰黑白的与天相连。

　　忽然好奇，好奇老板为何总是站在玻璃前仰望，她的仰望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走到玻璃近前，我用着45度的角度仰望天空，我的眼向上，这姿势分明酷似呐喊。

　　我仰望天空的眼是迷蒙的。爱，高高在上，只让我仰望，就算与天如此相近，却还是在仰望。

　　“你发现了吗？”老板笑的一脸波澜不惊的问道。

　　“发现到什么？”我毫不在意，双眼迷离，看的美丽的老板都已经成两个人了。这个时候的好酒量，便是那样练出来的吧。

　　老板无可奈何的看着我的醉态，无可奈何的道，“面对工作的时候你的眼是锐利而有神专注啊，但是只要一离开公司，你的眼睛就是涣散毫无意识的。”

　　“那又怎么样？我给你工作，你给我钱，我再把钱花掉……”

　　“没有爱你就真的活不了。”

　　“活不了，所以只要我活着，我就要边找边爱。”

　　“你明知道那些是虚假的。”

　　“我不相信永恒。”

　　老板只好叹气……

　　“叮……。”电话铃声响起来，打断我的仰望……

　　“喂……恩……让她进来吧。”

　　她走了进来，步伐轻快，可以看的出来心情很好，“有什么喜事吗？”我带着仿佛长辈一样的口吻探问道。

　　“恩……。”她笑的腼腆，象一个容易害羞的孩子。

　　“不能说，哦，那就不问了。”以退为进，这招我用的娴熟。

　　“不是，不是……。”她急忙解释道，“我想晚上请你到福聚德吃饭？到了那里再说好吗？”

　　“福聚德？”果然是大手笔，在那里吃一顿可都是我半个月薪水了。

　　“我都已经订了位子了，不能不去的……？”她没有自信的样子，看起来更容易让人放下防备心。

　　“好啊！”我爽快答应。我已千锤百炼，倒是想知道这小丫头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推开门，扑入眼帘的娇艳玫瑰顿时塞满了我的思绪。转过头，我看着她脸上荡漾出满足的笑容对我问道，“喜欢吗？”

　　看着她的脸，我实在不好说我不喜欢玫瑰，只要又转过头来对着那些玫瑰，“很漂亮，谢谢。”自我发现自己实在是心地善良，就算陪人做游戏，也这么善心。

　　我刚坐下，服务生便推着推车进来，推车上一个醒目的大蛋糕，蛋糕做的精致，上面的草莓鲜艳欲滴，看着就能让人食指大动的样子。

　　再看到底下“冰小姐生日快乐几个大字”正提醒着我，今天是我的生日。

　　叹气，没有老板在的日子里，我彻底忘掉生日，因为没有人提醒。

　　“生日快乐，许个愿吧。”她的笑容在烛光里是如此的真诚，以至于那个时候我真的相信了，相信了她的无邪。

　　“恩，希望有很多很多的爱，直到把心填满……。”每年的生日愿望都是如此，我已经懒的去在生日的时候想一个愿望来许了。

　　气氛有点诡异，她的眼角带着羞怯和不安，衬得我的坦然有点不知死活的味道。

　　“恩……。”

　　“有什么事，说吧。”看来就要到后曲了，在老板不在的这两个多月里，陪她玩游戏。除了想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之外，还有部分原因便是好奇她为什么会对老板如此畏敬。

　　只见她缓缓的从口袋里桃出一个红色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伸到我面前。

　　“请你嫁给我。”她黑色的眼瞳，闪闪的发亮，带着晶光。还有一点她自己也没有隐藏好的颤抖。

　　事情在我意料之外的发展，多少让我惊讶。

　　二克拉的钻戒，这个少女拿着两克拉的钻戒来向我求婚。看来我行情走俏，身价备涨。

　　她的深情认真，害我不好意思不正经，于是配合着她严肃的说道，“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法律，在我们中国，同性的婚姻还没有合法化。”我觉得够严肃了，可是说着说着，我就真是觉得好笑，原谅我的不认真。

　　“我们可以到欧洲去登记结婚。”她说的极其认真，害的我憋着的笑意，一下被吓的全无踪影。

　　“你还是未成年。而我都是你阿姨级的人物了。”

　　“年龄不是问题，你可以先答应做我未婚妻，一年后，我们就可以结婚了。”她忽然好像一下变了一个人，自信而具有攻击力。这句话里多少带着点强制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