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二十六】现实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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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逐南似乎也被这掉出来的东西恶心到了，满脸纠结地看了一眼，而且在这坨东西掉出来后不久，接二连三地开始落出来一些更零碎的东西。
直到掉下来一个手。
女孩完整的肢体，连着她的格纹裙子的没有被分割掉，落得一半蕾丝边手袖在手背上。
辛尘两眼一翻，觉得自己要昏过去了。
而且，他还不敢放开自己手上这团东西……！！
“费逐南……哥……爸爸……爷爷……怎么办……”辛尘哭丧着脸，“这是不是小女孩，我不想以这种形式看见她啊……”
他话音刚落，忽然有个声音在他脑中出现了。
“注意，游戏世界将在三分钟后关闭。”
这救命一样的声音在他们二人的脑中过去之后，辛尘在原地“啊！！”地吼出了声。
系统音还是那个机械的系统女生，可是比亲妈的声音还要温柔可人。
“我们要回去了？”费逐南都觉得意外，“这世界就这么结束了？”
“对啊！”辛尘都要哭了，“我们要回去了……我们……费费费逐南你去哪儿！”
费逐南想也不想，直接回头跑到了旋转木马的下面，他看似漫无目的地站在原地，蹙着眉头东张西望了一下，一直在不停地看着这个即将要消失的世界。
辛尘不明所以，只能把手上那捧东西扔了，又喊了一声：“费逐南！费！……”
费逐南伸出一只手，目光却死死盯着他们不远处的地方。
接着，辛尘看见眼前的事物开始不断扭曲，女声也在他脑内道：“游戏结束，本次游戏结果发布。”
“双人组队模式，胜方，玩家星尘，玩家清水逐南，稍后结算，请在游戏账户内查看。”
……
辛尘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非常非常长的梦，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家里舒适的床上。
晋江系统管家在他睁眼之后的几秒发声：“您醒了，主人。”
回来了。
辛尘想。
他比任何时候都期待的，回来了这件事。
他慢慢坐起来，管家的声音环绕着他：“现在需要用餐吗，主人？”
“我睡了多久了。”辛尘眯着眼看着前方，目光有些涣散。
“您已经睡了十四个小时。”管家道。
“有人找我吗？”
“在您昏睡期间，有几通来访电话，您可以查看回拨。”
辛尘拉出手触智能版面，翻看他睡着这段时间内的来电和留言。他看见了悠雪和费逐南的电话。
悠雪……
辛尘手指在她名字上犹豫了一下，随即按了回拨。
“啊……真是气死我了。”悠雪那元气十足的声音出来之后，辛尘觉得自己悬空的心也得到了些安慰，悠雪道，“我真的没想到我‘死’得这么早。”
“我也没想到。”辛尘问，“你当时出门干什么啊？”
“因为钥匙。”悠雪说，“我看见钥匙挂在窗台上，就直接开窗伸手去拿了。”
辛尘眯了下眼，总觉得这话怪异。
悠雪是全服排名如此靠前的玩家，而在熟知规则的情况下，为什么还是要不顾危险去开窗拿那把钥匙？说不通。
但这世界结束了，他也并不想追究什么。
之前和费逐南猜测的在世界内遭遇不测，会直接影响现实世界的这个想法似乎也不成立了。冯悠雪女士在电话那头活蹦乱跳地说要出门做美甲了。
“你改天请我吃饭。”辛尘说。
“凭什么？你和费逐南赢了，我请你们吃饭？你没搞错吧？”悠雪道。
“哥给你收的‘尸’好吧！？”辛尘也道，“我不管，你必须请我吃饭。”
两人聊天期间，管家道：“主人，有电话接入，是否需要接听？”
“行了，你接电话去吧，不和你聊了。”悠雪说。
辛尘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正在拨入的电话是费逐南。
他第一反应是觉得松了口气，然后他马上被自己这个反应弄得一愣，随即挺起了身子，试图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反应强行压下去。
结果那电话的声音一旦传入耳朵，辛尘的脑海中就有了费逐南那张脸。
他有些不情不愿地接起电话，还清了清嗓子：“喂。”
“醒了？”那边是费逐南慵懒的声音。
因为没有让管家三百六十度的立体声回放，这声音有种私密的错觉，这么直直钻入了耳中。
“嗯。”辛尘揉揉鼻子，应了一声。
“怎么了？”费逐南在那边哼笑了一声，“还在想里面的事情啊，我们出来了。”
辛尘也觉得自己反应太不对劲了，只能强打精神道：“我知道，我没事儿，我就是……”
“不是去看心理医生么？”费逐南打断他，“醒了就穿衣服起来，我带你去看医生，顺便吃个饭。”
换作平时辛尘肯定已经蹦起来了，一定会对着电话里的费逐南吼上一句：“你有病你全家都有病谁要去看医生啊！”
但是此刻，他悄悄吸了口气，然后对着话筒“嗯”了一声。
太乖了。
别说他了，费逐南都有点意外了。
他被自己从刚才开始就反常的情绪弄得有点迷，只能伸手拍了一巴掌自己的脑门儿让自己清醒一点，随即又扯开了话题：“对了，我记得你出来的时候，跟见鬼一样看见了什么东西啊……”
“哦……”费逐南的尾音拖得很长，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是不是该现在说。
“说吧，我好奇死了。”辛尘说。
“我……我看见了另外两个人。”费逐南说，“他们死在木马附近的一个游乐设施上。所以其实，最后那个帮凶应该是林候吧，毕竟真正没见过的尸体，消失的尸体都是他。”
“……啊。”辛尘应了一声，“这样。”
小女孩为什么会已经死在了旋转木马的肚子里。
并不是他们杀了小女孩，但是游戏规则从来都只是找到凶手或者帮凶而已，所以也算作他们赢了？赢得莫名其妙的。
辛尘举着电话看了一会天花板，喃喃道：“我怎么感觉这个世界一点都没有赢的快感呢，即便我们俩一起联手赢了，但总觉得这个世界还没结束似得。”
费逐南在那头道：“你这种想法就很危险了，所以赶紧出来吧。”
辛尘挂了电话，用手捂住自己胸口心脏的那边，用力掐了一把，衣服都给他掐出了深深的褶皱来。
他刚才，那瞬间，是真的很想见费逐南。
管家的男音忽然响起：“心率102，主人，您的心率失衡，是否需要做一个检查？”
辛尘：“……”
……
费逐南介绍的心理诊所，离辛尘家里不远。他开车过去不过二十分钟的路程，到了目的地后，就看见不远处大白天戴着一副装逼墨镜的费逐南，正一只手插袋，一只手端着手机，耳边一个银色的蓝牙耳机，正在不停地说着什么。
看见辛尘之后，他扬了扬手机和他打招呼，然后用手指尖点着耳机，微微点头，之后挂了电话。
“大佬就是忙。”辛尘看着他今天穿得人模狗样的黑色短袖衬衫和牛仔裤，又是那男士香水的味道，似乎想从这一身完美的搭配里找出那么一丝丝不完美说服自己挑挑刺儿才舒服，但是他从头审视到尾，觉得费逐南今天身上的香水都用得那么妥帖。
于是辛尘说：“你指甲没剪，差评。”
费逐南把耳机取下来，对他耸着肩膀笑了一下：“是我今天帅到让你挑刺儿都那么困难了吗？”
“滚蛋。”
“能骂人，说明状况还不错。”费逐南顺手摸了一把他的头发，“进去吧。”
费逐南应该和这位大夫挺熟的，这大夫是个看上去还挺精明的中年人，穿着一身白大褂，对着辛尘温和笑笑：“坐。”
“林大夫收费都是按分钟收的。”费逐南自顾自抽了把椅子，也在旁边一屁股坐下来，双手抱臂在胸前，“而且还排不上队，但我例外，我能插队。”
林大夫对他笑笑：“费总，您这么说我就不好意思了。您那还叫插队？”
辛尘听他俩吹了一阵，终于话题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V.S》作为一款全息网游，‘代入感’这个东西就是有利有弊的。”林大夫给辛尘倒了杯水，“其实你这个现象并不严重，因为你只是因为在游戏中有暴力流血事件，而因为他们都是在现实中和你或多或少有关系的人，让你一时间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而已。”
林大夫看着辛尘捧着水杯点头，笑道：“心理恐惧是浅层的，只要有节奏有方法的克服就好。但是有些东西却是深层的，比恐惧要难弄和可怕得多。”
“什么？”辛尘抬了抬眼皮。
“愉悦。”林大夫道，“对恐惧你鲜少会上瘾，但愉悦感却会。”
辛尘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看了一眼费逐南。而让他惊讶的是，费逐南正好也一个眼神撇过来看向了他。
他双眼狭长，这么撇过来的时候，辛尘总有种自己被一只巨大的，正在捕食的老鹰一把摁住喉咙的错觉。
但他居然没有害怕。
这是什么感觉？是大夫说的愉悦吗？
“辛先生。”林大夫把他唤回了现实，“您只要坚信一点，无论游戏世界发生任何事情，都是假的，和现实是无关的。”
“对。”辛尘忙不迭点头，“都是假的。”
……
告别了林大夫，辛尘从那诊所中出来，轻轻舒了口气。费逐南手插着口袋从他后面晃到旁边，用手肘撞了一下他：“小哥哥，请你吃饭。”
“……”辛尘蹙着眉头，龇着自己的小虎牙，“谁你小哥哥？”
“死宅？”
“……”辛尘认命，“您还是叫小哥哥吧。”
费逐南哈哈笑了两声，说道：“下个任务我还是和你一起吧。”
辛尘有些狐疑地看着他：“干吗？”
“你这状态，输给我不丢人，输给别人就丢人了。”
“卧槽？”辛尘炸毛了，“我？会？输？来来来，费逐南，我们后天就来比，卧槽我会输给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和费逐南约了后天进入游戏，并且申请玩一些低端局，不要费脑不要悬疑不要恐怖不要推理要轻轻松松玩玩闹闹那种。
这天到了的时候，辛尘例行提前进入游戏，平时都会玩几把消消乐跳一跳什么的，这次却直接先召唤了GM。
GM，游戏里的客服，这会以百分百柔和的声音迎接了辛尘：“玩家星尘，您好，有什么可以帮助您？”
“投诉。”辛尘说，“我要问问你们游戏团队，上一把游戏到底什么意思？”
他在现实世界的两天中，发现了游戏官方发布的宣传。说已经找了排名靠前的几位玩家内测体验了一下游戏新玩法，并且希望这些玩家能说出这次游戏新玩法的一些体验，写成游戏报告发布在游戏官网上。
“你们内测体验，就是随随便便把我们抓过去体验吗？一点事先都不告知的吗？还叫我们写游戏体验报告，我写你妹我写！”辛尘想到自己莫名其妙和费逐南一对，还玩了个这么变态恐怖的游戏剧情之后就气不打一处来。
GM耐心道：“这位玩家，有话好好说，不要爆粗哦~请问您有什么意见或建议吗？~”
“我……”辛尘看了看时间，想到和费逐南约好一起进游戏，也不跟这人什么废话了，“给我反馈我的意见！内测没问题！请经过玩家同意行不行！！不明不白抓我们过去就测试游戏，玩家没人权啊！”
“这里已记录，尽快给您反馈，请问您还有什么意见或建议吗？”
辛尘：“……没了。”
“好的，玩家星尘，祝您游戏愉快。”
辛尘消失后一会，辛尘接到了费逐南的游戏邀请。
他接受邀请后，吸了口气，系统熟悉的女声再一次响起：
“正在建立砂凋世界……”
“卧槽不对！！！”辛尘忽然想起什么，但眼前已经渐渐扭曲，渐渐淹没他思绪的感觉，他在睡着前一秒猛然想起了一件事。
——又他妈忘了氪金。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二十六】现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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