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原始世界开饭馆》土豆炖牛腩

5、第 5 章

　　一盘酥肉在几分钟内便被抢食一空，族长黎路恋恋不舍地扫了眼空空如也的盘子，擦擦嘴角道：“看来事实的确如你所言，是我们错怪你了。”

　　“不，这都是因为我的疏忽，黎亮大哥才会……”简清摆出一副愧疚的表情，转头看向仍处于半昏迷状态的黎亮，“都是我没看好金蚕蛊。”

　　尽管这一轮他小胜了一把，但是从大环境上来说，他的处境并未发生变化，依然得夹着尾巴。

　　当然，心中的一阵窃喜和微微的暗爽，他是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

　　“这也不能怪你。”二长老道，“我们四人研究金蚕蛊多年，都不知道它除了剧毒之物，居然还喜欢吃一些味道鲜美的东西，也算是给我们好好上了一课。况且黎亮的身体其实已无大碍，只需再休息几日，便能恢复到原本的程度，我看这次的事，就这样让它过去吧。”

　　“可是他的同生蛊元气大伤，未来的成就恐怕再难有寸进，这辈子都无望踏足先天之境了。”一提及此，三长老的怒火就直往外冒，恨不得将简清碎尸万段。

　　“老三——”大长老忽然轻喝一声，眉头微蹙，似乎略显不悦，“休得妄言。黎亮是何种资质，你心中再清楚不过。他的同生蛊便是完好无损，今生能踏足先天之境的可能也微乎其微。”

　　简清从黎尤口中了解过，这个世界的武者和术士都采用同一种等级划分方式。初始的后天之境分为三流、二流以及一流，如今黎螟族族内的一流高手便只有族长和大长老。

　　跨过后天之境后，便可进入传闻中的先天之境。这个境界通常又分为初境、中境、大成和大圆满四个阶段。黎螟族中已经数百年未曾出过一例先天高手，唯有当今的族长之子，资质极佳，最有可能成为突破的第一人。

　　若是有人能侥幸突破先天大圆满，接受完天雷的洗礼，从此脱胎换骨，便可称为“圣人”。在黎螟族已知的历史中，整个世界数千年来只出现过三名圣人，分别是伏羲、女娲和神农。传说圣人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甚至可以破碎虚空。

　　大长老平时极少说话，但他一开口，一流高手强大的威势便弥漫而出。三长老瞳孔一缩，不由自主地后退两步，不敢再发言，只是用怨毒的眼神狠狠地瞪了简清一眼，仿佛是将被大长老训斥的仇恨全算到他身上。

　　简清假装没感受到这股阴冷的眼神，圣子的地位其实是很高的，单独一个长老，在没有借口的情况下，根本奈何不了他，除非他像黎亮一样蛮横不讲理。

　　但他若真那样做了，他的长老之位大约也就保不住了。

　　“族长、三位长老，可否听我一言。”山洞中剑拔弩张的气氛忽然被一道声音打破，众人同时转头，看向发声的四长老，“此事虽然是圣子的无心之失，但若是我们什么也不做，恐怕会被其他族人诟病。依我看，既然圣子擅长制作美食，不如罚他在海神祭典前，每日抽空多指导下负责伙食的几名族人吧。”

　　言下之意，就是把简清发配去厨房。

　　以他现在圣子的身份，这种惩罚侮辱的成份更重一些，换做是接受本土教育的圣子圣女，大概会怒不可遏。但厨房对简清来说就是天堂，他喜欢并且热衷于将心思沉浸在制作食物的过程中，并不会感到任何屈辱。

　　所以当黎路问他是否愿意接受这样的“惩罚”时，他假装纠结了一会儿，“不甘”却又“认命”地说：“只要能抹平族人们心中的忿恨，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那好，此事就此作罢。时间也不早了，大家都早些回去休息吧。”黎路直接将这事划上句号，“海神祭就快到了，最近还希望大家多花些心思在祭典上。”

　　“是！”众人领命，纷纷退出议事的山洞。

　　此时夜幕早已笼罩大地，明月高挂顶空，星辰密布，夜空中仿佛有一条银河横跨，颇为壮观。

　　这样的景色，在污染严重的现代城市中，是不可能见得到的。

　　因此每次简清抬头，都会被这样壮丽的夜色震撼。

　　“你在看什么？”黎尤并未直接返回自己的山洞，而是好奇地跟在简清身边，和他一起仰望星空。只是他从小就看着这种夜色长大，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

　　倒是眼前的少年，比夜空好看多了。

　　而且，更加神秘。

　　“没什么。”简清道，“只是觉得天上的星星都聚在一起，就像一家人一样，一定很热闹。黎尤大哥，今天多谢你的帮忙，不然我就算再多长几张嘴，恐怕都和三长老分辩不清。”

　　“是我们委屈你了。”黎尤嘴唇动了动，似乎压下了什么想说的话，最后改口道，“我有一个问题还想问你，若是你不愿回答，我也不勉强。”

　　简清道：“黎尤大哥你尽管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黎尤说：“你还记得，你的这些本事，是从哪学的吗？”

　　这个问题并不仅仅是黎尤一个人心头的疑惑，事实上黎路和几名长老，可能都考虑过这个问题。因为按照简清之前的说法，他失忆了，除了自己的名字，所有的一切都忘得一干二净。

　　可是看他娴熟的刀法，以及对各种食材的处理方式，明显不像是这几天临时练出来的。

　　只不过三长老怒火攻心，一时忘了这茬，其他人各怀鬼胎，都不想再额外生出事端，所以才无人提及此事。

　　简清心中微微一颤，果然，他还是逃不掉这个问题。

　　其实他说自己失忆，也不是完全撒谎。从现代社会穿越过来后，他的身体换成了另一个人，然而原身的记忆却没有丝毫残留。他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黎螟族的活动范围内。至于原身的灵魂去了哪里，他就更不清楚了。

　　“我也记不清楚，不过在看到它们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好像就自动出现应对的方法。”简清用早就想好的答案回复黎尤，“想来是我以前经常做这些事，已经融入本能了吧。”

　　依然是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黎尤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点点头道：“原来如此。”

　　简清唯恐黎尤再问出些什么复杂的问题，赶紧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黎尤大哥你也快些回去吧，海神祭典就要到了，你们白天还得忙着狩猎更多的食物呢。”

　　“也好。”知道从简清嘴里挖不出什么东西，黎尤也不再勉强。

　　两人分开之后，一只白白胖胖的大脑袋便从简清的袖口中钻出，一双大眼睛紧盯着他，带着点威胁的意思，仿佛是在说：“该配合你演出的我完美收场，说好的奖励呢！”

　　简清哭笑不得地递上一根手指，任由金蚕蛊张口含住。

　　依然是一道酥酥麻麻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比平时多了一丁点的痛感，就像被针孔扎进皮肤里。看来这次让金蚕蛊违背本能配合他演戏，需要花费的代价比以前多上不少。

　　说来也是惭愧，若是他能将黎螟族的御蛊之术融会贯通，便能像指挥自己的身体一样命令金蚕蛊，不会让它产生自己的“情绪”。

　　这时候的蛊虫，其实更像是一件需要喂食的机器。包括黎尤在内，黎螟族所有族人的同生蛊，都被这种御蛊之术操控着。

　　不知为何，简清发自内心深处地反对黎螟族的这种做法，仿佛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对他说，万物皆有灵，用强制的手段压迫其它生灵，日后必遭反噬。唯有诚心相待，方能得到最好的回报。

　　这就导致他学习御蛊之术的时候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连带着学习这里的文字时，他也心不在焉。几天下来，他仍然看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鬼画符。

　　另外一个更直接的结果，就是金蚕蛊爬到他头顶上，宛如它才是主人。

　　好在简清并不排斥和金蚕蛊以这样的方式相处，或许他骨子里，其实有一些抖M的成份。

　　等到金蚕蛊吃得肚子涨得圆溜溜的，它才放开嘴巴，微眯着眼，像偷偷喝酒还喝醉了的小鬼，摇摇晃晃地缩回简清的衣袖中。

　　简清抬起手指看了看刚才金蚕蛊进食的地方，却没发现任何一处伤痕，每次他都会觉得不可思议，也不知道它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黎亮中毒事件结束后，简清的生活又回归平静，只是每日除了学习御蛊之术和文字外，他又多了一项进厨房打卡的任务。

　　在他的带领下，主管伙食的几名族人手艺日渐提高，其他族人们都很明显的感觉到，生活质量提高了不止一筹，族人们脸上的笑容也跟着多起来。

　　当他们得知这个状况的引导者是他们的圣子大人时，纷纷露出了十分古怪的表情。

　　假如再给简清几个月的时间，他或许真能教出两三个徒弟，让黎螟族至少在食物的技艺上，往前推进几百年。

　　但很可惜的是，几日之后，海神祭典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