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努达海》摸鱼儿2

7、迷离扑朔

　　海哥哥声音很轻，却把在场的人都吓住了：“他不是昨夜进来的渔夫！”
　　倪贤和衙役一片哗然，没注意到小帆偷偷凑过去，发出轻轻的“咦”声。
　　“他不是......这，这是怎么回事，这，这闹鬼了？你怎么知道的？”倪贤语无伦次。
　　努达海淡定自若，走到尸体旁边：“客店簿录上登记的，这刘六是个渔夫，大人来看他的手——”
　　倪贤远远瞅一眼：“这么多茧子，皮肤黝黑粗糙，分明就是渔夫！——你当本老爷什么都不知道？！”
　　努达海笑着摆手：“这尸体很可能是渔夫的，但是，昨天来的刘六——可不是渔夫！”
　　“啊？！”连未央都有些迷惑了。
　　“昨夜他们进来时，我恰巧起夜，跟他打过照面，”海哥哥富有磁性的声音让人分外相信：“这刘六衣服破旧，出手却阔绰得很，一抛十两银子，哪个渔夫能做到？还有，他站在那渊渟岳峙，走起来身法凝重，能感受到身后的异样并跟我对视，而且眼睛精芒毕射，这是内家高手啊！此外，他身形却不彪悍，筋肉也不雄健，外功、硬功算不得好。反观这个人，”海哥哥指着尸体：“他肌肉发达得很，双手粗糙有茧，却不是练功所致，而是每日摇橹撒网练出来的蛮力——再者，三具尸体都是完好，为什么单单割了他的头？所以，这个人，必不是刘六！”
　　“这，这个......”倪贤脑子转不过来，加上对帅哥的嫉妒再一次发挥作用，他大声喝道：“哼，说的一板一眼，谁知道是不是你有所牵连，故意误导我们？！”
　　“哎，大人大人！”一个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来，竟然是小帆：“这位海大爷说的不错，这个人真的不是刘六！”
　　“哦？”众人的目光一齐看向她，努达海似乎比倪贤更吃惊。
　　小帆被看得发毛，嘿嘿笑着：“海大爷说的那些我不明白，不过，不过我刚刚想起来，昨夜刘六登记的时候，我看到他的右手，”说着，她指指尸体五指蜷曲的右手：“他没有小拇指！”
　　“啊！”又是一片哗然。海哥哥额头一串黑线：“你怎么不早说......”
　　倪贤没话说了，不自然地点点头：“恩，看来是了......哎呀！”突然他一昂头，又开始得意洋洋：“那案情就更简单了！——刘六，见财起意杀死众人逃之夭夭，又怕容易被人查出，就弄具尸体冒充自己，让本老爷以为他也被杀，从而逃脱！好奸诈的恶徒！”
　　听着他的分析，未央抹了抹额头上乱滚的汗珠，跟海哥哥交换了一个“你能不能聪明一点”的眼色，慢慢开口：“大人的分析倒也不假，只是，您忽略了几个细节吧？”
　　见是美人开口，倪贤的眼睛又眯了起来：“嘿嘿，姑娘又发现了什么？”
　　“第一，刘六去哪里弄尸体？这镇子周围没有人报案，那这具尸体定是远道而来，几个时辰功夫，让刘六见财起意、筹划作案、出去跑老远杀人背尸体、回来再杀人、最后跑掉，太难为他了吧？第二，刘六的鱼干呢？劫的是贵重玉器，这些不值钱的破鱼哪去了？而且小二说，鱼干重得很，这不是很奇怪？第三，大人您看，这是什么？”说着，未央往窗台上一指。
　　倪贤翻翻眼睛：“不是你说的，泥脚印？这很可能是刘六背尸体回来留下的！”
　　“哎呀老爷！”未央简直怒了，冲到窗台上抹了一把：“这个！”
　　手指尖上，有细细的黑色粉末。
　　“这又是什么？！”
　　努达海走上来，捉起未央的手嗅嗅，赞许地看看她，淡淡一笑：“迷香，最好的迷香。”
　　倪贤眨着眼，愣在那反应不过来：“迷香怎么了？”
　　“很明显是窗外有人施放迷香，等到众人昏死才进来杀人，”努达海解释：“那渔夫的尸体也是他弄来的。我不排除这是刘六同伙做的案，但如果只是简单的劫财，刘六这等身手一个人就够了，何必啰啰嗦嗦找同伙、住店、背鱼干、又引起我的注意呢？”
　　“啊？”倪贤彻底晕了：“不是刘六杀的、不是他同伙杀的，那是怎么回事？究竟谁杀的人？为什么要把刘六的尸体换掉？”
　　努达海沉吟着：“大人问到点子上了，为什么要换尸体？......合理的解释应该是：凶手作案的目的是刘六，这商人、保镖以及被偷走的玉器，都是掩人耳目混淆视听的幌子！”
　　众人惊愕声中，未央却在点点头，同意努达海的看法：“恩，刘六定是被劫持走了，而凶手不想让人注意到这一点，故意杀人劫财，想把此案伪装成普通的见财起意，从而掩盖他们的真正目的！”
　　“天啊，怎么会是这样，怎么办......”倪贤眼冒金星。
　　“大人，”说着，努达海转头，笑意盈盈看一眼未央：“我也是好奇得很啊，如果您信得过，就把这个案子交给我们吧！”
　　倪贤如逢大赦求之不得：“好好好，好好好！拜托二位拜托二位！有事到府衙找我！——哎，你叫什么名字？”
　　“啊？”努达海一笑：“我叫胖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