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崩坏，全员沙雕》魔法少女小小童

4、却道天凉好个秋

　　酒足饭饱，心满意足。

　　“100两银子，80两存到钱庄，20两在手里。
　　买新的包袱、道袍花去5两。沐浴、剪发花去1两。吃饭、买干粮花去3两。
　　一会儿要偿还欠的房租、笔墨纸砚10两。”

　　“啊啊啊！”
　　“还完钱就只剩1两！”

　　前一刻喜滋滋的秦星爻，此时欲哭无泪、捶胸顿足。
　　“算啦，欠的钱等我拿到薛老板剩下的150两再还。先忙工作、先忙工作。”

　　她一边安慰自己、一边向城外太乙观走去。

　　风吹过，落叶漫天飞舞。
　　稻田里黄澄澄一片。
　　天高云淡，心境不知不觉开阔起来。

　　“当年进摘星楼时，也是这样的秋天呢。”
　　极少回忆过去的秦星爻，突然触景生情。

　　摘星楼，大雅开国国师韩星所创。
　　网罗天下术士，知运势、断吉凶，统妖兽、除邪秽。

　　最初那里叫占星楼，君主俞雅成却说：“国师有通晓阴阳、经天纬地之才，比起占星，更擅摘星。”
　　遂改名为摘星楼。

　　秦星爻进摘星楼时，已是第十七代楼主当家。
　　那一天，十名少男少女，分列两路，拾级缓步登上观星台。

　　观星台是摘星楼举行重大法事、庆典、仪式的场所，坐落于皇都附近太平山上。
　　经幡随着秋风飘扬，一片黄叶在脚下破碎。

　　昂首阔步，意气风发。
　　观星台的尽头，似乎是白云，是仙境，是天界。
　　地面被踩在脚下，命运好像也臣服于身侧。

　　十四岁的秦星瑶，走在右列首位。
　　一身绛色法衣，两袖宽大坠地。金丝所绣的云纹盘踞在深红绸缎上，呼之欲出。

　　面无表情之下，是狂跳的心。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自持、内省。却依旧压抑不了沸腾的热血。

　　当秦星瑶登上最后一级台阶时，便暗暗立誓：
　　要以加倍的努力勤奋，证明女子也能成为杰出的占星术士。

　　也是那时，她决心改名为秦星爻。
　　淡化自己的性别，让别人提起她时，称一声尊师，而不是女尊师。

　　青春飞扬的时光，只会为赋新词强说愁。
　　少女秦星瑶又怎知登得越高、跌得越重，又怎知今后路途步步艰辛、步步荆棘。

　　后来漂泊江湖，男子身份毕竟方便，声音用变声术掩饰，面容也会用法术改变。

　　然而随着她越来越穷，头发没钱打理，索性用蓬乱发丝遮住半张脸，正好省去法力消耗。

　　“年轻真好，什么也不用懂，就能活得乐呵呵。”回忆结束，她自嘲地笑了笑。

　　日落西山，夜幕将近。
　　所幸秦星爻脚程不慢，半天时间，已到太乙观山下。

　　乌云遮住大半个月亮，正是夜探的好时机。

　　秦星爻足尖点地，飞快地在山间小路上奔驰，不一会儿就至山门前。
　　“晚课估计没结束，人多眼杂，先在附近转转。”她向后山绕去。

　　夜风拂动，除了时不时一阵喧闹蝉鸣，再无其他声响。
　　她越过丛丛树木，突然看到一两点火星跳动。

　　慢慢逼近，发现前方有一道法术结界，亮光就是从里面透出来的。
　　换做道行不高的人，根本感知不到任何东西，更别提火光。

　　对秦星爻而言，越是掩饰的东西，越是她正在寻找的。

　　“尚未踏破铁鞋，就得来不费工夫~”
　　小小结界自然拦不下她，进去后发现这里像是个纸坊。

　　熊熊火光之上，正架着大桶，有人往里倒着什么。
　　“是造纸坊啊，果然像印刷、墨水制作这样的核心步骤，没那么容易找到。”

　　蹑手蹑脚观察，只见人人忙碌，加班加点干活。

　　这些人中只有一个道士，其他皆为粗布麻衣，大概是附近农民招募至此临时做工的。

　　禁不住有点失望，正待离开，一只手竟按到了她的肩头。

　　“喂，你怎么在这儿？”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听清来人后，秦星爻暗暗惊讶，又逐渐心安。
　　右手也从葫芦吊坠上拿开。

　　她转过身，也压低声音笑嘻嘻：“那你又在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当然是做工啊。”瑞雪睁大眼睛、一脸无辜，“走走走，到旁边说去。”
　　便拉起秦星爻，走到结界外。

　　“这么晚你来干嘛？总不能是找我比武吧？”瑞雪抱臂，稍显戒备地盯着她。

　　“哈哈。”秦星爻发怔，一时找不到能编的理由。

　　沉默无言，半晌后瑞雪打破寂静：“那就开始吧。”

　　“嗯？”秦星爻一脸懵。

　　“比武啊。”瑞雪一副你到底能不能行的嫌弃表情。

　　“什么情况？所以刚才夜探被抓住的事儿翻篇了？
　　比武干嘛，输了就喊来其他道士抓我？或者我叫他师父，求他放了我？”
　　秦星爻思绪如麻。

　　“喂！”瑞雪轻喊，“你又发呆？”

　　“咳咳，若我赢了，能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吗？”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应该告诉我鬼鬼祟祟在干嘛？”说完瑞雪握起双手，挥拳而来。

　　砰！拳头和金属相撞的声音。

　　秦星爻不敢大意，只想速战速决，便拿出天怜短剑，却不出鞘，只用剑鞘抵挡攻势。

　　拆了四五十招，瑞雪猛地向后一跳，双手一摊，轻哼：“你有武器我没有，不公平，打不赢，不打了。”

　　“哎哎哎，别走啊。”秦星爻赶忙去拽瑞雪衣袖。

　　“我要回去做工，不陪了。”瑞雪气鼓鼓道。

　　“你输了，快告诉我你做什么？这纸坊有何名堂？纸做好后送去哪里？”

　　闻言，瑞雪偏头、眨眨眼睛：“我没赢，但也没输。”

　　“这人还讲不讲道理啊！”秦星爻发现自己只要对上瑞雪，就会暴躁。

　　“不过~”一个微笑在他唇边绽放，“如果让我看看这把剑，可以考虑。”

　　“兄弟，早说啊。”秦星爻立马凑上去，双手呈上天怜。

　　“我可以拔剑吗？”瑞雪犹豫。

　　“可以啊~”如果秦星爻有尾巴，估计摇得正欢。

　　像她这样视财如命、小气吧啦的人，平生最讨厌别人动她的钱和东西。
　　但今天不一样，她有自己的小算盘。

　　其一，最初比试瑞雪就有怪异。
　　其二，进入结界自己刻意隐去气息，怎地轻而易举被瑞雪发现？

　　其三，瑞雪拍肩前，她居然毫无察觉，被人近身可是江湖大忌。
　　其四，刚才比试中，瑞雪外功似乎更上一层。

　　最后，他的出现太巧了。要等薛老板，等来了他；要夜探太乙观，又遇到他。

　　这事儿太奇怪，奇怪到秦星爻好几次怀疑瑞雪不是人，而是妖兽。

　　可试来试去，就是试不出妖力，甚至也试不出法力。
　　这下好，他自己送上门，主动要求看天怜。

　　天怜能让妖魔现行，看着瑞雪小心翼翼抽出剑锋，秦星爻紧张又激动地咽了咽口水。
　　右手再次按在了颈间葫芦吊坠上，准备随时召唤五石瓠作战。

　　“不错啊这剑，一看就是用很贵重金属所炼。”瑞雪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什么情况……”秦星爻发愣。

　　“哇，还能反射月光！”
　　“啊，剑身上有云纹图案！”
　　“啧，剑鞘上这红色石头是啥？”

　　瑞雪拿着天怜剑，翻过来、倒过去。
　　看到剑鞘上的红宝石，又不自觉多摸了摸。

　　“喂喂喂！别抠啊！”秦星爻爱剑心切，嚷嚷着。

　　“我，没……没抠。”瑞雪满脸怂巴巴，双手呈上天怜。

　　看着他的样子，秦星爻倒不好意思了：“现在能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吗？”

　　瑞雪思考后开口，他一年前来到大通城找些活计。
　　前些日子听到太乙观附近村民说，山上新开了造纸作坊招人干活，就去看看。

　　负责招募的道士见他不是当地人，原本不打算录用。

　　所幸瑞雪平日里和村民交好，经常帮他们砍柴、挑水、修房顶，许多大叔拍着胸膛担保，“瑞雪是个好孩子，力气又大又能吃苦。”于是就被留下了。

　　说到“是个好孩子”时，瑞雪又骄傲，又有点羞涩。
　　干咳两声，掩饰尴尬后接着往下说。

　　“来这个纸坊干活，我是想偷偷学点法术的。”
　　“干活间隙就去后山上，那里有块高地可以看到道士修炼呢。”
　　“不过纸坊太忙了，没什么时间出去，学了半年也没学到。”
　　瑞雪暗暗叹气。

　　“那你知道造好的纸送去哪里吗？”
　　其实秦星爻更想知道这里的纸和普通纸有何不同，值得太乙观大费周章自己造，而不是成批采购。

　　但看着瑞雪呆呆傻傻的模样，又不觉得他知道太过详细的东西，因此没问。

　　“啊，每七天就有道士来取一次。明天是交货日子，所以今晚大家都使劲干活。”瑞雪说。

　　“哦？”秦星爻当即有了计划，盘算起来。
　　“秦道长……能告诉我你在做什么吗？”瑞雪暗中观察。

　　“在……调查一件很重要的事。”秦星爻认为瑞雪不是坏人，干脆实话实说。
　　“是不是……和小蝴蝶有关？”

　　“小蝴蝶？什么小蝴蝶？”秦星爻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