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玻璃糖》靡

140、Epilogue(31)：刘医生

　　Epilogue(31)：刘医生

　　1

　　他们活着。他们曾经活着。

　　浅井久弥带着口罩在人群中奔走，有许多人从观察室被推进急诊室，再从急诊室推回隔离室。有些人孤身而来，有些人的病房外面却是心急如焚的家属与爱人。

　　浅井久弥负责的事情很杂，因为并不是专业医护人员，所以不能站在真正的第一线，触及生死。

　　他所作的也不过是指路，帮忙批价、挂号，或是清理、丢弃那些被血染污的医护用具。偶尔会做更多事情，把病人的名字分册盖章送往不同处室。

　　走到大街上时，人们彼此之间相隔距离，因为病毒开始相互猜忌，害怕亲密。浅井久弥听着音乐，在人群里偶然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那个人似乎在找寻甚么，匆忙的背影在人潮里转瞬即逝。

　　仅仅只是觉得熟悉，也或者是因为那个人的穿著有些特立独行。桃红色的发丝在空中摇曳着。

　　浅井久弥不太清楚自己的熟悉感从何而来，他疑惑的偏着头，接着放下好奇心，往暂住的地方走去。

　　他的住处并不宽广，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有一室一厅、卫浴设备和小小的厨房。浅井久弥给自己炒了点小菜，煮了白粥，煎了葱蛋，炒一些高丽菜，准备肉松、豆豉，把食物放到桌上、布好碗筷之后，门铃声按时响起。

　　浅井久弥站了起来，慢悠悠地走去开门。

　　刘医生挂着温暖的笑容看着他，浅井久弥往客厅指了指。年轻的男人熟门熟路地脱鞋往客厅走去。

　　浅井久弥跟上刘医生，两人面对面坐着，简单的清粥小菜，跟温馨的像是家庭一样的错觉。

　　“在医院做的工作还可以吗？如果回心转意随时都可以跟我说。”

　　刘医生吃饭的动作迅速而又文雅，咽了半碗粥稍微填肚子后他停了下来，用面纸抿着嘴角，闲话家常一般地说。

　　浅井久弥将一手伸直，掌心朝自己，左右挥动几下。然后手张开向前，掌心朝上，往自己胸口处收回时一边收拢五指。

　　这是手语的“不用”。

　　浅井久弥醒来之后便失去了语言能力，但他在很久以前就有过类似的经历，手语的基底过了这么多年还残留些许，再复习一下就有基本的沟通能力。遇到看不懂手语的，也可以用笔纸或唇语沟通。

　　刘医生点点头，视线留在浅井久弥脖颈上浅浅的粉色疤痕，但没有停留太久，语气闲适自然地接下去。

　　“平时注意卫生跟安全，像我们在医院工作的人会更加危险。在为他人付出的同时不要遗忘自己同样重要。”

　　在为他人付出的同时不要遗忘自己同样重要。

　　浅井久弥把这句话在口中来回抿过，然后认真的点点头。手指握拳，大拇指向上，停顿一下后大拇指弯曲两下。

　　刘医生浅浅地笑了一下，接着继续开始吃饭。虽然安静，但是气氛很温馨。

　　不知道为甚么，浅井久弥觉得这样的温馨似乎在许久之前也曾经有过，他咬了咬葱蛋，咽了下去。

　　有点记不得了。

　　“虽然清粥小菜也很好吃，但还是希望久弥偶尔可以做一些其他的食物。”

　　虽然是来蹭饭的，但医生全然没有自觉，酒足饭饱后还向浅井久弥理直气壮的提出要求。

　　过去只会做汉堡排、炸鸡块、马铃薯炖肉的浅井久弥对中式料理不太熟悉，但他想了想之后，比了个“好”的手势。

　　“我想吃红烧肉！蕃茄炒蛋跟鱼汤！”

　　这就是所谓的得寸进尺。

　　浅井久弥比出“我不太会”的手势之后，刘医生表示自己很乐意当实验鼠。

　　总觉得，很像普通又温馨的家庭呢。

　　他这么想着，抬起碗把白粥咽下，遮住自己泛红的脸颊与眼眶。

　　2

　　齐木楠雄隐身着，带着口罩在人群中穿梭，直到看见浅井久弥。

　　他转过身时，看见同样带着口罩面无表情的少年，乌黑的眼眸没看见他，瘦小的身躯穿过人潮，他跟着少年走进狭窄的租房，看他娴熟地煮粥炒菜，看另一个陌生的人堂而皇之占据他的位置。

　　心里有忌妒也有苦涩，更多的是一种安心的感觉。

　　他没事。

　　没事就好。

　　但很快地，他注意到另一个地方。

　　浅井久弥不能说话了，柔软的声线像是被埋葬在土壤里，用简单的、他看不懂的手语表达意思，齐木楠雄垂下眼，不能直视浅井久弥平淡的表情。

　　他甚至不再笑了。

　　齐木楠雄瞬移回到日本的大宅，看着那些人，他们同样都是被浅井久弥遗留在这里的人。

　　这世界辜负了浅井久弥。而浅井久弥辜负了他们。

　　“他没事。”

　　他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他过得很好。”

　　像是有没有他们都无所谓了。

　　3

　　“……这样就好。”

　　幸村精市呼出一口气，放心地说。

　　“我只希望他过得好，只有这一个坎过去了，才有机会展开新的未来。”

　　“只要他还活着，我们谁都有机会，不是吗？”

　　赤司征十郎终于说话了，异色的眼眸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辉。

　　“他不能逃一辈子。”

　　“他总是要面对的。”

　　黑子哲也声音平淡，掌心紧紧攒着他送给浅井久弥的那颗徽章，冰凉的徽章在掌心突显深刻的存在感。他连这个都没有带走，像是彻底抛弃过去，以及与过去有关的他们。

　　“我相信久弥会回来的。”

　　芥川慈郎笑瞇瞇地说。

　　因为他是一个这么温柔的人，这是刻在他灵魂里、无论重生几次都不会抹灭的温柔啊。

　　“所以我可以，一直一直等下去。”

　　齐木楠雄看着面前那些人坚定的表情，忽然发现他们都拥有着类似的特质，毕竟还是比他年长几岁，显然时间让他们更加坚韧。他们的恋慕之心是扎根在土壤里的参天巨树，坚强又庞大的爱意让他们拥有耐心与信心。

　　……他也不能输啊。

　　这么想着的，齐木楠雄低下头浅浅地勾起嘴角。

　　欠着他的，总是以后要还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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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补充：
手指握拳，大拇指向上，停顿一下后大拇指弯曲两下。是“好，谢谢”的手语。
今天也依旧为人们祈祷，希望读者们与其他人都可以注意身体，生病的人能早日康复。最后谢谢医院同仁。感谢在2020-01-26 23:51:27~2020-01-27 19:50: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白糖不甜 5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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