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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何为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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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男朋友也一样!”收银员小姐回过神来,连忙补充道。
卫猼:哈?!
即使是H市的寒风,也无法吹散李绻心里的阴霾。一想到刚才收营员意味深长的眼神,以及在自己耳边悄声告诉自,己小店不歧视同性恋,那个意味深长而又充满鼓励的眼神,他现在就像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在这个略微保守的社会,能够包容不同是一件很伟大的品格,但为什么收营员小姐会红着小脸,一脸激动的看着我俩?!算了他一点也不想知道原因,为了他心中小姐的人设不崩塌,他决定放弃深究。
\"下回这种话,还是别说了。\"卫猼错开一步走在李绻前面,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内。\"我的确蛮想吃铁锅炖的,也很感谢你愿意和我一起来吃,但是这样实在是太容易遭人误会了。\"
\"因为诚实是一个好品格吧?\"李绻歪着头看着走在前面的卫猼,卫猼扭头,想了想点点头,不明白李绻的意思。
\"因为我真的蛮喜欢你,所以我就如实的说出来了。\"
\"!\"卫猼猛地停下脚步。
\"这样,有些奇怪吧\"
\"这个,很奇怪吗?\"李绻用鞋尖在雪地上画着圆圈,语气颇为委屈。\"难道诚实也是错的嘛?\"
“而且,我无时无刻都想这么说。”李绻用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补充道。
\"喜欢?像我这样的人吗\"卫猼喃喃自语到,心里闪过一丝悲凉。
没想到李绻竟是怎样回答,一脸无所谓理所当然的回答。可是,自己并非什么好东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本性,也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根本不知道拥有他人的喜爱。
\"喜欢这种东西,在你没有人你能完全了解一个人,你不知道他的喜好他的内在,你不知道你所看到的那个人是否真实的情况下,都是虚假的。光凭第一眼就喜欢上一个人,不过是一次肤浅的自我瞒住与高潮罢。\"
“你真的明白,什么是喜欢吗?”
卫猼一脸难受得看着李绻,实在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竟然能够一脸纯洁无辜说出让自己伤心的话语。他真的明白,喜欢这种东西,背后的含义吗?
说完这些,他转身扭头,想要离开这个让他愤怒的源头,好好冷静一番。哪知才抬脚,背后的人就一把抱住卫猼,两手环住他的肩膀,两脚环住膝盖,让他动弹不得,颇为亲密的将自己死死的抱住犹如树懒。
“你干什么?”卫猼深吸口气,摇晃着身子,感觉自己承担了自己本来不应该承受的重量!
李绻的气息吐在卫猼的耳尖,有些难过地开口道:
\"这是错误的嘛?我生父以前告诉过我,喜欢是一件很美妙很开心的事情,我只是看着你吃饭时一直闷闷不乐,所以想要把我的开心分享给你。
\"
李绻悄悄绕到卫猼身前,摸着眼角,黑色的墨带在半空中拼出对不起三字\"抱歉,让你生气了。\"
他又脱下手套,用手指轻轻抚摸卫猼的额头\"痛痛飞,痛痛飞。\"
\"那这样,应该没问题吧\"李绻后退一步站在了街角,低下头看着雪地一言不发。
卫猼看着他,实在不明白眼前的高手到底是怎样的人。他二十的生涯里,遇见过各种各样的人类,可李绻这样鲁莽而又直白近乎天真的存在,还是第一次遇见。对于其它类型的人,二十年的经验让他足以对付,可若是这样超纲的存在,让他这样习惯应试教育的人根本无处下笔。
\"喜欢这件事正确与否,我也不知道。\",眼前人的直白,让他忘记了难受,喜欢这种事情,怎么能有对错之分呢?\"我也没有任何权利控制他人的想法。\"呵斥撒泼对于他,卫猼突然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办法拒绝。
喜欢也有很多种,他的喜欢,是最浅显的一种也说不定,就是第二天清晨会忘得一干二净的那种。这么干净的人,还是不要让自己用颜料沾污纯白了吧。
他想起幼年时养母抱回家里的小奶狗,一个月大,白白小小的,连叫声都是柔软到近乎撒娇。他们什么都不懂,于是卫猼一步步的教育他们如何在厕所方便,定时出门溜圈。偶尔他们也会不小心尿在了客厅,可每到这时候,这些小坏蛋就会抓着自己的裤脚撒娇,搞得自己怎么也无法狠心教育他们。
\"真的嘛?那么我可以继续喜欢你嘛?\"墨带在半空中飞舞抖动,李绻歪着脑袋,一脸欣喜地看着他。
卫猼艰难地点了点头,好像——自己的确没有立场控制别人的感情?而且喜欢也并不是什么,可以持久不变的东西
\"那么,以后我还可以说喜欢你嘛?\"
\"不。\"卫猼大步流星地向寝室迈进,把停留在原地的李绻甩在身后。
\"啊!为什么呢\"李绻紧紧跟在卫猼背后询问道。
\"不行就是不行!\"
真是的,自己这样一个平庸无聊无趣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值得喜爱呢?
不过,说不定明日自己就会忘记,那么自己也就不用纠结喜欢与不喜欢这种事情了吧
卫猼一直不停气,走到了宿舍前才停下脚步,跟在身后的李绻同时也停住了前进的步伐。
\"总之,不行就是不行!\"卫猼为一路上的争论划上句号,还好晚上路上没啥人,不然自己这张脸可以不要了。
\"哦。\"李绻有些失望地看着卫猼,从口袋里掏出一个20厘米长,打着小孔的白色类圆柱体。
\"号虎也许还会过来,你把这个带在身上吧,若是有事可以吹响笛子。\"
他的衣袖冒出一根墨水细线缠绕在骨笛上,飘向卫猼,将自己套在了卫猼脖子上。
李绻看着卫猼,眼里是流动的春水。\"
“我不会再让他们,再对你造成伤害了!
”
李绻的眼里写满了认真,一口气许下了承诺。
留下这么一句话,李绻的身子啪地炸开,变成墨珠,消失在雪地里。
卫猼走到李绻消失的位置,雪地还是一如既往的洁白,他就这样突如其来的来,措不及防的离开,不声不响,毫无预兆。
卫猼不由得开始怀疑,刚才是否有一个叫做李绻的人,和自己一起吃着铁锅炖还追着跑回寝室。
他拖着疲倦的身子爬到了三楼,打开了寝室大门。狭小的寝室因为缺少三个人而显得空旷,三个毛绒玩具呆呆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卫猼。他将纸盒扔到桌上,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感觉到了凳子别样的柔软。一低头,一件深色的羽绒服委屈地皱着身子被自己压在凳子上。他下意识地将羽绒服抽出屁股下,拿出了细细观察,不论是款式还是料子,都是自己没有的款式。
\"哈粗心鬼!\"卫猼摇了摇头,取出衣架将羽绒服挂在自己的衣柜里,然后关上灯,爬上了床,连洗脸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力气做了。
看来,果然不是梦啊!
第二天不是周末,所以即使卫猼再不愿意,他也只得拖着疲倦的身子去学院进行金工实习,好死不死,今天分配的任务是所有活动里最耗费体力的钳工。卫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为自己的好运鼓掌。
他一边打哈欠,一边眯着眼锯着钢条,心道原来机床初加工的钢条是给我们用来做锤子的啊,早知道自己就把数据控制得更精确一点了。
学校怕同学技艺不精伤着自己,所以准备的都是中号锯子,又加之同学技艺真的不精,锯着钢条特别损耗锯条,他半个小时前拿好的三根锯条,一下子就被他和李微用完了。
\"我去拿吧\"李微人高马大,锯起钢条来也是格外迅速,才半个小时就据完一半了,卫猼看了眼自己不到三分之一的进度,深刻地感觉到了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卫猼摇了摇道:\"我近。\"锯了半个小时也有些累了,一去一回正好放松下手臂。
走到最后,前面正好有一个同学在哪里取锯条,卫猼老老实实的排在同学身后,给自己手臂做着按摩。
没一会同学就选好了锯条,转身露出一张俊秀的脸庞,皱着眉头看着卫猼沉默不语。
这位同学有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鼻梁挺拔,唇若朱砂,五官秀美到了伤人的地步,还好眼角的泪痣为他增添了一丝柔和,削弱了他眼中的薄冰,让他显得冷淡而非冷漠。即使是这样热火朝天的工作氛围里,他的衣袖扣子也是扣的严严实实,军绿色的迷彩服没有一丝灰尘,脸颊也是一如既往的干净白皙,不见红晕。
\"楼月明\"竟然是他!卫猼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这位人不光在家属区租了一套房子,一年里更是没有几次来上课,若不是学姐和他一个社团经常提起,他几乎要怀疑楼月明也和另一个室友一样复读高四去了。
没想到这个一年难见踪影的人,竟然还会来参加金工实习。
楼月明拿着锯条点了点头,侧身让出来空位。卫猼连忙上前,低下头弯腰开始挑选锯齿完整锋利的锯条。随着他的动作,脖子上悬挂着的骨笛从衣领里跳了出来。
\"嗯\"楼月明看到骨笛眼色一沉,突然开口道:\"你脖子上的笛子,是哪里来的\"
\"啊\"卫猼迷茫的看着楼月明,突然想起昨晚李绻离开前的举动,连忙将笛子塞进脖颈。
\"怎么了\"他看着地面掩盖自己慌张的神色反问道,
\"没事,只是觉得怪好看的,我先走了。\"没有露过卫猼抬头那一瞬的迷茫,楼月明看了眼卫猼的衣领,转身离开走回了自己的工作台埋头继续开工。
猼兽之骨做的笛子看起色泽是不超过三百年的猼,而且还是最近制成的。已经消失近500年的妖兽竟然还能见到骨笛,还是在一个普通人手中?
楼月明将手中的锤子递给实验课老师,看了眼还在热火朝天做着锤子的同学,悄声离开了学院,向着家属区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何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