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工匠离婚计划[快穿]》深渊爱无言

146、混沌异世养崽行动（十一）

　　红禾慢慢坐回去，解下小斗篷搁在一旁，任凉爽夜风带走多余的热度，抿唇思考。
　　没过多久她便恢复冷静，微微眯起眼睛，眼中映照着跃动的火焰：“您和腾州说过，‘神明们应该更加高高在上’……我们是不是可以想点办法，让神明们不要再干涉——不对，应该说‘操控’普通人的生活。”

　　关墨没有接话，安静回望红禾。这不是他需要回答的问题。

　　他和卫鸣川来自众灵界，那位创世大神就是不管事的，除了核灵境给自己留下，封闭不出，其余八大灵境全部分派出去，放手放得十分干脆。
　　多年来，不论是八大灵境野蛮生长，还是幽明灵境大宗主被杀、整个灵境被毁，又或者天泽灵境遭遇灾难一蹶不振，创世大神从没插过手。

　　众灵界最初也经历过一段战火纷飞的时期，后来才慢慢稳定下来，开始和平发展，变成现在欣欣向荣的样子。
　　“让神回归神的位置”，这不是凭空瞎提建议，而是有成功经验的真实示例。他和卫鸣川说出来，是给红禾参考借鉴的。如果红禾未来有更好的可行性高的计划，他们同样愿意配合。

　　良久，红禾感叹：“弑神这条路看来不太可行，不过至少我有新的努力方向。”她不怪关墨明知道某些事情却不肯直说，非要让她自己来寻找线索和推理结果，她本来就是那种作业本最后有详细答案也会自己动手做题的人。

　　利用手头所有情报得到“神明也有畏惧的事物”这种结论就是极限，再想往下推，他们掌握的线索不够。红禾转向关墨认真问：“祭司大人，我们还需要更多线索。我希望了解神明的来历、各大神明信徒队伍的发展变迁，还有某些其他的情报——比如神力石的消息。地下城不是封闭的，这些年走出去不少人，神力石一定也流传出去了，我要详细调查它。您知道应该去哪里找这些资料吗？”

　　关墨没隐瞒，他从市集遇到的那位商行摊主嘴里打听到不少情报：“最早建国的崇山国国立图书馆里珍藏了众多历史资料。崇山国的都城崇都也是世界上各生灵往来交流最频繁的城市之一。”

　　崇山国的大名，原先的小红禾同样听说过，红禾迅速回忆一番小红禾掌握到的少得可怜的一点知识，心下有了计划，又问：“从这边过去只需要花七天，如果我们可以抓紧时间，还能再快点，不过基地具体在什么位置？我们中途有空去一趟基地看看其他人吗？”
　　这次关墨却没有继续配合她，而是道：“现在很晚了，先休息吧。”
　　红禾：“……”
　　她正分析得起劲，结果迎来这么一句话，感觉自己像被一根针扎漏气的气球……

　　见关墨重新拿起针线，摆明打发自己去睡觉，红禾怏怏道：“那我去休息了，祭司大人也早点睡吧。”
　　关墨笑笑：“晚安。”
　　“晚安。”

　　红禾前脚钻进马车，后脚隔壁马车里嗖的蹿出一个黑影。
　　两人在黑夜里遥遥相望，腾州扯开一个笑，大步走过来，坐在火堆边。

　　关墨等腾州坐到自己身边，才开始工作。
　　腾州肚子又有点饿，拿过旁边肉串，自己动手烤肉当宵夜。
　　他烤肉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关墨便弄好了给源荒做的小鞋子。

　　放下所有工具，关墨伸了个懒腰，刚放下手，手中便被塞了串烤肉。吃完宵夜，关墨转向腾州，对方回看他，又递来一串，他摇摇头。
　　腾州没有继续劝，接着烤肉。不多时火堆旁就摆满了肉串，量明显多于一个人的食量。
　　关墨帮着他烤，待烤出足够的肉，趁他用油纸打包，又将自己水囊里烧开放凉的水给对方水囊灌满：“我们会往崇山国的崇都前进，尽量走大城镇。你自己注意安全。”
　　腾州笑了笑：“放心。”

　　一切准备完毕，腾州去牵来马，重新返回火堆旁。
　　两人安静接了个吻，腾州跨上马背，从营地特意留出的不设陷阱的小路离开了，缓步离开很远之后才甩起马鞭，纵马疾驰而去。

　　万钧问：“主上，家主一个人去安全吗？”
　　关墨目送黑影渐渐消失在远方：“没事。”

　　腾州这趟是去救陷入芠蛇神祭司手里的孩子们，从头到尾，两人没在这个问题上交流过，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默契。唯一的意外就是卫鸣川的记忆再次沉睡，醒着的人变成了单纯的原始部落战士首领腾州。
　　早在第二个任务最后阶段时，关墨就知道卫鸣川的系统会屏蔽两人之间的特殊对话，腾州只会记得该记得的信息。

　　如果卫鸣川一直醒着，他不想让红禾陷入两难的选择，不打算激起红禾的仇恨，吃饭的时候根本没提这件事，估计准备等孩子睡了再和关墨说一声，悄悄回去救人。
　　可惜卫鸣川的记忆被暂时封住后，只有这世界记忆的原始人腾州才不会顾及红禾几岁，想说就说了，还是直接对着红禾说。
　　红禾起先没听懂他部落口音极重的方言，关墨转念一想，只得顺着事态发展，翻译给红禾听，趁机把某些事情摊开来讲。

　　万钧其实不太担心自家家主，那位的战斗力他亲眼见过，他更担心的是关墨：“在这次任务世界需要人口的话，像之前那样到市集上购买也是一个不错的途径。家主现在不在您身边，后面的这段时间怎么办？”

　　关墨说：“目前我们的阵营里缺少足够人口，小孩子更容易培养，能救一个是一个，何况要救的孩子还有特殊能力。年龄不是重点，比如红禾，再来十个成年男性也未必有她干活的效率高。”
　　这倒是真的，营地的柴火全由红禾独自解决，干完跟没事人一样，殊不知旁边那群魁梧的战士一个个羡慕得双眼放光。

　　顿了顿，关墨接着说：“现在来自芠蛇神祭司那边的追兵已经被杀，队伍里还有别的战士，抵抗来袭的小规模兽群或者驱离个别大型野兽没问题。我们接下来的一段路只要不往战争地区凑，就不会有太大危险。

　　因为乘坐马车出行，他们的速度算不上快，否则也不会让追兵追上。腾州换上市集买来的最好的马往回赶，在天亮之时差不多刚好抵达芠蛇神祭司所在的村落。

　　只要过程顺利，关墨判断他们的这支队伍最晚在第三天左右就能与腾州会合。

　　主上不担心，家主又已经出发而去，万钧还能说什么，只得劝道：“那您也早点休息。”

　　关墨起身走回马车那边，把为源荒做好的小鞋子轻轻放在他们马车的车帘外，才转而爬上自己的马车。
　　马车内部早已被布置成适合就寝的样子，关墨躺下抓过薄被为自己盖好。
　　至此关墨都没觉得哪里不对，可当他无意中伸手出去，却没有触到熟悉的身体时，他才微微一愣。

　　过去的几天里，一直是卫鸣川陪关墨一起休息。马车窄是窄了点，但足够长，挤挤睡得下。出门在外，有个遮风避雨的安宁之地休息就足够，两人并不挑。
　　今夜，马车宽敞得有些过分了。

　　按下心头莫名的思绪，关墨闭上眼睛，没多久便陷入沉眠。

　　另一边，腾州吃饱喝足休息好，在月下纵马驰骋。千里良驹身披月色，快如疾风。

　　上半夜悄然过去，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偏又有乌云遮月，凭腾州如此强悍的目力，也只依稀能辨出远处山峦的轮廓。

　　但这恰恰对腾州有利。他在村外下马，把马牵到浅溪旁饮水，然后将马拴在树上，独自一人悄悄潜入村子。
　　他先前已经从那几个追兵嘴里掌握了必要信息，连村长家大概的位置也记下了，此时入村直接找上村长家。

　　守夜的士兵在打瞌睡，腾州没费力就越过几个守夜士兵悄无声息摸到了卧房附近。解决掉强打精神的士兵，腾州听了听门内动静，轻手轻脚推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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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林间鸟鸣啁啾，食物的香气飘进车厢，两个孩子先后醒过来。
　　红禾打着哈欠起床，刚拉开车帘，就被一双崭新漂亮的小鞋子吸引了目光。
　　她的鞋放在车厢一角，伸手可及。这双鞋昨天她亲眼看着关墨做，当然知道就是做给源荒的，兴奋地把源荒拉起来：“别睡了，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源荒揉揉眼睛爬起来，还没回过神就被塞了一双崭新漂亮软底布面的小鞋子，顿时怔住。
　　红禾一贯是把源荒当弟弟照顾的，看他呆愣的模样觉得好笑，拍拍他的脑袋，取来梳子梳头发：“这是祭司大人帮你做的。祭司大人真厉害，陷阱是他教我们摆的，我们这么多人的衣服也是他带人做的，听说他还教过放什么调料能让汤更好喝，连鞋子都会做。”
　　她对关墨的态度从一开始的戒备到现在的崇拜，转变非常自然，关墨实在是知道太多东西了。同时她也很好奇，一直想知道关墨在来到这片异世之前究竟是什么职业，为什么似乎什么都会？

　　红禾梳好自己的头发，又帮源荒梳头，忽然玩心起，把他细细软软的头发拢在一起扎个冲天小揪揪，自己乐了一会儿，又重新解开帮他把头发梳好，在脑后扎了条短短的小辫子。
　　扎好源荒的头发，红禾发现他还在愣，揉了把他的脑袋：“还不穿好衣服出去吃饭？今天也不舒服吗？”

　　源荒仍然捧着鞋子没动，眼睛直勾勾望着鞋，活像这辈子第一次见这种东西，但其实昨天他就见过。
　　他很羡慕红禾会有鞋，看鞋子的眼神非常渴望。只是红禾是“有用的人”，祭司大人才愿意亲手帮红禾做一双鞋，而他只是个浪费钱财又需要照顾还干不了任何活的废物，是红禾非要带着他，他才能够随行，怎么敢开口？
　　可是今天一大早起来，他就看到了这双漂亮的小鞋子。

　　一股莫名的情绪从胸腔涌上脑海，源荒抱紧鞋子，小声呜咽起来。
　　红禾惊讶：“怎么了？”她不安慰还好，一开口，源荒哭得更大声了。

　　与此同时，车外正在教随行厨娘熬制药膳粥的关墨听到脑海中秩序系统的提示……
　　关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说完熬粥的要点，吩咐其余人照做，自己起身转向两个孩子停留的马车，对听到哭声担心起身的医女摆摆手，“你们先忙，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