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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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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大新闻特大新闻！！焦耳独家特大新闻！！！”
焦耳去趟老师办公室，回来的时候跟打了鸡血似的，恨不得拿个扩音器冲到操场上去大喊几句。
班上的人全都朝他围过去，我双手环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椅背斜靠着后面的墙，脚悬在地面上方。
“写诅咒信的人抓到啦——”焦耳把手里的本子卷成筒状放在嘴边，眉飞色舞的样子像是真的在进行什么重要报道一样。
“谁啊谁啊？”
“快说到底是谁啊？”
“他——就是咱们班的薛铁！我刚在办公室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震惊了，都没想到怎么会是他。”
同学们全都安静下来，一瞬间后纷纷炸开了锅。
“薛铁也太过分了吧，人品这得有多差。”
“他平时不声不响的，原来肚子里全是坏水。”
“你还别说，我早就觉得，也就他能干出这种事来了。”
“薛铁对同班同学都能做得出这么恶心的事，啧啧啧，你们说他内心得有多扭曲？”
所有人都开始争先抢后的指责薛铁，这几天里被诅咒信骚扰的不安全都转化成愤怒倾泻而出，每个人都恨不得用自己全部的恶意把这个男孩从里到外的全部揣测一遍。
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回想起来，他们曾经把脏臭的垃圾倒在薛铁的桌子上，在黑板画上写着老师名字的乌龟嫁祸给做值日的薛铁，甚至在打闹的时候把冰冷的水整桶全倒在薛铁的身上。
当薛铁独自站在那里，脸上明白的写满无助时，回应着他的，只有来自朝夕相对的同学们嘴里发出的那刺耳又奚落的嘲笑声。
玩笑开上一遍，尚且还能算作‘玩笑’，但要是无休止的开上好几遍，就无法将其称为‘玩笑’了，那是一把披着玩笑之名的软刀子，看起来好像没什么伤害，实际上只有被一次次扎到的人才会清楚究竟有多痛。
遑论现在欺凌的人还要给被欺凌的人倒扣上一顶‘险恶’的帽子。
我沉默的看着他们，心里不舒服却也无法开口。
虽然我并没有参与这些事，事后也从未跟着一起起哄，但光是没有去及时阻止他们这一点，已经让我失去了指责的权利。
视而不见，知而不为，等同共犯。
“骂够了没有！”
邬童狠狠地踹在讲台上，巨大的响动让所有人吓了一跳，刺耳的话语自然也就停下来。
“薛铁会做出这种事，也是因为你们，”他咬牙切齿的开口，眼里闪着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你们才应该好好反省！”
“可是我们只是跟他开玩笑啊。”立刻有人弱弱的反驳。
“就是啊，谁知道他那么小气。”
“开玩笑？”邬童冷厉的眼神扫过去，他们立刻闭上嘴，挪开了目光，“如果我把你弄得浑身是水，把垃圾倒到你桌上，你们也以为我是开玩笑？你们打着玩笑的名义欺负同学，比起实质性的伤害更过分！”
“......”没有人能反驳的了邬童的话，他们想起自己曾经对薛铁做过的事情，全都蔫蔫的垂下头。
邬童发泄完，稍微冷静了一点。
我抬起腿，膝盖抵在桌沿上，看着他冷冷的从人群中穿过，走到跟前来。
他站在自己的座位旁边，低头看着我，好像有话要说。
我注意到他的眼中仍然有着未消的余怒，不由得坐正身体，端端正正的等着他开口。
等了两三秒，邬童突然表情烦闷的抓抓头发，转身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我：“......”
我挨骂的姿势都摆好你就坐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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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翘了今天甜品社的社团活动，没想到小栗梓棋高一着，一下课就跑过来拽住我，把我强行拎了过去。
我生无可恋的站在她旁边，对面是邬童和不知为什么要跟过来打鸡蛋的班小松。
“班小松，你不是社员，又跟过来干嘛。”栗梓揉着手里的面团，抬头问道。
“来打鸡蛋啊，”班小松搅着打蛋器，“我最近发现了，这是一项能让人心平气和的运动。”
“嗤。”
邬童低头拿起擀面杖，专心压着案板上的面团。
除了前面发飙那一会，今天他的目光几乎都没和我对上过几次。
“你们说，大家会不会原谅薛铁？”
栗梓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班小松：“原来你一直在想这事...反正我觉得吧，薛铁也是受害者，一直被焦耳他们那样捉弄，大家都有错的地方。”
邬童也适时的怼了班小松一句，“就算不原谅，你又能怎么样？”
班小松：“......”
我心不在焉的切着水果，叹了口气。
“夏初，你可悠着点，”栗梓小心翼翼的把我手里的刀扯走，“手里拿着刀还敢走神，嫌自己手指头多啊，想什么呢你。”
我从旁边扯出张纸擦手，有些烦躁的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想到了我初中那会的事。”
“初中？”一听到八卦，班小松立刻来了精神，“什么事啊？”
我捡起一块切好的苹果塞到嘴里：“初三的时候，有次正好在学校里碰到几个同级的女生正在欺负一个女孩，那女孩应该是初二的学妹。我当时也没有多想，直接就上去帮她解了围。”
“哦——我知道了，她一定很感谢你。”班小松恍然大悟。
我瞥他一眼，“没有，她更讨厌我了。”
班小松和栗梓：“......”
邬童看着我，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那群女生被我拾掇一顿，转头就去找了人，变本加厉的欺负针对那个女孩。我能帮她一次两次，却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跟在她的身边...直到最后，她实在忍受不住，转学了。”
说到这，我扯起一个有些嘲讽的笑，“那个学妹走之前专程来见过我一面，她说，‘夏初，我真恨你，如果没有你的自作多情和多管闲事，也许我就不用遭受到后面的那些欺凌了。’”
“太过分了吧，她怎么能这么说！”班小松愤然开口，用力地搅了两下手里的打蛋器。
我耸耸肩，“她觉得自己会被不断地欺负，是因为我随意插手的原因啊，很正常的心理。校园欺凌这种事吧，如果被欺负了，只靠别人插手是没用的，但总一味容忍下去也不是办法。”
“就好比薛铁这次用诅咒信来奋起反抗，虽然有点玩脱了，但今天不是又被邬童给神助攻了一把。你们说，以后还会有人打着开玩笑的幌子欺负他吗？...虽说他要付出的代价可能会有点重吧。”
班小松若有所思的看着我：“我怎么觉得，夏初你说的好像是有点道理啊。”
栗梓跟着点点头。
邬童对我扯起嘴角，嘴里两颗可爱的小虎牙露出来：“歪门邪理。”
哟呵，少年，不冷战了啊。
我回以一个挑衅的微笑：“多谢夸奖。”
邬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