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浴缸里的人鱼先生》yesplease

28、Silence

　　“你还好吗？”彼得失魂落魄地走出去时，梅担忧地问，张开手臂想要给他一个拥抱。彼得摇摇头拒绝了。

　　“不了，梅。”他强打起精神，委婉地说，“我……我有点困了，晚安。”

　　这天晚上有点难熬。彼得睁着眼睛躺在自己床上，差不多要把天花板给瞪穿了。
　　他其实有点儿想再去看看亚纳多留斯……但是又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好。尤其是当彼得想起自己前一天同样是失眠时候的情形，这时候他体味到的心情就显得格外苦涩。

　　但实在是奇妙，这一回他切切实实地听见了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彼得迟疑了一会儿，刚想要起身去看一看，房门却被轻轻地敲响了。

　　彼得一愣，梅姨这个时候来敲自己的门干什么？他翻身下床去开门，刚想问怎么了，一抬起头，站在门外的居然是亚纳多留斯。

　　人鱼在腰上围了一条浴巾，他的腿好像吃不住力，刚进房间，走了几步就膝盖一软，把他自己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墙才没有跪在地上。

　　“人类的尾巴不好。”亚纳多留斯说，皱着眉毛不太高兴的样子。

　　“什么？”彼得紧张地张开手虚扶着他，“怎么不好？走路的时候疼吗？像踩在刀尖上？故事里说的是真的？——不过这不是尾巴是腿……算了这个不重要。”

　　“什么故事？”亚纳多留斯问，“不疼。为什么会疼？就是没有力气。”

　　彼得张了张嘴，“没……没什么。”他说，“就是哄小孩儿的故事。”他这才想起来，讲美人鱼的时候删删减减，给亚纳多留斯听的是净化版。小美人鱼最后不但没有变成泡沫，还跟王子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

　　亚纳多留斯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彼得琢磨了一下他刚刚的那个眼神，没太明白。他虽然面无表情，但并不是生气。非要说的话，像小孩子带着点儿好奇的那种观察的神色，只是因为出现在了他那张好看得近乎奇幻的面容上，才显得有那么点儿难以捉摸。

　　“你怎么来啦？”彼得转开话题，把亚纳多留斯扶到自己床边坐下，“你……你的尾巴又是怎么回事？”

　　“你给我讲的那些故事，你们都不相信吗？”亚纳多留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没头没尾地问。

　　“也……也不能这么说。”彼得说，有点迟疑，“你看，我就相信世界上有人鱼。”

　　亚纳多留斯歪过头来看着他，轻轻地撇了一下嘴角。
　　“你才不信。”亚纳多留斯说，“我的尾巴都变成你们人的尾巴了——你怎么还不担心我变成泡沫呢？”

　　彼得愣住了。
　　这条鱼还没搞清楚白雪公主和小美人鱼的区别，不过倒是想起那个“泡沫诅咒”的交换条件了。和他只有七秒钟记忆的金鱼兄弟们比起来还是强多了。

　　不过……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许是人鱼闪闪发亮的苍蓝色眼睛也和他本身一样拥有某种魔力，彼得鬼使神差地凑过去吻了吻他的额头。

　　那一瞬间彼得的四肢冰凉麻木，明明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思考能力，却能记得亚纳多留斯垂下来的深色睫毛在自己靠近时微微一颤，浓浓地掩住了他冰雪一样的眼睛。

　　“你要送我走了，是不是？”他们俩沉默了好久，亚纳多留斯开口说。

　　彼得转过头去看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该说“是”吗？毕竟事实就是如此。但彼得要怎么向他解释呢？

　　亚纳多留斯等了好一会儿，没有等到他的回答，静静地看着他。

　　“我——”彼得说，用力地咳嗽了一声，勉强把自己哽住了的喉咙打开了，“你，你呆在这儿不安全。”
　　他看着亚纳多留斯的眼睛，知道自己说什么他都会相信。这种认知让彼得没办法编出一个善意的故事。

　　“为什么不安全？”亚纳多留斯说，“你不喜欢我吗？”

　　“——什么？”彼得有点儿跟不上他的思路，下意识地说，“我？我怎么会不喜欢你？”

　　“……我是说，谁会不喜欢人鱼？”彼得回过神来，赶紧找补说，“只是你也看到了，柯克先生找过来了，之后不知道还会有什么危险人物……你的处境实在是不安全，所以……所以我想……也许这样会对你比较好。”

　　他以为自己已经解释明白了，但亚纳多留斯想听的好像不是这些。
　　彼得眼睁睁地看着亚纳多留斯在听见“喜欢”时一下子生动起来的表情一点一点沉下去，心里感觉实在是慌张，可越是慌张越不知该说什么才对，最后不知所措地紧紧闭上了嘴唇。

　　亚纳多留斯坐在原地看了他一会，最终什么也没有说，站起身走了。

　　他们都是对的。亚纳多留斯想。
　　没有人会不喜欢人鱼，像喜欢昂贵的珍珠那样喜欢，像喜欢石缝里的小虾那样喜欢。

　　可是他原本以为彼得是真的喜欢亚纳多留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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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鱼鱼是真滴傲娇
今天好少！！明天和今天加起来一定超过4200！！保证！
因为今天去几十公里外的医院看外婆了……椰丝儿特别晕车所以直到现在才缓过来一点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