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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姜慕星从林中返回后,在双桥镇待到下午才有返回永泉府的马车。她来的时候心事重重,回去的时候也没轻松到哪里去。

      不过这件事总算是告一段落,姜慕星的一些疑问也在骷髅货郎那边得到了合理的解答。

      不管她再怎么唏嘘云府之事,那也和她没有任何关系了。

      逝者已矣,姜慕星能做的只有这些。

      回到城隍庙已经快天黑了,浮一道长给她留了饭。姜慕星就着咸菜一边吃饭,一边和浮一道长说了去双桥镇的事。

      她当然没有说实话,掐头去尾说了求助的人说闹鬼,让她帮忙超度亡魂。

      “所以你过去就是给人烧纸送葬?”浮一道长咂咂嘴,“就这,还劳烦跑一趟。镇子里就没有个神婆神汉的,真麻烦。”

      姜慕星有些心虚:“倒也不是这么说……总之能帮上忙就好,我吃饱了,谢谢道长。”

      浮一道长让她把碗洗了去休息,明日还要早起。

      姜慕星拖着有些疲惫的身体匆匆睡下,她依然枕着木枕一觉到天明。晨起后姜慕星收拾好了房间,她打算去城东看看刘氏夫妇。

      在和浮一道长说的时候,姜慕星还有些心虚。

      毕竟说是来城隍庙挂单,这么些天也没干什么实事。除了云府大梦一场之外,她倒像是来这里白吃白住的。

      但浮一道长不以为意:“本来城隍庙就没多少事,要天天都有大事谁受得了。天下太平海晏河清才是人间正道,你就放心去,记得回来就成。”

      姜慕星谢过浮一道长,提着一包点心就往城东走。说来也巧,她刚到城东就遇到了许久不见的盛光霁。

      “阿宝哥!”

      盛光霁站在路口左顾右盼,不晓得是不是在等人。听到有人叫他,面容俊秀的少年郎立刻转头。

      当看到是姜慕星时,他一张玉面上顿时露出了大大的笑意。

      只是比起刚见到盛光霁那会儿的神采奕奕,他现在略有疲色。

      “好巧!”盛光霁手里也拎着包好的点心,“原来是小小,我正要去刘家寻你呢。”

      姜慕星见到故人倍感亲切,立刻想起了新年泛舟的事情:“你来找我玩吗,城主府允你出来了?”

      盛光霁笑着说:“听你这话倒像是我在躲你不出来一样,城主府哪能不让羽客出来的。是我自己最近一直在修炼功法,今日才得空来看看你。”

      “怎么就你一人,二弟还没回来吗?”

      两人边走边说,姜慕星摇摇头:“豆豆哥还没回来,他和刘大叔一起出门,少说也得个把月吧。毕竟出门在外,什么时候回来还真没个准数呢。”

      盛光霁点点头:“说的也是,现在想来泛舟游湖好似发生在昨日。若是能再见到二弟,也算是咱们兄妹团聚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刘氏木材铺,刘元亮不在,店铺里就只有李三娘和两个伙计在忙碌。

      李三娘见到姜慕星和盛光霁,眼前一亮,连忙招呼二人进来说话。

      “三娘子,我来看看你。”姜慕星将两包点心放在桌上,“这么些天没见,生意可还好?”

      李三娘嗔怪:“来就来,还带什么上门礼。生意自然是还过得去,走走走,去后面说话吧。”

      她放下手里算盘,嘱咐伙计看着店,自己则带着二人进了小院。姜慕星舒舒服服坐在团椅上,喝着李三娘倒的热汤,满足的像一只晒太阳的猫咪。

      “城隍庙的活计辛苦你了。”李三娘十分关切,伸手摸了摸姜慕星的脸颊。“瞧你,都累瘦了。”

      姜慕星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是吗,我没发现。浮一道长对我很好的,庙里有吃有住,我还赚了点小钱呢。”

      她又习惯性报喜不报忧,在城隍庙这段时间她哪里就赚到钱了,花出去的钱倒是不少。不过这些就没必要告诉长辈,平白添些烦恼。

      “那就好。”李三娘也没追问,看向盛光霁。“盛郎君今日也出得府来,这段时间看来修为大有精进。”

      盛光霁十分谦虚:“只是略有所得。”

      “我的修为也精进了不少呢。”姜慕星捧着脸颊笑着说,“虽然只是精进了一点点,但功课从未落下。”

      李三娘当然十分欣慰,姜慕星此时比起新年那会儿,神光内敛,双眸神采奕奕。

      她虽是鼠妖,但常年大隐于市,看待晚辈的态度自然是更加贴近人修一些。

      刘元亮不在家,姜慕星和盛光霁便留下来陪李三娘吃饭。直到天色渐晚,姜慕星才依依不舍地同她道别。

      “今晚我能去城隍庙叨扰一晚吗?”盛光霁陪着姜慕星往城西走,“自从来了永泉府,我还没去过那边。”

      姜慕星点头:“当然可以,有的是客房给你住。浮一道长也会很高兴的,咱们还能多聊一会儿。”

      又走了一会儿之后,盛光霁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看向姜慕星,低声说:“小小,我可能要离开城主府了。”

      “嗯?”姜慕星有些懵,她眨巴眼睛面露不解。“你在城主府不是待的挺好,好不容易成为了正经羽客,怎么突然就要走?”

      盛光霁面露苦笑:“之前入城主府,是想要振兴觐真观。但这段时间我仔细想了想,城主府并不适合我。”

      虽然他并没有说城主府如何不适合他,但姜慕星猜测恐怕是羽客之间的勾心斗角让少年心性的盛光霁有些无法忍耐。

      她贴心地没有追问,只是拍了拍盛光霁的肩膀。

      “阿宝哥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姜慕星说,“路是自己走出来的,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听到姜慕星的话,盛光霁脸上露出了笑意,他用力点点头,隔着衣服握紧了悬挂的清宝天尊像。

      “浮一道长,我带朋友来了。”姜慕星一进院子就呼唤浮一道长,“道长你在吗?”

      浮一道长抱着一捆柴火走出来,没好气地说:“没看到贫道在劈柴吗,你这娃娃不来帮忙还乱叫嚷什么。嚯,城主府的羽客,这算是大驾光临,令小庙蓬荜生辉啊。”

      盛光霁施礼:“呃,在下盛光霁,见过浮一道长。”

      “你听过老道的名号?”浮一道长放下柴火,勾起唇角捋了捋胡须。“看来城主府虽大,还是有人记挂贫道嘛。”

      “……确实。”

      盛光霁有些不好说,他没听过浮一道长的名号,只是刚才姜慕星说他才知道。

      但看起来浮一道长对城主府的羽客颇有意见,这个误会还是莫拆穿为好。

      浮一道长实在是很好哄,在盛光霁的礼貌应对下,他还是邀请他进屋喝茶说话。姜慕星在一边打圆场,倒也相处融洽。

      修行之人并不会因为晚饮茶而失眠,以茶代酒过三巡后,姜慕星才问浮一道长:“道长不喜欢城主府吗?”

      “没这回事。”浮一道长摆摆手,“城主府何等界地,贫道算哪个排面的人物,轮得到我喜欢不喜欢吗?但你这娃娃看起来不错,给你一句忠告罢。”

      盛光霁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听长辈劝,当即拱手:“请道长赐教。”

      “早点离开,对你是好事。”

      这个观点和盛光霁最近所思所想不谋而合,他郑重地点了点头。浮一道长喜爱年轻修士,不乐意见他们过早在名利场中沉浮。

      姜慕星完全没有意见,她也觉得盛光霁这么年轻应该出去闯荡一下比较好。

      好男儿志在四方,岂能郁郁久居人下。就算那是城主府也不行,都当修士了没点儿心气怎么能行。

      盛光霁十分感动,他之前还有些犹豫不决,现在认识的亲朋好友都赞同他的想法。那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只要遵照本心去做就行。

      “时辰也不早了,你们早点去休息吧。”浮一道长说,“天大的事情也要早睡早起。”

      说完他立刻赶着姜慕星回房去,盛光霁就在客房休息。第二天一大早,盛光霁神采奕奕的和姜慕星他们吃了早饭才告别。

      “我这就回城主府辞行。”盛光霁说,“之后我会回到觐真观,若是二弟回来记得给我稍一封信。我会去双柳河村看你们的。”

      “好呀。”姜慕星点点头,“我看典籍的时候记得有一门术法,可以通过两边的信物进行对话沟通。阿宝哥你有我的玉佩,我有你的扇子,我们到时候用这个联系吧。”

      “你说的是飞音传书吧。”盛光霁笑着点点头,“这个主意好,到时候我们就用这个联系。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小小你要保重身体啊。”

      “阿宝哥你也是。”姜慕星挥挥手,目送盛光霁远去。

      在送走盛光霁后,姜慕星难得泛起了一丝惆怅。但这种惆怅没有持续多久,第二天城隍庙就有香客来上香求助了。

      这一次是正经的求助,求助的人是永泉府附近的地主。来求助的是一位米地主的管家,说是开春后家中闹鼠患,聘的狸奴也抓不完这些鼠类。

      “而且这些鼠类凶猛异常。” 米管家说。“一开始狸奴还能抓到一些,可抓着抓着老鼠就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他比划了一下:“有,有这么长!若不是看家护院的还有几条大狗,这些老鼠说不定还会咬人!道长您是没有看到,那可太可怕了!粮仓里一打开乌泱泱的全都是,死的活的都堆成一堆!”

      浮一道长捋着胡须点点头:“我明白了,正好咱们这里有灭鼠之法。只要用上,保管药到病除。”

      “唉哟,这可太谢谢您了。”米管家不断作揖,“我代我家老爷还有米家所有佃户谢谢您。刚开春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这个时候粮仓遭殃可不是小事。”

      “姜道长。”浮一道长一挥拂尘,慈眉善目的说。“此番就劳烦你走一趟了。”

      这灭鼠之法姜慕星在典籍上也看到过,不算什么高深法术。准备得当的话,一天之内也就完成了。米管家给的酬金不少,这一趟跑下来姜慕星至少可以拿一两银子。

      “好说。”姜慕星笑眯眯地点头,“米管家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吧。浮一道长,我先行一步。”

      “欸,好。”浮一道长目送她跟着米管家上了马车,一路朝着城外疾驰而去。

      说来也巧,米地主所在的村子距离双流河村并不远,大约五十里的距离。在马车上的时候,姜慕星又询问了一些关于鼠患的事。

      米管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他们就抵达了米地主的村子,米地主和众多佃户都在村口翘首以盼。虽然穿着法衣的姜慕星是个妙龄少女,却没有任何人敢小觑她。

      “看来这个村子的人,至少米地主见过修士。”姜慕星心中默默下了一个评价,“不会以貌取人,这很好。”

      姜慕星也不啰嗦,直奔主题:“带我去闹鼠患的粮仓看看,动作快的话,很快就能灭了这群老鼠。”

      米地主一边挪动胖胖的身体,一边带着姜慕星朝粮仓方向赶去。当抵达粮仓门时,守候在这里的佃户早已用麻布遮挡口鼻。

      “抓九只老鼠给我。”姜慕星吩咐道,“还有叫几个身强力壮的人在附近挖坑。坑深二尺五寸,然后运九百斤土过来填坑。”

      “另外去镇上的狱中取一些土,动作要快。”①

      姜慕星要求的的东西都不算困难,没有什么金贵物件。米地主虽然心有疑惑,但还是嘱咐他们尽快照做。

      在他们去搬运东西的时候,姜慕星绕着粮仓转了几圈。从地理位置上来看,这个粮仓修筑的十分标准,墙壁的防火防水措施做得很到位,是夯的很结实、掺有秸秆的灰泥墙。

      按理说这个粮仓不应该会闹鼠患,她并没有找到任何鼠洞,所以这些老鼠是打了多深的地洞才到了这里?

      “真是古怪。”姜慕星感觉这段时间好像和老鼠杠上了,从旺远村开始就时不时和老鼠扯上关系。

      当然刘氏夫妇和普通的老鼠的区别,比人和狗的区别都大。

      粮仓闹鼠患是大事,全村的人都行动起来帮忙。很快他们就准备好了姜慕星所需要的全部东西,坑也挖好了。

      姜慕星让他们把装有九只老鼠的笼子丢进坑里,随后用这九百斤土将坑填平夯实。

      在他们填土的时候,姜慕星用朱砂在黄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着符箓,随后将符箓烧成灰搅拌在狱中的泥浆里。

      “道长,把这些泥浆涂抹在墙上就可以了吗?”米地主小心翼翼地询问。“这样真的有效吗?”

      姜慕星点点头:“照我说的去做,一会儿打开粮仓你们就能见分晓。”

      泥浆抹完之后,姜慕星示意他们打开粮仓。伴随粮仓打开,一阵恶臭扑鼻而来,她并起剑指催动风诀驱散这股恶臭,随后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满地鼠尸。

      “全都死了!”一个佃农弯腰去查看,喜不自胜地说,“太好了,没有老鼠了!”

      佃户们喜不自胜,连忙向姜慕星道谢。她笑着让众人拿走剩下的泥浆去填补自家的鼠洞,这样一来整个村子就不会再闹鼠患了。

      由于姜慕星的术法高强,见效极快,米地主慷慨解囊又额外给了姜慕星一两银子做酬劳。姜慕星心里乐开了花,笑纳了这额外收入。

      天色渐晚,姜慕星宿在米地主家的客房里,她和米地主约定好第二天派马车送她回一趟双柳河村。

      许久不见阳夫子,姜慕星十分想念这个慈爱的养父。现在她赚了钱,也该回去好好孝敬一下他老人家了。

      第二天一大早,米地主家的马车就送姜慕星回了双柳河村。刚到村口,姜慕星就看到了赶着一群鸭子下河的花大娘。

      “欸,这不是小小吗?”花大娘看到姜慕星从马车上跳下来,圆墩敦的脸上盈满了笑意。“哟,这还穿着道袍呢。是小姜道长啊!”

      姜慕星谢过车夫,笑嘻嘻地凑到花大娘跟前:“阿婶好久不见,我家夫子在家吗?”

      “在呢。”花大娘将鸭子赶下小溪,“自从你和豆豆两个人离开村子,你夫子啊,就没怎么离开过家。”

      姜慕星眼前立刻浮现出一个孤寡老人的形象,背影萧索,满面愁容。她顿时觉得很不好意思,出门一趟光顾着自己的事,都把阳夫子给忘记了。

      这可不好,得好好道歉才行;虽然阳夫子肯定不会觉得她有错,但态度总归是要拿出来的。

      姜慕星辞别花大娘,一路小跑回到了家。

      结果一到家门口,就看到阳夫子翘着二郎腿,在摇摇椅上优哉游哉地看书品茶。她脑补出来的那个孤寡老人形象碎了一地,仔细瞧瞧阳夫子甚至还胖了点。

      “夫子!”姜慕星松了一口气,推开柴扉进了院子。“我回来啦!”

      阳夫子放下手中书,露出笑容:“你到村口我就晓得了,看你这样子,有喜事?”

      “嘿嘿,那当然啦。”姜慕星献宝一样将荷包里的一两银子捧在手心给阳夫子看,“你看,这是我赚的酬劳哦。小小很厉害吧!”

      阳夫子没有接,他摸摸姜慕星的头:“小小真厉害,赚钱能力比夫子强多啦。唔,你最近瘦了些,没好好吃饭?”

      “哪能呢。”姜慕星确实瘦了,但她自己并没有什么感觉。“我修为还提高了呢,甚至……”

      她张了张嘴,差点就把梦中云府的事给说了出来。好在她及时打住,没有出现纰漏。

      “甚至?”

      姜慕星查缺补漏:“甚至还能轻松以厌(ya)鼠之法绝灭鼠患,是不是很厉害!”

      “小小学艺,何事不精呐。”阳夫子从不吝啬夸奖,“你回来的正巧,早上刘兄飞音传信与我,明日他们就返回永泉府,后天豆豆就能回家了。”

      “啊,这么快啊。”姜慕星有点开心又有点失望,“我还以为豆豆哥会到年底才回来呢,原来也就去了小半个月呀。”

      阳夫子收起书本和茶杯:“今日你回家,就让夫子下厨做点好吃的给你。等豆豆回来了,再做一桌好菜。”

      “好呀好呀。”姜慕星十分快活,“我要吃鱼,做鱼羹好不好?我去河里挖点水菜来,今天的口福我先享了!”

      姜慕星脱下身上华美的法衣,换上平日常穿的粗布衣衫。她用细软麻绳系好袖口裤脚,挎着篮子哼着歌就去河边摘菜。

      春日万物复苏,水中一派生机勃勃。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②

      阳夫子做了鱼片羹,和姜慕星两人美美地饱餐一顿。他并没有过多询问姜慕星在城隍庙这段时间都遇到了哪些人,哪些事,只是从一个寻常父亲的角度关心她的衣食住行。

      “夫子……”姜慕星张了张嘴,几次都想要不直接告诉他关于木枕的事。

      但她又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就在踌躇之间,阳夫子收拾碗筷,示意她去书房等他。

      阳夫子的小院有一共有三间房,最大的那间划为三部分,分别是左书房、中正厅、右卧房。姜慕星来到书房等着阳夫子,他一边擦拭手上的水,一边示意姜慕星坐下说话。

      “你心里有事。”阳夫子不愧是姜慕星的养父,他一眼就看出她有事瞒着他。“想必这件事非同寻常,你拿不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同我说。”

      既然被看穿了,姜慕星也无法隐瞒下去:“嗯,是有事瞒着您。但夫子放心,我自己没事。”

      “净扯谎。”阳夫子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引得姜慕星捂住脑门。“你身上纠缠着一股玄青之气,当我看不出来?怎么平白无故招惹上清宝天尊的麾下?”

      姜慕星瞪大眼睛:“夫子你这都能看出来,好厉害!你的修为究竟有多高深啊,我的天目还有浮一道长的天目都看不见,您是怎么办到的?”

      阳夫子也没自谦:“修为到了,自然就能看到了。说吧,你遇到了什么事?既然你全须全尾地坐在我面前,那就说明事情并不大。夫子我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些许惊吓还吓不到我。”

      姜慕星有些讪讪,双手捏着衣摆忍不住揉搓了一下:“就是,就是……看了一场戏。”

      “什么戏?”阳夫子挑眉。

      “……《云散高唐》。”姜慕星声如声如蚊蚋,“月,月家班演的。”

      啪嚓。

      阳夫子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碎成了八瓣。他的手被滚烫的茶水烫了个正着,但他丝毫没有察觉,只是瞪大双眼看着姜慕星。

      “夫子你的手!”

      姜慕星还没来得及多说一句,阳夫子已经攥住了她的手腕:“你这孩子!莫要吓我!你真的没事吗,为何会遇到月家班,为何会看《云散高唐》,你,你当真没事?”

      这还是姜慕星第一次看到阳夫子失态,在她的记忆里阳夫子从来都是自信从容,不疾不徐,手里拿个羽扇都能扮演一下诸葛孔明。

      谁成想他也有如此慌张的一天。

      “我真的没事。”姜慕星握紧阳夫子的手,“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把月家班的都杀了,我逃出来了。夫子,是我赢了。”

      阳夫子的表情变幻了好几下,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句无奈叹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所以夫子……”姜慕星接着说,“关于云中君的事,我都知道了。”

      阳夫子抬起头看向她:“你都知道了?……也罢,这件事本来不想告诉你和豆豆知晓,既然你已经知道云中君的事,那我也就不再瞒你了。”

      姜慕星感觉有些奇怪,她说的意思,好像和阳夫子说的意思不太一样。

      阳夫子接着说:“没错,我已联系上神使,不日便可动身起事。只是小小,你年纪尚小,也还未拜入神君麾下,为父……认为这件事应该你自己决定。”

      姜慕星:“……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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