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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海神 ...

  •   楼下空无一人,夜风从未合上的门缝里钻了进来,迎面吹上帝尧的脸,满面沁凉。
      唉……希望颜珏没有跑远,他轻叹一声,不得不追出去。
      门前的路只有一条,且是长长的斜坡,颜珏绝不可能朝坡上走,她应该跑去闹市区,帝尧断定,于是下坡直走。
      这条路并不宽,狭长而笔直,无论站在哪一处,看到的都是同样的景色:摇曳晃动的树影映出婆娑百态,随着后面的矮墙一起在视线的尽头汇成一点,渐淡的银色月光始终只披洒在眼前的一小块地方……
      帝尧在漆黑的夜色中疾行了约莫二十多分钟后,都没有见着预期的那个身影,他开始觉得不太对劲——整条街上似乎只有他一人,除此之外就是如幽灵般的行道树,隐隐散发着异于平常的邪气。
      他是不小心走入了通往异界的隧道呢,还是碰巧遇上百鬼夜行?帝尧嗤笑,一方面满不在乎地寻自己开心,另一方面,由于迟迟未见颜珏,心里的不安也渐渐扩散。
      “小珏?”又走了几步,他也管不上此刻夜深人静,索性扯着嗓子叫起来,“小珏……”
      连着喊了几分钟都没有得到回应,帝尧有些急了,再往下走就是叉路,可不像先前那么好找。
      他来到墙边,伸手放出藏于袖间的小型铁钩,手腕转动,钩子如箭一般射向矮墙的顶端,“叮”的一声,牢牢钩住墙头。
      拍了拍散落在肩上的砖末,他借着钢丝的牵引轻松一跃,眨眼之间就已稳稳立在上面。
      放眼四面,街道的全景尽收眼底,纵横交错的小巷如同棋盘一样在不远处展开,逐渐扩散。
      颜珏在哪里?帝尧搁了搁眼镜,镜片后精明的视线在夜雾中探寻身至棋盘里的那一小点。一分钟后他跳下墙头,往其中一个方向飞奔而去,笑里带着阴森森的残忍。
      到达的时候,只见颜珏被一个不知名的男人提着,睁着一双泪眼苦兮兮地看着他,“尧,快来救我。”声音中带着浓厚的哭腔。
      那男人闻言笑了笑,看起来好像早就等着帝尧来似的,他一松手,颜珏重重跌在地上,哇哇叫个不停。
      “没有人教过你对女孩子要温柔一点……”帝尧缓缓走近他,“尤其是对待小孩子。”说完还瞪了一旁的颜珏一眼。
      男子不语,一身孤傲的气质。
      这个人很强,帝尧感觉得到。
      “你是圣骑士?”对方突然开口,声音极冰极冷,透着股恶寒。
      帝尧暗吃一惊,看看颜珏,她心虚地低下头去。
      “是啊,那又怎么样。” 那个小妮子,就会给他找麻烦!帝尧双手抱胸,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浑身的细胞都已进入了临战状态,既然知道他的身份还敢挑衅,一定不会是省油的灯。
      “想领教一下。”他手一摆,亮出武器,竟然是一根漂亮的银鞭,在已近清晨的朦胧的月光下仍是灿烂到令人碍眼。
      “原来是幻幽录的海神。”帝尧轻笑,海神擅长用鞭,柄上刻的三叉戟就是最好的证明。
      风起,沙尘轻扬,银鞭在海神冰魄的四周舞动起来,“圣骑士,接招吧。”他瞳孔骤缩,那鞭子立即就像有了生命一般向帝尧直冲而来,“啪”地一声,重重地打在某个坚硬物体上,接着扬起一阵尘土,阻隔了视线。
      冰魄挥臂,银鞭如灵蛇般在那团混沌之中穿梭,速度快的令人眼花缭乱。
      她没想到他这么厉害,颜珏担心地望着那片尘土,祈求帝尧平安无事。
      突然,冰魄一抬手,空中依稀出现一道白色的弧线——那是鞭子切开空气所形成的美丽轨迹。伴着这道弧线一起出现的,是红色的血丝,一滴,两滴……滴落在地,艳丽无比。
      “帝尧!”颜珏惊得大喊,冲向那片还未散开的尘土。
      “帝尧!帝尧?”
      沙尘散尽,却四下无人,就当颜珏担心得心跳都快要停止时,背后传来帝尧坏笑的声音。“早听说幻幽录的海神鞭技出神入化,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她一回头,只见帝尧不知何时已绕到了海神的背后,擦着沾血的钢牙拳套,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再看海神,冷俊的脸上一道狭长的口子,血还在一股股往外流。
      “帝尧!你没事不早说,害我差点心脏病发……”她顺了一口气,大吼。
      “你闭嘴!给我乖乖的呆一边去,别尽惹麻烦!”他吼得更大声,颜珏顿时没了声音,小心的退到墙后面,只伸出一只头。
      “不愧是末世王朝的首席杀手。”冰魄不怒反笑,摆出准备重新开战的架势。
      “那是当然!我早说了你不会是他的对手,哼哼!”颜珏跳出来手舞足蹈,不想立即收到帝尧警告的视线,又躲了回去。
      帝尧亦摆开架势,“不如叫上幻舞,你们两个一起上,可能胜算还大一点。”说着他的脑中又浮现起那个夜晚,那裸露的半边……呃……不说也罢,总之幻舞可是他宿命中的对手,这么多日未见还怪想他的,同样要打,他宁愿与他交手,与他交手的时候总有道不出的快意。
      冰魄坚如岩石的表情突然起了微妙的变化,“不要再提到幻舞这两个字。”
      “怎么,素以团结著称的幻幽录居然起内讧了?”帝尧讪笑,“我还以为是他吃坏了肚子才找你替的呢。”据他所知,海神的“辖地”可不在这里。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幻舞这个人了。”冰魄跃上矮墙,脸庞被一片阴影笼罩,看不清表情。
      “你说什么?”帝尧一时反应不及。
      “别管这么多,战斗的时候就该一心一意。”他手一拢,鞭子又飞舞了起来。
      帝尧灵巧的躲过他的攻击,嘴里却紧抓着刚才那个话题不放,“把话说清楚,什么叫做‘已经没有幻舞这个人了’?”
      话音未落,银鞭再次向他袭来,鞭子的主人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就是持续不断的攻击。
      “你说是不说?”帝尧脚一蹬,反守为攻迎了上去。
      “为什么这么执着?幻舞或我,对你来说有差别吗?”冰魄一一化解他凌厉的攻势,毫不费力。
      “我……”是啊,为什么这么执着?他在慌什么?他在担心什么?幻舞也好,海神也好,只要是妨碍是末世王朝的人,他只要打败他们不就好了?管他来的是谁。
      心一横,帝尧挥着拳头直冲冰魄的要害而去,每一下都是致命的,然而却都被冰魄轻易的挡开,颇有四两拨千斤的味道。
      “这是你真正的实力吗?刚才那套高明的招数上哪儿去了?”冰魄冷冷的开口,带着一丝嘲笑。
      帝尧眉一皱,不行啊,脑子里都是那个与他交手过无数次的纤细身影,无论怎么甩都甩不掉,无论怎么想集中心思都做不到,幻舞到哪里去了?想知道,好想知道……
      与冰魄的不急不徐相对应,帝尧的拳路此刻可说是够乱的了,连不会功夫的颜珏都看不下去,“尧,你吃错药拉,打的什么鸟架!来个漂亮点的呀!”
      “你给我闭嘴!”帝尧往后退了一步,已开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冰魄看着他颓唐的样子,残酷的笑着,“从今往后,你的对手可能是我,可能是幻幽录的任何一个人,但绝不可能是幻舞,他——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消失?他离开幻幽录……”
      “不对!”海神冰魄突然大喝一声,“他死了!幻舞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那个银怜,除了他之外不能有第二个人知道!
      “尧——”清晨的薄雾中响起女子的叫声,尖锐、刺耳,令人无法忍受。颜珏的面前,帝尧一头栽在地上,腿上缠着骇人的鞭子,身下,红色的血水在一点点扩张。
      冰魄走到帝尧身边,一脚将他踹翻过来,原来圣骑士生的这副模样,他将这副容貌暗自记下。
      颜珏死死守在帝尧的身边,怒目如炬,惊恐交加地看着代号为海神的男子。
      冰魄瞥了颜珏一眼,目中带着一丝令人屈辱的怜悯,转而对帝尧说,“下一次,我会亲自取你的性命。”而今天……这样就够了,不然他会觉得胜之不武,银怜啊银怜,有这么一个珍惜你的对手,真是让人羡慕……他暗自沉吟,随后转身离去,头也不回地走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中。
      “呃……”海神冰魄的身后,帝尧挥拳重重打在地上,一脸不甘,满心愤恨,恨自己莫名其妙的失控。

      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再有幻舞这个人了……幻舞死了……
      帝尧躺在床上,满脑子想的都是这几句话,反反复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距离与海神交手的日子已过去三天,他的伤并不是很重,早已痊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伤疤,告诉他曾有的失败——他,不敌幻幽录的海神。
      放屁!帝尧翻了个身,要不是……要不是自己被那突如其来的消息搅乱了心思,他又怎么会输?
      幻舞……真的再也见不到了么?一股莫名的悲痛蓦地将他攫住,堵的胸口喘不过气来。
      他自认不是一个珍惜对手的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悲伤这么郁闷?这种从心底最深处冒出来的愤怒是什么?难道真如星臣他们所说,他对幻舞的感情……不太一样吗?怎么可能呢?他是帝尧呀,怎么可能会对别人动真感情……
      “喂……吃饭了。”罂粟一脚把门踹开,适时地打断了帝尧的胡思乱想。
      吃饭?他哪有胃口,“放着吧,饿的时候我自己会吃。”
      “快吃啦,吃完了早点滚回去,别老赖在我这里,有损我的清誉嗳。”她将餐盘狠狠放下。
      “我没心情跟你抬杠。”他头一转,露出一张媲美超级怨妇的表情,吓了罂粟一大跳。
      “你不要紧吧。”她急忙跑过去坐在床边,伸手摸摸帝尧的额头,再摸摸自己的,“没有发烧啊!”
      “我没事,不用管我。”帝尧一把将被子盖过头,让自己躲在那小小的一方空间中。
      过了许久都没人说话,就当帝尧以为罂粟已经离开时,耳边传来了悠悠的女声,平静而温和,“小珏告诉我,幻舞死了。”
      他一怔,紧紧抓住被子。
      “帝尧,幻幽录的家伙,就不要再去想了,还是早点回去吧,银怜还在等你。”
      银怜……是啊,他已经三天没有回去了,银怜现在怎么样?是不是一个人在空洞的房子里大骂他混蛋呢?很有可能啊,那个家伙……
      “帝……”
      “我知道,让我一个人静会儿,吃了饭我就走。”帝尧承诺,开始沉思起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幻舞之于他,还有银怜之于他,究竟是什么意义。

      匆匆解决了那堆令人无味的饭,帝尧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站在那栋熟悉的白色建筑物前,他双目开始迷离,三天而已,怎么却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呢,不经意的抬头,露台上一抹白色身影映入眼中,那双清澈地让人自卑的眼也正看着自己。
      “……”欲言又止,帝尧不知道该怎么跟他打招呼,莫名其妙的心虚,直到银怜转身走入屋内,他才开门进去。
      刚脱了鞋,银怜递过来一杯水。
      “谢谢。”帝尧接过杯子仰头喝下,清凉的水滑过喉咙的快感将一切因郁闷而产生的不适一扫而尽,“你总会在我最需要的时候给我最正确的东西。”他怔怔地看着见底的空杯。
      “巧合而已。”银怜拿回杯子,搁在一边。
      “你……不问我这三天去了哪里吗?”
      “已经过去三天了么?”他反问,令帝尧一阵错愕,“看来我这一觉睡得够久的。”说完将手叉入发中,那姿态千娇百媚。
      “谢谢。”帝尧呢喃,谢他给了骄傲的自己一个得以保全颜面的台阶。
      他装作没有听见,默默走入厨房,等到门一关,便无力的靠在墙上,任凭心中那些酸楚侵蚀着自己,睡觉?天晓得这几天他一刻也没有安睡过,只是发了疯似的苦守在露台上,焦急的等待着那个人的出现……现在他等到了,终于等到了,可除了给他一杯解渴的水,作几声无关紧要的问候之外他还能怎样?
      “银怜?”见他许久未出,帝尧边敲门边喊着他的名字。
      “放心好了,我不会把厨房烧掉的。”他一把将门拉开,走了出来。
      “我……”在关心你,呼之欲出的一句话,在喉咙中被硬生生压了下来,他不想再对他说这种暧昧的话了。
      “对不起,我刚才的动作太粗鲁了。”银怜朝他淡淡一笑。
      “你今天不太对劲。”帝尧看着他苍白的脸,上头是成片成片的红晕,将他淡漠的神情点缀的万分娇俏,却有点……了无生气的感觉。
      “是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似乎,不太舒服……”银怜说着,眼前一黑往前倒去,直栽进帝尧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