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三十四个马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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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了片场，衣着单薄的叶漪一就被王二狗毫无形象的套上了厚厚的军大衣。
这几天他们在拍夏天的戏份，虽然挑了大晴天，可冬春的太阳实在唬人，看着挺暖和的，但还是冷。
青年坐下来歇了一会，又往自己嘴里灌了好几口冰水，以确保等会继续拍戏嘴边不会冒白气。
胡添天闲不住过来闹：“霸霸，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不！”
叶爸爸苦思冥想：“...你认祖归宗一个月纪念日？”
胡添天像是终于赢了一回一样，整个人一个大写的嚣张：“哈哈哈不对！”
“...不对好像你说的也是对的...”被叶漪一带歪的胡添天还仔细算了算日子。
这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叶漪一：“.......”看来回头该给这孩子买脑花补一补了。
胡添天：“...不是不是，我是想说你录制的那期乐人快语今晚要播了。”
等胡添天总算倒腾明白，叶漪一已经又开始拍下一幕了。
占据了每周五晚八点黄金档的《乐人快语》这档节目一直是许多年轻人的心头好，再说二十多年的节目也做出了情怀，培养了不少忠实的观众，只要不出大的差错，这档节目的收视率都是有稳定保障的。
不少人周五晚都会在电视前守着这个节目播出，这一次更是因为事前宣传的神秘大咖引起了众多受众的兴趣。
安冉给窝在沙发里的妹妹倒了杯牛奶，分外嫌弃道：“你都多大了还看这种除了傻乐一无是处的节目？”
安小妹及不认同的舔了口嘴巴上的“白胡子”，语气有点冲：“那哥你才多大，就整天过得跟个老年人似的老气横秋？”
“再说了我已经很努力在做好活着这件事了，你还不让我偶尔抛开有的没的放松一下，到时候我抑郁了你负责啊？虽然这综艺都是毫无营养的梗和段子，但能让自己开心一会不就够了？”
说完这些安小妹似乎也觉得自己态度不太好，坐直了一些放缓了语气，“哥，你是不是还没找到那个‘路人角色’的合适人选呀？”
所以最近才总是这样找她不痛快。
说到这个安冉就有些自闭，沉默半响道：“看你的电视吧。”
他是新人导演，资源有限，仅管有霍影帝的投资，还是杯水车薪，他是没有能力去开展大规模选角活动的，就目前几个经纪公司提供的有档期的那些艺人，安冉看过之后又有些瞧不上眼。
仅管他知道自己没有多少挑三拣四的条件。
和霍思曜约定的一月之期就要到了，实在不行就——
“就随便选个小鲜肉吧哥。”
电视里开始播放节目开始开场预热了，一片灯红酒绿，安小妹把声音调小了一些，“现在都是快餐消费，大多投资方看重的也不是影片质量，是经济效益，小鲜肉虽然演技不达标但至少流量摆在那，有粉丝愿意买单，再说，现在很多实力派、老戏骨，搁几十年前不也是那个时代的小鲜肉吗？哥你也别总是对流量小鲜肉带有偏见，偶尔向市场低头也是权益之计嘛，说不定真的可以捡到宝呢，像你这样先入为主谁都不给流量新人机会的话，哪有今天的霍影帝、宋影后？你别不服气啊，你要是像龚漓大导演那样光在海报上打他一个人的名字就有无数人乐意去看，我绝不会和你多BB半句。”
宋冉确实被说得有些动摇，但还是叹了口气，“说得轻巧...”
难不成真得在流量小生里压压宝赌一把？
“老干部”宋冉刚想问问追星女孩最近有哪些势头正盛的鲜肉偶像，就见他妹一下瞪圆了眼睛凑近了电视。
“我靠！！”
“太绅士太好看了吧！这个男人是在要我的命！！”
宋冉：“......”
做派老城的直男导演显然不能理解饭圈的某些狂热现像。
他抬头看去，节目里刚播放完一个外型出挑的青年给女主持人披上外套的画面。
说实话男性和女性的审美存在很大差异，可青年出众的外貌即使在同性看来也非常优秀。
不过宋冉只看了几眼就收回了视线，这倒是个看起来还挺陌生的新人面孔，但太亮眼了，即使放在画面的角落里也一眼就能瞧见。
可当电视里传出“龚漓”的名字时胞妹的尖叫让他不得不再重新看看节目里到底演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东西。
“哥！哥！！你快打我一下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这一脸□□大佬的混血帅哥说他是导演龚漓！！！”
“啥？！”
台上的男人宣传了他导演的新片《仁糖》，节目组也没有否认...这么说，真的是本人？！
“咦...我说这个叶漪一和龚漓怎么总觉得哪里有点眼熟...他们不就是前段时间里闹得沸沸扬扬的疑似被包养的新人和包养他的金主吗？网上都猜测这个男人是那个樊家的家主来着...天哪哥你快看围脖弈影工作室的官方账号！”
【2分钟前
弈影工作室V：新年新气象，不知道大家对@龚漓导演 的新年新形象还满意吗[偷笑][偷笑]
[乐人快语节目截图jpg.]
当晚围脖又是一爆，#龚漓真貌#这一话题毫无悬念登上热搜榜首。
另外叶漪一的绅士举动也广受好评。
其它的相关话题更是层出不穷。
龚导的新电影上映了吗V：我的天哪我从来不知道这个邋遢的男人完全可以靠脸吃饭！！以前完全不打理自己难道是因为有实力派包袱吗？？？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我就是龚导颜粉啊啊啊！！而且他竟然是混血？以前完全没有听说过啊！隐藏的太好了吧！
时刻紧盯电脑奋斗在第一线的一批网民和营销号自然立即就将龚漓和叶漪一与之前的“包养门”关联了起来，自发的开始挖掘真相。
二人的完整版录音也作为补充证据由公安厅方面在网上公布了出来。
让网友们自己去寻找他们认可的事实，又是一场吃瓜盛宴。
可比起真相人们似乎更关注另一件事。
喊我鸟哥V：要不是亲耳听到有谁能想象龚漓竟然会低声下气的求一个十八线小演员演电影，YYY不感恩戴德就算了还一直拒绝？涩会涩会。
巴啦啦魔仙变：博主没搞错吧？龚导哪里低声下气了？耳朵不需要可以捐给有需要的人。
三人行：你这营销号不合格啊引战手段也太低级了吧？龚导演认为我们漪一有潜力而漪一认为自己实力经验不足所以一直婉拒，显然对龚导是十分敬重的，请你不要断章取义。
1827：搂上两位太客气了吧？这种博主还不盘？留着过年吗？
黄花菜：我寻思着博主这似乎话里有话啊？合着龚大导演是娱乐圈的土皇帝他说什么别人都必须得答应才行？
齐天大圣：师父！前处发现了不少杠精！
是他是他就是他：不是，我们漪一真的只是个没名气的十八线小演员啊，目前没有一部拿得出手的作品，大家就让他安安静静做个靠脸吃饭的美男子不好吗？给孩子一条活路吧【跪
十面埋伏：就事论事，YYY最近是真的惨【允悲该去庙里拜拜了
白想：我是龚导的老影迷了，真的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看中一个新人，不惜“三顾茅庐”，这次龚导在乐人快语露脸很显然也是为了澄清之前的谣言，或许这个YYY真的有很卓越的天赋吧，对之前的事不太了解但相信龚导的眼光。
常年不关注综艺的人这次也凑热闹看了一下，不得不说叶漪一很多小细节都处理的很巧妙，很机智，还足够讨喜。
呵呵哒：感觉他们很熟稔啊只有我觉得这两个男人站在一起真是该死的甜美吗？
而且小叶还一直对龚导不接他电话耿耿于怀真的太可爱了哈哈哈。
孤芳不自赏：对对对！虽然#繁叶CP#胎死腹中了但完全不妨碍我磕这一对大导演X小明星啊！！尤其是他们游戏环节那里，太强了吧！龚导在这样的娱乐性节目里有点放不开，可以看的出漪一真的在考虑、照顾龚导的情绪，还有他们的神仙默契！
嘴上怼到深处自然基！
再加上前段时间龚导发的那张叶漪一夜审文件（？）照，姐妹们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反正这一对我可以！！
嘴巴嘟嘟：既然姐姐可以那妹妹也可以！！
上单孤儿：【鸡笼警告jpg.
风驰摩的：从来不上综艺节目、不收拾自己的龚导为了YYY破了例，我不管这就是真爱！锁了！CP女孩今天过年了！
Super:为什么每次关于YYY的瓜总会歪楼成gay里gay气的CP话题？？？很烦诶，CP粉圈地自萌好吗
扶他：如果龚导和叶漪一长的很丑应该又是另一个故事了【狗头
借此叶漪一又在一些同人CP圈小火了一把，围脖涨粉速度也还算可观，仅管都还只是一些流动性大的路人颜粉和吃瓜粉，可这并不妨碍王胜晟盯着粉丝数在那傻乐。
自从知道了自己艺人的大号马甲，王胜晟隔阂了一阵后便适应良好，行事作风都果敢硬气了不少。
以前王二狗总是看各方的脸色吃够了委屈气，现在心里有底了，他也得拿出配得上樊莫辰的经纪人做派来不是。
但在不明真相的人看来王二狗最近就是谜之膨胀。
还是那种皮痒欠收拾的得瑟。明明手下都是二三线小艺人，有一个还刚从舆论风波中走出，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资本膨胀。
一来二去自然有人生了不满的心思，想给他们使使小绊子紧紧皮。
这些叶漪一都看在眼里没有多说什么。
“柒姐，那叶漪一不错，有大火的潜力，让王胜晟来带是不是有些浪费了？”
“哦？”姜柒十指交迭，饶有兴趣看向眼前这个新晋金牌经纪人。
“交给我，两年...不，一年内我就会让他火遍大江南北。”段西晨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黑框眼镜，严谨而大胆的推测道。
以他的人脉和能力，确实不是空话。
经纪人也是要靠业绩说话的，樊星内部也并没有明文禁止不可以挖艺人墙角，毕竟既然是公司就必然存在竞争机制。
办公桌前的女人无所谓的摊手道：“如果在没有强迫威胁的前提下能让艺人同意，并且他现在的经纪人也愿意主动放弃，那自然没问题。”
“他们会的。”男人没有过多的表情，却能从平淡的语气中听出胜券在握。
姜柒勾唇轻笑：“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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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糖》的审片出了一些问题，广电不让过。”
鹿茵没好气的把一沓反馈文件递到龚漓面前，男人只是见怪不怪的随便翻了几页。
还在电脑前整理系列报表的晓风立马坐不住了，探个脑袋出来嚷嚷道：“这次又是什么原因？结局太过黑暗深刻？政治映射、还是尺度太大？？”龚漓的电影被打回来要求重新更改故事情节不是第一次了，有一次因为电影内容被认为过于反人类反社会，过于压抑，被广电打了回来不让上映，原本八个多月拍完的小成本电影，之后又反复修改了结尾五六次，每次重拍送审再重拍都耗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精力，龚漓一点点的磨，不肯完全舍弃原定的剧情和拍摄表达手法，直到四年后那部影片才正式与观众见面。
本就是小众题材的非商业电影，票房自然并不理想。
或许营销时打打这四年苦心创作不易的情怀牌还能多卖一些影票，可龚漓向来不大在意这些，不过这期间他拍摄的另外两部商业片票房已经完全足以弥补无数这类小众片的亏损。
那是他为自己而拍的片子，遵从自我的映射，他没必要、也不想为迎合市场而改变。
只是有时确实不得不向政策做出一定妥协。
事实上他并不讨厌华国对待影视的一些态度、制度。仅管对艺术创造者来说多了不少桎梏，但往往规则的存在，保证了安定。
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
带着镣铐跳舞，是一个很有挑战的命题。
现在华国对待艺术题材的限制其实比以前已经开放了很多，只不过——“这次《仁糖》是同性题材。”
鹿茵哭笑不得：“陈晓风，你眼里除了电影票房、工资收入、财务报表还能不能有别的？！合着我们拍了大半年的电影你到现在都不知道拍得内容是什么？”
只见晓风已经顾不得其它，面色如土的拿出计算机开始敲敲打打，嘴里神神叨叨的计算损失，“天哪同性题材，如果可以在国外上映的话可能还能有点搞头，如果龚导一定要挑战国内市场的话，先不说大众对这个题材的接受度不高，光是广电这一关就不知道要大战多少回合。如果像之前《狗·疯子》一样鏖战个四五年才能上映的话，成本预计将由1000万上升到4000万甚至更多，演员档期还不一定能配合，有档期也不一定愿意在这浪费青春陪你重拍不知道能不能上映的同性电影。
好在我们工作室从来不舍得在宣发上花钱，算是减少了一点损失...”
“等一下你刚刚最后一句话我听着怎么那么像反讽。”鹿茵叉腰瞪他。
“是夸奖。”陈晓风坚决纠正，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龚漓脸色，“说实话4000万亏损对我们工作室来说完全不是问题。”
还在捣鼓擦拭宝贵机械镜头的一个卷毛青年默默插了句话：“一开始这部影片龚导就知道过不了大陆审核，但我想应该够在柏森电影节上拿到几个提名了，”
这一题材实在敏感，即使在国外也未必能拿到多好的成绩。
圈里一直有个默认的玩笑，票房惨淡的不是烂片就是圈奖片。
其实这个说法很片面，但确实从一个侧面反映了业界有些畸形的现状。
好作品不应该仅限于曲高和寡的阳春白雪，不是没有叫好又叫座的优秀作品，可大多数情况下商业价值和艺术呈现确实难以兼得。
龚漓把反馈丢到了一边，这片子一开始的定位就很清楚，是冲奖片，至于能不能真的拿到奖、又能拿到几个奖，男人没有过多考虑。
事实上龚漓只拍自己想拍的，他并不真的在意票房和口碑如何，但他需要足以和【三酹】比肩的名誉。
“这部片子大陆不能上映也很正常，不过这次我不打算改。”
说完龚漓就又拿起桌上的文稿开始仔细校对。
鹿茵看他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无所谓态度就来气，“大导演这是你的影片不是别人的，而且你还在之前的节目里把牛皮吹出去了说暑期档会和大家见面！现在那个喜欢没事找事的混球又不知从那个门路知道了这部片子被拦下来了很可能无法上映，正趁着你这两天的话题热度在网上疯狂diss你呢！说你无非就是个来华国圈钱的外国人，现在原形毕露拍了部大烂片要靠卖脸、作秀、卖腐才能推销出去，说你已经江郎才尽，只能靠同性题材博人眼球，说你愧为艺术创作者，尽走歪门邪道，玷污了导演这个职业，所以眼光毒辣的广电才会做出压下这部影片的明智之举，想让你晚节不保前赶紧掂量清自己滚回老家。”
在场的卷毛和晓风纷纷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但已经上热搜了。”鹿茵自暴自弃的抓了把头发。
卷毛：“除了卖腐和卖脸，其它基本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公众应该早习惯傅百宣的气急败坏、酸言酸语了，没几个会当真的。”
“就算他的胡言乱语成不了气候也够恶心人了。”鹿茵烦躁的咬了咬指甲，“关键是这次...网上有不少人也认同龚漓卖脸、卖腐有失导演和艺术者该有的风范、做法欠妥等，要是仁糖真的不能在大陆上映，可不就变相印证了那混球的说法？我知道龚漓你不在意这些...我就是、就是气不过。”
“仁糖现在已经入围柏森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了，我们这周末就要动身前往柏林，傅秃头肯定是故意掐准了这时候，这个话题要是闹大了，恐怕会影响仁糖的评选。”
说到这鹿茵忍不住嘀咕道：“怎么感觉和那个叫叶漪一的艺人扯上就没好....”
“鹿茵，”始终不动声色的男人终于抬起头来打断她，“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鹿茵不吭声了，她当然知道这不是叶漪一的错，就算没有小艺人这个导火索，傅百宣肯定也会出来作妖，只是她最近实在有些心力憔悴难以理智客观的看待这次的事。
“其实鹿小姐说得没错，和我扯上关系确实会多出很多麻烦事。”工作室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到达的全副武装的叶漪一摘下墨镜，笑得眉眼弯弯。
鹿茵：“咦...咦？！”
还有什么比背后说人不是正好被本尊听到更尴尬的？
“等、等一下你怎么会在这、不对，你是怎么进来的？！”
楼下的助理和保安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把一个大活人给放进来了？！
叶漪一声色并茂的解释了一番：“我给助理小姐姐见识了一下我的大宝贝她就含羞带怯的领我上来了。”
鹿茵：“...”这车开的实在是太猝不及防，以至于让人不知道一时该做出什么反应才比较恰当
“是真的呀。”青年正儿八经的扬起手里的手机，只见屏幕上显示着他与一个人简短的对话记录，看时间就在半小时左右前，而对方被设置的备注正是【大宝贝】。
——大导演你现在在哪呀？
大宝贝：工作室
——行。
——上次的糖好吃吗？要不要我再给你带点？
——【疯狂暗示jpg.
大宝贝：······
——好，我知道了，还是上次的橘子味对吧？不客气。
对话以大宝贝的冷漠单方面戛然而止。
鹿茵：“......”
嗯...这大宝贝熟悉的语气、熟悉的微信头像、熟悉的账号，好像是、是龚导。
青年还颇为自豪的炫耀了一番：“你们工作室的位置千度上一查就有了，龚导的微幸号不能作假吧？我临时改了下备注，再拿给你们助理看说我是龚导的圈外情人，多暗示几句小姑娘就信了。”
龚漓：“......”
在叶漪一的嘴炮中早已身经百战的龚漓自然深知青年这暗示的几句只怕能把假的说成真的，死的说成活的。
鹿茵：“.....”单凭几句聊天记录就能信？他们雇的助理能是那么好骗的吗？！
大概是猜到鹿茵在想什么，叶漪一走进屋子，又拿出两颗糖放到了龚漓桌子上，“就算助理不相信我是龚大导演的情人，但聊天记录里大导演不也默许了我带着糖来找他吗。”
这是真的，叶漪一主动找龚漓聊天本就不正常，话里话外打的小算盘龚漓肯定看的出来。
可是却什么都没说。
龚漓把手里的纸稿盖上，拿起糖在手里盘了一会，收下了。
龚导不是很讨厌甜食吗？！
鹿茵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卷毛偷偷拍照留念。
见男人收下了叶漪一终于步入正题：“行了，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不知道各位可不可以听我瞎说几句？”
不然他也不会费老大劲从龚漓这弄个摸棱两可的“通行许可”混进来了。
鹿茵有些好奇，“有什么事网上不能直接讲的？”
叶漪一神色一正长话短说：“这事只跟龚大导演说的话他肯定不同意，但你们这些合伙人就不一定了，当时节目上因为我多嘴龚导才被迫宣传了电影，所以我得弥补弥补不是。”
鹿茵看了一眼一直盯着青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龚漓，叹息一声说了几句客套话，“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龚漓树大招风...”
再说一个没名气没没人脉的小演员能怎么弥补啊。
但这好意鹿茵是收下了。
叶漪一给龚漓发消息的时间正好就在傅秃头发出微脖后不久，显然是看到话题后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
看大家似乎都不抱什么期望了，叶漪一抚上后颈，“其实，我想了个法子说不定能让仁糖通过广电的审核。”
“？！”
晓风眼前一亮：“说来听听？”
叶漪一：“我先冒昧问一下，仁糖里两外男主演有床\\戏之类的亲密戏份吗？”
鹿茵：“...剧本里是有的，但在影片里不太能看的出来。”
仁糖讲述的是两个□□时期下放的知识分子相遇相知相守的故事，通篇叙述风格都很平淡，感情戏方面表达的也非常隐晦，再加上那样的时代背景，主人公之间最露骨的情感表达几乎只有相视一笑，夜半三更点着油灯一起悄悄翻译外国文学作品，最终仍以悲情收尾，不得而终。
在那时，同性恋很可能会以流氓罪的罪名而入狱，所有人都认为那是病态的、不正常的。
他们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踩在刃上。
他们的爱，不是轰轰烈烈，更不是义无反顾。
它就那样自然而然地在朝夕中滋生蔓延。
沉敛、无声。像雪溶于水。
关于那段床戏，龚漓则是采用了意识流的拍摄手法，在一望无际的蒙古草原上，星垂野阔，犬吠羊啼，不停拉远的宽阔长镜头里，只能偶尔在画面角落篝火火光的映衬下看到微微交迭的影子。不经意间就会被人忽略。
但影片还处在审核保密阶段，外人显然并不清楚这些细节。
可作为樊莫辰，叶漪一多少是知道一点这部电影的内容的。
“是近现代时代背景吗？”青年明知故问。
“近代。”龚漓微微点头。
“那这样，开头你加段戏，放在现代，有个国企地位不低的白领经理，上班时忍不住带着耳机看了部GV，结果越看越寂寞，忍不住伸出了右手，就在这时！一直被他打压的一个男同事进来汇报工作了，经理一慌站起来结果耳机也被拔下来了，GV里的声音变成了公放，男同事一听！平时人模狗样总是找他不痛快的经理竟然是GAY，当即眼神就不对了，涨红了脸一把扯下领带，与此同时办公室外越来越多的男同事也听到了GV的声音，跑进来围观...”
鹿茵：“打住打住打住！！！”
这都什么玩意啊？！这不是想帮他们过审而是想帮忙把他们送进局子里吧？！
龚漓：“.......”
“嗳——你听我说完。”叶漪一极不认同的皱皱眉继续道：“发现经理竟公共场合下白日淫宣，众同事那叫一个难以接受义愤填膺，于是一个个撩开膀子——！把经理当场抓获送交公安，举报此人扰乱公共秩序，传播黄色思想，违反了社会主义24字核心价值观，需要接受党的洗礼才能重获新生、提高思想觉悟。于是警察叔叔便和经理苦口婆心科普起了那个年代悲情的同性故事——这样一来这部宣传教育片过审应该稳了，说不定还会票房大卖。”
鹿茵：“...”
青年语落，工作室内随即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晓风只听到了最后一句：“...我觉得可以有？”
鹿茵：“有你个头！”想要票房想疯了吧！
叶漪一：“实不相瞒这其实是我在网上看到的段子。”
龚漓忍无可忍敲了一下青脑瓜子，带了点探究的意味，“这么能编，干脆你来做编剧？”
叶漪一嗷了一声，捂住中伤的眉心，微微眯眼，“行啊，只要你不怕倾家荡产。”
鹿茵也被他弄得啼笑皆非：“我算是听出来了，你就是来捣乱的吧？”
“其实我还有方案B，”叶漪一眨眨眼，“把那段朦胧的的婴儿车戏份的片段剪辑出来，放到报幕结束的最后作为彩蛋，让这一段不作为正片出现。我听我们公司的姜总说审片一般不会太注意片尾彩蛋的内容，片子送审的时候也别告诉那边的人有彩蛋，赌一把。另外就是咬死两名主人公之间只是纯洁的关系，是天涯惺惺相惜的知己，反正也没有可以证明他俩革命友谊进一步升华了的‘实锤视频’，要不要试一下？”
“这...”鹿茵眼前微微一亮，心思活络了起来，这个钻小空子的方法或许真的可以试一试。
她不禁向叶漪一身后的男人看去。
可是以龚漓对影片的追求，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把那么重要的精髓片段放到可能很多观众都不会选择观看的报幕后。
还在垂目沉吟的男人发现大家都朝自己看来，思索片刻，没给答复，牵起叶漪一径直朝外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第三十四个马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