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夫君计划》七酱MEI

11、异瞳

　　三个人又随便逛了逛，给哥哥嫂嫂买了些常用品。一路上清水都很想问茉莉，这几年他们是怎么在那高墙隔着的后院生活的，孤独，清冷，无望，食不果腹，只有两个人的世界，哪怕是任何一样，清水都确认，自己是绝不可能生活这么久，况且，他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回到家里，顾正辰和清水随着茉莉一起先去了客房看望顾正霖。茉莉推门的时候，清水恍惚看到哥哥慌张从茶桌前快步闪回床上，但进到屋内，却见哥哥躺在床上似一脸的憔悴，不像是已经可以下地行走的样子，清水心下疑惑，难不成是刚才眼花了？

　　跟着进来的下人放下大包小包的东西，便又退了出去。

　　茉莉忙着招呼顾正辰和清水坐下，给他们倒茶。清水坐在凳上，胳膊支着桌子，正想要问哥哥的身体，手指却碰到一盏温热的茶杯，清水以为是嫂子已经倒好了茶，逛了半天刚好也渴了，正要端起来喝，又见嫂嫂才刚刚换了茶叶，还没泡好。那这杯，是谁的呢？

　　想到刚才开门时看到的哥哥，不正是在桌旁坐着的吗，所以，现在，他是在装病吗？

　　清水转头看向床上的哥哥，见他脸色依旧惨白，虚靠着床柱，眼神空洞无光，顾正辰问他的话，也不见哥哥回一句。

　　看哥哥这样子，清水实在不想和刚才那个反应迅速的男人联系在一起，但似乎又没办法不相信。

　　轻轻扯了扯顾正辰的衣袖，向他使了眼色，然后对茉莉道：“嫂嫂，先别忙了，看哥哥的样子，还是需要静养，我们也不便多打扰，这就回去了。”拉着顾正辰站起来，又向顾正霖走近些，“哥哥，我们明天再来看你，你先好好休息吧……嘶～”

　　“怎么了？”虽然最后的一声清水并没有多大声，但还是让顾正辰听到了，也看到她的眉头轻轻皱起，搀着清水作势就要走。

　　清水却停下不动，直直的盯着顾正霖，尽管眼睛已经疼到快要张不开，但嘴上还挂着纯良笑。

　　床上的顾正霖被盯着，依然是眼神游离，身子往被子里钻了钻，像是害怕一样。

　　茉莉走过来，坐到床边，“怎么不和正辰清水说话？他们是你的弟弟弟媳啊，别怕，不是坏人。”茉莉轻轻安抚着顾正霖，可是却没见成效，顾正霖依然不理会他们二人。

　　茉莉一脸歉疚，“你哥哥，怕生，毕竟没怎么见过生人，再见几次应该就好了。”

　　“没关系，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一下子接受，倒显得不真实了，时间还长，哥哥总会和我们亲近的。”顾正辰说完，便拉着清水出了门。

　　“怎么了？眼睛又疼了？”出门没多远，顾正辰就将清水拉到自己怀里，低头看着她的眼睛。

　　“是，我们还是先回家再说吧。”顾宅人多，清水还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快步回到房内，清水捂着眼睛，带着哭腔道：“快去打一盆凉水，然后摆湿手帕，好痛，眼睛好烫！”眼泪从右眼直直落下，而左眼只是痛，像置身在火焰之中。

　　顾正辰心急着，立刻准备好一切，将湿冷的手帕覆在清水的左眼上，止不住的眼泪还是从右眼不断溢出，咬着牙强忍着不发出声音，可这次的疼比上次更甚，呜咽的声音还是从齿缝中传出。顾正辰双眉紧锁，心疼着自己的妻子。

　　将自己的手臂伸到清水的轻颤着的唇瓣，“我没法替你承受，但更不忍心你独自难受，你咬着我些，应该可以减轻点。”

　　清水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顾正辰，扑在他怀里哭出声来，虽然声音还是很小，却让顾正辰的紧张稍稍缓解了一部分。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拍着清水的背，感受着怀里的人颤抖着抽泣，前襟被泪水浸湿一片。

　　好一会儿，哭声渐渐停下来，清水放开顾正辰，将已经发烫的手帕拿下来，可还是闭着眼睛不敢睁开。顾正辰接过手帕又去凉水里淘了淘，在清水的眼睛上轻轻敷着。

　　“我觉得，是因为见到哥哥，眼睛才会这样。”清水闭着双眼，说话还带着点鼻音，想到方才见到哥哥的种种，越发肯定。

　　“可原因是什么，你和哥哥素未谋面，怎么会这样呢？”

　　“是啊，这也是我想不通的事。”清水将顾正辰为自己敷着手帕的手放下，“已经不那么疼了，不用一直敷它了。”

　　缓缓睁开双眼，为了让顾正辰安心，清水还特意露出一个大大的笑，“你看，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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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正辰？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眼睛哭肿了？变丑了？”清水看愣在对面的顾正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脸，不觉笑出声：“你说话呀，这样子好傻，是不是我变丑了？”

　　“姑爷，小姐，老夫人传话说去饭厅吃饭啦！”小溪敲了敲门，在门外传话道。

　　“知道了，马上去。”顾正辰将清水按在凳子上，对门外的小溪说道。

　　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顾正辰才又转过身看着清水，双手扶着清水的肩：“我现在去饭厅，很快回来，饭菜我给你带回来，你切记不要出门，就算是有人进来也不许，吃过饭，我们立刻启程回你母家！”

　　顾正辰一脸严肃，平时的温柔全然不见，看得清水反倒不禁笑出了声。

　　“怎么了？不是明天回去的吗？你干嘛这幅表情啊？再说，我怎么不能和你一起去吃饭啊？”

　　“不要问了，如果眼睛还痛的话，就再把手帕敷上，乖，等我回来~”顾正辰正要开门，却还是停了下来，“还是都不吃了吧，我不放心你，我去和奶奶说一声，免得她老人家一直等着，等我~”

　　看着出了门的顾正辰，清水一头雾水，好端端的，又抽的什么疯？

　　既然说要回家，其实清水心里也是很开心的，虽然才嫁来没几天，但对于自小没离开过家的清水，却无比想念自己的父母。

　　“既是要回家，那就得收拾收拾行礼了。”清水沉浸在回家的欢喜着，全然忘记了方才眼睛的痛。

　　就在经过梳妆台的那一瞬，余光瞥见的，那只眼睛，让清水心跳顿时加快。

　　慢慢退回到梳妆台，清水闭着眼睛将头转向镜子，捂着自己的胸口，缓缓张开双眼。

　　虽是白天，但门窗紧闭的房间内也不是很明亮，镜子中的清水，左眼殷红一片。

　　“……啊！”

　　一声尖叫惊了已经在返回的顾正辰，加紧跑回屋子的时候，见清水独自蹲在地上，双手捂着眼睛，身体抖得厉害，没听见一声哭泣。

　　闻声赶来的小溪也跑了进来，“怎么了小姐？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马上就要回清水母家了，你家小姐太高兴了才这样吧，没你事了，出去吧。”顾正辰将清水挡在身后，忙打发小溪出去。

　　“回母家，不是明天吗，还有，我不是也要回去吗？”小溪不解，回娘家，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清水想家了，想今天就回去，这次就不带你了，你留下，跟我爹和奶奶说一声，让他别担心。”

　　“可是……”小溪还想说什么，又被清水打断，“小溪，听话，下次带你回家。”

　　“那好吧，那我就先出去了。”小溪失落地关上门出去，隐约听出小姐的声音有些颤抖，却只以为是太开心以至于有些激动才这样，没再细想。

　　轻轻扶起还蹲在地上的清水，扶着她坐在床上，顾正辰屈膝在她面前，慢慢将清水捂着双眼的手拿开。

　　清水依然紧紧闭着双眼，不是没有哭，而是已经被吓到哭不出声，只是不断抽噎着，右眼的泪似决堤了一般，不住的涌出，可左眼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顾正辰一把抱住清水，紧紧地圈在自己怀中，“别怕，别怕，有我在，还有我，我们马上就走，回你母家，再去华清寺，一定会没事的，相信我，别怕……”

　　顾正辰不断安抚着，可怀中的人却不见好，全身还是抖得厉害，向来开心的像个精灵般的人儿，此刻却万般无助，只能在自己夫君的怀里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抱着。

　　“那护身符呢？”顾正辰突然想到了什么，在清水耳边问道。

　　怀中的清水轻轻动了动，伸进自己外衫将玉牌取了出来。

　　清水张开双眼，看着手里的玉牌，果然，也是一样的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