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希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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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除了下半身变成那个样子外，已经没有其他问题了。”经过了一整天的抢救，被紧急拉过来给应朝阳治疗的御仙派医堂的两个弟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他的身体……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恢复原来的样子了吗？”徐春深问着，整个人都在发抖。
“抱歉，以我们的能力，做不到这一点。”两个弟子对视一眼：“如果有他原来的下半身倒还能试着给他接回去。但是现在这样，没有办法。实话说，以他现如今的情况，哪怕是高等级的生肢丹，甚至是重塑丹都没有办法。只剩下一个头部的他，连吸收丹药的丹田都已经不存在了。”
“如果能把他下半身找回来的话，就能拼起来吗？”皮夏夏问道。
“那也要看完整程度。”其中一人说道：“如果已经破碎不堪的话，哪怕找回来也没用了。”
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个深坑里混杂的各种身体器官，还有些支离破碎的，皮夏夏不抱希望地问道：“……已经分散成各种各样不一定完整的身体零件呢，还能拼起来吗？”
对方摇了摇头。
“我大致明白了。”皮夏夏在心里叹了口气：“麻烦你们了。”
“不必，前辈，这是我们该做的事情。”两个弟子恭敬地对皮夏夏行了一礼，随后离开了。
虽然皮夏夏的入门时间短，但她因为是掌门亲传，加修为迅速蹿升的缘故，门派内许多低阶的弟子，都还要尊称她一声前辈。
医堂里当然也是修为越高的修士，一般治疗能力更高。但是以应朝阳的身份，御仙派能派出两名低阶弟子来处理，已经是很重视了。说到底，资源都是朝着重要的地方倾斜的。
仙岛的制度和凡界有所不同，没有皇帝，也没有统一的一个管理的人。不同的城有不同的城主，管理城下的民众，三大门派独立于各个城市之外，有着超然的地位，互通有无。不同的城背后有不同的靠山，比如这座城市，靠山就是御仙派，因此他们有时候会把任务发布到御仙派那里。对于御仙派来说，一方面可以从这样的行为中获取资源，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锻炼底下的弟子。只是单纯地打坐，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飞升成仙，必须去听去看，去经历更多的事情，才有可能成长。更何况，这个世界上，能飞升成仙的人太少，千百年才能出一个。
大部分的人，虽然以此为目标，但并未抱有过大的希望。既然仍然生活在俗世，自然也要有俗世的生活，建立起对应的社会体系，完善制度。比起遥远的仙界的生活，还是管理好还在俗世的生活更为重要不是吗？
放在现代社会里，若是有动物作案，把人和动物缝合到一起，那可就惊世骇俗得不得了了，保准会上热搜。但放在修真界，一个分化期的修士，抓了几个凡人，还有炼气期的散修（哪怕这几个散修在城内维持治安的队伍中），将他们与灵兽缝合在一起进行折磨，却并不怎么惹人注意。
虽然拥有一定的制度，但弱肉强食的规则依旧体现得淋漓尽致。那两个御仙派的医堂弟子能过来，还是托了皮夏夏的缘故，若是换了个人来，他们就不一定会来了。说到底，城内的医师也有不少，这个任务，不值得御仙派派那么多人来。
事实上，这样的情况虽然残酷，但也并非不可理喻。哪怕是在现代社会里，若是身染重病，没有足够的钱治疗的话，那也同样可能因病而死。就算是筹集善款，但筹款本身依赖于他人同情，到底能做到什么样的程度，也有运气的成分。就算筹齐了钱，治病也同样有着失败的几率。不是每个患重病的人，付不起钱治疗的人，都能筹集到足够的钱为自己治疗的。
放到现代社会里，应朝阳就是那个底层的的染病人士。好运气地碰上了皮夏夏，若不是眼前的病症太过特殊，寻常御仙派弟子治不好，倒还可能治愈，但到了这个地步，就不是皮夏夏能帮得上忙的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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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吗？”等到徐春深和应朝阳说了会儿话后，皮夏夏这才走了进去。
“谢谢你救了我，仙子。”应朝阳艰难地转过头来看向皮夏夏，他的身体被被子盖着了，但尾巴处还是有一部分露在了外面。
他的脸色苍白，但眼神不乏坚毅。相比起在那个深坑里时，显然他现在的精神状况好了许多。哪怕心性再坚毅，在那样凄惨、绝望的境地里，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坚持是否有意义，内心中的恐惧和不确定折磨着他。若是等到死的那一刻，都没有等来希望，又该如何呢？但从那里出来了，哪怕将来面对着的未来一片惨淡，他都觉得，是有希望的。
“你可以叫我神秀。”皮夏夏道。
“神秀仙子。”对方道。
“……”本想说不是让他叫自己“仙子”这个意思，但看着对方坚持的眼神，皮夏夏就想，算了吧。反正神秀仙子听起来……不还挺好听的嘛。不愧是她给自己起称号啊，神秀，神一般的秀啊。虽说她当时起名字的时候想到的是“造化钟神秀”，但仔细想想神秀翻译成“神一般的秀”也挺有趣的。
“今后你们准备怎么办？”皮夏夏问道。
“我和师父稍微商量了下，”应朝阳道：“以后我主内，师父主外，师父去外面做任务，收集材料。我就在家里学习炼器或是炼丹、符箓之类的。或许有一天，可以用灵器来代替身体，将那部分不明灵兽的躯体给取代掉也不一定。”
听起来好像挺简单，但事情远没有说起来那么轻松。不说这三样适合待在屋里不需出门的事情本身所耗费的材料巨大，没点家底根本养不起炼器师、炼丹师、符箓师，按照应朝阳现如今这个身体状况，要重新摸索怎么修炼同样是个问题，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走火入魔，毕竟人类和灵兽修炼的方法并不完全相同。应朝阳这个身体简单粗暴地将人和灵兽拼合在一起，到底该怎么修炼，谁知道呢？
这个问题，就算问将他拼起来的那个灵兽，也得不出任何答案。
“你们有想法很好。其实我本来是想建议你们去御机派的。”皮夏夏道：“御机派和其他门派不一样，他们的实力提升主要依靠他们自己制作的机械兽。如果你能进入御机派，或许有办法用御机派的办法为自己做一个新身体。不过这只是一个建议。到底能不能成我也不知道，你们自己考虑。如果哪天你们去了御机派，我毕竟是御仙派的，和御机派的人从阵营上来说算不上和谐。若你们将来去了御机派，最好别同他们说认识我，否则你们可能会受到排挤。”
“我并没有拜他人为师的打算。”应朝阳摇了摇头。
没等皮夏夏说什么，徐春深轻轻拍了拍应朝阳身上盖着的被子：“我知道你看重我这个师父，我很高兴这一点。但是啊，你也稍微考虑下我的心情吧，一直让自己的徒弟为了自己努力，作为一个老家伙，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拖后腿，师父我也是很难过的啊。”
“师父，我不是，我从来没把您当成过累……”应朝阳连忙道，但话没说完就被徐春深打断了。
“你以前跟我说过一句话，你记得吗？”徐春深问道。
“您是指……哪句？”应朝阳有些茫然。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对我来说，我不仅是你的师父，也是你的父亲。”徐春深道：“你没有父母，把我当师父，也把我父亲。若真的有哪一天，师徒的羁绊结束了。我们父子的羁绊也不会被斩断。作为一个父亲，我永远不会放弃自己的儿子。无论我们将来身处何方，我们都是联系在一起的。所以，不用怕我丢掉你。”
哪怕拥有了比他这个师父更加强大的实力，但应朝阳的本质却还是当年那个小心翼翼地抱着半个馒头跟在他后面可怜兮兮，生怕被他赶走的小孩。人在悲伤绝望的时候，相互取暖，经历过温暖后，就没有办法再回到严寒中去了。
不管是他，还是他这个老头子，又何尝不是曾经一个人孤苦伶仃没有归宿，但在同这个小孩相遇后，他这个老家伙也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
那不是一个固定的房子，而是心灵上的倚靠。哪怕小孩曾经非常弱小，没有他根本活不下去，但看着那张稚嫩的脸庞，他麻木的心都变得暖和起来了。为了这个孩子，他也不能放弃自己。要更加努力地生活下去。
今后，也会一样。这个孩子尚且没有放弃，他这个长辈又哪里有屈服于命运的道理。
“师父……”应朝阳的眼眶红了，声音颤抖：“我……我……我听您的。”
看着这对师徒此刻互相对视着，因为憋泪憋得脸都红了，皮夏夏识趣地悄然离开了这个房间。
“大姐头，走了吗？”坐在外头石阶上的星海听到皮夏夏的脚步声站了起来。
“嗯。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能插手的了。”皮夏夏点了点头，大步向前走去：“走吧。回御仙派。”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希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