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杰北奈》风奉玄

42、一日（《南杰北奈》番外篇）

　　“特蕾西，”艾玛趴在桌子上有些无聊地撑着脸，“毛概课好难熬……我连手机都不想玩了。”
　　特蕾西朝她扬了扬手里的计算器——上面那个小方块显示屏里正播着《极乐净土》的舞。
　　“那就找点事情做嘛。”她说。
　　“……”并不想和技术派大佬交流下去的艾玛默默地把目光投向前排，然后她疯狂地拍起了身边人的膝盖：“特蕾西你快看！！”
　　“奈布和威廉今天坐得离杰克还有那个噪音制造机十万八千里远……上节课我就注意到了。”特蕾西面无表情内心也没有丝毫波动，“你居然吃这几个人的RPS（Real Person Slash）吗？”
　　“我追星都不吃真人cp——但他们是真的好好吃啊！”艾玛趴在桌子上用毛概书挡住脸低声咆哮，“互动超可爱der！”
　　“确实，这几个家伙gay里gay气的。”特蕾西公正地道，“你看看，杰克和裘克那两个人又凑到一起交头接耳。”
　　艾玛露出了“你还年轻不懂这其中道理”的表情：“杰克和裘克那是闺蜜感……你不觉得奈裘很好吃吗？”
　　“……”特蕾西试着想象了一下，“我觉得这个配色就不是很行。”
　　“但是好可爱啊！裘克被威廉欺负完了就会去找奈布嘤嘤嘤，奈布那么好的人肯定会安慰他……”艾玛撑着脸表情诡异，“嘿嘿……然后我觉得威杰也很好吃。”
　　“你醒醒。”特蕾西冷静地制止她，“这算什么，英国反差萌组吗？”
　　“阳光帅气肌肉超棒的运动系大男孩和一板一眼的老绅士！你不觉得这个设定非常带感吗！”
　　“不觉得。”特蕾西依旧十分冷静，“真要说的话，我吃奈威奈无差。”
　　“哇特蕾西你居然吃互攻。”
　　“这很正常啊，我觉得他俩谁攻谁都好吃。”特蕾西把桌子上的纸笔书本收进了挎包，“收拾一下吧，还有三分钟下课。今天你还要去校医院？”
　　“嗯，嘿嘿……你不知道，艾米丽姐姐是真的漂亮……”
　　“…你这话已经说过几百次了，我想。”

　　“所以，”下课后夹着书本走在通往食堂的小路上时，威廉问，“你们两个昨天晚上到底怎么了？”
　　“……”奈布颇有点不堪回首地沉默了一会儿：“他哭了。”
　　“……”威廉想了句骚话，但出于礼貌他并没有说出来。
　　“他哭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我把他夹疼了，刚想说我不疼因为他前戏做得我都软了……后来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变成了一个啪嗒啪嗒掉着眼泪的打桩机。”奈布的语气颇有些迷茫与梦幻，“一边英语和苏州话来回切换着在我耳边嘟囔一边顶我的胃，我让他认真点他一脸委屈地看着我，后来我差点没跟着他一起哭。”
　　“事实上，不可能顶到胃的。”
　　“你难以想象他有多长。”谈及此，奈布脸都有点发青。
　　“我……”威廉刚想说我的确难以想象，然后他想到了裘克有多粗。
　　两位猛男一起脸色发青地陷入了沉默。
　　“…所以你今天为什么离他这么远？”不知想到了什么，威廉的脸色更青了一些。他自我代入了一下，觉得大概奈布是因为昨天晚上被折腾狠了所以生气了。
　　“因为他把眼睛哭肿了，早上用冰敷都没好。”奈布说，“他说他太难看了，所以不想坐在我旁边。”
　　威廉：“……”
　　他突然好心疼自家兄弟。
　　走出僻静的小路，随着人流一起进入食堂。夏天还是军工厂里比较凉快，威廉要了一碗炸酱面，拿着号码牌找位子。非常幸运，他看到了同班的艾玛和特蕾西引人注目的帽子。
　　“嗨，”他打了个招呼，“介意我和奈布坐过来吗？”
　　“不介意。”艾玛说。她们似乎刚结束了什么话题，两个人看上去都有点兴奋。
　　不知道为什么，威廉本能地觉得有点危险。
　　“艾玛。”两年下来奈布总算开始用教名称呼对方，然后他抬头看到对面的特蕾西，卡了半天才叫了一声：“列兹尼克。”
　　“直接叫特蕾西就好，我不介意的。”特蕾西边摆弄着手里的计算器边想着这是个什么又讲礼貌又老古板的钢筋直男。
　　奈布要的是大份的牛肉炒饭。当四个人都端着饭回到桌边坐下时，威廉轻车熟路地去夹奈布盘子里的牛肉。
　　奈布闷头吃着饭，任他夹走。
　　特蕾西给了艾玛一个眼神，艾玛忿忿地咬起了筷子。
　　紧接着威廉的电话就响了。
　　“裘克？”奈布随口问了一句，嘴角还沾着饭粒。
　　“不。”威廉盯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上闪烁着的“老王八蛋”，“杰克。”
　　艾玛拍了下桌子，把旁边的奈布吓了一跳。
　　“我出去接一下，这里太吵了。”威廉拿起手机出门。
　　拐弯出门的路不知为何让他十分不自在，总觉得有谁在用炙热的目光盯着他看。
　　“喂，杰克。”他接了电话，“什么事？”
　　“威廉……奈布他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威廉一想到这个人上个床还能哭就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裘克这两天还看中了雅诗兰黛的红磨坊，他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阻止这个傻/逼买口红。
　　名里带克的脑子可能都不太正常。
　　“奈布他有没有不舒服什么的？”
　　“没有。”威廉忍了好几忍还是没能忍住好奇心，“你昨天和奈布到底怎么了？”
　　“啊……没什么，就是奈布爸爸假期要去英国，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玩。”杰克轻描淡写地带过，“你们在食堂？”
　　并不明白其中干系的威廉也不再深究：“嗯。奈布没什么事，过会儿我们吃完饭就回去了。然后帮我和裘克说一声，让他想办法给自己拔个草。”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他表情颇有些崩裂。
　　于是正吃着炒饭的奈布接到了裘克的电话。这会儿食堂过了高峰期，奈布就直接接了起来。
　　“喂？”
　　“奈布。”
　　“咋了？”
　　“你帮我拔草一下我之前看的那个口红吧……就我发群里的那个。我觉得它颜色特别正。”
　　奈布仔细想了两秒：“你嘴大，涂起来浪费。”
　　“……”话筒对面的裘克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礼貌地对他说了声谢谢。
　　挂了电话的奈布并没有觉出什么不妥，拿起勺子接着吃饭。
　　远在宿舍的裘克丢了手里的手机和外卖盒子，心服口服地转向杰克：“奈布不遮拦自己的嘴的时候，真让人想打死他。”
　　别人帮人拔草是说要买的那个东西哪里哪里不好，他帮人拔草是对人进行人身攻击。
　　直男思维真的恐怖。
　　威廉回来时带了四瓶冰镇饮料。说起来，奈布和威廉即使直男也招人喜欢大概就是因为他们足够温和也足够绅士风度。艾玛和特蕾西拿着饮料和他们道了别，还没出食堂艾玛就把额头抵在了特蕾西肩膀上：“啊啊啊杰克给威廉打电话紧接着裘克就给奈布打电话！发糖了发糖了！”
　　特蕾西任她晃：“下午没课，你准备去哪？”
　　“先去艾米丽那里和她聊聊天，然后爸爸说下午要来接我带我出去玩的。”
　　“你爸爸真好。”特蕾西撇了撇嘴，“我老爸，”她指了指远处机械工程系的学院楼，“他又要带研究生。”
　　“噗，你和他说嘛，假期的时候出去好好玩玩。”
　　“假期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在家里做点小机器人什么的……旅游的话应该没时间，因为我这个假期要开始做准备了，毕竟我想跨专业考研来着。”
　　“哇考研的事我总觉得还远着……加油啊！”
　　“嗯。那我回去了。”特蕾西摸了摸口袋。艾玛看到她的小动作，笑道：“没关系，玛尔塔和海伦娜都在宿舍呢。”
　　“没有钥匙也没事，有个发卡我就能开锁。”特蕾西挥了挥手，“那我先回去啦，拜拜。”
　　“拜拜！”
　　艾玛转身穿过树荫下的小路。她算着艾米丽办公桌上的雏菊估计又有些枯萎，于是先拐去校门口的花店买了束新的。
　　两点钟爸爸会开车过来接她，她还有一个多小时和艾米丽聊天的时间。
　　她抱着花束一路小跑到校医院的某扇窗前，轻轻地叩了三下。

　　今天一上午都没什么病人。艾米丽欣慰于这些学生们总算能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又不免有些无聊。
　　她刚点了学校附近一家米线店的外卖，就听到了敲窗的声音。
　　她心里忽然雀跃起来。
　　窗户被推开的瞬间迎面就是一束色彩艳丽的雏菊，还有一个灿烂的笑容。

　　阳光普照。

　　岁月静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