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17：心痛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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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A市入冬以来，几乎每一夜晚风都极大，走廊尽头的窗户没关，冷风从外灌入，丝毫不温柔的拍在管梦晴肌肤之上。
管梦晴站在两扇门之间踌躇半响……其实也不是，她只用了半分钟不到的时间，转身来到6202门前，把纪奕抛之脑后，而沉默的半分钟也只不过是在想该怎么跟纪奕交代……
她立在6202门前，空了手掏出手机给纪奕发了条‘今晚住校’的信息，随即手握手机敲门，半响没人理会，管梦晴才想起金天告诉她的密码，指尖缓缓落在数字键盘上，手指轻点了六位数字，空中响起六声系统清冷的滴滴声响后，公寓门自动开了。
屋内昏暗，没有开一盏灯，映在客厅微弱的光还是从纱帘透进的月光，银白色月光撒了一地，也帮助管梦晴摸索到了灯源开关的位置，她先把手中拎的食材放于桌上，才环视客厅一圈，物品摆放如上次来的一模一样，几乎没变，管梦晴觉得他所喜欢的风格很简约，不仅是家里还是办公室，摆设整齐没有多余不该出现的物品，除了沙发一角突兀的粉色小兔玩偶，这还是上次管梦晴来借东西时抱着来忘了拿走的，她还以为被扔了呢，没想到还安静的躺在那。
管梦晴没在客厅停留太长时间，脚步转而进了他的卧室，推开房门，里边与客厅光线相差无几，都是借着月光，管梦晴才能小心翼翼地走到床边，手脚放轻地开了离床头最远的壁灯，尽可能在看得见房间的东西的同时不吵到已经睡着的男人。
顾泽林侧身躺在被窝里，头发没有了发胶的帮助随意而又慵懒的搭在额上，暖黄色灯光照亮了半个卧室，管梦晴借助灯光看清楚了顾泽林的脸，他生的冷峻庄严，就算站着不说话也能自生出威慑人的气场，此时，冷峻、庄严、高冷都似乎与他无关，被管梦晴看在眼里，甚至像受伤了让人想照顾的小孩子一般。
头发下管梦晴隐约能看见他微拧的星眉，她想伸手帮他抚平，指尖刚碰上他肌肤同时，管梦晴双眸微睁，把手放在他脸上试探，低声埋怨他，“还说我不会照顾自己，你不也是。”
管梦晴蹑手蹑脚起身摸索到卫生间，为了不吵醒顾泽林，她特意到另一个房间给他接了盆冷水又出去找了毛巾，来回走了几趟她都放轻了脚步，期间端着冷水险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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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泽林不爱去医院，也不喜打针，所以从小的感冒他几乎每次等到自然好，久而久之身体对针水没有依赖性，感冒次数也变少了。
这次会感冒也不是没有征兆，自从上次管梦晴留宿他睡了地板受凉之后，身体就开始发出预警，只是顾泽林觉得与以往一样慢慢的就能好了，谁知在那晚拖着不舒服的身体夜跑过后，整个人浑身无力，也无法坚持继续上班被李老师强行请假回家。
顾泽林在家坚持不住吃了片感冒药，当晚睡的沉，就连晚上自己家里发生了什么都一无所知。
第二天中午，躺在床上的男人被窗外钻进的阳光打扰感到不适才缓缓睁开眼，他想起身，察觉到额头上放置的毛巾，顾泽林眉宇间不留痕迹的皱了下，拿下毛巾后坐起来，环视卧室一圈看见床边凳子上放着装了水的盆，他仔细想了想昨晚自己入睡前有没拿过毛巾和水盆，最终无果。
顾泽林感到口渴，便下床穿上鞋子打开房门，他刚走出房间，就听见了来自厨房的声响，里面不知发生了什么，好像有滋滋冒油的声音，锅碗瓢盆打落在地刺耳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尖叫声？
顾泽林停步于客厅，在脑海里翻找会是谁有可能出现在他家并且给他做饭，对方还不会做……
最终得出的结果只有顾文艺不会做饭，但对方已经在家待产了不太有可能出现。
顾泽林还没得出结论，厨房里再次发出东西碰撞的声音，他也没时间继续寻思，迈开步子快步到厨房，才看见里面的如战乱后的场景。
顾泽林看着料理台上、地上的场景：“……”
管梦晴此时正一手拿锅盖一手持锅铲站在正冒烟的锅前，顾泽林赶到的时候她正挪着碎步向前，小心翼翼地伸手想去给鸡蛋翻面，却不留心被溅起的油光顾手腕，痛的一瞬收回了手，不小心踩到脚后的袋子，整个人重心不稳向后倒去。
顾泽林三两步上前揽住她后腰，同时夺过她手里的锅盖盖住冒烟的锅，手疾眼快关掉了火源开关，以防平底锅染上火星。
管梦晴靠在他怀里还没反应过来，最后还是顾泽林把她身子扶正收回手，低头觑地上的残局，管梦晴才发现自己为了给他做一顿病号餐，险些做出事故。
顾泽林环顾一周，看着厨房的一片狼藉，太阳穴隐隐发痛，他摁了摁太阳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就被管梦晴嘴快抢去了话语权。
管梦晴观察出顾泽林略显苍白的面庞上盈着淡淡的温怒，她放下锅铲先行解释，“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确实是锅先动的手。”
顾泽林眼眸一深，定定地望着她，脚步一步一步朝她逼近，厨房的视野很好，偶尔有阳光露出来，就像现在，管梦晴就能清楚感受到阳光的温暖。
可随着顾泽林的靠近，他高大的身躯将洒在管梦晴身上的阳光一点一点隔离，他进一步，管梦晴心虚的退一步，直到后腰抵住在料理台上，顾泽林也才停步。
他两手撑在管梦晴身旁放在料理台边缘，微一附身，眼睛如一口古井一般，幽黑的令人捉摸不透，好看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线，不说话时管梦晴就紧张的咽口水。
果然，发型即使一样醒着和睡着还是有区别的。
管梦晴暗自腹诽。
随着顾泽林的靠近，他弯下腰，几近与她平时，两人的呼吸声交错在一起，管梦晴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感受到对方喷在她脸上温热的呼吸，她顷刻间没有了思想。
顾泽林见她紧闭双眼，悄悄把脑袋往后缩的模样，唇角牵起一个淡淡的笑容，右手抬起，在管梦晴身后的抽烟机上按下开启键。
管梦晴第一次和顾泽林靠这么近，她不敢去看他，只是感觉到身前的人好像转身离开了，她才敢偷偷睁开眼，就听见顾泽林在厨房门口回身看她，语气淡淡地，“收拾干净。”
大约一小时后，管梦晴才把厨房的残局收拾干净回到客厅，顾泽林已经开始端着笔记本电脑办公。
客厅窗帘被全数拉开，地上铺洒着全是金灿灿的光线，和煦的阳光少许照在顾泽林身上，他穿着居家服，头发依然是昨晚睡觉的状态耸搭在额前，鼻梁戴着眼镜，给他平日不戴眼镜的形象又增添了些许斯文的气息。
管梦晴站在厨房门偷看了许久，偷偷掏出手机给这样漂亮的如同一幅画作的一幕拍了照。
不知她看了多久，最终还是顾泽林不留意的抬眸撞上她炽热的目光，她才尴尬的轻咳一声，对他说收拾好了。
顾泽林停下敲键盘的动作，朝她勾了勾手指，等管梦晴走上前，他才沉声问，“怎么进来的？”
管梦晴微微愣神，“我猜到了密码。”
顾泽林眉角一挑，无声地透过蓝光镜片看着她。
管梦晴解释，“真的，我了解你，所以我猜到了密码是有纪念意义的。”
听言，顾泽林明显怔愣了下，“说说看。”
管梦晴继续一本正经胡说八道：“17年的1月9号……这一定是你觉得最重要的日子，不然不会作为密码来使用的。”
顾泽林：“……”
说了等于没说。
见她也说不出个因为所以然来，顾泽林也懒得和她周旋，起身准备送客。
管梦晴听他下逐客令，见顾泽林起身要赶她走，快一步坐在地上不愿走，非要他给个交代。
顾泽林无奈地吐口气，垂目看坐在地上的女生，“先起来。”
“我不。”
顾泽林难得耐着脾气，与她温和交流，“先起来，地上凉。”
管梦晴坐在他脚边，抬眸看他时，眼里的秋波四起，水光溅起涟漪久久也消散不去，“先给我个交代。”
“什么交代？”顾泽林不明，勉强想出个：“昨晚谢谢你照顾我。”
虽然代价是他的厨房……
管梦晴望着他，眨眨眼，鼓足勇气问出一句：“你这几天是不是吃醋了？”
顾泽林两手插兜，敛下眼中情绪，“……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扔出去。”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管梦晴抱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态度，继续追问。
“没有的事。”
扔下一句话，顾泽林见也赶不走她了，便转身回沙发坐下。
见管梦晴还想开口说话，顾泽林在键盘上敲了两下，出声，“要说话坐上来说。”
管梦晴听话的起身落在于他身旁的位置，可刚坐下她觉得不妥，就又哒哒哒跑到顾泽林对面的单人沙发坐着，一句话拉回方才的话题，“有，每次见到我你都视而不见，就算是对学生，这也不是一个老师该有的态度，你这样很没礼貌。”
没礼貌？
顾泽林唇畔隐隐含笑，再次开口语气无波无澜，言简骇意：“怕人误会。”
管梦晴不太能理解他的意思，“我们一直都是这样没过界，谁会误会？”
顾泽林也没耐心再与她委婉下去，直直看着她，“那天救你的那个，你们难道只是普通朋友？”
“不是啊。”
刚说完，管梦晴悄悄觑了眼顾泽林，瞧见他眉眼沉沉，神色是少有的凝重，不知为何他的神情展露出的情绪映在管梦晴眼里，却忽的惹的管梦晴捧腹大笑起来。
管梦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顾老师你还说你没吃醋，有点明显了现在。”
“……”
顾泽林保持沉默是金的态度，静默的看着笑的肩头乱颤的女生。
管梦晴好不容易才停下笑，“一定有，不然你为什么会在因为那个人救了我之后就不理我了呢，态度转变这么大。”
顾泽林悠然出声，“他在你家门口出现过不止一次，你们的关系不一般，我不想他误会。”
“有什么好误会的？”
“管梦晴。”顾泽林突然面露严肃的唤她名字，“有男朋友就别……”
“他是我哥！”
顾泽林：？？？
若非亲眼瞧见，管梦晴这辈子都可能不会想到不可置信、惊讶的表情能明显从顾泽林这张不易展露情绪的脸上出现，见他愣神，管梦晴再次坚定的边点头边说，“他是我表哥。”
顾泽林：“……”
尴尬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时候，顾泽林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甚至也找不到有什么词语形容他的心情。
幸好这时门铃被暗响，管梦晴自觉起身前去开门，顾泽林一人在沙发抓了抓头发懊恼自己为什么会问出那些话。
等管梦晴开了门拎着东西迂回来，顾泽林一秒内转换为方才淡定自如的神情。
管梦晴把袋子放在茶几上，边拆袋子边跟顾泽林说这是她给他叫的白粥，让他感冒了就吃清淡一些。
打开餐盒的过程中，她手不老实的摸了摸顾泽林脑袋，语调柔和的像在哄小孩子，“别吃醋了哦，他真是我哥哥，不信我话我可以拉他到医院做亲子……”
顾泽林打断她想说的话，“停，我信。”
你让我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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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梦晴看着顾泽林把一碗粥都喝完了，才肯离开6202。
好不容易送走管梦晴，顾泽林靠着门松了口气，他始终都没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直白的话。
他没想太久，桌上的手机响了。
而管梦晴站在走廊望着6201的红木门，才想起来自己公寓里纪奕的存在。
她做好心理准备正想开门进去，家门就被从里打开了，林晚牵着纪子妍从屋里出来，看见门外的管梦晴困惑的问她，“小晴？你怎么回来了？”
管梦晴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发问，“这么着急去哪呀？”
纪奕帮林晚抱起纪子妍，关上房门同时对管梦晴道，“婶婶今早突然晕倒住院了，一起过去。”
一行人一路绿灯抵达A大附属医院妇产科，纪奕和林晚在婚后不久就被调到A大附属医院，在得知范尔岚晕倒要送往医院的时候，纪奕就已经帮她好了床位及检查整个过程。
等一行人到的时候，检查完的范尔岚已经在观察期的病房里躺着了，纪奕还在着手安排一切，期间把管梦晴叫去护士站拿东西。
管梦晴根据引路标志找到护士站，拿了东西原路返回时，在走廊的一头瞧见一抹非常熟悉且已经刻入她心里的身影。
她快步跟上，看见顾泽林进了12-8的病房，管梦晴站在门口看了看门外的牌子。
病人：顾文艺。
顾文艺……
管梦晴对这名字不熟悉但也并不陌生，顾文艺也是A大法学院的老师，记得遇见顾泽林之前她碰巧在楼梯扶过她，那时候她挺着大肚子不方便身体也跟不上险些晕倒，最后是被管梦晴搀扶着回到办公室的。
在她回想时，管梦晴也清晰听见了病房里，顾泽林对病床上的顾文艺唤为姐姐。
管梦晴知道在门外偷听这件事不礼貌，她转身想离开，耳朵敏锐的听见房内顾文艺对顾泽林说的话。
顾文艺声音轻柔，说话自带了温软，与顾泽林截然不同，“对人有意思呀？”
顾泽林帮她倒了杯水，声音清冷，“可能吗？”
“不过说真的，就算你对管梦晴有意思也得熬过这学期，这样对……”
顾泽林没有给顾文艺说完的机会，“想哪去了，我不可能会喜欢管梦晴的。”
这句话随着一阵微风飘进管梦晴耳朵，尽管微风再柔和，顾泽林说话的语气再平淡，她都觉得飘进自己耳朵里的是一根根尖锐的银针，一根接一根针扎在她心头，密密麻麻地让她喘不过气。
碰巧有医生前来查房，发觉管梦晴神色不对劲问她哪里不舒服。管梦晴猛地摇摇头，脚底像抹了油似的转身就跑，动作太大不留意碰倒了一名护士手里的托盘，发出巨大声响。
顾泽林听见动静走出门，看见护士正在收拾地上洒落的药品，他抬眼，恰好看见消失在拐角处的一抹身影。
他站在那，望着走廊尽头消失的身影，耳边响起身旁两位护士讨论刚才的女孩子神色难受的话语，顾泽林下巴微不可见的紧了紧，从心上传来的信号居然令他难受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017：心痛离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