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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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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白灯笼高高挂。
林同文眼前一黑。
四周阴风阵阵,仔细听还能听到若有似无的幽咽哭声,如哀如泣。
阴惨惨的破落庭院,月黑风高的夜色,他想回过头,但又想起了那个传说。
据说人的身上有三盏灯,头上一盏,双肩各一盏,走夜路时每回一次头就熄灭一盏,全灭了,那些东西就不怕你了。
他没想到,工作的第一个地点就如此艰难。
捏着袖子的手心满是冷汗,林同文颤巍巍道:“统啊,你还在吗?”
系统:“宿主,我给你开了新手世界,这个世界超练手超简单,感动吗?”
林同文:“不、不敢动。”
系统:“……”
林同文:“你说话啊!”
系统:“你听我的,现在先到前面的房间里去——快动呀。”
林同文哭道:“我jio麻了!”
要是早知道会是这么个地方,林同文就是死也不会来的。
他从小想象力格外丰富,鬼故事是绝对听不得的。更别说这么身临其境的场景,能站着不倒下已经是他的极限。
系统强忍住火气:“妖魔鬼怪都是纸老虎,跟我默念‘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林同文:“啊啊啊啊啊啊啊——————————”
系统咬牙切齿:“又怎么了?”
林同文颤巍巍地指了指角落:“我是不是眼花了……”
在阴暗的角落里,一抹白影闪过,轻飘飘穿过走廊,消失在了紧闭的门后。
系统:“……”
林同文知道自己没看错,一瞬间血冲上脑门,背后布满了白毛汗:“啊……啊……”
他眼白一翻,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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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来这里之前,林同文其实是一位普通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他二十多年来的生命过得平淡如水,一点也不出格。
但他死得非常精彩,精彩就精彩在——谁都想不到世界上还会有这种死法。
一时心血来潮,想试试灯泡放进嘴里会怎么样。
然后发现拿不出来,决定试试敲碎。
碎片飞溅划破了动脉,狗带。
——所以说,人不作就不会死。
弥留之际,他听见了一个人的声音:“少年哟,你想活下去吗?”
“想。”
“那就和我签订契约吧。”
林同文基本上就是被坑蒙拐骗进了这个简称“世界·爱”,扩展名为“为了让世界充满爱甘当一颗螺钉不怕苦不怕累争当人民公仆”的组织。
总而言之,是一个看名字就很富有自我牺牲精神的组织。
至于到底要做什么,他还不太清楚,反正已经被拐进来了。
他在梦里悠悠叹了一口气,这声音缓缓荡出去,回音接踵而至。
“唉……”
林同文一愣,这叹息声苍老疲惫,饱含无奈,绝不是他自己发出的。
随着这声叹息,眼前的黑暗如同被风吹开的雾霭,有光透了进来。
耳边渐渐嘈杂声起,敲锣的,打鼓的,吹唢呐的,人声鼎沸中混合成一曲嫁歌,但又不是近在咫尺的。
林同文睁开眼,看见了一双稚嫩的手。
这是一双孩童的手,手心里捏着一块糖糕,蜷缩在华贵繁复的红袖中。
他愣了一下,猛地掀开了头上的红盖头,入眼是逼仄的空间——他正在轿子里。
“系统?系统?”他试探地喊道,然而并没有人回应他。
他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悄悄地掀开一点帘子,朝外看去。
一掀开,他正对上一双浑浊不清的眼睛,吓得林同文手一哆嗦,连忙盖上了帘子。
就在这时,轿子突然猛地一个颠簸,林同文差点摔到地上去,只听得外面一声长长的呼喊。
“新娘到————”
林同文不知所措,这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了进来。
这只手与其说是白皙,不如说是青白,连指甲都泛着不健康的惨白,但指节又格外修长,看起来就像蜘蛛脚一般。
林同文被这想象恶心了一下,却身不由己地伸出手,握住了那只手。
入手冰凉,骨头突出硌得慌,但下一刻,这只手就反握住林同文的,将他牵了出来。
天光刺眼,林同文不禁眯了眯眼睛,耳边响起一阵惊呼:“小祖宗诶!你怎么把盖头掀了啊!”
但林同文已经顾不上这些了。
他看见一个男人,发如檀木,眉如远黛,凤眸星目,薄唇微抿,就像水墨画中走出的人一般。
这个男人牵着自己的手,温和地笑起来:“我叫临渊,从今往后便是你的丈夫了。”
————————
“卧槽!”
林同文猛地坐了起来,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只觉得浑身发软,冷汗涟涟。
眼下已经是日头高升,正值初夏时节,气温略高,但林同文却全身发冷,他环顾四周,依旧在这个破败的院子里。
但和半夜的完全不一样,如今看来,只是一个普通的院子而已,只是不知荒废了多久,如今荒草已有半米高。
系统:“你终于醒了。”
林同文一脸恍惚:“我——我梦到我嫁人了?!”
系统:“单身太久都梦到嫁人了?”
林同文没有心思和系统打嘴仗,他抹了把脸:“你知道临渊是谁吗?”
“你等下,我看下剧本。”
林同文一脸不可思议:“我们临时看剧本的?”
系统似乎正在翻看剧本,漫不经心地回到:“反正看了也没什么用,该死还是得……”
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一人一系统埋头看剧本,足足看了两个小时才看完。
“这剧本谁写的,我真的是……”林同文气得捶胸顿足,“给读者喂shi作者感到快乐吗?”
临渊是这个世界中的主角,他出生于一个大家族,这个家族从五百年前开始,一直保持着繁盛兴旺,可以说是非常大的世家了。
然而这样的世家,有着一个深深的秘密。
每一代子孙出生后,他们都会挑其中灵力最强盛一个婴孩作为人祀,这个婴孩满三个月后就会被供养在祠堂里,每天一次,以血喂养家族世代相传的邪神。
这样频繁的次数,一般人祀都活不到二十岁,必须要娶一个阳气极其旺盛的男孩作为妻子,这样人祀才可以撑到二十五岁。
恰好的是,人祀每三十年出生一次,这个家族就以这样的方式,传承了下来。
临渊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祀。
“等等,”林同文皱起眉,“那这个梦是临渊托给我的?还是他的妻子?他们想要我做什么?”
系统:“……”
林同文:“你这个意味深长的沉默让我有点慌。”
系统:“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临渊的妻子叫什么?”
林同文背后一凉:“他叫什么?”
“他叫林同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