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高贵冷艳》卞德

7、演武谈话波涛起

　　但即使如此，这个人还是在谢衡心里如一团迷雾。

　　他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为什么要接近自己，而且还做的如此明显，不加掩饰。

　　而且就连宿师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人说要收他做下属，实际上，却好像只是为了给他一个跟着学习的名头，平常根本就很随意，甚至能开很多玩笑。

　　他似乎也懒得伪装和找借口解释自己为何对夜归人如此敷衍，对谢衡如此上心的态度，想说就说，想做就做，不在乎所有人的想法。

　　但这太不正常了。

　　谢衡一边咬着雪梨，一边想：宿师说，季边定至少有地境的实力……这还是最保守的猜测。

　　地境啊……他看起来如此年轻，竟然已经地境了……如果不是雁丘郊外相遇，他和自己，可能连产生交集的可能都没有吧。

　　听说高高在上的雁丘城主，也是地境呢。

　　吃完了苹果，随手一扔的季边定把头上这胡作非为的熊逮下来，摁实了放进篮子里，转头问谢衡：“雁丘城主要开启年度大比，你想去吗？”

　　“年度大比？”

　　“嗯。”季边定点头道：“今年的大比不止是你们雁丘的比试，更有许多势力参与，也算得上是盛事。”

　　“你虽然实力低，但是去见识见识，还是蛮好的。”

　　见识才怪！这个年度大比你得一飞冲天！疯狂打脸！坐收迷妹无数！

　　季边定心里又过了一遍剧情，脸上仍然笑眯眯，看得谢衡心里发毛。

　　谢衡心想真的不是他自恋，真的是这个人看他的眼神充满了一种……怜爱？

　　他移开视线，点点头：“既然有比试，自然要去，闭门造车终究不好。”

　　闻言，季边定笑出一口大白牙：“如此甚好，到时候你就跟着我去！”

　　谢衡又点了点头。

　　大比开始当天，季边定出乎意料地换了一套极其华丽的衣裳，还强迫着谢衡也换了。

　　谢衡被那些一直穿着黑色衣衫的夜归人的目光刺得后背发凉，不由得干笑道：“这……我和远苍他们一样就好……不用那么麻烦……”

　　季边定笑眯眯地扫了那些夜归人一眼，他们就假装什么都没干，老老实实地移开了放在谢衡身上的目光。

　　他道：“他们可不一样，别看他们闷头闷脑的，七年前的各种大比，他们可是出尽了风头……”

　　“何况，当初定好的夜归人服饰颜色，岂能轻易更改？我的谢老弟啊，你就别管他们了，听我的，把衣服换了，跟我走吧！”

　　说完，他推着谢衡进了里间，转身就开始换自己的衣服。谢衡纠结了一会儿，干脆也换了。搞定后，季边定凑在谢衡身边，没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心里满意得不行，果然督促谢衡洗澡是个正确的决定！

　　他看谢衡穿好衣服后，直接拉着谢衡走了，一身黑的夜归人默默地跟上。

　　宿师一直保持沉默，突然在谢衡脑海里问道：“小子，这季边定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不知为何，听见这话，谢衡一瞬间心跳加快，大惊失色，但他很快又镇静下来，沉稳地在脑海中回复：“宿师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季边定怎么可能看得上他？

　　“可这太令人怀疑了……”宿师道：“他季边定堂堂地境，手下又有夜归人这样实力强劲且衷心耿耿的下属，凭什么对你和颜悦色，不但教你修炼，还使劲地要抬举你。”他不得不承认季边定就是在帮谢衡。

　　谢衡跟在季边定后面，微微低着头。他看不到宿师现在的表情，却能从他的言语中听出那种对季边定的怀疑：“这个人的作为，着实可疑。”

　　谢衡沉默了一会儿，在心里叹息：“我根本没什么可图的，宿师您来历不明，我不也拜您为师了。”虽然您看起来好像和自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生死相连。

　　“至于季边定——”

　　他看向走在他面前，整个人风采卓然，额间一点朱砂虽然艳丽逼人却毫不女气的季边定，抿唇想：就算季边定真的断袖，说什么也看不上他啊。

　　他们顺着人流，靠近了一个巨大的建筑。

　　这是雁丘城的演武场。

　　季边定抬头看着这个巨大的建筑。这个建筑整体呈圆形，风格粗狂，有六个大门，外表毫无装饰，完全就是石料的纹理，却十分有种天然、粗狂的美感。

　　一个赤/裸着上身，满脸横肉，一脸凶相的玄境人，原本站在门口，一脸不耐地看着那些在一些穿着武字衫的人的催促下，慢吞吞排队进入的人，转头看见季边定等人，忙笑眯眯地凑过来，恭恭敬敬地引导着他们。

　　季边定表情瞬间又变得冷淡了。

　　他们走进巨大的演武场里，远远地就听到一阵又一阵的声浪。那声浪具体什么内容听不出来，像是无数声音混合在一起，只能感觉到其中的狂热和激情，让人一瞬间也被感染，心情激动。

　　那个引着他们进入的人，又和他们说了一些注意事项，就抱拳走人了。

　　季边定看了看，对着其余夜归人吩咐了一下事，又对着谢衡说：“你和远苍一起走走吧，我去找武城主谈点事儿。”

　　谢衡不置可否，于是季边定留了一个长相周正的青年人在这里，就带着剩下的二人走了。

　　远苍看见谢衡有些别扭，似乎觉得尴尬，率先笑道：“谢小兄弟不必如此拘谨，在下其实年龄也不大。”

　　谢衡挠挠头，笑道：“是吗？你们平常一直板着脸，我以为……”

　　远苍闻言，顿时苦着脸，拉着他诉苦：“那都是夜归人的规矩！你是不知道夜归人规矩有多少！要是蓝衣社人，那就笑得脸都僵了！”

　　“那我……”谢衡记下了蓝衣社三个字，却没有立即关注这个。

　　“你不一样。”远苍跟着谢衡走在宽阔的演武场内，神情平静：“先学和我谈过你，你一个月就能从没有修炼直接到黄境七阶，虽然实力仍低，但这个速度，已经很令人震惊了。”他看了看谢衡，不停感叹。

　　“先学……季兄说我只是不错。”谢衡有些不自信。

　　远苍笑道：“和先学比，夜归人已经放弃这个念头了，谢小兄弟倒是可以努力努力！嗯，先学就是季边定师兄。”

　　“夜归人并非以前的组织。虽然组织严密，控制严格，但个人之间关系并非臣属，并非附庸，我们成为夜归人，是有我们自己的想法的。”

　　谢衡听了半天，还是无法理解，他知道城主有私军，家族有护卫，大势力有下属，可夜归人……

　　远苍瞟着他满脸问号的表情，笑道：“很难懂？那就对了！”

　　夜归人的组织形式除了季边定，整个南华山上下几乎没有几个人能懂。

　　每次他因为一些原因改组或者变组，除了少数人，都是夜归人老老实实听着，非夜归人一脸懵逼地看着。

　　大家都想知道，到底夜归人是个什么组织情况？他们哪来的凝聚力？为何能如此迅速地扩张？

　　而季边安每次别人问他，他只能对天翻白眼。

　　远苍道：“南华山以前并不是没有弟子们组成的团体，甚至也有势力极大的，可自从七年前季师兄组织夜归人并一步步壮大之后，南华山，再也没有可与之媲美的团体了。”

　　谢衡还没说话，宿师突然在他脑海中厉声道：“南华山？他是南华山的人？季边定也是？”

　　“宿师别激动！我慢慢问！”谢衡心里安抚道。

　　远苍发现谢衡突然变得有些激动，摸不着头脑，但他一向心大，又对季边定十分崇拜和信任，连带看着谢衡这个被季边定看好的人也很顺眼，最近相处也很不错，便没有多想。

　　“你们都是南华山的人？”谢衡装出一脸好奇的样子问。

　　远苍笑道：“自然。南华弟子是夜归人最主要的来源。何况，季师兄还是平素君的大弟子呢！”

　　宿师又厉声道：“平素君是谁？”

　　谢衡也忙问。

　　远苍却摸了摸头，笑得耿直：“这个，平素君就是南华山的执政，山主闭关之后，山内大事小事都是平素君掌管……别说这些了，你如今黄境，又提升过快，正是需要好好磨炼。”

　　“所以，我给你报名了。”

　　宿师的声音却前所未有的严厉和激动，在谢衡脑海中一阵又一阵地响起：“谢衡！问他听没听过宿平和岳为轻这两个名字？南华山的山主姓甚名谁？”

　　谢衡一边脑海里安抚着宿师，一边道：“比试还没轮到我，运苍兄再多说一些关于南华山的事嘛，小弟听说过南华山，却不甚了解。”

　　“也是，虽然夜归人不全是南华山人，但先学看起来就想拉你入南华，先了解了解也好。”远苍看了看旁边的小赌局，怀里摸出一些银票，随手一压，又道：“你想了解什么？”

　　“南华山主到底是何人？我竟然不曾闻名？为何有了山主，却是平素君执政？”谢衡假装思索片刻后问道。

　　远苍想了想，环视一周，才道：“这个嘛说来就话长了，山主名声不显，是因为闭关三十年，从不出门，自然没有消息。至于为何闭关，据说是因为岳夫人之死而心灰意冷，具体我也不懂。而平素君是山主的弟子，自然代师执掌山门事务。”

　　“岳夫人？”谢衡一脸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