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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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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有些事情到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她摇着扇子,试图从正门大大方方的离开,就说自己出门去逛街。然而还没有离开两步,身后立刻跟上两个带刀侍卫。
值得一提的是,这两位侍卫满脸横肉,凶相毕露,却是女的。
还是那位苏公子从苏家带过来的护卫。
程浅盯着这俩女的瞅了半天,然后对自己那位明知道她已经醒过来,却迟迟不来请安的正君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既然知道有人在监视自己,程浅也不在意,大大方方的在府上溜溜达达。
反正她昏迷三年刚刚醒来,很多事情不记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只是不管她走到哪里,那两个跟屁虫都如影随形。
程浅不清楚府上的构造,她就这样溜达,就溜达到了厨房。
富人的厨房到底还是不一样。
先说灶台,程浅以前在家里面看过那种老式的砖搭起来的灶台,用的是那种有些年头的红砖,以前还有用这种红砖盖房子的,后来钢筋混凝土盛行,这种房子逐渐不符合标准,便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
所以后来看见这种砖头,都会有一种这东西有些年头的陈旧感。
可是这的灶台就不一样,虽说一杆子支到了不知哪个犄角旮旯的莫名地带,但看这里的衣着和劳动力,也知道不可能有钢筋混凝土来搭灶台这么奢侈。
但是那砖看起来也十分高大上,垒好的灶台方方正正,不像程浅家以前那个那样里出外进。
再说食材,在没有冰箱等冷冻设施的古代,果蔬个个新鲜的不行,有些上面还带着刚采摘下来,所带着的露珠。
一旁的柜子上分门别类地堆放了各种肉类,程浅虽然四体不勤,但五谷还是分的,在吃这一道上有着极大的兴趣。
她粗粗那么一扫眼,就起码辨别出了九、十种不同的肉种。
常见的鸡鸭鹅牛猪就不说了,兔子肉和狍子肉分量也不小。
程浅对厨房里那些对她屈膝行礼的人,一概视而不见。
直奔果蔬台,拿出一个鲜亮的苹果,用袖子擦了擦,吭哧就是一口。
一口下去,忍不住挑了挑眉:“没有农药添加的水果就是甜哈。”
没人懂她在说些什么,但是也没有人会在乎。
程浅特别自来熟,丫大小也算一富二代,但往人民群众中央一扎堆,可能比人民群众本身还要接地气。
她毫不客气的搬来个小板凳,大大咧咧往上边一坐,召唤过来主厨就问:“今天中午吃什么呀?”
主厨:“……”
人家没好意思讲,您老人家才刚吃完早饭几个点啊?怎么这么快就开始惦记起午饭来了?
但主子问话也不能不答,老老实实给她报了一遍菜名。
程浅一听狮子头,佛跳墙,哪里还管其他的菜式,笑道:“那我中午可就等着您的好手艺了!”
主厨本来想说些什么,但眼睛扫到后面,浑身一个激灵。
程浅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只见那俩凶神恶煞的护卫,一人抱一根甘蔗,就像丐帮帮主抱着打狗棍一样,时刻准备跳起来打人。
程浅:“……”
确定中午的午饭有了着落,程浅也不多待溜溜哒哒的准备到下一个地点去踩点。
没过多久,眼前就出现一片小池塘。
池塘中养着莲花和鱼,莲花开得正好,有铜盆一般大小。碧绿的莲蓬里面,莲子颗颗饱满。有时莲叶微微动一下,那时你才能看出,有一些黑的和池塘一样颜色的鱼,正从两片荷叶中穿过。
程浅摇着扇子的手微微一顿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微笑。
“你们两个会水吗?”她跟那两个护卫说“给我摘两朵莲花来,不要外围这些,要里面的,看到里面开的最大那朵了吗?我要那个,帮我摘下来。”
程浅虽然在询问她们,但完全没有给她们回答的机会。
她指的那朵莲花在小池塘正中央,是所有莲花中开得最大的一朵,但是这四周除了莲花莲叶,莲蓬,没有别的可以借力的东西。岸边上倒是有一条小船,然而上面破了一个洞,已经不能用了。
那两个护卫像是确定了这个事实,对视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个人走出来。
程浅压根儿就不想要什么莲花,只是想知道那位便宜夫君见到自己派来监视她的人,反而被折腾的够呛,会是个什么反应。
她本来以为这两个护卫会选择游泳游过去,毕竟池塘也不深,也没有养什么凶猛的大型动物。
可是见到这侍卫走出一步,她才想起另外一种可能,这个世界应该是有轻功的存在的。
她兴冲冲的想看这两人表演一下轻功现场版,然后下一秒瞪大眼——
只见那先走出一步的护卫做了个马步,气沉丹田大吼一声,那第二个护卫突然一个冲刺,两手拽住她的手,那扎马步的护卫就像甩铅球一样,将对方甩出个360度的大圆圈,然后丢出去——
力度计算的刚刚好。
程浅:“……”
她觉得这二位一定是物理系算一把好手,这重力加速度让她们计算的分毫不差。
就是有点暴殄天物。
那位被甩出去的女护卫摘到了莲花,忽然反手一甩,甩出一根韧性极佳的绳子来。
还在岸边上的那位女护卫立刻接住,在手上缠绕了好几圈。然后又是一声大喝,她将那人拽着拉过来。
池塘边的水流连她的衣角都没有沾湿半分。
“主子。”
那护卫恭恭敬敬的半跪下来,双手高过头顶,举着那朵莲花。看那架势大有你不满意,我就去在摘一朵的感觉。
程浅:“……”
她敷衍的拍了拍手,嘴角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但马上调整好状态,又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程小太爷。
没关系,难度越高越好,这样才有挑战嘛。
而且管中窥豹,可见一斑连两个护卫都是这样的角色,她越来越对自己那位便宜夫君感到好奇了。
有了这么一出插曲,那两个护卫越发跟她跟的紧了起来。生怕自己一个错眼这位主又多出什么幺蛾子。
不得不说,虽然只是一个照面,但这两个人对程小太爷的特性已经有了深刻的了解。
“我想吃叫花鸡了。”程浅窝在太师椅上,既然折腾人,就拿出折腾人的架势来,总不能让自己累得精疲力竭,还讨不到好。
“厨房有叫花鸡吗?给我拿一只来。”
两个护卫面面相觑,好半天,其中一个才单膝跪地询问道:“主子,刚刚您才吩咐过中午要吃佛跳墙……”而且咱们明明刚从厨房走回来,现在回去岂不是要把路再重走一遍?
程浅哪里听不懂这两个人话中的未尽之意,但她笑容纯良,手支着下巴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搁:“可我想吃怎么办呢?”
语毕,还特别无辜的眨了眨眼。
两个护卫虽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但也明确的感觉到了辣眼睛,为了不让自己再受污染,她二人齐齐一福礼,转身去为她置办去了。
程浅眼睛尖,她仔细的计算了一下,发现这两个人离她的距离十分微妙。既不会太近扰她的眼。也不会太远,给她可乘之机。
她冷笑一声,这府上弯弯绕绕可还真不少。
且说那护卫二人,一个方脸,一个圆脸,都是不苟言笑的人物。
方脸那个一边儿帮圆脸那个摘荷叶,一边愤愤不平道:“她以为她是谁,还真把自己当成主子了?”
圆脸那个手脚麻利的架起一堆火,冷声道:“她可不就是主子?你我二人虽说是主君的手下,但主君却是王爷的夫君。哪怕她昏迷三年,这王府总归还是庆王府,明面上总不好打她的脸。”
方脸那个这才恍然忆起程浅的身份,不忿少了些,却还是十分不解。
“既如此,为何不直接去厨房为她拿?你我二人是来监视他的,实在不应该把心思放在这种事情上。”
圆脸那个冷笑道:“天下谁人不知,这庆王胆小懦弱,一副破身板子,更是让人不敢恭维,这样的人物如何配得起咱家主君?要不是女皇恩宠,说不定当年那一病,就让她一命呜呼了。若非咱家主君嫁进来,她还不知道昏迷到猴年马月呢!府中内务本也轮不到她来掌管,她又哪里知道,主君这一年来为了站稳脚跟,付出了多少努力,她倒好,一睁眼便只顾着享受,我若不给她个教训,岂不是让主君在她面前矮了一头?”
方脸的挠了挠头,突然像是恍然大悟般一样,整个人脸色有些扭曲:“难道你要给她放巴豆,这怎么行,太医会检查出来的!”
圆脸那个看她憨头憨脑的样子就不喜,连个好脸色都没有给她,低头一边烧火,一边把鸡放进荷叶里,然后用泥巴把荷叶裹起来。
她眼里划过意味不明的冷光,主君嫁入庆王府这一年来,对各院份额都有严格的规定,程浅就算身份再尊贵,也太久没有掌权了,庆王府谁主沉浮还不一定。她要让所有人都睁大眼看看,一个只懂得吃喝玩乐的主子是没有前途的。
她相信,一个懦弱的主子和一个强势又聪明的正君,聪明人应该知道如何选择。
程浅并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就算知道了,也只会不屑一顾。
程小太爷玩弄心眼子的时候,她可能还在吃奶呢!
她现在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高大的女人。
“你说你叫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