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續的未來》臥樨

21、就當妳在邀請本王

　　「你說。」

　　「往後不許伸出單指對著男人，不論是上回那種勾指、還是今日這般。」他聲音聽來頗有脅迫意味。

　　「誒？」她愣住。

　　不過就伸出手指罷了，至於這麼威脅嗎？

　　煌尹恩上身微沉，一把壓住她後頸，迫使她下巴壓在自己肩上，隨後緊貼在她耳盼沉聲道：「諒妳不知，饒妳一次，這動作青樓女子才會做，下回再瞧見，就當妳在邀請本王。」

　　尹思鈐被他說的話和氣息縈繞在耳際，耳朵本就十分敏感的她瞬間從脖頸紅到耳根。

　　「你......不要這樣在我耳朵旁邊講話...」尹思鈐掙扎「...放開我......」

　　「方才說的，可記住了？」煌尹恩沒得承諾不打算放開她，蓄意貼在她耳邊問。

　　「我......我知道了啦！」覺得呼吸困難，尹思鈐一手抵著他胸膛，試著將他推開。

　　不讓她有機會拉開距離，煌尹恩出力將掌間細嫩的脖頸壓得更緊。

　　「知道什麼？」

　　想起她先前在石牆前那勾指的嬌俏模樣，他心中就有股無名火。

　　「我......以後不會指著任何男人。」她囁嚅。

　　煌尹恩哼了聲，而後緩緩移開壓著尹思鈐頸子的手，但抓著她小手的那隻手卻沒放開。

　　何子祈在將軍帳外站了一會，聽裡頭兩人應是得出結論，便出聲：「行了，咱們出發吧。」

　　隨後便見尹思鈐面色嫣紅的給煌尹恩推出營帳，何子祈默默地在心中給她哀悼。

　　兩匹馬一前一後的載著三個人衝進東門關，直向皇城所在方向狂奔。

　　疾馳許久，煌尹恩突然開口：「子祈，抱歉。」

　　何子祈不明所以的望向他。

　　「這次短缺軍備的不只東陵，我試過了，擋不住。」

　　煌尹恩覺得何家是因為自己的緣故，才會無故遭受牽連。

　　「別道歉，那不是你的問題，就有些人喜歡爭權奪勢吧。」何子祈嘆道：「連文臣都這樣，真是喪心病狂。」

　　「你們，」尹思鈐出聲道：「能不能跟我說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啊？」

　　煌尹恩身體一僵，思及稍早來不及告訴她何子祈家中遭難，只顧著鬧情緒，他自覺羞愧。

　　何子祈接口：「我父親在製造軍用裝備的工程部門任職，幾日前他被人指控偷盜軍備鐵礦和賣國，現在應該已經鋃鐺入獄了。」

　　「是做你們身上武器的這種鐵礦？」尹思鈐直接伸手，將煌尹恩的佩刀推出一些觀察，煌尹恩要專心策馬，也由著她看。

　　「應該是，每個地區軍備項目不盡相同，但使用的原料應該是相同的。」何子祈答。

　　尹思鈐眉頭蹙起，探頭問煌尹恩：「有缺料的明確數字嗎？」

　　「礦的部分不清楚，但軍備的話大概知道。」煌尹恩伏身在馬背上，凝神望著前進方向回她：「東陵佔這次軍備總量的四成，大約要長槍三千、細刀一千、四平刀兩百，其它項目就是鎧甲頭盔類。」

　　「如果只打造軍備品繳回，是不是也能解決現在的問題？」

　　煌尹恩認真思考尹思鈐的問題，而後答道：「本是預定我等軍備先行點交，剩下軍備北碓和坤泰對拆三三分，若是東陵四成有如期繳納的話，可以使計把真正偷盜的人引出來吧。」

　　「你之前說東陵那些石牆的原料哪裡來的？」

　　「東北東南都有採石場。」

　　她扯扯煌尹恩的衣袖，大聲喊道：「我們去東北吧！先把軍備搞定！」

　　聽聞她這般高喊，煌尹恩與何子祈皆是一愕。

　　「思鈐，妳......」何子祈有些不確定的問：「是工匠？」

　　「我是＿＿＿＿金屬類的神匠！」

　　發覺自己原本所在世界的名稱又成了殘音，尹思鈐唏噓。

　　隨後，她又神采飛揚地笑道：「使用金屬當原料的東西，應該沒有做不出來的！」

　　語畢，尹思鈐再次用力扯了下煌尹恩。

　　「有些事要先安排，中途妳安分點。」煌尹恩捉住她扯自己衣袖的小手，側頭陰沉的瞟了她一眼。

　　在她大呼王爺饒命、因此被他用力捏手的哀叫聲中，兩匹馬免於跑死的命運，轉向朝離東陵最近的驛站奔去。

　　當晚三人躲在驛站發配的宿房中，尹思鈐給另外兩人針對金屬的純度概略解釋一番，也說了她在鎮上見到石頭中蘊含的礦級，應是任意一種類都比弘苑國配發的軍備品使用的礦級還要好上許多。

　　她誠實告訴兩人，發動神匠的技能需要極龐大、長時間的魔力供應，以目前僅是連接通道與限定條件的人柱來說，轉換效率不佳，但她會盡力嘗試。

　　對於令他們煩惱不已的轉換效率，煌尹恩完全無法理解。偶爾幾次，何子祈會用一種欲言又止的表情看著自己，但最終仍是沒有告訴他，究竟困難點在哪。

　　她絞著手，懷著些許尷尬的開口：「子祈、其實我有想過，你能不能——」

　　「不能。」不待她說完，何子祈橫聲打斷了她尚未出口的問題。

　　只見他斂起平日的嘻皮笑臉，面上嚴肅地坐直身體。

　　「我現在的情況，其實算是特例。」他眸中隱約閃過黯然「這想法以後再也別問，我辦不到、也不能這麼做，抱歉。」

　　尹思鈐先是一愣，而後低下頭，有些失落的應了聲。

　　瞧她糾結的模樣，何子祈失笑。

　　「又不是不幫妳，何必這表情？安心吧，至少發動這部分，我不會讓妳為難的。」他對她保證。

　　煌尹恩雙手抱胸，沉默地坐在一側看著兩人互動。

　　與面上冷漠的表情不同，此刻被手臂擋住的手指正生硬地屈起、捏得指節泛白。

　　他們將計劃擬定，先後推演一番，才安排接下來的行程，一場將計就計的計畫就這麼成形了。

　　夜深，何子祈藉故先行離席，留下尹思鈐與煌尹恩並坐在桌邊。

　　燭台上的火苗輕輕顫動，在煌尹恩的眼裡拉出一道明熀熀的綠光。

　　看他面色鐵青、嘴唇緊抿，一動也不動的望著燭芯瞧了許久，尹思鈐怕傷了視力，起身拿過燈罩罩住燭台，回身便見著他已移動目光、直勾勾地望著自己。

　　「......你怎麼了？」她有些不確定的問。

　　好半晌，煌尹恩聲音暗啞地回應：「沒什麼，許多事情不瞭解罷了，想著要從何問起。」

　　「哎？沒事，你想問什麼、問就是了。」尹思鈐隨意的坐回他身邊。

　　「妳原先想問子祈什麼？」

　　劈頭就問這個？她才剛被拒絕呢！尹思鈐有些尷尬地笑了笑。

　　「也沒什麼，就問他願不願意和我用血簽訂生死契約，這樣汲取魔力會變得更直接，也不用再一直讓你們獻血、傷身體。」

　　她摸摸鼻子，訕訕道：「可是你也聽到了，子祈說他不能這麼做，所以......還是得要麻煩你們，用放血的方式來達到目的。」

　　「為何不問本王？」他的語氣聽起來有些冰冷，尹思鈐抬眼看了下他，又快速挪開眼。

　　「血契......要有一人主導控制魔力，在雙方身體裡各循環一趟，才能把契約遍佈容納魔力的軀體已便抽取魔力......說起來有點丟臉，那個......我啊......」

　　她羞紅臉垂著頭，咬咬下唇，似下定決心般吞吞吐吐道：「我爸以前曾跟我說......這事...交給男方主導比較容易......」

　　煌尹恩一手支著臉，安靜地等待她說明。

　　「......因為男人比較有掌控欲，對這種感覺性佔大多因素的使用方式，會比女生主動......來得容易？」尹思鈐語調有些自疑。

　　終歸她對血契知道的也不多，僅是複述她記憶中父親說過的話。

　　「嗯......『迫切渴求著，不論魔力跟其它都想據為己有』？」尹思鈐歪著頭複誦。

　　她不懂，所以她才能這樣問何子祈。

　　這理由、好友肯定是知道的，而自己聽了她這番父親的囑咐，也明白了個十之八九。

　　「妳父親有告訴過妳，契約後，兩方會成為夫妻嗎？」煌尹恩耐著性子問。

　　尹思鈐嗯的一聲開始思考。

　　「不一定，雖然成為終生伴侶的佔大多數，但也是有因為身分問題、最終只能以主僕關係相伴的例子。」她答。

　　「誰主？誰僕？」

　　聽到他的問題，尹思鈐露出苦惱的表情道：「男方一定是僕，因為支撐根源的陣是寫在女方身上————你幹嘛？！」

　　隨著尹思鈐的驚呼、煌尹恩一把將她丟到床上去。

　　煩躁，非常的、難以言喻的煩躁。

　　他坐在床緣反身壓住她雙臂，將她困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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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給男主畫了個光頭試試各種不戴戰盔的髮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