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五章 ...
-
下一个是月森莲。他朝赤司清歌点了点头，得到她一个微笑之后上了台。这次他演奏的是拉威尔的《茨冈狂想曲》，一首充满力量的小提琴曲。
完全不出赤司清歌所料，月森莲的曲子完成度极高。一开始的长音就拉得极其饱满，后面快速的换音给人极大的震撼。
尾音结束，众人愣了一下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赤司清歌看着月森莲捂着头走下来，似乎是对自己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她也微微有些不解，原本以为他能拉得更好的……
平心而论，土浦梁太郎的技巧确实让人惊艳，但是赤司清歌仍然听出了几分轻微的不和谐。她瞥了一眼台上，拉着月森莲就往门外走：“莲，和我出来一下。”
“怎么了，清歌？”月森莲虽然不解，但是并没有反抗赤司清歌的力道，跟着她一起来到了一间安静的教室。
“究竟怎么了？”
赤司清歌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月森莲的眼睛，道：“为什么分神了？”
“……”月森莲转过了头，不敢看赤司清歌的眼睛。
“为什么？你应该知道这是演奏的大忌！你今天的表现并不完美。”赤司清歌见月森莲一直沉默着，稍稍退了一步，低下了头：“……是因为香穗前辈吗？”
“什么？”月森莲转头看她，语气惊讶。
“是因为香穗前辈吧？”虽然是疑问句，但赤司清歌却用了肯定的语气。“是因为香穗前辈的事情，让你无法完全专注于演奏吧。”
月森莲下意识地就想反驳，却被赤司清歌打断了。她又后退了一步，抬头看他：“我对你很失望，月森前辈。”
月森莲突然有一种要失去什么的预感。在赤司清歌和他擦身而过的时候，他立刻抓住了赤司清歌的手腕。“你听我解释，清歌……”
赤司清歌停下了脚步。“月森前辈，你知道我在为什么生气吗？”
月森莲顿了顿，道：“对不起，我不该这么关注日野。”
赤司清歌叹了口气。“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是，你变了，被香穗前辈改变了，竟然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影响演奏。”说完，她趁月森莲失神的时候抽出了自己的手腕，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月森莲站在原地，只觉得手脚冰凉。清歌说得没错，他的确因为杂事而影响了演奏，这在清歌，不，在曾经的自己看来，都是对音乐的亵渎吧。
赤司清歌回到后台的时候，正好是日野香穗子的演奏时间。她听着日野香穗子那越来越强烈的情感，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份感情，为何这么沉重？而且按照她这么拉的话，那把小提琴迟早会崩溃的吧……
刚想到这里，日野香穗子手上的小提琴就一下子断了三根弦。所有人都被着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赤司清歌也不例外。但是紧接着她就看到日野香穗子一动不动地站在台上，似是被这变故惊住了，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全场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日野香穗子慢慢地放下了手，朝台下鞠了一躬之后就跑下了台，在所有人惊讶的眼光中跑开了。
赤司清歌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追上去。现在香穗前辈的状况不太好，还是让她一个人冷静一下，更何况，她现在也没有心情去多管闲事。
下一个上场的是柚木梓马。这次倒是出乎赤司清歌预料，柚木梓马非常认真地、不留余力地吹完了整首无伴奏的曲子，让众人大吃一惊。
这一次和前两次不一样，当众宣布了结果。赤司清歌理所应当的拿到了优胜，但是她却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连月森莲排在了柚木梓马后面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感，这是她早就预想到的。
赤司清歌下了台，跟众人打了招呼便先行离去了。月森莲想要追上去，却被从门口进来的赤司千雅拦住了。
“能借一步说话吗，月森君？”赤司千雅笑得温温柔柔，但是让众人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月森莲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跟在赤司千雅后面走到了一个空的小房间。
“月森君，是觉得小维亚不够优秀吗？”赤司千雅仍维持着笑眯眯的表情，语气却冷淡了下来。
“没有，清歌很优秀。”月森莲反驳道。
赤司千雅撤去了脸上的微笑，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月森君，如果不能对小维亚忠贞不渝的话，那还是尽早离开她吧。”
“玛格丽特阿姨，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月森莲皱起了眉，他何时对清歌三心二意了？
“虽然小维亚成了你的女朋友，但她并不是特别喜欢你，最多算是一点点的好感和占有欲吧。”赤司千雅无视月森莲沉下来的脸色，继续道：“因为我的原因，小维亚没有见过她父亲，虽然她自己不说，但我也知道她很羡慕那些有父亲的孩子。也许这就是她现在变成这样的原因吧。”
“她渴望被爱着，但又吝啬于付出自己的爱。”
月森莲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月森君如果不能给她全身心的爱，就放弃吧。”赤司千雅再次提起了微笑，“好好考虑一下，至于日野同学那边，你就不用多管闲事了。”
月森莲低下头，没有注意到赤司千雅已经悄悄地离开了。
“好厉害呀，清歌酱，连续两次优胜诶！”神原有枝子一脸崇拜地看着赤司清歌，“校内演奏会的优胜绝对是你啦！”
赤司清歌微笑着摇摇头：“有枝子，我可能要会维也纳了。”
“诶？！”神原有枝子一脸惊讶，“什么时候的事？怎么突然要回维也纳了？那月森前辈呢？也和你一起去吗？”
“还没决定，只是有这样一个想法。”赤司清歌想起昨天妈妈的话，“至于月森前辈，是不会和我一起回去的。”
“月森前辈？”神原有枝子一下子抓住了重点，“你和月森前辈吵架了？不会吧，你们看上去很好呀。”
“大概，也不算吵架吧。”赤司清歌看着神原有枝子，第一次说出了真相：“事实上，我来日本是因为演奏遇到了瓶颈，罗莎妮建议我谈场恋爱。现在也算是体会过恋爱的感觉了，回维也纳也可以了。”
神原有枝子刚想说什么，眼睛一瞥就看到了站在班级门口的月森莲，忙轻推了赤司清歌一把：“月森前辈来了。”
赤司清歌朝门口看去，果然看到月森莲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她。她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走了出去。
“有什么事吗，月森前辈？”赤司清歌保持着温温柔柔又疏离的大小姐形象，微笑着开口。
月森莲感觉又回到了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心像被针刺了一下，有点酸疼。他强自维持着自己冷淡的面孔，拉着赤司清歌朝天台走去。
赤司清歌没有反抗，她知道一定会有这样的谈话。就算今天月森莲不来找她，她回维也纳之前也会去找他，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站在天台的栏杆边，月森莲松开了赤司清歌的手。他看着赤司清歌冷淡的眼神，张了张口，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赤司清歌见他不说话，便道：“如果月森前辈还没想好的话，不妨以后再说。”
眼看她要转身离开，月森莲不假思索地说道：“我们已经很久没一起练琴了。”
赤司清歌一怔，笑道：“距离我们上次一起练琴好像也只有三天吧？”
月森莲愣了一下，道：“你什么时候有空？距离决赛没多长时间了吧？我们是不是应该多练习一些？”
赤司清歌笑了一下，道：“没有这个必要了，月森前辈。我不打算参加决赛了。”
月森莲瞬间感觉到有些窒息，他艰难地开口：“为什么？”
“月森前辈认为，我们现在的状态，真的适合去决赛上丢人现眼吗？”赤司清歌像是在说什么和她毫无关系的事一样，“而且，我也不打算留在日本了。”
“你要回维也纳？”月森莲心中慌乱，“为什么？日本不好吗？那第四次选拔呢？”
“日本很好，但是我想去追寻更好的音乐。至于校内演奏会，你应该知道，这对我来说其实毫无意义。”
“清歌，能不能……为了我留下来？”月森莲终于肯放下自己的骄傲，恳求地看着赤司清歌，“这两天我想了很多，我已经明白自己的不足了，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看着那么骄傲的人在自己面前放下了自尊，赤司清歌不由地心里一软。她看了一眼月森莲的眼睛，垂下了眼：“下个周末有妈妈的演奏会。”
月森莲一怔，立刻明白了赤司清歌的潜台词。她一定会听完玛格丽特阿姨的演奏会，所以只要在这之前打动她，她就会留下来！
没有给月森莲再说话的机会，赤司清歌转身离开。月森莲微微勾起嘴角，只要还有机会，他一定不会让赤司清歌离开他的。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