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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3.好姑娘齐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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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总从来没来过剧场的,今天突然来……”
“难道是探班?”
“探谁的班?”
“洛大?”
……
不论众人心中如何想,又有多少人在私底下议论,都自然有人为慕斯准备好坐的地方。
《泪滴华袍》是个女性向的电影,祁泽可以说是绝对的女主角,她被皇帝赐婚给戏中所谓的奸臣,让她潜伏在他身边收集证据,一举歼灭。
而洛逐辰饰演的祁骅是祁泽的皇弟,其母妃是卑微的宫女,一夜承露侥幸怀有龙种,生下祁骅后香消玉殒,他在宫中的地位更是连个奴才都不如。一次偶然,高贵的祁泽救下落魄的祁骅,日后无数个日日夜夜的依赖中,祁骅对祁泽产生了特殊的感情。可这种感情有怎么会有结果呢?
她的母妃是被皇后害死的,他自然也有无数个理由厌恶皇后。她帮他坐上太子之位,想要扳倒皇后,可皇后还没扳倒,一道圣旨,她便要嫁人了,离开皇宫,嫁给手握重权的奸臣。
这第一个镜头,便是圣旨已下,祁泽与祁骅即将分别的前夕。
更深露重,蝉鸣声响不断,长公主的殿房也还没熄灯,她正坐在桌前,拿着大红的绸缎绣着。
桌上的灯火将她的影子投在身后,拉得老长,她一针一线地缝着,神色淡然,不曾有过半分多余的表情。
宫女轻声上前:“公主,太子请见。”
长公主手上动作未停:“时辰已晚,且叫太子改日再来。”
宫女静静退下,不久,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长公主依旧不变手上的动作,不急不缓。
“阿姐为何不见我。”人还未踏进殿门,声却先至。
宫女无奈地苦着脸向长公主望去:“太子殿下他……”
长公主终于停下了动作,纤长的睫羽划过细腻白嫩的肌肤。
“无妨,你且先下去吧。”声音分不清是冷中带柔多一点还是柔中带冷多一点,只像那深夜的露珠般似冷似柔。
轻撩右手的衣袖,神色淡漠地斟了两杯茶。祁骅在长公主对面坐着,动作与神色之间,都透着一股急躁。
“阿姐可是要扔下骅儿了。”看着长公主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杯品茗,语速不禁加快,连眉头也不自觉紧锁。
雾气将她的面容模糊,看不清她的神情。
白瓷般的柔荑放下茶杯,纤长的睫羽如振翅的蝴蝶,翩翩一翻,露出的是一双深如寒潭的眸子。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眉黛青颦,唇如画。
她的声音,亦如青烟般飘渺。
“cut!”
导演扬手一声“卡”,才将众人的意识拉回来,有的人甚至夸张的大声呼吸。
“天!刚演得也太好了吧,我都不敢呼吸,快看看我是不是还活着!”她摇摇左边的人,又摇摇右边的人,还是无法压制心中的无限激动。
蜡烛一点一点燃烧,一滴一滴的烛泪缓缓划过烛身,在烛台一寸一寸凝固,二人的剪影投在身侧的窗台上,一旁的红绸映着忽明忽暗的烛光。
慕斯将目光看向台上鞠躬致谢的人,分明是柔和的笑容,哪里有刚才的半分清冷。弯弯的眉眼,像是载满了星辰,浅浅的笑涡,像是盛满了蜜糖。
灯光打在台上那人的脸上,转过头来的一瞬间对视,她却没有勇气走上前去。
慕斯将雾西西叫去,雾西西看了眼被众人围观表示仰慕的人,便抛下一众喧嚣上了慕斯的车。
雾西西“砰”地关上门,转脸便笑得猥琐。
“美女总裁莫不是想潜规则我?”
纵使慕斯耐性再好,听了这话,眉头也难免一跳。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憔悴:“她是谁?”
雾西西眨眨眼:“我和她没关系。”
似乎怕慕斯不相信,倾身将手扒在前座:“真的,只有美女总裁才能入我的眼。”
慕斯侧过脸一记刀眼扫过来,雾西西顿了顿,笑道:“不,当然是我只想入美女总裁的眼。”
慕斯瞥了眼窗外,语气又冷了几分:“她……到底是谁?”
雾西西身体一放松,往后依靠,双手抱胸,笑吟吟道:“连美女总裁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她的双眸黯淡了几分:“你知道。”
雾西西淡淡地收敛笑容:“其实我觉得,你没有必要知道。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徒增烦恼吗?”这是她少有认真的忠告。
拉开车门,临下车前,她似乎想到什么,回头一笑:“说不定等我缺钱的时候就会向你出售消息了。”
今天太阳正好,明媚得像你的笑。
雾西西再进去时,已经开始第二场戏了,她看了看剧本,是长公主杀佞臣之后回宫。
淡淡的烛光似轻纱薄披在她的脸上身上,坐在几案前借着烛光看书,眼波依旧没有一丝纹动。静夜中,只听得见那偶尔响起的轻微翻书声。
宫女轻手轻脚:“公主,今日早朝众大臣纷纷上奏说……”
她偷偷抬眼看长公主,小心翼翼道:“说要殿下您……另嫁良人。”
长公主葱白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书页,便再无其它动作。
“知道了。”
她如何能不知晓那些大臣的心思,无非是以为新帝对她言听计从,碍手碍脚罢了。
另嫁良人吗?
哪里还有良人。
祁骅踌躇在门口,看着朴素幽暗的宫殿中,那抹消瘦的背影,心中不是滋味。
“怎么不进来?”
即使他不说话,没有人通报,她也知道他在门口。
他突然有些害怕:“阿姐……”
她看向窗外的一片漆黑,他听见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笑意,是无奈。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祁骅一震,心中又不好的预感,他只能望着她的项背,看不清她的面容,她的淡然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压抑的痛意。
长公主真的如表现中的那般不在意吗?所有人的答案大概都是否定的。
出嫁当天,十里红妆,锣鼓喧天,热闹非凡。路过被抄家的佞臣之府时,她掀开喜轿,提起裙摆狠心地一撕封条,撞门而入,一路狂奔,那滩血迹早已干涸,也没有人来清理。
手起刀落,“扑哧”一声,白皙的面孔,顷刻间,血迹斑斑。身体无力地倒下,鲜红的血,在大红的喜服上张狂地晕染,地上,蜿蜒成一条小小的血河。
——“阿泽,如果下辈子……你不是大庆长公主……我们会在一起吗?”
——“会。”
——“阿泽,下辈子……下辈子……我们……”
导演非常高兴,贵手一扬,摆宴请客,众人欢呼。如果谁不去,实在是不给面子。于是雾西西也就厚脸皮跟上去了。
导演先对女主角敬酒:“来!这第一杯酒,我敬我们的女主角。”
女主角笑着应下:“大家叫我齐耳就好。”
有人恍然大悟:“CHEER.CHEER,可不就是齐耳吗!”
酒过三巡,第二天还有工作,众人也不敢喝得太高,只有几个喝得脸红的人,看时间不早,便也都知趣地散了。
虽然在白天很多人都对女主角的演技表示叹服,也有不少被她甜甜笑容俘获的人,但是对于讨厌她的人,天生对别人怀有敌意的人,对之前耿耿于怀嫉妒她的人,这些优点便都是负分。
于是,一次拍外景的夜晚,齐耳被人下了媚.药,无人的角落,一群长相动作表情都猥琐的人将她逼至绝路。
洛逐辰被雾西西气得出来喘口气,刚好看到这一幕,多管闲事本来就不是他的性格,恰好雾西西从身后冒出来,便转身离开了。
雾西西一挑眉,对着前面的几个粗壮大汉喊道:“喂!你的节操掉了!”
其中一个大汉欲过来把碍事的雾西西抓住,谁知她比泥鳅还滑,后来所有人都过来应付她的结果就是,雾西西拍了拍手,用脚踢了踢眼前的大汉叠汉堡。
回头一看,已经有几个戴着墨镜的黑衣人将齐耳架起来,但是她脸颊通红,湿润润的双眼微眯又睁开,媚眼如丝,挠得人心痒痒的。
目测这群黑衣人定力不错,即使怀中人扭来扭去,攀来攀去,也不见有分毫失了分寸。
有次,洛逐辰也问她同样的问题:“你知道她的靠山?”
雾西西神秘的笑笑:“如果有天能做华贵笼子里的金丝雀,什么都不愁,失去自由,那也值。”
“不过,”她眼波流转,一转话锋,“她不是金丝雀,而是关在牢笼的知更鸟。”
她的活动范围,冰冷,狭小。
如溺水般,伸手,却无人搭救。
她是谁?
她的靠山是谁?
知道了这些,你会去救她吗?
如果答案是否定,那就不要给她希望,以免陷入更深的绝望。
我是谁?
我将何去何从?
我想知道,因为我从不奢望光明。
第二天,齐耳再次失去了踪迹,完全联系不上,没了女主角,剧组进度好像再次陷入瓶颈。
洛逐辰漫不经心地靠着门框:“你本事大,你去找找。”
雾西西回头,面无表情:“不,鬼大人才本事大。”
突然眼睛一亮:“既然女主角都不见了,我们来KISS吧!”
说完,就毫无印象地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