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妖复仇记》望月寒绯

92、第 92 章

　　琉璃没想到他竟然能对自己说出喜欢的话，红宝石一样的眼睛瞧他。“真的？你不嫌弃我掉毛啦？”

　　……实际还是嫌弃的，因为出门又要多一道把身上毛滚了的工序……“不嫌弃，但是你现在必须起来，我真要来不及了。”

　　琉璃这才化成人形。侧躺在床上跟他脸对脸。“那我今天跟你一起去？”

　　“行，但是不能捣乱。”
　　“我什么时候在外面捣乱了？我那么乖巧的狐狸你压根就没见过！”

　　手冢不跟她多做争辩，只是坐了起来，找出滚筒把自己身上沾着的狐狸毛给滚下来，拎起了包。“走吧。”

　　“嗷呜~”

　　出了门，两人并排走在居民区的街上，琉璃顺口问了一句。“你们对手难吗？”

　　“是个势均力敌的对手。冰帝，你之前去过的，之前冰帝学园祭的时候。”

　　“凤长太郎也在是不是！”琉璃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我好久没瞧见他了，差点忘了。正好我要去看看他有没有把先代的灵魂保管好。”

　　……早知道就不让她跟来了。“你这时候不可以对凤长太郎下手。”

　　琉璃往前跑了几步与他面对面，倒着往前走。“今天没有这个预定。你放心吧。凤长太郎是个好人，说起来我还挺喜欢他的。”

　　喜欢他？手冢停下脚步。“你喜欢凤长太郎？”

　　琉璃眼睛弯弯。“喜欢啊。他的灵魂很纯净，给我的感觉也很舒服，作为我先代灵魂的寄宿对象，他是个很好的容器。”

　　喜欢，却是只作为容器的喜欢……她甚至没有把凤长太郎当做一个独立的人来看。手冢在感觉到不舒服的时候却不知为何松了口气。“妖怪会喜欢上别人吗？”

　　“别人你指的是？”
　　“人类，或者是妖怪。”

　　琉璃回答的非常确定。“当然会了，菊丸的母亲不就是猫妖吗，她很喜欢菊丸的父亲才会跟他结婚的，还生了那么多孩子。妖怪也有心，也有自己的喜好，在魔界，烟鬼和孤光、酎和枣两对夫妻，烟鬼很喜欢孤光，酎也很喜欢枣啊。烟鬼跟孤光都结婚好几百年了，酎和枣也已经结婚一百多年了，天天打闹吵架真的特别热闹。”

　　“可是作为寿命较长的妖怪，喜欢上寿命短的人类该怎么办？”

　　琉璃没有想过他问这话的深层含义，只是就他的问题给予了回答。“我问过，可是菊丸的母亲说，那是她的选择，她自愿的。”她摸了摸下巴。“讲道理，我问她要不要去换点人鱼的肉，据说吃了人鱼的肉可以不老不死，但是她不愿意，说人活几十年就够了，活多了人类也不会开心。反而怪罪妖怪那就得不偿失了吧？”

　　手冢考虑了好一会试探性的问道。“你会喜欢上某个人或者某个妖怪吗？”

　　对于这个问题，琉璃回答的异常干脆。“当然不会啊，我喜欢谁谁倒霉。啊，当然，相对的，谁喜欢我，对方也倒霉。”

　　手冢皱眉。“为什么？”

　　琉璃笑了，站定在他面前。“我没有普通人或者妖怪的恋爱或者结婚的概念。作为我们一族的结界师，原本是不具有恋爱、结婚与异性结合的权利的，因为要保障结界的稳定性。所以对于情绪的大起大落以及身体状况的变动都非常忌讳。恋爱会使得情绪变化，而妊娠和生产之后身体、妖气都会变弱。”

　　“不会觉得不公平吗？”

　　“为什么不公平？虽然我们不具有恋爱与结婚的权利，但是所有的族人都是结界师的孩子。虽然没有自己的孩子，但是所有族人都要为结界师服务，退休之后也有专门的族人给退休后的结界师养老送终。恋爱和结婚谁都可以有，但是全族人的尊重却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有的。我很满足这样的日子。”说到这里她低下头。“如果这样的日子到我这一代也没有改变该就好了……”

　　手冢看着她难过的样子下意识就道歉了。“抱歉，我不该起这个话题。”

　　“与你无关，话题说远了。先绕回来吧。”琉璃拍了拍脸颊。“还有就是我喜欢呆在一个地方，甚至成百上千年不出去都可以，但是没有人类和妖怪能够忍受这种寂寞与孤独。妖怪是一种很少有耐性的生物，崇尚自由，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而人类……没有人能活那么久的。人类的寿命那么短，被迫关在一个地方会很残忍。”

　　“关在哪里？”

　　琉璃看向天空。“魔界，极北之地，渺无人烟，那是我们银狐一族的栖息之地，我的故乡，我必须要回去，而我的伴侣也必须要陪我一起去。我们妖怪对于‘属于自己的东西’非常重视，必须要放在身边才可以，所以既然是我的伴侣，必然不能与我分隔两地，哪怕是死都要死在我边上。但是魔界的瘴气就像人间界的空气一样，无处不在，而魔界的瘴气会致人死命。所以如果真的有一位人类伴侣陪在我身边，就只能永远留在隔离瘴气的，我们一族故地的结界中。而且魔界里他只认识我，没有朋友，没有家人。人类是群居动物，没有了其他人，人的思想会崩溃的吧。”

　　手冢的左手插在口袋里握紧了拳头。“不能留在人间界吗？”

　　琉璃的语气里带着满满遗憾。“灵界不会允许的。阎魔大王估计现在还在加派人手恨不得把我立刻找出来杀掉。其实从我个人角度上来看，人间界是很有趣的地方，人类的科技十分发达，如果让我留在这里几十年，甚至一两百年我都会觉得有趣。甚至可能会乐不思蜀。可是……”她叹了口气。“我其实已经做好了可能在复仇前就被灵界特防队找到，被围剿，杀掉的准备。我的未来是不确定的，这对于伴侣来说，每日心惊胆战……对那个人来说太不公平了。没有如果能接受妖怪的人类，能够爱上我的人类一定是个很好的人，将心比心我也不希望他每天都生存在不安中。最重要的是——”琉璃抬眼看着面前的手冢国光。“我希望我未来的伴侣能多陪我几年。人类的寿命太短了。所以我不适合于其他人或者妖怪在一起。”

　　手冢其实还想问点什么，但是却什么都没说。两人默默的走到站台上，默默看着公交车缓缓驶入站台，两人上了公交车。之后一路坐车到比赛场。

　　“秀一？你也来了？”菊丸看到手冢国光身边的人有些惊喜。

　　琉璃冲他摆摆手。“来看看你们啊。最近过的还好？”

　　“挺好啊，只不过今年又是跟冰帝打，想到头就痛-~”

　　“加油，尽全力就好。”

　　“哦！”

　　琉璃还是第一次看到冰帝的网球部，手冢这边网球部也就三四十人，结果冰帝的一来，浩浩荡荡怎么都有百人以上了。“这都是冰帝的？”

　　“对啊。你不知道，冰帝的后援团可厉害了，一喊起来仿佛这里是他们的主场一样，怪讨厌的。”

　　琉璃也不喜欢吵闹的地方。“巧了，我也不喜欢吵闹的地方，那要不要我给你们安排一个安静的环境？保证那群冰帝的吵不着你。”

　　桃城怀疑的看着琉璃。“有可能吗？”

　　“当然，只说你想不想，不要说可不可能，我说出的话，都会实现。”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琉璃余光看到了冰帝那边的凤长太郎。“我去跟老朋友打个招呼。你们聊。”

　　身后菊丸还追了一句。“那行啊，我想要个安静的环境打球，你给我弄一个nya！”

　　琉璃比了个OK的手势径直往冰帝那边去了。

　　凤长太郎自从去年夏天以来就没有再见过琉璃，再见的时候还有些惊喜。“南野君，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凤君，我来瞧瞧你，最近过的还好？”

　　“挺好的，谢谢你送我的这颗珠子。去年锻炼了一个夏天都没觉得热。宍户前辈也是，只不过秋天的时候宍户前辈的珠子突然碎了，抱歉啊。”

　　“不要紧，本来到时间就是会碎的。”琉璃伸手拿出了他的那颗珠子。里面的结界没有被开启过，她非常满意。她伸手抓住那颗珠子再次向里面灌入了妖力。“今年夏天你也能好过一些了。”

　　凤长太郎无措的道了谢。

　　“不谢，作为交换，我想抱抱你。”

　　凤：？？？

　　在凤长太郎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被面前的人抱住了，琉璃将头埋在他的脖颈，绿色的双眼瞬间被妖气还原成红色，下一秒，凤长太郎睁大眼睛。仿佛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了似的僵在那。

　　——蓝之君……

　　大约是好容易找到的容器，蓝之君的灵魂的力量还比较脆弱，并没有醒来，琉璃觉得而有些遗憾。

　　再留在他那一段时间吧。把灵魂从他身体弄出来简单，但是想找到更合适的温养容器可就太不容易了。比起拿出来，暂时把灵魂寄放在他身体里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