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卧底先生》袁梦ing

7、第七章 姜茶

　　袁昕一口气跑回了屋，跑的太急，小腹越发疼痛。她进了屋直冲卫生间，砰的把门甩上了。
　　萧溯起来后就在厨房里折腾，煎鸡蛋、热牛奶，做着两个人的早饭。他看她跑得这么急就出来问了一句：“怎么回事啊？”
　　“没……没事……”卫生间里面传出女孩虚弱的声音。
　　萧溯转身回去，才走两步觉得不对劲，就又折回去，站在卫生间门外，敲了敲门。“什么事情，你别吓我啊！”
　　“说了没事了，你烦不烦的啊！”袁昕进了卫生间的立马脱了裤子坐到马桶上，她低头瞧了眼自己一塌糊涂的裤子，真是又尴尬又着急又心烦。

　　过了会，她又朝门外的那个男人喊：“萧溯，你还在吗？”
　　萧溯就没有离开过：“嗯，在，有什么事就说吧。”
　　“你能不能叫夏姐来一下？”
　　萧溯抱起胳膊：“这个时候夏姐还在睡觉，她这个人啊，起床气很重，你要是不让她睡好觉她能跟你拼命！我可不敢去惹她！”
　　袁昕捉急死了，激将他：“你那么厉害就怕一个女人？看来你在三条街也是浪得虚名，不过如此！”
　　萧溯笑笑，异常的冷静沉着：“你就将我吧，我不吃这套。”
　　“萧溯！”袁昕气坏了。
　　“在。”
　　“你去不去叫她！”
　　“好吧好吧，去，我去还不成么？”萧溯懒洋洋地转过身，踢踏着拖鞋走开了。
　　袁昕在里面听到他拖鞋的声音，想他肯定去喊夏姐了，所以安心了不少。

　　萧溯没有去找夏姐，而是进了房间，在她包里拿了点东西。
　　又重新回来，在门上敲了敲：“开门。”
　　袁昕拉上裤子来开门了，门一开就愣住了，门外根本不见夏姐，就只有萧溯这个大咧咧、嬉皮笑脸的男人。
　　她忽然记起什么，手一摸裤子，那里凉嗖嗖的，便手忙脚乱地拉上了裤子的拉链，脸都青了：“她人呢？”
　　萧溯早将她的一系列动作看在了眼里，又好笑又有趣。他抿嘴一笑，把从女孩包里拿的东西塞进了她怀里。
　　袁昕低头一看怀里的这些东西，一条内裤和一包“面包”，小脸蛋登时火红一片，把门一甩，砰的一声再次关上了。

　　萧溯靠着门对里面的人说：“其实那种事很正常，没什么好躲躲闪闪的。你脸皮这么薄怎么当律师？”
　　里面的袁昕忙着换裤子，并没听清他在说什么，而外头的男人说完话后也离开了，转身进了厨房。

　　换了裤子袁昕才发现自己刚才急得出了一身冷汗。她在卫生间里把脏裤子洗了，找了个衣架晾起来。在找衣架的时候她在水槽底下找到了一盆脏衣服，是男人的，也不知放了几天了。
　　她蹲在那犹豫了会，挽起袖子把那盆脏衣服捧了起来放进水槽。
　　开水龙头放水、擦肥皂、搓衣服、漂洗、拧干，她很麻利地把他的衣服一块洗了，洗完后翻出更多的衣架，和她的小内裤一道挂到了小阳台上。
　　衣服挂满了整个阳台，花花绿绿的，滴滴答答地滴着水，远看着还真有点家的味道了。

　　“谢谢啊。”背后陡然响起男人的声音。
　　袁昕吓得立刻回头，尴尬地笑笑：“小意思，就当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萧溯手插裤兜，大咧咧地笑着说：“洗几件衣服就当报答了？你这是寻我开心呢！”
　　“放心，我会慢慢还你的。”袁昕瞥他一眼，捧起脸盆从他身边走过去。
　　“给我。”萧溯把脸盆夺了过来，“早饭做好了，去吃吧。”

　　袁昕来到饭桌前，上面摆了两份早饭，除此之外还有一杯热腾腾的红糖姜茶，老姜剁得极碎跟渣渣似的，水面还飘了两片薄荷叶。
　　她看着面前的这杯特殊的姜茶，有些发愣，眼眶热热的。
　　回忆又倒带。
　　“肚子还疼？来，喝杯姜茶就好了。”男孩捧了一杯热腾腾的姜茶过来。
　　她喝了一口：“哇，好辣好冲！”
　　男孩左看右看，在花坛里发现了一种草，连忙拔了几片叶子放进姜茶里。
　　“加了薄荷就不会很辣了，你再喝喝看。”
　　她又尝了一口，味道刚刚好，薄荷的清凉中和了老姜的辣呛味。

　　萧溯把脸盆放好了过来，看她在发呆，就说：“怎么了？怎么不喝？”
　　袁昕慢慢转过身来，脸上已有泪水落下，她泪眼朦胧地望着面前的这个男人，忽然抓住了他坚硬如铁的手腕，哽咽：“凌骁，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萧溯把她的手从自己手上拿开了，吊儿郎当地说：“又把我当成你那个高中同学了？说实话你们真是同学这么简单？你对他没别的意思？”
　　袁昕有些激动：“姜茶里放薄荷是我和他之间的秘密，在这个世上应该没有人会这样做了吧？”
　　萧溯耸耸肩，一副不在乎的神情：“我不知道唉。不过我们这边很多人有这个习惯，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夏姐。”
　　袁昕愣了。
　　“好了，别老胡思乱想。我今天有事，你乖乖的在家里，别乱跑。”萧溯迅速吃完自己那份早饭，披了个机车皮衣出去了。

　　他走后袁昕也慢慢平静了下来，然而他刚才的话却在耳边不停响起。
　　“又把我当成你那个高中同学了？说实话你们真是同学这么简单？你对他没别的意思？”
　　别的什么意思？
　　她和痞子男孩之间的感情很复杂。那时的他们都单纯得像张白纸，她一切以学业为重，而他只是默默地陪伴在她身边，她伤心的时候逗她笑，她泄气的时候鼓励她，她也一样，在他失落的时候唱歌给他听。俩人之间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就这样慢慢地产生、发酵，朦朦胧胧，她也不知道那究竟算什么。比普通朋友更亲密，但似乎没有达到恋人的高度。他们只是相互陪伴，相互慰藉，仅此而已。再说痞子男孩从来都是油腔滑调，她分不清他的话哪句是真，哪句只是在调*戏她。

　　想到那些陈年旧事，她的头又疼了起来，她摇了摇头，暗自下决心不再去想。
　　吃过早饭她把盘子洗了，然后换件衣服，背个背包出门。
　　底下的美容店已经开门了，但只有几个小姑娘小伙子在，不见老板娘夏姐，想来还在睡觉。
　　这几个年轻人年纪都很小，顶多二十岁，高中都没毕业就出来做事了。
　　几个小伙子正聚在一起看手机，也不知在看什么这么兴奋。袁昕从他们身边走过时悄悄瞟了一眼，原来在看美女直播，难怪这么兴奋。
　　走过了她又重新回头，问：“你们这流行泡姜茶放薄荷吗？”
　　几个小伙子抬起头，面面相觑。不远处的几个小姑娘也被问住了，一脸的诧异。

　　“那是我的习惯。”楼上传来一个慵懒的女声。
　　袁昕抬头望去，夏姐正趴在跃层的栏杆上俯瞰她，身上只穿了个吊带睡裙，手里拿着香烟和打火机，啪嗒一声香烟点燃了，送进口中深深地吸了一口。
　　“哦。”袁昕朝她笑笑，转身就走。
　　“阿溯也给你泡了薄荷姜茶？”夏姐望着女孩的背影继续加油添醋地说。“这个阿溯也真是的，我喝得惯的东西不代表别人也喝得惯嘛！”
　　袁昕停脚，回头，楼上的夏姐笑得很是得意。
　　她绽出花般的笑容：“很好喝，我很喜欢。”
　　说完真的走了。

　　楼上的夏姐一怔，脸色立马变白。她耿耿于怀的不是女孩说的这句话，而是女孩那如鲜花般盛开的笑容。那个笑容青春美好，像根刺似的扎在她心口，提醒着她青春已逝，年华不再。

　　袁昕打了个车来到凯旋景苑，抱着碰碰运气的心理找上了门。自从第一次庭审结束渣男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电话也停机了，她心想如果这次能找到渣男，就当面和他好好谈一谈，劝他同意调解离婚。这是她思考了一夜想到的办法，有办法总要试一试，成功和失败一半一半，可万一成功了呢？

　　小区的房子最多六楼，所以没有电梯。袁昕一口气爬上去，奇怪的是，她发现这栋楼里底下几家人家好像都已经搬家了，而且楼里弥漫着一股很奇特的化学气味，越往上就越浓烈。她不得已捂了捂鼻子，硬着头皮上去。
　　爬到四楼的楼梯口，听到上面有争吵的声音。是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女子的对骂声。
　　“你们家每天都在烧什么东西啊，味道难闻的要死。你们能不能有点公德心啊，这是居民区不是工厂。看看这栋楼里还剩几户人家，你们难道就一点都不内疚啊？”
　　“我内疚什么啊，老不死？”
　　“你这姑娘怎么说话的？气死我了，你们要是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
　　“老不死，你去报啊！又不是你一个报过，结果又怎么样呢？我身子虚，煮点中药喝怎么了？碍着你们什么了？”
　　“你真是不讲理！”
　　……
　　袁昕停了下来，往空气里狠狠嗅了一下，不对，这气味绝对不是中药，比中药刺鼻多了。

　　就在她停下思考的这几秒里，怒不可遏的老人和那个年轻女人越吵越凶。
　　“老不死的你有本事就搬出去喽，在这跟我废什么话！”
　　“不像话，不像话！我要报警，报警！”
　　气愤不已的老人颤颤巍巍地从兜里摸出一部老年机，又颤颤巍巍地戴上挂在脖子里的老花眼镜，正要按下110时，突然那年轻女子一扬手，就这样把他的手机打飞了。
　　手机像蹦极似的在楼梯上翻滚，最后停在袁昕的脚边。袁昕把它捡起来，走了上去，还给了气得浑身颤抖的老人，又对那年轻女人说：“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
　　“去！”年轻女人瞟了她一眼，靠在栏杆上自顾自地欣赏自己的美甲。

　　袁昕粗略打量她一番，年纪轻轻穿着暴露，妆很浓，十个指甲都纹了花镶了钻，举手投足浪里浪气，十足小太*妹一个。
　　老人拿着被摔坏的手机有些气不过，可刚想和小太*妹再理论两句就让袁昕给拦下了。
　　老人看看这个帮他捡手机的女孩，女孩气势不弱，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文化人的气息，便不再言语，相信她定有办法修理这个小太*妹。

　　袁昕看着小太*妹，说：“你自己也有老的那一天，今天你这样欺负一个老人家，明天被欺负的那个就是你自己。再说，老人家也不是故意找你茬，你屋里的气味确实不太好闻，搁谁谁都受不了。要是你一意孤行那我们只能打电话叫小区的物业或者警察来，看看你家里面究竟在做些什么。”
　　一番话好像戳中了小太*妹的软肋，小太*妹的脸一下就变了。
　　“好吧，我回屋里把火关了。”小太*妹翻个白眼，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转身走进屋。
　　袁昕望着小太妹扭来扭去的背影，抬头一看小太妹家的门牌号。
　　502室。

　　“你和宋士兵是什么关系？”
　　502室的门已经打开了，小太*妹的身子进去一半，听到袁昕的问题后在原地停了下来，转过头来：“我是他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