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锁见鬼》季微雨

8、第三章

　　夜里，睡的迷迷糊糊中，菊柳似乎听见什么声音，她朦朦胧胧的睁开眼，顺着未关上的房门看见厨房的方向有亮光传来。

　　“ 嗯？” 菊柳一愣，看了看身旁还在熟睡的王哲，悄悄地起身，走了出去。

　　来到厨房，菊柳看见王敏敏正在悄咪咪地打开冰箱。

　　“ 敏敏，在干嘛呢？” 菊柳奇怪地问。

　　“ 啊！” 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让王敏敏吓了一跳，她回过神来急忙关上门，犯了错误的小手立刻背在身后，嘴角紧紧抿住，低着头。

　　“ 怎么了？怎么好好的不睡觉，开冰箱？” 菊柳走上前，蹲下身子，耐心地问着王敏敏。

　　“ 我，我睡不着，” 王敏敏低着头，支支吾吾，“ 我想喝牛奶……”

　　“ 怎么好端端的睡不着了？” 菊柳不记得王敏敏有失眠或者夜里起来的时候，她皱着眉头，担心地摸了摸王敏敏的头，“ 是不是不舒服？”

　　王敏敏摇了摇头，眼神期待地看着菊柳，“ 妈妈，我可以喝牛奶吗？”

　　“ 冰箱的牛奶太冷了，” 菊柳叹口气，又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妈妈给你热一下，你喝完牛奶去漱个口然后赶紧睡觉好不好？不然明天要没精神了。”

　　“ 好，” 王敏敏听话地点头。

　　菊柳看着王敏敏乖巧的样子，笑了起来。

　　菊柳热好了牛奶，将杯子递给王敏敏，说：“ 好了，喝完赶紧睡觉了。”

　　“ 嗯！” 王敏敏笑着点头，双手紧紧握着牛奶杯，转身就要回自己房间。

　　“ 唉？敏敏，怎么不喝？” 看着王敏敏的样子，菊柳一愣。

　　王敏敏顿住几秒，急忙解释道：“ 妈妈，我想回房间喝。”

　　“ 怎么回房间喝？” 菊柳看着她折腾的样子，有些不高兴地抿起嘴，“ 敏敏乖，在这儿喝不好吗？喝完妈妈给你洗杯子。”

　　“ 我…… ” 王敏敏有些为难地愣在原地，她左右为难地看了看房间，又看了看菊柳，不停蠕动的嘴角透露着挣扎。终于，王敏敏点头，“ 那我在这里喝。” 说着，王敏敏“ 咕噜咕噜” 地把牛奶了下去。

　　“ 好，去睡吧，” 菊柳看着听话的王敏敏，宠爱地摸了摸头，一直看着王敏敏重新上了床，这才放心地关了灯，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菊柳走后，躺在床上的王敏明睁开了眼，她小心翼翼地看向自己的左边，愧疚地说：“ 丽丽莎，对不起，不是我不给你喝牛奶，如果我不喝的话，妈妈会怀疑的。丽丽莎，你快睡吧，明天我一定给你喝牛奶。” 说着，王敏敏向下拉了拉被子，一洋娃娃的头顺着露了出来，冰肌樱唇，好不可爱，尤其是那一双纯蓝色的大眼睛睁得滚圆，都是期待的样子。

　　清晨，菊柳早早起来准备好了一家三口的早饭后，来到王敏敏房间，喊她起床。

　　“ 敏敏，” 菊柳推开门，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看见了已经醒了，坐在床上的王敏敏。菊柳一愣，随后笑着说：“ 敏敏今天这么早自己就醒了？都不用妈妈喊了。”

　　“ 嗯…… ” 王敏敏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精神，眼皮无力地耷拉着，似乎随时都要闭上一样，就连原本元气满满地小嘴都受了委屈一样的抿着。

　　“ 怎么了？” 菊柳心疼地走上前，摸了摸王敏敏的头，“ 不舒服？”

　　王敏敏摇头，“ 妈妈，我就是困。”

　　菊柳想着昨天王敏敏睡觉的时间也不算太晚，应该是夜里她起来的原因吧。想着，菊柳温柔道：“ 今天放学回来好好休息吧，来，先起来。”

　　“ 嗯，” 王敏敏点头，慢慢地挪动身体。

　　菊柳拿过王敏敏的衣服，给她的时候无意看见王敏敏身旁藏在被子下的娃娃。没有看清娃娃模样的菊柳笑了起来，“ 这么喜欢娃娃吗？还一起睡觉？”

　　“ 嗯…… ” 王敏敏的声音有些怯怯的，她点头，“ 丽丽莎是我的朋友。”

　　原来这就是丽丽莎？

　　菊柳好奇地伸手掀开被子，一怔，“ 敏敏，你说的…… 丽丽莎，是它？！”

　　穿好衣服的王敏敏回过头，看见菊柳双手拿着丽丽莎。王敏敏没有察觉什么不对，只是眼神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丽丽莎，随后点头，“ 嗯，妈妈我先去刷牙了。”

　　“ 好，” 菊柳笑着看向她，等到王敏敏走后，菊柳眉头渐渐皱了起来，她低头看着手里的娃娃，“ 竟然是这个娃娃。敏敏怎么会玩它？难道是从书房拿来的？”

　　不行，不能让敏敏玩这个娃娃。这在凶案现场不太吉利不说，没准还是重要的任务。自己怎么这么粗心，把这娃娃带回来竟然忘记了。想着，菊柳叹口气，摇头连连自责。

　　菊柳走出房间，看着乖乖坐着吃饭的王敏敏，她想了想，走上前，蹲下身，耐心地说：“ 敏敏，这个娃娃你不能玩。它不是玩具，是妈妈工作的东西。”

　　“ 丽丽莎是妈妈工作的东西吗？” 王敏敏一愣，有些不理解地看向菊柳。

　　“ 是，” 虽然说有些抱歉，不过菊柳还是开口道：“ 妈妈今天要把它带回上班的地方了，等到了周末，我们去给你买新的娃娃，好不好？”

　　虽然说有些舍不得这好看的娃娃，不过王敏敏看着丽丽莎，小嘴抿了抿，还是点点头，“ 好，那我不玩了。” 说着，她抿着嘴笑了起来，竟然有三分的放松。

　　“ 这娃娃怎么了吗？” 一旁的王哲不明所以，他好奇一问。

　　菊柳小声在王哲耳边说，“ 这娃娃是最近那个案件里的。”

　　听这话，王哲也是一愣，随后看着王敏敏也算听话，没有乱闹的样子，点了点头。

　　菊柳去到局里的时候正好八点，她刚进办公室，杨警官就急匆匆地走过来，“ 有点进展了。”

　　一听这话，菊柳眼神一下冒出光芒，“ 什么进展？”

　　“ 我们查了周围的监控，发现一个可疑男子，他曾在案发后出现过，“ 杨警官有条不紊地分析道：” 根据我们的推测与观察，他应该是去了案发现场。”

　　“ 这男的是谁？” 菊柳看着监控里不算特别清楚的身影，皱起眉头。

　　“ 我们正在调查，” 杨警官说着，双手交叉叠放胸前，“ 不过看他穿的倒也是也有辨识度，这种袍子，看起来和什么道士一样。”

　　“ 道士？” 菊柳眯起眼睛，“ 很可能是嫌疑人为了掩人耳目随便穿的。”

　　“ 掩人耳目的话不是应该穿便服？” 杨警官自言自语道：“ 不过我们已经追踪到附近的监控，相信不久就能知道这人的身份了。 ”

　　“ 希望可以快一点吧，” 菊柳叹口气，“ 给受害人家属也可以有个解释。”

　　晚上，菊柳回到家里的时候看见王敏敏低着头，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好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样地一句话不说。王哲坐在一旁，也是一脸的忧愁，低着头。

　　“ 怎么了？” 菊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地关心问。

　　“ 唉，没什么，” 王哲叹口气，摇了摇头，“ 今天敏敏在学校摔了，从她们体育台那个台阶上摔下来了。”

　　“ 什么？体育台的那个台阶？” 一听这话，菊柳被吓地瞪大了眼，“ 那个台阶很高啊，怎么会？” 她说着，急忙上下打量着王敏敏，“ 摔倒哪没有？”

　　王敏敏低头，不说话。

　　“ 怎么不说话了？” 菊柳瞧着王敏敏沉默的样子，满眼都是心疼，她目光落在王敏敏的运动裤上，菊柳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卷起王敏敏的裤子。还没卷到膝盖，菊柳就看见了白色的绷带隐隐约约地渗着血。

　　瞬间，菊柳就没忍住地湿了眼眶，“ 怎么这么严重？！去医院看了没？”

　　王哲深吸口气，点了点头，“ 去医院看过了，还好没伤到骨头，伤口弄过了，不过还是挺严重的，医生说最好几天不要多动。”

　　“ 没事就好，” 菊柳叹口气之余，既担心又心疼地开口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怎么摔下来？” 她问着，看着王敏敏始终不愿意开口，菊柳着急了起来，“ 怎么不说话？”

　　“ 我之前问她，她也不说，” 王哲一脸的无奈，“ 也别多问了，可能敏敏还没有缓过神来。”

　　听王哲这么说，菊柳本想开口的嘴又闭了回去，她看着王敏敏那可怜的样子，也是于心不忍，“ 好了好了，妈妈不问了。” 菊柳说着，叹口气，“ 那这几天还能去学校吗？还是在家？”

　　“ 妈妈，我想在家，” 王敏敏怯生生地开口。

　　“ 好，那我们和老师请假，” 菊柳看着自己原本胆大活泼的女儿忽然变成了这样，心里说不出的痛，“ 妈妈和老师说下，我们在家休息几天。”

　　听到菊柳说着话，王敏敏的泪水忽然地没有忍住，“ 啪嗒啪嗒” 地落了下来，“ 妈妈…… 呜呜呜呜…… ”

　　“ 好了好了，” 一看王敏敏哭，菊柳心里更加难受，她赶紧抱住王敏敏，“ 乖，不哭了，是不是还疼？妈妈晚上弄我们敏敏爱吃的，敏敏就不疼了，乖。”

　　晚上，菊柳好不容易把红着眼眶的王敏敏哄着睡着，这才不放心地走回房间。

　　“ 唉…… ” 刚坐下，菊柳就叹口气。

　　“ 老婆，” 想着王敏敏睡着，王哲开口道：“ 敏敏的事情，她老师和我说了，说可能是有人推的敏敏。”

　　“ 什么？” 一听这话，菊柳就坐不住地站起来，“ 谁干的？！”

　　王哲摇头，“ 不知道，当时说是体育课。和敏敏在一起的都说敏敏是自己掉下去的，但是她体育老师说有个小朋友看见了个人在敏敏身后，不过也不知道是谁，敏敏自己也不说。” 说着，王哲痛苦地叹口气，“ 老师后来也问过敏敏，她也不说，好像也不愿意说。”

　　菊柳敏感地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问：“ 你的意思…… 我们敏敏遭受校园欺||凌了？”

　　王哲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否认。

　　“ 这种事更不能沉默不说！” 菊柳一下抬高了声音地站了起来。

　　“ 可是敏敏不说，我们也没什么证据，” 王哲也无奈耸肩。

　　“ 监控呢？” 菊柳本能地问。

　　“ 监控的话需要警察调查才有资格看，” 王哲说着看向菊柳。

　　菊柳明白了王哲的意思，“ 校园欺||凌一直都是受到关注的问题，更何况发生在自己的孩子身上。我自己手上虽然有案子，不过我这几天也能抽个空去学校和她老师谈谈。”

　　“ 去谈谈吧，” 王哲点头，随后又嘱咐一句，“ 不过也是猜测，毕竟我们敏敏一直在学校和同学关系都挺好，希望只是多想了。”

　　“ 不管是什么，如果真的有人推了敏敏，不论她故意还是无意，这都要有结果的，” 菊柳不依不挠道：“ 我女儿不能白白受委屈，受伤害的。” 说着，她想起王敏敏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的模样，闭上了眼，痛苦地深吸口气，“ 而且万一留下疤痕的话……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