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梨短篇》Yosii

7、长歌

　　那半山倾斜的坡道上，
　　是谁在长久地凝视。
　　用尽她所有的全部的时间，用力地认真地凝视。
　　雪发，碧眸，天才的十番队队长，凛冽得一如绝壁上盛开的花。

　　是你忘记，是你遗落，是你没能了解这个世界是多么艰难才能换了记忆。
　　你以为结束，你以为解脱，你以为关于你的事情可以全部沉入心底再唤不醒。
　　可惜不是。
　　可惜。
　　空座终于落下大雪，绵密一片遮住整个天空。
　　什么都看不到了。
　　其实早就看不到了。

　　在死神们返回尸魂界之前，现世所有关于他们的记忆都要被消除。一如露琪亚经常为一护的“尸体”善後所做的那样，彻底改掉人们的记忆。当然会有例外，就是那些有灵力的人。当初井上和龙贵不就记起了之前的事情么。
　　所以说，她还是记得。

　　这记忆，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忘掉呢……
　　到自己变成死神么……
　　听露琪亚说，变成死神的人，前世的记忆就会统统忘记。
　　可是……宁可不做死神，也不想丢掉一些珍贵的东西。
　　我宁可在流魂街，日复一日地守望也许哪天奇迹降临你会出现，
　　也不想做了死神，在静灵廷里整日面对着你却丢掉了全部回忆。

　　日子还很长。对于十几岁的她而言。
　　等待和失落的日子，渐渐酿成不知名的哀伤，氤氲在空座的天空。

　　如果你来。
　　如果你会来。
　　如果你真的来了。
　　你会在这里的吧。
　　那要是我告诉你，我什么都没忘记呢。

　　她在坡道上点了支蜡烛，坐在栏杆上仰望一片开阔的天空。
　　艰涩的回忆里，
　　一直有想说的话，可是一直都无从开口。
　　早就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可以攥在手心里的。
　　早就不知道了阿。
　　连那个想面对的人都消失无踪了。
　　唔，就算今後日子还很长，
　　也许再也没有机会当面告诉你了吧。

　　「鬼知道你现在已经多少岁了……所以我就只点一支蜡烛了……生日快乐。」

　　一早就知道了。
　　但现在也只能点上支蜡烛，
　　对着透明的空气说着谁永远都听不见的祝福。
　　远在天边。
　　不，比天边还要远。

　　「你在说谁？」

　　黑崎夏梨回过头。身後站着某个久违的人。
　　梦……么……
　　如果这真的是你。
　　我说如果。
　　你都听到了，你都听到了吧。
　　你终于听到了吧。
　　够了。

　　「你怎么来了，日番谷冬狮郎。」

　　别这幅表情。
　　有什么好诧异的。
　　从来都没有忘记阿。
　　从来都不会忘记阿。

　　只因为，
　　她是黑崎夏梨，他是日番谷冬狮郎。
　　所以说，谁的思念是一篇颠倒反复的长歌，
　　最终还是会被另一个谁听见。

　　「生日快乐。」

　　- F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