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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曙光回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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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鸟想了片刻才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要让我不参与决议？”他惊讶的问。
“是。”晨光点头。
“为什么？”飞鸟干脆把饭盒盖上放到旁边柜子上去让两人面前毫无遮挡。
“只是一次尝试，现在城内的裁决判罚都是军部说了算，说白了都是看当时执行人的个人观点，并不能保证客观公正。”
“没有什么方法能保证真的公正。”飞鸟皱起眉。
“我知道。”晨光打断了他想说的话，“我们只是在尽量做到公正，所以按照法规，选举与判决时可以靠一己之力影响结果的相关人需要回避。”
“可现在沼泽城还不是能保证这些的样子。”飞鸟摇头不赞同晨光的说法。“我们想要的民主公平你没忘记我也没有忘记，可你还记得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吗？”他眨巴着眼睛手指在桌面上刻意的点出声。“故乡拿我们当什么？可以剃毛的羊还是燕麦？城里的那些人又怎么样？造反谣言烧杀抢掠什么事情没发生过？”他深呼了一口气控制住越来越高的音量，“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我刚逼着所有人在战刀下发誓效忠，在他们养成顺从的习惯之前，我们没把握，我没把握还能第二次再杀得他们不敢放肆。”
看飞鸟动了真火晨光摇摇头握住了他的手背，“对不起是我没有说明白。”
飞鸟瞪着晨光要听他如何解释，晨光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水母蒲葵叶肩章。
“这是上次你那件旧衣服上的，我想，峡原先就是军部的人，裁判所如果要建立，必定是要从军部派人专门管理。”
“你想让峡直接去管裁判所？那研究所和情报上的事交给谁？”飞鸟的神色一直没放松，当时峡可以跳跃多级接手研究所的事情便是因为实在没有人能胜任，如果把峡调到裁判所，那研究所不又是没人管了。
“就像你作为学院的校长一样，我想让峡可以名义上管理裁判所，实际工作还是在研究所和情报上。”
“然后与我在学院的作用一样，之负责大方向以及重要决策。”
“更重要的是象征与号召力，凝聚人心所向。”晨光补充。
“洗脑。”飞鸟嗤笑了一声拿过晨光手里的肩章攥在掌心。
“就是这样。”晨光点头，“而且裁判所不会像你想象中的那样。沼泽城的裁判所，恩，如果你对浩劫前的历史还有印象的话，”晨光嘴角微翘，“你我不是皇帝，我们也没有信仰，但之所以我愿意叫它裁判所而不是法庭什么的……不过是多一把锋利的剃刀为我们割除蚧癣，我们才是法律。”
飞鸟眨了眨眼，视线落在晨光右肩的海浪旅人棕徽章上。“你要让峡建立一个之听从你的亲卫队？”
“不！是听从与你我，捍卫法律权威的执行人。”
飞鸟听出了晨光话里的微妙，裁判所负责裁决各种罪行与争端，会缓缓的在普通人心里形成一种新的权威；不论是支持他们的还是反对他们的都会受到这看似公正的第三方势力影响。
“之前一直没有想通，城里执政厅，军部，研究所，工会，农会，商会，有大有小这么多势力为什么还是气氛紧张没法形成那种链条关系。”晨光把饭盒又拿了回来摆在飞鸟面前示意他继续边吃边说。“我们到底还是有两个一直没察觉却又明显的误区。”他伸出一根手指，“第一，我们看似分了那么多的权出去，但真正可以相互制约的还只有执政厅和军部。研究所能弄出新东西还是大乱子，军部可以直接铲除研究所，执政厅也最多就是缺些新东西用。工会农会商会更是没有武力也没有可以与执政厅相互制约的本钱，罢工什么的，只要执政厅下令关闭对应的公共餐厅就能逼得大多数人老实回去干活。”
“那第二点呢？”飞鸟问。
“第二，说好听的是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说难听的就是普通人还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靠什么才能活着。我们如今让城里一切都遵从我们的意志，用浩劫前的一种说法大约就是叫中央集权或者军阀独裁。不站在我们的角度上看问题就没法明白我们做这些事情是为了什么，这样失去一些自由能多养活多少人，城市能加快多少速度发展让更多的人活下来，活得更好。我们没办法给每个人说明白这里面的道理，更没时间等他们教育文化普及后自己想通。我只需要弄出一个看起来比我们还要强势的势力。”
“让它有可以监督制约军部以及执政厅的权利。”飞鸟拍案叫绝，“给人一个虚妄，造成可以期盼的假象。”
“就像浩劫前普通人眼里的宗教和皇帝一样，看起来是宗教可以管理皇帝的品行，皇帝可以限制宗教的发展。但不论为了税收和名义皇帝与宗教明争暗斗多少年，”
“留下的总是皇帝与宗教，消失的是普通人和他们的仇恨。”飞鸟接上了晨光的话。
“说的有些远，总之，人总会对生活抱有不切实际的想象，然而想象与现实之间滋生的怨怼又该对谁征讨？”
“明知道我会扶峡掌握裁判所，但是为了公平与公正我不能参与决议，让峡名正言顺无可指摘的建立裁判所，在这样的好开头后，裁判所可以对任何违背城内法规的人进行裁决，包括你我。”
“我没想骗人，只是多挖了几条沟渠，让城里普通人的情绪想法多绕上几个圈子。”
“巨大的海浪流过漫长的礁石峡后也平缓的像溪流一样。”
“就是如此。”
飞鸟伸手拿起了桌面上的那个旧肩章，“这个还是我自己留着吧，让人在做一个新的，恩，最好是明月照在礁石缝隙上。”
“倒是和峡的名字一样，你是要让人觉得明月无所不知吗？”晨光挑眉问。
“就是这样。”
全年太阳最温和的冬日，晨光离开城主官邸去往城市东部的重罪监狱；为了加快速度几人打破宵禁趁夜出行。
午夜时分，路旁的高大旅人棕被小棵行道树代替，攀援房舍的曙光花也混进了许多类似巴掌藤一类的野生植物。
城内执政厅官员的住宅大多数在靠近城主府的地方，一开始只是进驻城市时官员交接后个人随意找的房子。然而在长刀之夜后，执政厅渐渐默守了一条规定便是官员所居住的位置与职位对应固定。好比城主以及家眷，执政厅高官，军部最高长官居住在城主官邸之内；其余官员按照自己的职位居住在特定的居所，如果职位有所调动，便要按照最新的职位搬迁到对应的居所。也就是说靠近城主官邸的那些民居门牌号与对应的城内官员职位对应，不论住在里面的是谁，他的职位只会和门牌上的一致。
晨光抬眼看见路旁值夜岗台上的编号，17690五个数字下方画着一只海鸥脚下抓着战刀的涂鸦。
两年前那一夜飞鸟带着少半城主府亲卫队连夜突击抓捕那些预谋窜夺城市主权的亲故乡一派。他们本没想到会死那么多人，只是拒捕官员太多，飞鸟手下青年alpha多余成年，武力上不能彻底压制那几个可以不靠战刀用生物电战斗的alpha。暴动屡屡发生，来回几次后飞鸟在事态失控之前果断下令将抓获官员就地处决。
当年要压送那些人到距离城主府最近的橡胶仓库暂时看管，路已经走了一多半，最后却在这里那些人被就地屠杀，17690那处岗台上的值夜beta目睹了全部；为了纪念才在岗台下面画上了飞鸟与战刀的涂鸦。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