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战》潜九

6、记忆

　　“你过来做个登记。”

　　我没有想到冷漠的佘伯会这么好说话，直接让这个怪异的男人进入法医大楼。我看着他在白色的登记册上低头写着，样子有几分急躁。我微微发出一些声响，再确定两人的确不能感知我的存在后，慢慢挪起身子抬步走了过去。

　　他的签名龙飞凤舞，我实在辨别不出他写的是什么，但是看着填在身份证信息那栏的数字，还是勉强可以看出他是江城市本地人士，至少是出生在这里的。

　　佘伯拿着一大串钥匙带着这个男人慢吞吞的走向我的那间停尸房，他身后的男人明显有些焦急，三番两次想要张口催促对方，却又悻悻的闭了嘴。佘伯走到我的停尸房前驻了足，持着钥匙挑选着，钥匙之间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在清冷的过道中不断回荡。

　　“咔嚓”门开了，停尸房内特有的气味扑面而来，只是感受过半天新鲜空气的我也不再能忍受这种味道，但是我身边的西装男子却连眉都未皱。他只是睁大了眼睛看向我的尸体躺着的方向，久久不动，我还看到他将有些颤动的双手插进口袋中。我分不清他是恐惧还是悲伤，亦或者是兴奋。

　　是的，兴奋！我想不起这个人是谁，就像我想不起来我的死亡经过一样。那么如果如此，这个人会不会是我遗忘了的凶手，他现在只是来查看他的杰作，我的尸体，只是来感受行凶后的兴奋感。古语不是说么，人不可貌相，谁知道正人君子的面具下是一张怎样的脸庞。

　　“你进去吧，那个就是周文宇。”

　　“多谢。”男子谢过佘伯后直径来到我的解剖台边，他并没有掀开我的白布，就这样这个一层白布，用视线缓缓的扫过我的全身。他像是看不够一样的，直直的盯着我，许久许久。我绕到解剖台的对面蹲下身子去看他眼中的情绪，我迫切的想知道，他眼中是否有我所想象的情绪。然而，当我望进他的眼眸中时，我只感觉到一丝冰凉，他望着我的眼眸中并没有任何的情绪，像我母亲那般，仿佛这冰冷的解剖台上只是一个疏松平常的物体，而不是“周文宇”。

　　“小宇，我们之间的一切都一笔勾销了。”男人轻声说道，“以后我不会再来看你了。”

　　“你是谁？”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开口问出来，明知对方听不到啊。可是我的脑中突然蹦出一句话来：

　　“我叫方劲，是方晴梦的堂哥。”

　　哦，这个男人我认识他是我曾经暗恋的人的堂哥——方劲。可是我为什么会忘记他？他和的死亡又有着什么样的关系？方晴梦她会不会也来看我？可是我已经快二十年没有见过她了，为什么会认识她的堂哥？

　　我的脑子很乱，我感觉我好想真的忘记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我发现我所记起的事情开始和现实相违背，我无法确定，我的记忆是否会欺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