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好想远离□□》周防killer

1、第一章

　　我打算追8823学长。
　　做出这个决定，是在二年级的六月。起因是8823学长从小混混手下救了我。在漂亮的暮色中，他的手揽在我的肩膀上，低头看我的时候，染成金色的额发擦过我的额头。
　　喜欢一个人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更何况是个帅哥。
　　于是回到最开始的那句话，我打算追8823学长。

　　但是，8823学长实在是太遥不可及了。
　　我处在学霸遍地的班级里，而学长是出名的不良，头上顶着冥顽不灵、游手好闲的帽子，如非必要，甚至不会出现在教室里。
　　天台搭讪、偶遇吃午餐、往鞋柜里塞情书，这都是不可取的，唯一一条路是坂本，天知道他这样的优秀学生怎么会和8823学长扯上关系。
　　总之经历了一番周折，我拿到了他的手机号。接下来就是爱菜教我的套路——
　　“学长英勇地救了我，我感激万分。”
　　真诚。
　　“那天学长挡在我面前保护我，对于我来说，简直像神一样耀眼。”
　　崇拜。
　　“那副帅气的身姿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让我无法忘怀，即使见不到学长，也常常想起。”
　　羞涩。
　　“我真的很想回报学长的恩情，亲手做了礼物，虽然很冒昧，但还是请您收下我的礼物！”
　　终于把短信编辑完，后面还要加上BlingBling的表情，彰显自己的活泼可爱。
　　已发送。
　　这个晚上我没有背英语单词，紧张到在家门口的马路上来回踱步。第十次路过路灯的时候，手机屏幕亮起来。

　　“你是？”

　　后来的故事简直可以说是悲惨了。
　　巧克力原封不动地被退回来。
　　坂本帮我把东西拿回来的时候，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我知道他心里在想，怎么还会有人喜欢8823。
　　“学长说，举手之劳，礼物免了。”
　　毫不留情的拒绝，但是……好酷！
　　完了，总感觉更喜欢8823学长了。
　　“他就没有打听我的情况吗？比如我在哪个班，在什么社团之类的……”
　　坂本看我的眼神更加奇怪了。
　　“他为什么要打听你的情况？”他反问，“你们不是只见过一面吗？”

　　我决定加入坂本后援团。
　　这家伙不愧是王者，一语道破天机。
　　套近乎、送礼物都是次要的，关键是碰面！
　　换位思考，如果有一个陌生男生对我一见钟情，疯狂对我展开攻势，不管他有多么真心，我都不会理会他，甚至视之为骚扰。
　　放在学长身上当然同理。

　　因此，机智的我又别出心裁地制造了诸多“偶遇”。
　　比如在夜跑的时候经过他的据点，那幢废弃的大楼。
　　比如在去往画室的路上耽搁一会，等侧门上锁，就可以顺理成章走阴暗的楼梯拐角，他和他的一帮小弟偷偷抽烟的地方。
　　少女的恋情是非常宝贵的，因此不能心急。这样的努力持续了两个月，从炎热的夏天，一直到落叶飘零的初秋，终于，我邀请他做画室的模特，这不只是为了搭讪，画出学长的帅气，是我长久以来的梦想。
　　结果是：“不。”
　　相当冷淡，不过我早有预料。
　　“再考虑一下吧，学长，画室很穷的，没有钱请专业模特。”
　　他坐在台阶上，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一根烟抽完，被他踩在脚下碾碎。
　　不妙，以后谈恋爱还要先教会他保护环境。
　　“近来你频繁地出现，原来是想让我做模特。你觉得我看起来很像好心的艺术社团拥护者吗？”狭长的凤眼瞥向我，他从裤兜里掏出烟盒，倒出一根，性感的薄唇抿住，小弟丸山立刻恭恭敬敬地掏出打火机点上。
　　“抽这么多烟对身体不好。”我看一地的烟头，忍不住说。
　　说实话，这样进言可能会被打，但是我想忠告他很久了。毕竟我爸爸常年抽烟，导致牙齿发黑，肺病不断，最近两年才刚刚戒烟。我可不想8823学长以后变成那样子，太可怕了。
　　丸山想呵斥我，被学长阻止了，但他显然也没有听取我建议的打算，燃着的烟仍然被叼在嘴里，我看见他脸上明晃晃的不耐。
　　“……对不起，我不应该多管闲事。”
　　他笑了一下，是冷漠的笑也好讽刺的笑也好，总之绝对没有任何友好。
　　“那么，学长，模特的事情？”
　　“我拒绝。”
　　“没有常驻的模特，指导老师会有意见的，到时候戏剧部很有可能占用我们的画室……”
　　“你不应该来找我。”他打断我的话，修长的手指掸掸裤子上的烟灰，“不如去找坂本，那家伙更受女生欢迎不是吗。”
　　“不要，我认为学长比坂本君更帅气。”
　　“……”
　　脸有点烫。
　　糟糕，不该说得这么直白的。
　　不敢去看学长的表情，我的胆小也许会迫使我当场逃走。
　　“我是很诚恳地想让学长帮助我们，也不会占用很长时间，还可以管饭，还有优秀部员奖……”
　　学长眼神好凶！
　　不愧是这一带高校的大哥，冷酷又威慑力满满的样子，好棒。
　　“学长，拜托了，请考虑一下我……考虑一下当模特的事情吧！”

　　8823学长一直没有给我答复。
　　直到社团活动的前一天，他才出现，而且堂而皇之地站在走廊里找我。
　　金色半长的头发仍然不符合校规，衬衫没有塞在校裤里，当然风纪扣是更不会系的，但是不管怎么说，这已经算是半个奇迹了，他上次这样出现在走廊里，还是和校长商量退学事宜。
　　最后也没有退成就是了。
　　“明天什么时候开始？”
　　他凶巴巴地看着我，压低声音，仿佛一点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做了画室模特。真是的，这有什么丢人的。
　　“下午放学后，五点半准时到画室，可以吗？”
　　“那就这样。”
　　根本就不愿和我多说一句话似的，他转身就要走。
　　“那个，学长在画室工作要遵守制度哦，室内抽烟、随意走动什么的，会让我很为难。”
　　“你以为我想去你的社团？”脚步一顿，他把手撑在窗边，与我的距离一下子变得格外近。
　　第一想法是，学长比我平常看到的还要高，如果墙咚一定会很浪漫。
　　这个角度我刚好能看到他的脖颈，很好看，下巴的棱角也很硬朗，耳朵的轮廓，气味……
　　好像察觉了我的异动，他立刻又退回去：“你在干什么？”
　　“学长靠得太近，我被吓到了。”面不改色。
　　他“哼”了一声：“别拿无聊的制度束缚我，我对你的画毫无兴趣，帮你的忙只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
　　学长……说了好多字。总感觉他和平常的大哥做派不太一样。
　　不过这样的学长也可爱极了。

　　傍晚的画室里，新生不约而同地坐在离学长最远的位置，眼睛里充满对不良这种迷之生物的好奇与畏惧。
　　“喂，我要干什么？”
　　“学长坐到窗边好吗？光线好。”
　　我从门口给他搬一把椅子，被他接过去：“我来。”
　　有点甜。就差传说中指尖与指尖的相触了，但是学长相当注意，没有碰到我一分。
　　“什么姿势？”
　　“只是肖像画而已，不用紧张学长，放松，平视前方。”
　　“我没有紧张。”
　　“那我开始了。”
　　“等等……”
　　“？”
　　“怎么只有你在画？他们都坐在另一边。”
　　“新生是初学者，要先从立体图形开始。”
　　“只有你吗……”他抿嘴，不与我对视，“算了，我无所谓。”
　　我本来以为我不会紧张的，毕竟画室那么多人，而且都是我的后辈。
　　但是我发现我错了，人数增多反而加剧了我的窘迫，他们坐在另一边，我和学长坐在这一边，就像中间划了了一条线，把画室割裂成两个空间。
　　学长是第一次做模特，眼神好几次和我的撞在一起，他每次都迅速地转移视线，留下我，心砰砰直跳。
　　往日热闹的画室今天出奇安静，我怕我呼吸急促被学长捕捉到，又怕铅笔掉在地上打碎美好的宁静，甜蜜又煎熬。
　　和学长在一起的时间过得格外快，收画夹的时候，我看到学长把烟盒掏出来，想了一会之后又放回去。他沉默着看窗外的夕阳，侧脸帅气得让我想拍摄下来。
　　不不不行，这太痴女了，我摇摇头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扫干净。
　　“学长，你想吃什么？我请你吃东西吧。”
　　“不用了。”
　　拒绝得真干脆，还以为学长和我的距离更近了，没想到还是一样。稍微有点失望。
　　“那……后天还会来吗？”
　　“看时间。”他拎起一本书都没有的书包。
　　天色渐渐暗下去。到校门口的时候，我迟疑了一下，想问他走哪条路回家，突然想到他不回家，他会去周围的地方游荡，抽一晚上的烟。
　　“你怎么走？”他突兀地问我。
　　“左转到车站。”
　　“一个人？”
　　和朋友——这句答案刚要脱口而出，我立刻咽下去，这种摆在眼前的机会不抓住无疑是笨蛋：“是的，一个人。”
　　8823学长看了我一眼。
　　“那我先走了，路上注意安全。”
　　？
　　？！
　　？！！

　　我养成了一个坏习惯。我会趁学长不注意，把他画下来。
　　开始，只是在英语笔记的背面偷偷描摹了他的卡通形象，后来的事情就变得不可收拾起来，一张，两张，就算强迫自己擦掉也会有更多的速写冒出来。一本英语笔记上，学长的侧脸居然比英文段落还多。
　　我干脆把它当做速写本使用。
　　英语笔记自然就要换掉。
　　我在英语方面还算学得好，老师不会检查我的笔记，对那些向我借笔记的同学，我的答复是遗失了。
　　爱菜信了我的谎言，甚至还在学校里贴了寻物启事——当然很快就被风纪委员撕掉。
　　学长在中途休息的时候，会懒洋洋地靠在沙发里发呆，这时候我就可以掏出我的英语笔记，啊不速写本，把学长帅气的身姿化成永远。
　　但是他突然侧头看我，狐疑：“你拿着什么？”
　　我慌张地把本子合上，像小学生回答问题一样大声：“是……是英语笔记！”
　　说出口我就知道不对劲。让我更加紧张的是他的眼神。
　　他问我：“你的英语笔记不是丢了吗？”

　　学长来画室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候他甚至会来得比我更早，帮我把桌椅整理好。
　　“随手而已。”他总是这样敷衍。
　　按说画室已经有了名义上的模特，我的肖像画也画完了，学长已经没有了来画室的理由。
　　“画全身像吧”、“速写怎么样”、“我想改装一下画室”，我总有各种各样的理由把他留下。
　　“你真是个勤恳的社团负责人啊。”我知道他的话是在反讽。
　　“请不要抽烟了，学长。”
　　无视掉他的讽刺，我仍然在努力地劝谏他保护身体。
　　虽然说少女的恋心今天也完全没传达到，不过两个人的关系比之前已经大有改善了。至少他会象征性地“哦”一声，而不是像之前那样，瞪我或者是完全置之不理。
　　走过校园小树林的时候，他打算拿另一根烟，可惜找遍全身也没有打火机，只能遗憾地闻闻香烟的余韵，扔掉。
　　可喜可贺，8823大哥已经学会了把烟头扔进垃圾桶里。
　　他扔垃圾侧头的瞬间，我看到他颈后有长长的一道疤，还没结痂，落在偏白的皮肤上格外明显。
　　怪不得这两天没有扎小辫子，而是披下头发。
　　“学长，稍微关心一下自己吧，不要总是弄得浑身是伤。”
　　“别管闲事。”他冷淡地说。
　　“那我来关心学长可以吗？”
　　这么露骨的台词，学长总能听懂了了吧？
　　他停下来，手插兜，用探究的目光扫视我。
　　“喂……你不会是说真的？”
　　“我一直都在说真的，是学长太迟钝了。”
　　他定定站了一会，忽然转头就大迈步走掉。
　　“学长！”我小跑跟上他，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还是说出来了，“给我个答复吧，我是真的很喜欢学长！”
　　“松开。”他扯开我的手，不过我知道他是很留情面的，以他的力道完全可以把我推得一个踉跄。
　　“学长，我们相处时间不算短了，你也能了解到我是怎样的人对吗？”
　　“笨蛋一样的人。”
　　“……”
　　“请考虑一下吧！学长是我除了小学同桌以外第一个喜欢的男生，尽管我没有机车队的大姐头漂亮，但是我会努力变得更优秀的……”
　　他蹙起眉头：“喂！我和她没有关系。”
　　“我想听到学长的回答。是接受我也好，观望也好，完全……”糟糕，有点想哭，忍住，“不喜欢我也好，我是不会再对学长死缠烂打的。”
　　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
　　这已经脱离控制了，和爱菜教我的套路完全不一样。
　　学长只是安静地站着，我希望他说点什么，可是他好长时间都没说话，安静在发酵中逐渐被催化成令人难堪的死寂。
　　“我是不良。”他说，“你接触我是想怎样？不考大学，要跟我变成一样的小混混吗？”
　　“我认为喜欢学长和学习并不冲突。”
　　他抿嘴，眼睛望向别处：“可笑的言论。”
　　一锤定音。但事实上，我并不喜欢他用自己的想法来揣测我的想法。
　　“优等生去和优等生在一起。”他把烟盒从兜里掏出来，没拿稳，掉了，只能略显狼狈地捡起来，叼了一根在嘴里，没有火。
　　“别再来找我了。”

　　两个人的关系持续尴尬中。
　　仍然夜跑过他的秘密基地，也走过他偷偷吸烟的楼梯拐角，但是没有人再和我打招呼，他甚至不和我对视。这就是学长躲避我的方法。
　　8823学长是个很矛盾的人，我这样觉得。
　　之前那么多天在画室的相处，他没有拒绝，甚至少有的独处中，他也不避讳和我谈笑，我敢保证，如果不表白，他和我的关系还会一如既往地继续下去，甚至更加亲密。然而，只是一句“喜欢”，却让他骤然转身，在我面前筑起一堵高墙来。
　　“8823学长不来了吗？”学弟问我。
　　“不来了……大概。”我把速写本合上，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学长的剪影。
　　学弟长舒一口气，如同在不良少年魔爪下死里逃生。
　　“但是也说不定。万一哪天就回心转意了呢。”我这样安慰自己。
　　学弟倒吸一口凉气。

　　连续一周没有见到学长，短信也再没有回复。我甚至怀疑他真的退学了，问坂本后才知道他只是旷课，但至于去做什么，我一无所知。
　　综合测验很快到来，我困扰着学长的事情，没有发挥好——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学生不学习就会退步，更何况是在竞争激烈的班级里。
　　说心里不难受是假的，成绩于我而言也是相当重要的事情。我一个人去走廊里发呆，回到班级的时候，看到一群人围在我的课桌旁边。
　　嗯……我看到我的速写本在被互相传阅。
　　本来糟糕的心情成功变得更糟糕了。
　　我的脑子里一瞬间闪过逃走的念头，但我没有这么做，我知道如果我丢下我的速写本不管，“有人喜欢8823那个不良”就会成为学校明天的头条，供人谈笑。
　　我不喜欢自己被当成笑料，更不喜欢学长被当成笑料。
　　“杏子，这是那个不良吗！被劝退的那个！”我刚一进去，就被团团围住，叽叽喳喳的声音让我脑壳疼。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要镇定。
　　“画的是学长没错，学长是社团的模特。”
　　本来到这里事情就可以结束了，但是现实就像漫画一样，每个班都会有那种喜欢刨根问底的、令人讨厌的人，特别是女生。
　　“杏子之前说英语笔记丢了嘛，可是这个明明是英语笔记！”
　　“……”
　　“所以才会说英语笔记丢了啊，果然是因为有秘密！”
　　“……”
　　“感觉好像电影里演的那样！是喜欢，是喜欢对吧！”
　　“……”
　　“但是对象居然是那个不良啊，好可惜，还以为杏子会喜欢坂本君那种优秀的类型呢……”
　　很吵闹，很烦，但同时又很难堪。我坐在座位上，看着速写本从一个手里飞到另一个人手里，来回往复。憋屈的是，不能去抢回来，一旦表现出了慌张焦急的样子，他们只会对这个游戏更加起劲。
　　“可是从来没看到他和杏子走在一起，难道还不是恋人关系吗？”
　　尖锐的声音插进来。
　　心突然漏了一拍。
　　“我去买瓶可乐。”
　　“诶！别这么纯情嘛，杏子不会是暗恋吧？”
　　我看着她们两个争抢着本子，急于翻到最后一页，8823学长出现在她们身后，用力把速写本扯出来。
　　“不是暗恋。我们是情侣关系。”
　　他的表情显得凶狠，和他嘴里说的话完全不搭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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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真的有人知道8823学长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