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读同人》陸浮書

160、二十四节气篇之二

　　#「九月節，露氣寒冷，將凝結也。」

　　费渡收拾好书包的时候，旁边的女同学正在吱吱喳喳地聚在一起讨论星座运情。

　　“你今天看了没有，昨天我专门买的报纸，我觉得还挺准的！”
　　“真的假的啊，快，我看看下个星期小测顺利不顺利。”
　　“看什么小测，每个星期都有嘛，还不如看看恋爱运……”

　　费渡对星座方面实在没什么兴趣——当然，没兴趣和不知道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有些事情大概就好像一种交流技巧，哪怕并不是自己热衷的范畴，也并不见得了解之后对自己有什么好处或者坏处，但知道一点，就好像多了一扇窗，纯属交流手段。

　　但与其说这是一种人际关系上运用的手段，费渡更觉得这像是一种进化而来的本能——并不需要什么引导，有意无意之间人类就会无师自通各种各样技巧。不管目的是为了融入某个圈子，又或者是纯属好奇，就好像是一种无法确切点明的指引刻在骨头缝里，进化成一种求生的本能。

　　刚刚说着看恋爱运的女生正偷偷用眼尾余光看着他，没想到和站起身正准备“放学回家”的费渡视线相接，赶紧偏过头去假装无事发生。费渡对这种事习以为常，自然没有多说什么，甚至还在她又悄悄看过来的时候“善解人意”地好像没有再看到，缓解了尴尬的气氛，随即背起书包离开了教室。

　　校门口处挤满了三三两两离校的学生，费渡向来对人多为患的地方敬而远之，于是放慢了脚步，正想着等人潮散去一点，正好走到门口能避过这拥挤的校园晚高峰。没想到人还离门口有一段路，却早早看到了一辆普通又醒目的车停在了门口——说普通，是物理意义上的十分普通，不管是出厂的厂家还是造型，都并没有可圈可点之处；说它醒目，是因为每次陶然或者骆闻舟来接他，都总会是这辆车，想不认得都难。等他走到车旁，摇落的车窗后露出了半张年轻、平心而论用大众审美而言称得上帅气的脸。此人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墨镜，不知道是因为臭美还是为了挡住夕阳西下洒在驾驶座上的一大片反光，万幸费渡也没有为这种造型问题跟这个人多交流的兴趣爱好。

　　“陶然今天有事儿。”骆闻舟简洁地交代了一下时间人物地点起因，总归自己这个四要素之一的“结果”已经顺理成章的杵在了这儿，甚至体贴地按下了按钮弹开了后座的车门。费渡也没打算等他能再补个什么解释，拉开了车门直接进了后座。

　　陶然就好像是他们两人中间的一道磨合剂，但凡只剩下骆闻舟跟他一起呆着，总是眼睛鼻子哪跟哪不对付——其实也并没有那么多所谓的摩擦，大部分时间哪怕两个人性格不合，话不投机，也不至于相看两厌。固中原因其实大家都心照不宣——尽管骆闻舟隐隐约约觉得这个所谓“心照不宣”的起因，或许并不是让这个小兔崽子仿佛叛逆期永远不会结束似的真正理由，不过再怎么说也没至于相处了多长时间，充其量也只是半个个“临时监护人”陶然算另外半个——不仅无证上岗，甚至还得跟这种不听话的富二代斗智斗勇，更别说发工资。但俗话说抓贼要拿赃，想要自己说服自己，也该有个什么合理的理由，起码让这个想法逻辑上说得过去。然而十分可惜，作为一个本身上岗也没有多长时间的片区民警，似乎时间并没有给他提供这个机会。费渡不说，他也没指望能从这个小兔崽子身上套出什么话——至少此时此刻，谁也没有想过那个所谓得知真相的“以后”又或者“将来”，到底会用什么样的形式出现。

　　骆闻舟从后视镜里看了费渡一眼，糟心地看到这个小费总戴了一副耳机，一脸“不想跟你这个司机说话你好好开车”的表情。西下的夕阳给车内扫了一层滚烫的暖光，把他嘴欠想嘚啵的心思莫名又压了下去，好像咚的一声坠到了底，最后一合计，还是变成了“算了”两个字，随着绿灯亮起，这辆长得普通的车又重新开了出去，把他们载到了一个当时称之为“家”的地方。

　　当然，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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