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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五十二章、朝堂参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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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早朝,奉天殿上。
“父皇,儿臣有事启奏!”如今的朱沐祥没有了爱情的滋养,重又变得如枯藤一般肃杀阴沉。
“祥儿,何事奏来?”东明帝的内心也并不好过。福熙郡主被刺身亡的死讯,让他想起了,多年前为他平定朝乱而献身的赵丞相。
东明帝曾经以君王之威承诺赵丞相,会让赵曦儿以郡主的尊荣,平安快乐地长大;可如今……
“儿臣所奏,事关福熙郡主被刺一案。元宵节那夜,儿臣与福熙郡主共同前往长安街看灯会,长安街上有一处精心搭建的高台,离老远就能看见有神秘女子在跳异族舞蹈,十分引人注目……。现在想来,应该是有心人听到了,儿臣要跟郡主去看灯会的消息,刻意安排;而那名舞女,事先也应该已经为这次刺杀行动,预谋多时。”
“如此说来,对于刺杀福熙郡主的凶手,祥儿,你可抓到什么有利的线索?”
“回父皇!在那名神秘女子还没来得及逃离案发现场时,儿臣曾拦住她的去路与她交手,几招过后,儿臣本来可以将其逮捕;但是,当儿臣摘下她的面纱之后,令儿臣大吃一惊,此贼女不是别人,正是睿王爷府上的高等侍婢楚芳泽!儿臣想借今日早朝的时机,请求父皇,强令睿王交出这名侍婢,为福熙郡主的无辜被刺,讨个公道!”
东明帝尽染沧桑的眉心,自带两道皱纹,由于瞬间的用力而皱得更紧。在听到二儿子呈报的一系列信息之后,他对那个在过去已经被冷落了八年、现在也不太喜欢的大儿子,感到十分不满,几乎有些愤怒地责问道:“峰儿?睿王——!这件事情,你作何解释啊?!”
“回父皇,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儿臣可以担保,福熙郡主出事的当晚,婢女楚芳泽一直待在睿王府中,与下人们共赏花灯,并未出门。”
“睿王!你这该不是刻意为那个贱婢准备好的,用来糊弄父皇的掩饰之辞吧?你说那个贱婢楚芳泽当晚没有出府,何人可以证明?”朱沐祥当着百官的面,咄咄逼人地指控道。
“当晚府中一起在院里赏花灯的下人,都可以证明。”
“呵,我的亲大哥!你当我是三岁的孩子吗?你睿王府中的下人,当然都听你的使唤!你只需随便叫来几个,想让她们说什么她们就会说什么,想让她们怎么说她们就会怎么说。睿王,你觉得一个堂堂郡主之死,是随便叫来几个下人说些胡话,就可以证明什么的吗?”
“父皇明鉴!如果说,我府中的下人无法证明楚芳泽的清白,至少我可以证明,她并无杀人动机。”
“没有杀人动机?笑话!天下的贼人多了去,哪一个杀完人之后,会主动承认自己有杀人动机?睿王!父皇面前,你敢斩钉截铁地说,福熙郡主的死,与你睿王府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父皇恕罪!福熙郡主的死,睿王府确实难辞其咎;但是,此事皆由儿臣府中另一名婢女所为。刺客玉茗当夜确实潜逃出府,早时儿臣并未察觉;待儿臣听闻看门的侍卫传报时,曾火速出府追赶,期望能将其逮捕,可惜为时已晚……。儿臣治下不严,害得福熙郡主无辜丧命,这些日子以来,已经深感悔恨痛心;儿臣自知,弥天大祸实已无法弥补,还请父皇降罪!”
“睿王爷你是急疯了吗?就这么急着为一个婢女证明清白!谁不知道你对那个贱婢偏爱有加?但是,像刺杀郡主这样的弥天大罪,难道你也企图为她瞒过?就连替罪羊都事先找好了吗?”朱沐祥步步紧逼,并不打算给他的大哥留任何余地。
“父皇面前,儿臣不敢偏私!以上所说,句句属实,还望父皇明察!”朱沐峰并不理会,逸圣皇子抛过来的一连串责问。
朱沐祥得意,接着参奏:“父皇!儿臣还听说,昔日福熙郡主到睿王府中做客之时,就被楚芳泽那名贱婢,以下犯上几次刁难;而睿王爷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毫不知情,就纵着那贱奴大胆欺主!如今,这名婢女已经闯下了滔天大祸,睿王爷该不会是还想护短吧?”
“启禀父皇!儿臣自问一直严格治下,并无偏私,还请父皇明察!”
“严格治下?那大哥刚刚所说的,有婢女从睿王府中出逃,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兄长故意指使的吗?”朱沐祥接着发难,“还是……就连楚芳泽那个贱婢在长安街头大跳艳舞,也是兄长故意安排的?是准备在长安街上以色相诱,使上一出美人计,来刺杀亲弟;然后,大哥便可一人独占萧蔷之位,可惜未果,这才误杀了福熙郡主?”
“‘独占萧蔷之位’?二弟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还是二弟真的在心里,这样谋算过我这个大哥?只不过是,还未来得及行动而已?”朱沐峰在面对福熙无辜被刺这件事上,本来不想争辩些什么,他的内心已有深深的自责;无奈的是,纵使他再怎么温润如玉,此时也被朱沐祥逼得实在有些急了。
朱沐祥被反问得有些惶然:“父皇!总而言之,福熙郡主被刺一案,睿王府中有两名婢女牵涉其中,儿臣请求彻查!”
东明帝思索片刻,最终裁决道:“峰儿,你身为皇长子,竟然纵容府中两名婢女,牵涉到福熙郡主被害一案,虽然未有明确的证据坐实,但是无论如何,你睿王府确实脱不了干系!自即日起,朕命你在府中禁足半月,关于本案都交由祥儿去查实,你只字不许过问;必要时还需全力配合,方显清白!”
“是,儿臣遵旨!儿臣谢父皇隆恩!”能暂时保住楚芳泽无恙,朱沐峰已经知足。
“儿臣领旨,定不辜负父皇厚望!”朱沐祥在心中暗自得意。
下了早朝,朱沐峰回到睿王府。
他脸上淡淡的没有多余的表情,看上去并不觉得冷酷,只是如平日一样坦然;他的眼睛凝聚着如晨星般闪耀的光芒,给人希望,他的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使整个人都显得温润亲切。
睿王爷心境平和地用着早膳,所有的作息时间一如往常;这么多年的宠辱惊变,他早已经习以为常。
聚禄殿。
恭妃听闻,早朝睿王被禁足半个月的消息,载喜而来:“祥儿,今日早朝干得真是漂亮!”
“多谢母妃料事于先,悉心提点!我在早朝上,当众提及福熙郡主被刺一案,睿王为了维护楚芳泽那个贱婢,就只能处处被动,完全跟着我的步调和话锋而转,猝不及防。”
“朱沐峰禁足半个月,对我们来说真的是好机会!祥儿,你要抓住这个机会,尽快找到朱沐峰和楚芳泽的致命弱点,才好一举将她们二人彻底拿下!”
“是,儿臣谢母妃提点!”
虽然,朱沐祥暂时不知道楚芳泽有什么弱点,但是,目前他亲大哥朱沐峰的致命弱点,一定是楚芳泽;只要楚芳泽不好过,朱沐峰就一定不会好过!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他把楚芳泽从头到尾、从里到外,仔仔细细地查一遍了。
自从那日,朱沐峰想要让楚芳泽做他的侧妃,被当众拒绝了之后,二人的关系一直还在尴尬之中。元宵节那夜,因为急着要赶去救福熙郡主,朱沐峰霸气地抓起佳人的玉手,奔出门外,二人同乘一骑配合默契,楚芳泽并没有反抗;但那并不代表二人从此以后就会变得卿卿我我,那只是紧急关头的暂时“将就”,人在危难时刻的应激反应而已。
以往,朱沐峰每天按例早朝,楚芳泽可以趁他不在王府中的时候,赶着把自己的事情做完;等到朱沐峰下朝回来,她就躲回到自己的梧桐院中。如今,朱沐峰被责令在府中禁足半个月;楚芳泽再无时间可趁,她不得不每天都见到朱沐峰。二人原本僵持着的关系,就在一天天不停地撞见、遇见、误见之中,渐渐改变,不免显得有趣。
其实,福熙郡主的猝然离去,严重撞击了他们二人的内心,让他们更加想要珍惜彼此。尽管两个人的心中都有意想要靠近彼此,但就是谁也不愿意放下身段,预先开口。
自家王爷和芳泽姑娘的关系,微妙地僵持着、渐变着,这种日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云生和紫莲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起初,该搭的桥、该铺的台阶,云生和紫莲没少想办法。可是当他们办法用尽、想法枯竭,却还是没有丝毫用处的时候,当他们正面侧面地游说,二人双方却谁也无动于衷的时候,他们终于认识到自己的“渺小”和无计可施,只能站在一旁,任由二人自由发展。
冷战归冷战,这次朱沐峰毕竟是为了维护楚芳泽才被禁足,楚芳泽不会坐视不管。
虽然一道禁足令下,朱沐峰就只能待在睿王府中,什么都不能做;但楚芳泽还是可以调动王府中的探子,去查明一些事情的。
至少,她要利用这半个月的时间,查到一些对睿王府有利的事实,堵住逸圣皇子的口。她不能让“指使府中婢女刺杀亲弟”这样的悖逆之辞,轻易扣到朱沐峰的头上;同时,关于福熙郡主被刺一事,她也要为自己洗清冤屈。
这半个月的时间,朱沐峰倒是过得安闲。他每日都按照健康的作息表如常生活:每天有规律地出入在睿王府中的各处庭院、榭台,每天按时到竹子园中习武、按时到尚文阁中读书,就连每日用膳的时间和用餐量都没有改变;倒真的过起了一个悠哉王爷应该过的日子,心静如水、泰然处之,仿若没有丝毫烦恼。
朱沐峰知道,这半个月来,楚芳泽四处支派睿王府的密探,一直在暗查些什么,他并不阻碍,也不过问;这么多年,难得有人替他操心这些事情,他倒是乐得清闲。原就知道楚芳泽聪慧,非一般女子可及,此番索性放手放权让她去做,看看她到底有多大本事。
朱沐峰打开尚文阁的偏窗,倚窗仰首而望。窗外,几支妃红色的春梅开得正暖;透过遒劲的梅枝,可以看到支离的淡蓝色天空,已经不再那样肃冷,从云朵中铺洒下早春的暖意。他不觉自言自语道:“这样的天气、这样的梅花,看似冰冷,实则娇艳动人!微凉的清风中,闻一缕花香,真真的让人惬意呵!”
—— —— —— ——
小剧场:
峰大:祥儿,你能不胡乱冤枉好人吗?
祥二:不能。只要跟我不是一派的,就都不是好人。
峰大:我是你的亲哥哥,你就不能主动跟我站到一派吗?
祥二:那父皇每天还上早朝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 小天使们,
欢迎留下你的脚印,为睿王爷和楚芳泽助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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