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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六十九章、故布疑阵 ...


  •   朱沐祥追到半路,没有想到,令他感觉十分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朱沐峰从一个最高的屋脊上跳下,轻松地落在长安街上之后,张将军也尾随着落在了地上。一时之间,夜幕中只剩云生和朱沐祥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追逐着。

      一路在屋脊上飞掠追赶,朱沐祥眼睛都未曾眨一下,将那个领头的黑衣人盯得死死的;他知道此时飞跃在自己前面的这个小子,并不是真正拉弓射箭的那个黑衣人——自认为武功卓然的二皇子,把射伤自己的黑衣人跟丢了。

      朱沐祥一边追着眼前假的黑衣人,一边留心着脚下的街巷,企图找出那个藏匿在街巷之中真正掳走人质的“罪魁祸首”。

      落在长安街上的朱沐峰似是不打算多待,并未摘下面遮,他只匆匆地提示张将军:“一会儿,再跃上屋顶之后,将军须跟着假的黑衣人走,半路再想办法脱身,咱们城西密林之中,不见不散!”

      说罢,朱沐峰便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夜空。几十秒钟过后,他终于看到了云生从自己头顶的屋脊上跃过,朱沐峰抓准了时机,将两个孩子夹在腰间,再一次腾空而起。张将军紧随其后。

      一直留心着脚下街巷的朱沐祥,看到就在自己前方的不远处,那个真正的黑衣人和张将军又“冒”了出来,这才松了口气。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令他感觉十分糟糕的事情又一次发生了!

      那个真正的黑衣人再次腾入夜空中之后,他完全不按之前的套路出牌,他开始变得“调皮”了起来。那个真正的黑衣人与那个假的黑衣人似乎配合得十分默契,他们两个一会儿并肩腾跃左右交替,一会儿你追我赶忽前忽后,再一会儿居然就像两枚棋子一样,竖成一排上下挪移。

      紧追在后面的张将军,由于离得近些,尚且能够分辨得出,哪个黑衣人腰间夹着的是自己的真孩子,哪个黑衣人腰间夹着的是轻飘飘的稻草人。

      追在张将军后面的朱沐祥由于离得远些,再经过刚刚那一真一假两个黑衣人的几番调换,左右前后上下,他就算有再好的眼力,也当真分不清楚到底哪一个才是刚刚在天牢门前,拉弓射箭飞身掳走孩子的那个黑衣人。

      朱沐祥企图跃得再快一些,追得近些。张将军却立即就减缓速度跃得慢些,好像是在有意阻挡。朱沐祥蹩脚之余,只能按耐住火气平复心境,再做打算。

      时机终于成熟,朱沐峰和云生开始“分道扬镳”,他们两人一个往左一个往右。张将军如约跟着假的黑衣人走,朱沐峰便得了脱身的机会。

      朱沐祥正在心中疑乱之际,刚好看到两个黑衣人不再连体,终于分开;他在空中稍微停了一会儿,想要辨别真假,却只见张将军紧追着往右的那个黑衣人不肯放松。朱沐祥心下自然断定,往右的那个黑衣人才是腰间夹着真孩子的“正品”,于是他也紧跟上去牢牢不放。

      朱沐峰左行脱身之后,丝毫未敢放松,他不必再佯装与云生的轻功水平“保持一致”,不知不觉中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就在朱沐峰快出西城门的时候,他突然警觉,在自己身后的不远处,似乎有一个暗影在悄悄跟随;这么久自己光顾着引开朱沐祥的注意力,竟然都没有发现已经被人跟踪,可见此人身手了得。

      朱沐峰在西城门前稳稳地放下了两个孩子,驻足调侃:“阁下既然跟了这么久,才被本王发觉,想必也是身手了得,何不现身一见!”

      那夜色中的暗影看来性格很是冷酷,他并未做声,只是毫无惧色地就这样直接落地了。

      朱沐峰借着城墙上的火把之光,看得清楚,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这个暗影,正是贺格俪藤!想不到他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心机竟然如此深沉,难怪就连张将军也被他蒙混过去,错把卧底当成了好战友、好邻居。

      二人均不再说话,眼神对峙的一瞬间,便剑光四起招招凌厉。

      也不知经过了多少剑招之后,贺格俪藤终于不敌,渐渐败下阵来,被朱沐峰割破了手腕,循着城墙落荒而逃。

      朱沐峰一心救应两个孩子,需要提前到达城西的密林之中等候张将军,便没有再追。

      云生、张将军、朱沐祥,三人一行又前前后后地追逐了好一段时间。

      张将军觉得是时候了,便携着怀中的夫人落到就近的街巷之中,这小巷狭窄又僻静,张将军搂着夫人藏在了路边的两个破旧的草筐之下,观望动静。

      朱沐祥无暇懊恼,他心知真正的目标已经被自己跟丢,此刻就算他有三头六臂再想去追也已经晚了。

      他回过神后迅速地四顾左右,发现隐身在暗处保护自己的贺格俪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了踪影;朱沐祥的嘴角这才又重新露出得意地邪笑,看来那真正的黑衣人也未必就会跟丢,他相信贺格俪藤的实力。

      眼下朱沐祥只想抓住,前方不远处这个假的黑衣人,一看究竟。

      只可惜跟丢了张将军夫妇和那两个孩子,再没了强行要挟楚芳泽画押招供的砝码。不过,今晚这两个真假黑衣人定是同一伙的,只要能抓住眼前这个假的,说不定就会得到什么确凿的线索。

      夜色笼罩的城西密林中。

      朱沐峰摘下了脸上蒙面的黑色布遮:“张将军、夫人,一向安好!”

      “罪臣、臣妇,参见大皇子,叩谢大皇子救命之恩!”张将军和夫人欲跪地回礼,被朱沐峰及时地一把搀起。

      “将军、夫人,快快请起,跟晚辈不必行此大礼!将军刚刚在天牢门前的一片肺腑之言,尽显忠义报国之志,沐峰佩服!此处并非绝对安全,我们只能长话短说。”夜色下的朱沐峰,看起来更加风姿卓越、神采奕奕,他温润有礼地解释道。

      “将军,下一步作何打算?”

      “这……,老夫暂时还没有想好。”

      “大皇子,臣妇有一事不得不言!”

      “夫人但说无妨!”

      “臣妇回禀大皇子、老爷,这八年来与我们一同隐居的好邻居夜宇夫妇,昨夜为了保护我和两个孩子,不幸已经被二皇子派来的暗卫杀死了。”

      张将军听后哀痛至极:“夫人,此话可是当真?”

      张夫人默默点头。

      随后,张将军快速收敛了情绪,回复朱沐峰道:“臣启禀大皇子!老夫原以为,再次搬家可以将行迹隐藏的更加缄秘,没想到却被二皇子私派的眼线跟踪,反而牵累了无辜之人,还给大皇子又添了麻烦,老臣万死难辞己罪!如今已经再无去处。”

      “将军不必太过自责!既然如此,将军和夫人不如到我江湖中的一位朋友家里住下,暂时隐姓埋名不露声迹,先求过了眼前的危难藏匿一阵,再谋其他;那位好友是昔日本王出游时结交,情谊颇深,保证会照顾好将军夫妇和两个孩子的安全,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一切愿听皇长子安排!”张将军心下感激。

      “这是那卧觞居士住处的地址,将军和夫人只需要按照地图的路线行进,便可寻得;这是本王写好的亲笔信,上面有印章为证,将军夫妇尽管携两个孩子前去,那卧觞居士看到信后必然会好生招待。”

      “多谢大皇子屡次救命之恩!”

      “将军夫妇一路保重,途中还需委屈二位小心行事。京城中的一切二位不必挂怀,本王定会救出芳泽,好生相待;还望将军夫妇准允芳泽继续住在睿王府,本王定当悉心照料。”

      “芳泽能有王爷照看,老朽十分放心。罪臣全家幸蒙大皇子三番两次相救于危难,老朽感激不尽,只盼他日还能以残年余温为大皇子效力,老臣万死不辞!”

      “将军言重了!如今朝中政局多变,日后我兄弟二人恐难免衅起萧墙、倒戈相向,届时恐还要劳烦将军出山,为我东明国苍生免于水火振臂一战!”

      “但凭皇长子吩咐,实乃罪臣毕生之幸!”

      “将军夫妇到达流云岛之后,那位卧觞居士自会飞鸽传书给我。将军夫妇若是思念芳泽或有要事,也可借卧觞居士之名向京中传信;只是不到万不得已,还是要减少联络,为了二位和两个孩子的安全起见,以免身份暴露。”

      “罪臣、臣妇携子叩谢皇长子大恩,就此拜别!”张将军夫妇和两个孩子一起跪地叩首。

      言罢。张将军携着夫人和两个孩子,乘上了朱沐峰预先停放在密林中的马车,于夜色中渐行渐远。

      朱沐峰看着马车载着张将军夫妇和两个孩子远去,这样的场景宛似当年……

      云生引着朱沐祥,几乎绕遍了大半个北京城的屋顶。他眼看着自己与朱沐祥之间的距离被追得越来越近,他感觉自己的双腿越来越沉,几乎再难腾跃……,又坚持了一会儿之后,云生终于败下阵来,被朱沐祥轻而易举地抓了个正着。

      朱沐祥不由分说地摘下了云生蒙面的黑色布遮,看到自己追遍了大半个北京城的“高仿假货”居然就是云生,再看看这小子腰间夹着的两个稻草人,朱沐祥气得几乎当场发飙。

      云生佯装害怕,委屈地行礼:“奴才叩见二皇子,给二皇子请安!”

      朱沐祥看着云生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无辜样子,气得青筋暴跳。他揪起云生的衣领,怒吼道:“大晚上的你不在睿王府待着,跑屋顶上来乱蹿什么!刚刚掳走孩子的那个黑衣人,是不是你家主子?说!”

      云生继续装作委屈的样子,懦懦地说道:“奴才回二皇子的话。奴才并未看到什么黑衣人,我家王爷此刻也正在王府中待得好好的,或许是二皇子一时眼花了?至于二皇子问奴才,为什么要大晚上的在屋顶乱窜,那是因为,自从上次我家王爷到野外郊游,被生肖箭阵刺伤之后,就觉得我们睿王府的人太没有自身防御能力了,严令云生要好好习武;可是云生实在不争气,王爷费尽心思教了一遍又一遍,那些复杂招式就是学不会,王爷无奈之下,就只能从轻功教起,这不刚刚就是我家王爷给云生布置的练习作业,要奴才在酉时之前跳遍整个北京城的屋脊才算合格……”

      “狗奴才,跟本皇子打起机锋来了!你怎么不摸摸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到底有几颗?真惹怒了本皇子,我可不管你家主人是谁,一剑要了你的狗命!”

      “云生不敢欺瞒二皇子!只是,云生刚刚才完成了一半儿作业,就再也跳不动了,心里还不知道回去要如何向我家王爷交代;却未想到,会在这屋脊之上撞见二皇子,也真是云生之幸,这样回去跟王爷一讲,或许还可以免了责罚。”

      朱沐祥气竭,却终究拿云生没有办法,只好暂时放了他,单单只吼出一个字:“滚——!”

      云生佯装害怕,磕绊了几步。随后便再次腾身而起,朝睿王府的方向赶回。

      这一夜,朱沐祥一个人也没有抓到,他只是徒劳地追着云生跑遍了大半个北京城。

      朱沐祥虽然生气,却不能动云生分毫。

      因为,明日若是睿王主仆二人一口咬定,绝对没有假扮黑衣人之事,单凭他朱沐祥的一面之词,说看到了张将军现身;只怕满朝文武不会有人相信,甚至还可能会被当成是梦话,变成朝野上下茶余饭后的笑柄。

      到时候,睿王若是再反咬他一口,到父皇面前告他一个无故抓人的罪过,替云生出气,那他可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为了一个区区奴才,朱沐祥还犯不着赔上父皇的信任,两者孰重孰轻,他心中权衡得清楚。

      朱沐祥气得狠狠地咬了咬牙,只能把这笔账暂时记下,留待日后再讨。

      —— —— —— ——
      小剧场:
      祥二:大哥,不带你这么骗人滴!
      朱沐峰: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祥二:你伙同张将军,又带上云生,三个人在夜色中前后左右地调换位置,我怎么盯得住?
      朱沐峰:我一向以为二弟的眼力很好啊……
      难道你不知道要在重要的人质身上安装定位器吗?
      祥二:大哥,你净蒙我,古代哪有那玩儿意?
      朱沐峰:难道二弟不知道,古代有个地方叫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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