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空间记事》曲水流砂

48、逐鹿天下之有个空间（三十二）捉虫

　　“杀！！！“
　　“杀呀！!”
　　“冲啊！!”
　　......
　　喊杀声震天响，兵器碰撞的声音，肢体分离、鲜血四溅的场面，共同交织成了一幅乱世浮世绘。

　　当韦烈大军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三军混战的局面。
　　“吁——”，勒住缰绳，韦烈打马停在荆州城外的一处高坡，远远地观望着。

　　“陛下，徐将军已与敌军交手，咱们是不是要设法增援？”
　　一名谋士打扮的中年文士试探问道。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孟弘孟仲德。
　　当初他在涿鹿郡献计于韦烈，可惜被郭允阻拦，未被采用，故而一直没有得到重用。但等郭允死后，韦烈威势日重，无人敢轻易进言。此人圆滑世故，也有几分才干，又颇懂揣摩上意，渐渐被韦烈看中，提拔了上来。
　　此次出征，韦烈将此人带在身边，也能看出对其的依仗不小。

　　听闻此言，韦烈仿若未闻，而是反问道：
　　“仲德，你观这荆州城前的军队，与我军相比如何？”
　　“这，”听到这话，孟弘心中一惊，拿不定韦烈这般问他的意图，顿时有些踌躇起来。
　　“嗯？怎么，这话很难回答？还是仲德有何难言之隐，不能对朕明说？”
　　韦烈微微抬起眼皮，面无表情地看了孟弘一眼。

　　孟弘心中一惊，虽然韦烈语气寻常，但他揣摩韦烈举止已久，早已洞悉其一些心思，即便称不上了若指掌，但是一些细微之处的表现还是能猜到一二的。
　　此刻，见韦烈面无表情地模样，孟弘知其已经动怒，若是自己的回答不能令其满意，恐怕会触怒对方。
　　想到这里，孟弘心中发寒，连忙诚惶诚恐的拜到：
　　“陛下容禀，微臣方才只是在观察敌情，并寻找破敌之法，故而未能及时回话，请陛下恕罪！”

　　“哦？仲德主动为朕分忧，何罪之有？快快请起！”
　　韦烈说着，就让人将孟弘扶起来。

　　如此，算是将孟弘之前的问话揭过，君臣二人心知肚明，徐元武已是弃子，其生死再不值得半点关心。
　　当前，最值得关心的是孟弘口中的破敌三策。

　　孟弘口中称谢，心中顿时松了口气，知道这关算是过去了。
　　不过，下面还有事情等着自己，可要小心回话才是。

　　果然，等到孟弘站直身子，韦烈又开口了：
　　“听仲德口吻，似乎是胸有成竹，不知可有破敌良策？”
　　“臣不敢，只是有些浅薄之见，当不得陛下良策二字。臣不才，有三策可为陛下驱策。”
　　孟弘从容说道，看上去很是自信。

　　这下，韦烈来了兴趣，原以为孟弘不过推辞之言，却不想真有计谋，这就要听一听了。
　　“仲德大才，竟有三策可用，快快说与朕听！”

　　“诺！陛下容禀，”孟弘心中大定，今日这关算是全过了，而且若接下来的献策能被采纳并有奇效的话，那他的功劳可是不小，等到南征回朝，权势地位将唾手可得！
　　想到这里，他心中火热，对将要献上的计策更是字斟句酌起来。

　　“臣之策分为上、中、下三策：
　　上策为坐山观虎斗之计，此地与江南长孙氏隔江对望，陛下可派人游说长孙氏派兵，以其先前种种表现来看，相信只要陛下许以小利，想必长孙氏定乐意至极，到时陛下可不费吹灰之力拿下荆州，只要攻下荆州，司马长离将不足为惧；甚至顺势将江南之地收入囊中也未尝不可；
　　先前地龙翻身，荆州城遭受此灾，城中必然人心惶惶，陛下只要派一小股人马，绕过主战场，从隐秘小道进入城中稍加鼓动，到时民心浮动之下，荆州城中定然大乱。前有敌人，后方失火，荆州城守军腹背受敌，陛下再以大军围之，定能轻易获胜，此为中策；
　　至于下策，想必陛下已经猜到，那就是请陛下出兵，以大军之势相助徐将军的十万人马，与敌人正面交锋，料想敌军再是兵强马壮，区区十万人，也难挡我百万雄兵！
　　些小鄙薄之言，臣献丑了。“
　　说完，孟弘对着韦烈深施一礼，恭敬之极。

　　听完孟弘的进言，韦烈心中沉吟，权衡利弊，但面上却是作出高兴的模样，
　　“哈哈哈，”他朗声大笑，亲自下马将孟弘扶起，“仲德之言深得我意，何来鄙薄一说？此三策定能助我大获全胜，到时候一统天下，朕绝不会忘了仲德的一番功劳！“

　　一时间，倒也君臣相宜，和谐无比，孟弘更是涕泗横流，满脸感动，一副为君王万死不辞的凛然模样。

　　这边，君臣和谐，正在商量着如何以最小的代价拿下荆州城，一举解决心头大患；另一边，战场厮杀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徐元武一跟对面的军队交上手就后悔了，原本他以为区区万余人，轻易就能打败，而且还能打个胜仗，好在陛下面前长一回脸，说不定还能立下大功博一个马上封侯。
　　然而，还没等他美梦做完，对面的敌人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袭而至，生生杀了他个措手不及。

　　眼见敌人冲来，徐元武不是没命令士卒摆开阵势迎敌，可问题是对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还没等他将部署命令一一传达下去，敌人就已然近前，冲杀而来。

　　快，实在是太快了！
　　明明两军之间相隔数十里，可突然之间，敌人就如同一支黑色利箭，快速地朝这边压了过来。

　　敌人瞬息而至，徐元武反应不及，有些慌了手脚，不过他到底不完全是草包，其祖上名将的血统也不是假的。虽然慌乱，但他马上就镇定下来，而且身边十万人马给了他底气。
　　他见敌人都是清一水儿的骑兵，深知骑兵对步兵有着巨大的优势，不敢大意，连忙让盾兵上前抵挡，手执长矛的士兵严阵以待，刀兵埋伏左右砍马腿，并让其余士兵散开，以免被骑兵冲乱了阵型。

　　他这样做倒也没错，骑兵的厉害之处全在马上，骑兵善冲锋，无论怎样的军阵在骑兵冲击之下只有溃散的份，因此在后世骑兵有陆战第一的称谓，昔年蒙古铁骑更是凭借骑兵之力夺得天下，以步兵为主的农耕国家面对游牧民族的骑兵基本没有招架之力。
　　骑兵与步兵最大的不同就在于骑兵有马。
　　不过，成也在马，败也在马，只要制住了骑兵的战马，骑兵的威力就去了大半，更何况马匹一乱，骑兵队形也就乱了，到时候骑兵就会自乱阵脚，没了招架之力。

　　启元大陆北部是一大片平坦草原，这里生活着游牧民族，天寒地冻、物资短缺的时候他们就会南下侵掠滋扰边境，韦烈的军队驻扎北方，常年跟这些游牧民族的骑兵作战，因此不缺少与骑兵作战的经验。
　　此时，徐元武就把对付北方游牧民族的那一套用在了这里，在他想来，都是骑兵，路数应该差不多，既然先祖徐达用这些方法对付北方游牧骑兵屡屡获胜，他虽然不如先族用兵如神，但是原封不动的照搬下来，应付眼前之敌，想来应是有用的。

　　听到主将下令，兵士们也都纷纷领命依言而行，就连那几位参将也没说什么反对的话。作为几年老将，他们觉得徐元武的应对之策虽然没有出彩的地方，但也算是中规中矩，应对得当。

　　徐元武也自觉保险，于是在下令之后，主动上前带头迎敌，以壮声势。

　　敌人呼啸而来，徐元武这才看清，这些兵卒身披甲胄，全副武装，就连面孔都被一层黑色的物什遮盖，只在眼部位置留下两个黑黝黝的空洞，看起来不似凡人。

　　徐元武微微一惊，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就在这时，他看了这些人胯/下所骑之物，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它们，头生双角，身带鳞片，一个个体壮如牛，高有丈许，奔若风雷，瞬间而至！
　　这哪里是什么骏马，分明是一头头怪物！

　　也就在这时，接到徐元武命令的盾兵上前与敌军交上了手，只见他们扬起手中的盾牌，盾与盾相接，眨眼间就形成了一道道盾墙，而其身后手持长矛的士兵也将手中的长矛通过盾牌之间的空隙突刺而出......
　　时机把握的分毫不差，这些兵卒即便面对这些有异常马的动物也没有慌乱，而是严格执行军令，可是不愧百战雄兵之名。

　　然而，即使这些士兵意志如铁，但在巨大的实力差距面前，在启明联军麟马兽的冲击下，其手中的盾牌、兵刃如同纸糊一般，连一击都没能接下，瞬间溃不成军！

　　惨，惨，实在是太惨了，麟马兽所过之处，哀鸿遍野，一片狼藉，没有一个人能站着，全都躺倒在地，鲜血染红了地面，入目的满是断肢残垣。

　　骑兵如入无人之境般，左突右击，不过片刻就将徐元武的军队冲的七零八落，毫无招架之功。

　　徐元武此时狼狈得很，早已顾不得维持主帅的威严。他头上的盔甲早就不知丢到什么地方去了，手中的利剑也不见了踪影，被一支两千人的小队护着，如丧家之犬一般朝着韦烈大军所在方向逃去。

　　主将一逃，十万人的军队没了主心骨，顿时队形大乱，就算有几名参将勉力维持秩序，在死亡阴影的笼罩下，这些兵卒也顾不得了，纷纷四散而逃，生怕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这边的军队一溃败，荆州城前就出现了一大片空白，将不远处的韦烈大军暴露了出来。

　　——
　　荆州城上，孔玄亮眼睁睁地看着启明联军攻破了城门，却无力阻止。
　　他自诩智谋过人，在这乱世得遇明主，定能匡扶乾室，扶大厦于将倾。
　　为此他不惜背弃旧主，甘为二姓之人，冒天下之大不韪，负千载之骂名。
　　却不料人力不敌天数，只能功—败—垂—成！
　　也罢，终归是天不佑不忠之人，今日自戕于此，也算是全了这君臣之义。

　　“主公，玄亮先行一步，待得日后，再为主公驱策！”
　　说罢，孔玄亮向前一步，从城墙一跃而下，慷慨赴死！

　　一代名将，就此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