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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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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遇白一直没有回国,听蒋浩言说了当天的情况,着急的给雪黎打电话发微信,可是雪黎在气头上,怎么都不肯接,还拉黑了微信。
温遇白不知道什么情况,可是美国的医疗会议又没有办法错过,他一直有心去再次参加援非,当一名无国界医生,这次惊鱼计划组织和号召的医疗会议,他没有理由缺席,作为有经验的前援非医生,他必须要宣扬正确的理念,号召更多人加入这个组织。
雪黎连着几天把自己锁在家里,没有和任何人联系,柳媚的电话就在联系人的第一位,可是她没有勇气拨出去。
柳媚本身想把阿强打发走,可是阿强不放心,一直在客厅住着,每天都守着柳媚,两个人也没有发生关系,因为他知道柳媚已经开始抗拒男性的身体接触。
连着三天阿强都形影不离,可是柳媚就靠在窗边,看着窗外,不吃饭,不睡觉,一直在折磨着自己,阿强实在看不下去了,把饭菜扔在桌子上,把柳媚的肩膀掰过来,逼迫她面对着自己。
柳媚的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把头歪了过去。
“看着我!”
“阿强,你别逼我,行吗?”
“你有什么不痛快,你说出来,你打我,骂我。”
“你不觉得我脏吗?”
“我不觉得,我心里的媚儿永远最美,最干净。”
柳媚心里不相信,但是听着阿强的话还是很感动,阿强主动抱住柳媚,可是柳媚还是没有回应,她觉得自己已经配不上阿强,甚至已经配不上任何人了。
她每天闭上眼睛看到的都是当初被人按在床上,夏之航把她压在底下的画面。
终于柳媚忍不住了,在一天夜里,她锁上了自己的房间,把自己的身体泡在浴缸里,拿起了之前雪黎在她家练习缝合时候切肉用的手术刀,对准自己的手腕的静脉,深深地割了下去,
鲜血一跳一跳地涌了出来,鲜红的血液在浴缸的温水中像一朵花一样绽放开,柳媚的生命却面临着凋谢。
雪黎当晚正在急诊值夜班,她的右眼跳动的厉害,心里非常的不安,柳媚的电话号码在手机里打开了无数遍,每次打开又锁屏,再打开,再锁上..
等她忙完一个急性阑尾炎患者的手术之后,回到了休息室,她是在忍不了了,拿出手机给媚儿打了电话。
手机铃声想了很多遍,都没有人接,“这么晚了睡着了?”
电话响声没有吵醒已经在浴缸中奄奄一息的柳媚,却吵醒了睡在客厅的阿强,
铃声响了很久,柳媚都没有接听电话,虽然他这几天心情不好,她父母的电话都会直接挂掉,所以电话想了很久没人挂也没人接,阿强有些不放心,轻轻地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动了动门把,却发现门被锁上了..
“媚儿,开下门。”
“媚儿?”
阿强越发的心慌,用肩膀的力气撞着大门,力气逐渐越来越大,狠狠地把卧室的大门撞开,阿强的第一眼发现柳媚并没有在卧室里,他走到了卧室的卫生间门口,战战兢兢地推开了浴室的磨砂玻璃门,看着正在浴缸里,脸色惨白的柳媚。
“媚儿,媚儿。”
阿强把满臂鲜血的手腕从浴缸中拿了出来,他不是医生,没有基本的急救常识,只好找一条干净的毛巾先把手腕捂住,把柳媚从浴缸中抱了出来,大步地走下楼,奔向医院..
阿强在大街上左顾右盼,硕大的上海市,真的不是他和柳媚这种没有背景的小人物可以顺利生存下去的,雪黎虽然辛苦,从小就失去了母亲,但是她的背景,她的天赋,足以让她立足,温遇白顶着温家的姓氏,他自然做任何事情都会顺丰顺水,可是就是他们两个人,总是面对太多的痛苦和煎熬。
真的是网上的那句话,有钱人的上海的夜晚才是灯红酒绿的海洋,而没钱的人的上海就是无助和摧残。
上海的夜晚依旧车水马龙,但是阿强一个人抱着柳媚在大街上狂奔,跑到了雪黎的医院,“快,快,医生救救她。”
雪黎正好就在急诊,她看着阿强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走了进来,雪黎走近一看,“怎么回事? ”
阿强抱着柳媚闪开了雪黎,放在了病床上,他推开了雪黎,不打算让雪黎近身查看柳媚的情况,
“阿强,你干嘛? ”
“我只是不想你再伤害她。”
“我... ”
急诊科主任来到病房,先把雪黎推了出去,雪黎在外面张望着,看着柳媚满手的鲜血,面无血色的样子,心里难过,双手的拳头攥紧,指节都发白了,
“夏之航,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柳媚被抢救了2个小时才回来,输了整整2大袋鲜血,手腕上也留下一道一辈子的伤痕,手上一道,心里一道,每次看到这道伤口,都会想起这段惨痛的过去。
阿强一直在柳媚的病床旁边守着,雪黎每次想进去都被拦在了外面,她只能一边看顾病人,一边路过病房的时候往里面看一看情况,阿强虽然不让雪黎进门,但是没有故意把窗户拉上,还能让雪黎看看里面的情况。
柳媚的药里输入了安神的药物,能保证让她一觉到天亮,这是雪黎的意见。她听到阿强说,柳媚已经几天几夜的没有休息了,雪黎忙完急诊科的轮班,坐在柳媚的病房外面,整整半宿都没有离开。
蒋浩言早上轮班的时候,看到了坐在地上睡着的雪黎,轻轻地把她拍了起来,“怎么在这睡觉?”
雪黎站起来,“哎呦,腿麻了.. ”然后立刻看向病房里的情况,柳媚还在昏睡着,
蒋浩言随着雪黎的眼神跟着往病房里看去,“什么情况?”
“媚儿自杀了.. ”
“你怎么不进去?”
“阿强不让我进去。”
蒋浩言拍了拍雪黎的肩膀,“那你怎么想的?”
“我觉得媚儿需要看一下心理科,可是直接带她去,她肯定很排斥的。”
蒋浩言双手抱着靠在病房门口想了想,“我倒是有个办法。”
雪黎用迷惘的眼神看着蒋浩言,“你别担心了,我保证给你的好朋友找一个最好的心理医生。”
说完,蒋浩言离开,阿强起身离开病房,在病房外雪黎拉住阿强,“怎么样?”
阿强不回应,甩开了她的手,走了两步之后,停住。
“醒了,你自己进去看看吧。”
“谢谢。”
雪黎轻手轻脚的走进病房,关上房门,站在门口看着病床上无血色但是依旧精致的脸颊,
“阿强说你一直在门外,怎么不进来。”柳媚声音虚弱,
雪黎慢慢走过去,拉住她没有手上的手掌,“你傻不傻?”
“对不起雪黎,我真的很痛苦。”
“我知道。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不该去招惹夏之航的,是我的错。”
柳媚摸了摸雪黎的头发。
“轮班结束了吧,快点去休息吧。”
“不要,我今天就在这陪着你。 ”
...
第二天,蒋浩言真的找了一个知名的心理专家给柳媚,“阿强和媚儿都不会要去的。”
“我跟她说了柳媚的情况,她也觉得应该进行治疗,所以约在了她们家。不是心理咨询室的话应该会舒心一些。”
雪黎觉得这事可行,可是又实在担心情况,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我去想想办法。”
柳媚第三天就出院了,急诊住院不需要太长时间,雪黎本身就是医生,把柳媚的药都准备好,确定好剂量,最后亲自为她换好了新的纱布,扶着柳媚离开了医院。
雪黎连着在她家住了好几天,一直再等柳媚的精神恢复一些,一天,雪黎看着窗外的天气正好,“走吧,媚儿,咱们出去玩玩。”
柳媚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看了看窗外,点了点头。
蒋浩言早早到了约定的地方,给雪黎发了定位。她按照定位找到了一家别墅,
“你怎么来这了?”柳媚问着雪黎。
“我... ”雪黎不知道回答什么,连她自己都有点不明白什么意思,怎么按照定位开到了这里。
“你等下啊.. 我...其实是蒋浩言约我带你出来玩玩的。”
柳媚点了点头,等雪黎停好车,两个人跟着佣人的指引绕过别墅往后院走着。
一路上看着满园的花,走走停停,果然出来看看柳媚的脸上也开始展开了一些笑容。
“很好看吧”一句优雅的声音传来,
柳媚、雪黎一同抬头望向走来的穿着优雅A字裙的女人,虽然年纪已经将近60岁,眼角也有了一丝皱纹,但是整体的气质一点都不俗气,不似平常的60岁的女人一样放松自我。
雪黎简直看呆了,“哇。”
柳媚用手肘顶了顶雪黎,雪黎惊叹地说道“哦,阿姨.. 哦不.. 姐姐,您好美啊。”
女人捂嘴笑了笑,“就喜欢这么会说话的小丫头。”她其实就是蒋浩言给找的心理专家,她没有立刻带着柳媚像普通心理专家一样,坐在那里给人解惑,而是带着雪黎的柳媚在花园里转了转,三个女人裳着花,聊着天,把柳媚当成一个普通人一样对待。
柳媚最大的心理负担其实就是怕别人在不能用常人的眼光看待自己,觉得自己肮脏,觉得自己是一名受害者,可是女人用了最普通的态度面对柳媚,放松她的心情。
三个人坐在花园的中间,喝着不同种类的咖啡,一点点的品,一点点研究着咖啡的历史,里面加了不同的花蜜,味道又是不同的。三个女人很开心的在研究者花朵,说说笑笑的。
蒋浩言和李默白在角落一旁看着,嘴角也翘了起来。
“浩言哥,你这会都把我姑姑请出山了,是为了柳媚吗?”
浩言没有回答,只是转身回到了客厅,“只是舍不得看着两个小姑娘,一个自我折磨,一个自我责怪。”
“你可不要说是什么医生的责任?”
“医生是有时治愈、常常帮助、总是安慰。我这就算帮助和安慰,你姑姑是治愈。”
“而且... 我倒是觉得雪黎和我姑姑的第一面还算融洽吧。”
蒋浩言放下了茶杯,“你说的这个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