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策马江湖才能看遍千山万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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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幽谷水孕育鲜嫩肥美的鱼儿，吃惯了鬼谷野味的少年，终于被季无西丢出鬼谷。
美其名曰，江湖历练。
盖聂和卫庄来鬼谷已满一年，照规矩是要下山历练一回，以增长见识。
季东流又一次兴奋地搓手，委婉地向她爹表示自己也要下山，万一两个师弟出了状况，以自己的阅历还是能照顾得来的，毕竟在雪谷学艺的时候，她没少下山历练过。
开什么玩笑——师弟都下山了，难不成要她留在这儿？
鬼谷虽比外头太平太多，但是日复一日的生活都一样，季东流作为一个玩心极重的人，怎么可能忍得了。
大概是她冠冕堂皇的话说得太好听，连季无西都忍不住要放她下山了。
师兄弟俩商量了几天，决定去咸阳。
季东流吐血，这哪是下山历练，分明就是自费旅游吧！
季无西给三人准备的盘缠不多，只够他们从鬼谷到咸阳，要在咸阳过下去，必须有钱生钱的手段。
季东流作为两千年后生物系的本科生，刚好有幸上了一学期的就业指导课。
也就是说，她在创业方面，比她的两个师弟要有经验的多。
嗯……理论经验也是经验。
绕着咸阳走了一圈，季东流发现咸阳的整体规划还是很可以的，基本上什么都不缺。这也给他们的创业带来一个难题，什么都不缺就意味着，他们要么开拓创新，要么与老牌竞争。
季东流权衡下来，觉得以先秦人的思维，太先进的东西也接受不了，倒不如踏踏实实做些实在的。
然后季东流就想到，卫庄作为杀鸡的一把好手，自己作为烤鸡的能人，为何不能摆个摊子卖烤鸡呢？
当然作为鬼谷弟子有些丢人就是了。
再丢人也没有饿死丢人好吗！
盖聂没有反对，卫庄不敢反对。
烤鸡摊子就这么风风火火地办了起来。
几天下来风评还不错，主要是季东流营销有方。
营销能手季东流正往烤鸡上撒佐料，眼前忽然出现一片白，季东流的手顿了顿。
暗纹丝织锦袍，腰间珠玉环绕，自带的三分熏香似乎是——龙涎香！
季东流猛地抬头，入目之人果然有些眼熟。
这个长相……这个年纪……这个气度……
季东流差点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大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个……年代有点不对。
她迅速打量了四周，并没有发现护卫，想必他这么做就是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这算什么？宫里待久了出来透透气？那你怀里抱了个球是怎么回事！
怀中的球动了动，季东流吓了一跳，喔哟不是球啊。
奶娃娃伸伸懒腰，似乎是嗅到了烤鸡的香味，咬着手指流口水。
喂——你的口水流出来了！流到你阿爸的衣服上了！话说回来你个还没断奶的小东西能吃烤鸡吗？你丫牙齿都没长全呢吧！
奶娃娃用空着的一只手指了指烤鸡，示意阿爸自己想吃。
我都说了你吃不了啊！
“这个，怎么卖？”
你会不会带孩子啊！这么小的孩子吃什么烤鸡回去喝奶啊！照你这么养崽崽，崽崽不会给你寄明信片，会离家出走的啊！
但是！身为黑心老板，将来千古一帝的生意她傻了才不做，于是她拿过荷叶包起一只成色良好的烤鸡，用细麻绳扎好递过去，笑道：“十贯钱谢谢。”
没做过市场调研对于买家来说是多亏本的事情，季东流接过沉甸甸的钱，心说应该再敲得多一点。
不过——这小娃娃怎么看都和他阿爸不像啊……这长相，这眼睛鼻子嘴巴，虽然还没长开，但不难想象长开以后，根本不是阿爸那副样子啊！
季东流设想了一下，按照现代科学定律，这崽崽长大以后会是……嗯……胡歌那样的。
我呸，易小川穿越也是在秦朝啊。
难不成蒙毅真长胡歌那样？撞脸怪？
我呸，这不是秦时明月吗？
慢着……秦时明月……等会儿！这个流着口水的绿皮崽崽，就是就是就是……天明？
我去这也太可爱了吧！
客人临走时，季东流特意递给他一张干枯的荷叶，并且满含同情地看了他一眼。
他被看得莫名其妙，反手就把荷叶盖在了崽崽头上。
季东流冷汗直流，心说陛下您一定也玩旅行青蛙。
*****
赚了钱不能一个人独享，季东流路过卖小玩意儿的摊子，觉得应该给俩师弟买点东西。
剑穗不错，好看又实用。
赚千古一帝的钱花，这个感觉就是不一样。季东流挑了两个剑穗流苏，挺了挺不存在的胸。
“师姐，你在这里做什么？”
写作历练读作游玩了一天的盖聂和卫庄回来找季东流，却发现她已经收摊，正在不远处和另一个小贩讨价还价。
小贩何苦为难小贩？
季东流见两人过来，兴奋地招了招手：“大狗二狗过来过来，看阿爸给你们买了什么？”
经过一年的交流接触，盖聂和卫庄对季东流时不时就要自称父亲的毛病已经熟视无睹。
崽崽就崽崽，跟着阿爸有肉吃。
季东流将两串流苏提起来，献宝似的在他们面前晃了晃。
盖聂道：“剑穗流苏？给我们的？”
季东流得意地点头：“阿爸是不是很照顾你们呀。”
卫庄不屑道：“这东西难看又碍事，买了也浪费。”
季东流得出结论：“直男！”
说罢绕到盖聂身边，弯下腰将剑穗一圈一圈缠上去，末了威胁卫庄：“你么得！”
卫庄哼了一声，再次表达不屑。
季东流头上冒烟，你丫给我等着，你爹我今天还非把剑穗缠你脖子上！
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斜斜长长，两人拉拉扯扯，一人无奈扶额。
一起走过的山中清晨，黄昏古道，一起走过的岁月悠长。
季东流终于逮住卫庄，卫庄比她高了一个头，她踮起脚，将剑穗缠在他的脖子上。
离得太近，季东流能看到他挺得笔直的鼻梁和根根分明的睫毛。
季东流想后退站稳，不料卫庄眼疾手快，竟将她揽入怀中。
气息扑面，季东流愣了半晌。
再然后，她拉紧了手中的线，把卫庄掐了个半死。
当卫庄用一双流着泪的眼睛瞪她的时候，季东流将剑穗好好绑上了他的剑柄。
很多年后，盖聂和卫庄反目成仇，抛弃过往一切的时候，却始终没有丢掉剑穗。
也不是多名贵的东西，天明指着剑穗问，大叔，这个剑穗已经脏了，你还留着吗？
盖聂拨了拨流苏，怀念万分的样子。
究竟是怎么样呐？
故人送的。
故人？是谁是谁？
……
*****
咸阳城里也有灯会，季东流的贪玩令人窒息，拉着盖聂卫庄上路。
卫庄仍旧将发带解下来，自然而然绑在两人的手腕上。抬头看到季东流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他皱了皱眉：“怎么了？”
“你真当我是长不大的小孩子了？”
卫庄心说，你可不就是！
“还是说。”季东流凑过去一点，“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卫庄愣住。
你别这么有自信啊，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啊！
盖聂惊喜回头，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打量卫庄。
师哥连你也！
卫庄气得直哼哼，心说被逼表白他是不是前无古人的第一个？
季东流和盖聂还在等他，卫庄一扯手臂，季东流随即踉跄了两步。
这和说好的不一样，扶我一把的人在哪儿呢？什么鬼啊，正常情节难道不是意外被绊倒，我被人拉倒是怎么样！你，二狗，你死了！你，奶聂，你快死了！不！许！笑！
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没道理还要安排我一把，你们真狠。
如此一想，本来就不高兴的季东流更加气鼓鼓。
卫庄点了点她的鼻子，差点被她咬掉手指。
“你撒开我！”
季东流说着就要解开手上的发带，卫庄见状向盖聂求助，盖聂撩妹的点子也不多，无奈地向卫庄表示了自己的爱莫能助。
天，谁来救救他！
可怜卫庄撩妹技能零分，还要在妹子恼怒的情况下强行撩妹。不过有颜值的直男和直男是两种物种，卫庄握住季东流的手道：“我喜欢你还不行吗？”
季东流不吃他这一套，一脚飞腿踹过去：“滚！”
不过聪明了十七年的季东流终于在今天栽了个跟头，也算得上是天道好轮回。
所谓栽跟头，是真正意义上的栽跟头，季东流飞出一腿的时候才猛然想到，我靠，我和他还绑在一起啊。
所以说这一腿飞出去没多久，两个智障就一起摔在了盖聂面前。最惨莫过于季东流，不仅摔了，还摔了个头抢地。
盖聂绷着一张还没断奶的脸，憋笑憋得很辛苦。
报应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季东流拍了拍额头，觉得上面肿了一大块。
再低头，卫庄眼角带笑，眯了一双狭长的眼睛看她。
季东流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了侮辱，抡起拳头就要打人。
摔了一跤导致她的脑子也不那么好用，提手提的还是被绑住的那一只。卫庄眼见自己就要就血光之灾，一把又把季东流的手拉下来。
这时候季东流只想夸一句，少年好臂力。
个屁啊！
好臂力少年卫庄不仅差点拉断季东流的手，还把她拉到自己面前。季东流泛着痛的额头，就这样把卫庄的嘴撞肿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策马江湖才能看遍千山万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