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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就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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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恩喜见上头时,今日方显男儿志。布袍脱下换罗衣,腰间横系黄金带,骏马雕鞍真是美。”戏台上站着几人,正咿咿呀呀地唱着《赵贞女》。
“好,好!”台下观众痴了,掌声与吆喝声接连不断。
“各位客官,有钱的捧个钱场,有人的捧个人场!多谢啊,多谢!”一个小鬼头捧着个陶碗,抖了抖。
在场大多数人都只抛了点铜板,稍微大方点的扔了些碎银子,小鬼头郁闷地看了一眼,朝台上泣泪不止的“赵五娘”瞟:“得!白忙活!”
“谁说的。”一只白净的手伸了过来,轻轻往里面放了个金元宝。
小鬼头一怔,上下打量他,只见这人书生模样,一身白衣,面上白净得很,凤眼朱唇,许是太白了,粗看起来有点病态。
“公子,真大方呐!”
越容微微笑了笑,负手盯着台上的“赵五娘”,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小鬼头久经戏场,早就看惯了,略微瞄了瞄,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凑近了点,小声说,“公子想认识台上那位?”
越容听到后,眸子亮了亮,苍白的面容有点红,“如何认识?”
“当然是这个。”小鬼头用手示意。
“拿去。”越容又置了一个元宝。
“好嘞!”
台上唱着苦情戏的“赵五娘”扫视台下一圈,踱了几步,继续唱着别人的故事。
戏唱完后,“赵五娘”坐在后台,对着铜镜卸妆,镜子前有一张英俊的男子面孔,不像台上画得那么惨白,入鬓的剑眉在桃花眼的衬托下,更显得清隽潇洒,一点都不娘气。
小鬼头拉开帘幕,朝“赵五娘”喊:“茂生哥,有位好大方的客人找你嘞!”
“哪个找我?”殷茂生回头,见到正淡然一笑的越容。
越容上前走去,抱拳浅笑:“殷公子,是我,在下越容。”
殷茂生瞥了他一眼,声音不似之前那么婉转,而是有点冷冽和低哑,“公子有事?”
“我......在下想认识一下你。”
殷茂生转过身来,继续卸妆,他的手法很快,一步一步的,有条不紊,看得越容痴了。
“不好意思,在下太忙,就不奉陪了。”
越容微微蹙眉,“话不能这么说,有道是朋友不嫌多,为何殷公子一来,就要赶客,这么做不好罢?”
殷茂生笑了一声,“你没看到老子忙的要死了嘛,还在这儿闹,再闹,老子真的翻脸了。”
许是台上的殷茂生身段优美,文秀雅致,越容突然见他这样说话,怔了怔,表情有点呆。
这要是在外人眼里,他这表情简直迷人心魂,但不包括殷茂生,他合上首饰盒,悠悠道:“看都看了,钱也交了,可以走了吧?”
小鬼头见状,挤眉弄眼,催道:“公子公子!我家茂生哥怕生,这下他太忙,那就下次再看吧,您说呢?”
越容站着不动,瞟了一眼,心里明白了什么,拂袖而去。
人走后,小鬼头从兜里掏出两个大元宝,对着殷茂生笑了笑,全交给他,“嘿嘿,哥,这招百试不爽啊!”
殷茂生也不客气,直接接过,咬了咬,从盒子里丢给他几吊钱,很是得意,“肯定叁,你哥我是哪个,长得又帅,到哪儿都吃香,看我肯定要钱噻。”
小鬼头点点头,“好嘞!下一次要是那个小白脸还来,咱还收钱么?”
“收,咋个不收,哥就靠这张脸吃饭,不要浪费了。”殷茂生把元宝放进口袋,琢磨着待会儿去喝点小酒。
戏楼下的越容望着已经出门的人,往暗处躲了躲,手晃了晃,换了一张俊秀的面容,跟着殷茂生来到酒楼里。
殷茂生选了一处幽静的地方,朝小二喊:“老规矩!花的白的都来一份!要最新鲜的肉!”
楼下的越容眉毛一挑,笑了,他倒要看看没钱付账的人,如何喝小酒。
半个时辰后。
“什么?没钱?我说殷公子,你上次的账还没还吧?又要赊?”掌柜指了指手上的账本。
殷茂生郁闷地盯着桌上的石头,这是刚刚从胸口掏出来的,刚刚还是金闪闪的元宝,这会儿就变成了硬邦邦的石头!他咬牙切齿,难道那个越容还会变戏法?
“老子莫得钱,要只有切取。”
掌柜吹胡子瞪眼,“我知道你们戏班子到处跑的,谁知道你会不会跑,殷公子,我也不为难你,怎么说你总得还上次的账吧。”
殷茂生扫视酒楼一圈,“这样,你喊小二跟到我一起去,这总要得了叁。”
“你你你,殷公子,你也不看看我这多忙,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来!”
“真麻烦。”殷茂生白了一眼,干脆坐在桌上,左脚架起,继续独饮酒水,“老子就等到你们关门。”
掌柜见他都这样说了,长叹一声,忿忿离开。
楼下的越容一直默默注视着,见时机已经成熟,起身直接把钱撂到桌上,呵呵笑道:“想要么?”
殷茂生斜睨越容,只见他玉姿俊容,一身青衣,上面绣着玉竹的纹饰,腰上挂着一个酒壶,看起来十分飘逸,倒像是飘飘下凡的谪仙。
“不要,无功不受禄,天上不会掉馅饼,老子才不要。”
“你我同为酒友,今日我高兴,你无需担忧。”越容露出微笑,心里却在想:再装,刚刚你还拿了我两个大元宝,可不是这样的。
殷茂生才不管,他天天唱戏,自是知道有一种叫“仙人跳”的把戏,说不定接过了,突然旁边就跳出几个大汉,说自己抢钱,指不定还要以身相许!
别以为他不知道,这城里多得是想要嫁给自己的,从城东排到城西,女娃娃也就算了,可那断袖天天跟着又是怎么回事。他殷茂生,虽然唱的是旦角,但骨子里还是响当当的汉子。
越容见他迟疑,以为是这钱不够,又从兜里掏出一块石头,神色复杂地放到桌上,“还够么?”
殷茂生目光像被吸住一样,望着那个银元宝,干咳几声:“老子不是跟你说了嘛,不得行,不要以为老子不晓得,你就是想喊我跟你做那些事的嘛,你做梦!”
越容愣了愣,俊逸的脸飞上一团红晕,声音如涓涓泉水:“非也,非也,在下只不过是想和您,把酒言欢而已啊!”顺便谈谈情,再掏个心,很简单的。
“真的?”殷茂生垂目,手情不自禁往元宝那摸。
越容点点头,神情很是严肃,尤其是那酒葫芦随风晃了晃,殷茂生捕捉到了。
“要得要得。”殷茂生拿起元宝咬了一口,确定是真的后,眨眼戏谑道,“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我叫殷茂生,你叫啥子?”
“白池。”越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白池?白吃?白痴?殷茂生笑声戛然而止。
“金鳞岂是池中物的池。”越容摸着葫芦的穗子说。
“哦哦。”殷茂生把那元宝扔给掌柜,找了钱后,又叫了几壶酒,决定跟这个绝世冤大头畅饮,说不定还能又讨到一点钱。
这种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金主,不认识也太可惜了,殷茂生越想越觉得自己风姿绰约,想跟自己睡的人太多,就是一夜七个,都得睡个好几年。
唉!好惆怅!
越容见他眉心微蹙,便倒了一杯酒,“殷公子可有心上人?”
殷茂生忽然顿住,那酒杯还贴在嘴边,有点不敢喝了,“兄弟,我俩才刚认识,发展就这么快,不太好吧?”
“咳,殷公子多想了,我只是想介绍家妹与你认识。”
“哦哦。“殷茂生有点尴尬,不怪他自恋,只怪他太红,看谁都觉得有人在暗恋。
越容笑了笑,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与他小酌,吃完饭后,又问:“殷公子准备去哪?”
“吴家镇。”殷茂生其实要回戏楼,但怕他跟着去,就随便胡诌。
“好巧,在下也是。”
殷茂生:你仿佛在逗我......
但说都说了,不去又不好办,于是殷茂生只好认命地去吴家镇,身边还跟着吹笛子的越容,彬彬有礼,看来是自己多想了,并不是想做一些羞羞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 用来填坑的小短文,完结啦!
作者专栏还有《蛇戏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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