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那点事》是病人也是院长

5、第五个人

　　“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今天值日生记得把黑板擦干净点，抹布弄干再来擦，靖安，你跟我过来办公室。”

　　我把教案放在桌上，刚拿起水杯，水还没入口，就听到一声“报到。”
　　是那个孩子。
　　我吞下水，抿抿嘴，感觉嘴唇终于没那么干了。
　　“老师，我过来了。”靖安把茶盒放在桌上，朝我微微笑“最近总听老师咳嗦，听爸爸说这茶对嗓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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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已经知道这孩子家中富有还是心惊。
　　一盒五百说送人就送人。
　　“老师——”许是瞧出我脸色不对，他稍稍靠近了些，把茶盒往我这个方向推前“只是一盒茶包，爸爸总叮嘱我，要多多体谅一下老师。”
　　这么小的孩子，竟然就这么会看人脸色。
　　难怪那么多老师听说靖安是我班里学生，会表现得那么羡
　　慕。
　　像他这样的孩子，会有谁不喜欢呢。
　　想到这，我瞟了他一眼，他看到了，朝我微微笑，笑容温柔又难掩稚嫩。
　　“先不说这个，靖安，老师找你来是有些事想跟你谈谈的。”
　　我双眼看着他，那孩子端正地站着，只是微笑。
　　“您请说。”
　　“也快小考了，我听你爸妈的意思是让你初中回他们那边读书，那这个国中入学考试我想你也没必要参加。”
　　“老师您不用担心，我昨天已经跟爸妈说好了，初中三年，我还待在这里。”
　　我觉得奇怪，电话里明明靖安的父母态度很坚决。
　　犹豫一会，我对他说
　　“那我今天打个电话给你爸妈，再问问看。”
　　“那老师，没事的话我就先回教室了。”
　　“等等。”我叫住他“还有一件事，我最近听说你跟绣惠两个人……”
　　本来只是十二岁的小孩子，不该想太多的，但是很多同学都来反映，说他们两人举止亲密，放学也总是一起回家。
　　轮到自己看班，也没少见过两人在一起。
　　“虽然说绣惠她……有点问题，老师也知道你们从小玩到大，但是靖安，绣惠她也是一个女孩子，你们长大了，就不能老是黏在一起，要有距离地了解对方……”
　　我说着说着看向靖安，没想到这孩子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老师——”
　　我突然觉得羞耻，不好意思地咳了几声“总之，我这也是为你们好，你们这种就叫李下瓜田，不然乡里人看多了也会误会的。”
　　我见他好像陷入思考的样子，认为是自己的说教有了效果，也就挥挥手让他回班了。
　　直到过了两年，当我认识我未来妻子书春的时候，同样当过靖安班主任的她笑吟吟告诉我——
　　靖安在跟绣惠早恋。
　　我当时就觉得晴天霹雳。
　　明明那天过后我见他们收敛了很多啊！怎么还在一起，而且，绣惠是个傻子啊……
　　我胡乱问了几句，才得知绣惠的痴病比小学好了很多，已经可以正常交流了，只是，除了靖安还有那对双胞胎，她从来不跟别人说话。
　　“那……你们学校没说什么吗？”
　　再过了几年，我升了职，跟书春结了婚，一些教过的学生断断续续都赶过来祝贺，那时候，靖安也拨过电话过来，我当时没想到他居然还能记得我这个老师，满是惊喜，在电话里他告诉我，他跟绣惠在前年也结婚了，祝我新婚快乐。
　　只是，有一点我总觉得怪怪的。
　　靖安在电话里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
　　“老师，谢谢你还有书春老师当年的指导，我祝你们——永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