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火如歌》后传（修文中）》_自由

7、第 五 章

　　马车停留在湖畔边，在月光的照射下，白马低头喝水。一切安静得仿佛是一副美丽的画。
　　只有湖畔里飘泊着的渔船，蠢蠢欲动。
　　渔船的灯光打在湖面上，波光粼粼。
　　几阵雾气飘散在旁，恍如仙境般，隐约中，能看清船上的两个人。
　　红衣如烈焰的如歌，抱着白衣的雪，他的面容惨白，但依然美丽得惊心动魄。
　　雪躺在如歌怀里，双眼紧闭着，有点湿润的眼睫毛在轻轻颤抖，他很安静，安静地像个安睡了的小孩，一切那么安静，只听到他微弱的呼吸声。
　　如歌的手一上一下有节奏地轻拍着他的肩，几阵寒气，自雪身上传来，如歌感觉到雪的肩膀微微颤动，不禁担心得皱起眉头：“雪……你很冷？”
　　雪缓缓张开眼睛，眼神有着笑意：“你是在关心我对不对？”
　　如歌嗔他一眼：“我是说真的，你怎么一直都颤抖呢？”
　　“有点冷……”
　　如歌咬紧下唇，把雪抱得更紧，下巴搁在他的头上：“这样……还会冷吗？”
　　雪笑着摇摇头：“你在身边什么时候都很温暖。”
　　“是吗……”如歌若有所思地望向远方：“我怎么感觉你身体越来越弱了呢？”
　　雪轻咳：“可能是在湖畔，湿气弥漫，所以有点冷。”
　　“那我们别再这逗留了，好吗？”
　　“坏丫头。”雪瞪她一眼：“坐这么久的马车，才能来到这里，坐一阵就走，多浪费啊。”
　　如歌奇怪地望着他：“那你让我来这做什么呢？”
　　“你待会就知道。”
　　如歌望着神情神秘的雪，叹口气，捧起雪的手，吹吁着温热的气息。然后，抱紧了他。

　　月夜行船中，不知不觉已经深夜。
　　如歌沉睡着，雪躺在如歌怀里，夜深带来阵阵寒意，灌入心扉。
　　泪水悄悄模糊了雪的眼睛，湖面倒映出船的影子，显得很孤单。
　　小小的萤火虫，在湖面上飞翔，进入这个寂寞地带。小小的光很显眼，像是在孤独地独舞。
　　萤火虫逐渐增多，来了一群萤火虫。它们像是在开着一个愉快的聚会，快乐地起舞。眼前是一片光亮，照亮了雪美丽的面容。
　　如歌感到一阵刺目的光亮，不禁微微张开了眼。
　　萤火虫仍然在翩翩起舞，
　　如歌望着萤火虫，嘴角扬起了单纯而快乐的笑容。
　　雪的手指悄悄抚上如歌的嘴唇：“好久没看见过你笑的这么无忧无虑了，和玉自寒在皇宫里一定给你很多压力吧？丫头……”
　　如歌悄然低下了头，咬紧了嘴唇：“我想，如果留在皇宫，师兄会开心的话，没有自由也不要紧的。”
　　“你就是这样……”雪笑着望向萤火虫：“总是希望别人快乐，忽略了自己，但是你永远也不知道，同时你也伤害了其他人……”
　　“对不起……雪……”如歌心突然很凉。
　　“不要紧，丫头，我真的不怪你……但是，如果我离开你，那么，你会活得快乐吗？”
　　如歌赫然睁大了眼睛：“你要离开吗？为什么要离开？”
　　“我只是说如果。”
　　“不会。”如歌摇摇头：“我会恨你，既然你回来，为什么又要走，如果你离开我，我会去找你……但是……”
　　雪苦笑：“只是必须先照顾好玉自寒才会来找我吗？”
　　如歌沉默着，宁静的夏夜，知了在鸣叫，风吹起了轻如羽毛的蒲公英。坠落在了湖面。
　　带着希望展开生命之旅，但是幸福不只是要争取，依然要靠运气。

　　*** *** ***
　　翌日，春天总是短暂的，灼热的太阳底下，烈火山庄显得耀眼辉煌。
　　如歌和雪刚回到山庄，薰衣就去准备给如歌洗尘。
　　蝶衣一边拿着扇子给如歌扇凉，一边望着窗外抚琴的雪。
　　她一手撑着下巴，看得出神：“为什么雪公子会在那么猛烈的阳光下抚琴？不怕晒伤？”
　　如歌一怔，说得也是，雪从来都爱漂亮，怎么会不怕晒伤？
　　然而现在抚琴的雪，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闭目抚琴，琴声悠宛如流水。太阳煞是猛烈，但却似乎没有影响到他抚琴。
　　一只翠鸟，突然从阳光下飞过，拍忽着小小的翅膀。一声脆鸣自天空响起。
　　雪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深沉。一阵热风，吹拂着他白雪般的衣裳，长袖随风而起。溪涧的流水飞溅。
　　大门突然急促开启，白琥快步走入山庄。
　　山庄殿堂内，
　　白琥对玉自寒单膝跪下，轻声说道：“王爷，皇上突然大病，朝中慌乱，请王爷起程回宫。”
　　玉自寒脸上没有表情，宁静淡泊。他缓缓闭上眼：“现在马上回宫。”
　　天空很蓝，玉自寒的面容如玉宁静文雅。
　　他是那么平静，反而他身边的人在着急。
　　如歌咬住嘴唇，从房间里收拾好东西，准备跟玉自寒回去。雪跟在她身后，但却什么也没有拿，怀里只抱住了红玉凤琴，懒洋洋地看着她飞快收拾的手脚。
　　如歌对包袱紧紧打了个结，转身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进来了的雪。他的长发随意披下，晶莹的眼眸中有着睡意，长而宽的儒袍披在身上，一直拖到了地上。雪白的衣裳，就像是神仙一样，如歌看得出了神，又微微一怔，哭笑不得，但是哪里有神仙会像了刚睡醒的小孩找妈妈一样缠着她？
　　如歌踱步走出房间，她走一步，雪也跟着走一步。如歌转过身，已经再拿他没办法。
　　“雪，我们要回宫里。”
　　雪点点头：“我知道。”
　　“你也要回去吗？”
　　“嗯。”雪又点点头，笑得很纯真：“你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啊。”
　　如歌叹口气：“雪，会危险的。”
　　“我知道。”他又点了点头，无辜地眨眨漂亮的眼睛：“所以我才要跟着你啊。”
　　如歌静默，低着头不说话。
　　好半晌，她才说了一句：“很危险。”
　　“我要去。”雪的眼睛很坚定：“你们需要我，相信我，我会帮你们。”
　　她叹了口气：“好。”
　　在他们上马车之前，远远传来薰衣的声音，依然很温柔：“小姐，我也去好吗？”
　　如歌不解：“为什么你们都去？”
　　“我要照顾小姐啊。”薰衣笑得很简单：“生是烈火山庄的人，死也是烈火山庄的鬼，难道小姐不要我了？”
　　如歌又叹口气，有了这句话，就已经够了。

　　*** *** ***
　　皇上的寝宫里，
　　皇宫里的御医太医都赶到了寝宫。
　　这时，玉自寒才回来。刚回来就匆匆来到寝宫。
　　只见坐在床边的太医无奈地摇摇头，轻拔出在皇上头上施的针，探了口气，缓缓说道：“皇上病入膏肓，可奇怪的是，皇上的脉搏都没有什么大碍，却一直昏迷不醒。这样下去……恐怕……”
　　玉自寒神色依然宁静：“太医请继续说。”
　　“恐怕要醒来，是很难的事情。”
　　太医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怔呆了。
　　“可是国不能一日无君主。”太医又叹道：“皇上的病，奇怪得可能天山雪莲人参都无用。”
　　所有人都叹气，房间里充满无奈的叹气声。
　　就在大家都很绝望的时候，忽然有个声音响了起来，飘飘渺渺：“谁说救不了啦？”
　　谁？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望向寝宫的大门，那里，有个雪白色的人影缓缓走进来，衣袂飘飘，仿佛神仙般的人啊，大家的眼睛都闪亮了起来。来人脸上蒙住一层白色面纱，妩媚模糊之中，隐约散发着仙人的气息，那样神圣。
　　众人都下跪：“臣，参见雪衣王。”
　　来人踏进门口，打了个呵欠，眼波盈盈，朝众人挥挥手：“不必不必。”
　　玉自寒脸上泛起了微笑，声音轻得如化在空中一般，他说：“谢谢你。”
　　虽然众人都听不见他轻柔得像空气一样的声音，但是雪衣王却望着他，轻轻点头。或许，面纱下的那张绝色的脸在微笑。那样美丽，倾国倾城。
　　雪衣王走过太医身边，太医闻到了他身上清凉的味道，也不惊慌，把位置让了出来，礼貌地一鞠躬。
　　雪白无暇的手握住了皇上的手，替他把脉。
　　过一阵子。雪放开皇上的手，叹口气。
　　太医老臣立即迎上去，问道：“请问雪衣王，皇上的病情究竟如何？”
　　“皇上的身体很好啊。”雪很奇怪地望着太医：“皇上跟本没有生病。”
　　众人惊呆！皇上没有生病？
　　“那为什么皇上会昏迷不醒呢？”
　　“这个就要问皇上了。”雪轻笑，道：“现在都先出去吧，要让皇上多休息。”
　　“是。”众人欠身而退。
　　房间里，就只剩下雪和玉自寒。
　　“皇上中的是苑毒，这是一种让人身体逐渐在沉睡中变得更脆弱的毒，直到最后，肝脏脆弱地承受不起各种生活操作，肝脏迸裂而死。但是，如果不继续各种生活操作，那就会饿死。横竖也只能是死。下毒的人，还真是阴毒。”雪叹气摇头。
　　“我知道。”玉自寒低头看着躺在床上那张虚弱的脸，轻叹口气。
　　“下毒的是景献王他们。”雪准确地判断：“因为这种毒，生在荒山野岭。如果真的要找非常困难，必须有人力物力。而能在那么短时间命人找到，就属景献王不过了。”
　　玉自寒深呼吸一口气，靠在椅背，闭上眼睛：“我是故意的。”
　　“我知道。”雪轻声道：“这几天，你都在储存粮饷对不对？所以到烈火山庄呆着，景献王也想不出你在储存粮饷和士兵的准备，但如果不外出，在皇宫里就不能那么做了，因为会打草惊蛇，对不对？但是景献王就有机可乘在皇上身上下毒。”
　　“嗯。”他轻轻地应了一声，没有睁开眼。看得出在烈火山庄他其实休息不多。面容有些疲惫，“如果要让百姓的生命落在景献王手里，那父皇的生命和成千上万的百姓的生命……我……”他眉毛微蹙。
　　“你会选择百姓的，对不对？”
　　“只能这样。”
　　“但是，我可以治好皇上啊。”雪微笑地眨眨眼睛：“只不过我需要一种药，必须亲自去找。”
　　玉自寒微微睁开眼睛，眼里有着倦意，只是微微一笑。
　　*** *** ***
　　如歌在房间里，一个人闷得发慌。薰衣一早就出去了，说要亲自准备早点，但一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
　　她叹口气，趴在窗前，右手支颌着下巴。
　　窗外的荷花池，荷花开得正茂盛。七月的阳光，强烈闪耀。映照在沾着水的荷花花瓣上。水珠在花瓣上闪耀着，通过晶莹剔透的水珠，光线强烈四射。她不禁觉得刺眼。
　　“丫头？你在看什么？”一阵好听的声音随着一阵清凉的气息在耳边响起。
　　如歌赫然回神，雪正站在她旁边，好奇地望着她。
　　“没有……只是，刚才那荷花好奇怪……”如歌皱起了眉头，她刚才望着那荷花的时候，突然有一种穿心疼痛的感觉，自那滴露水射进心里，缓缓的疼痛。但是又那么清晰。
　　“咿呀”一声，雪关上了窗户，转身笑道：“这么热的天，干吗还趴在窗前啊？我看你快中暑了。”
　　“嗯，雪？”她才慢慢反应过来，一脸茫然：“雪，你什么时候走进来的？”
　　“我早就进来了。”雪径自坐下，轻轻拿起桌上的茶杯呷一口：“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进别人房间要敲门好不好？！”如歌鼓鼓腮帮，哪有人像他那样！
　　雪打个呵欠，懒懒道：“我懒得敲。”随即变脸比翻书还快，又换上一幅泫然欲泣的表情，凄惨道：“人家的手是来弹琴，不是来敲门的啊。一敲那硬邦邦的门还要很大力，那样会很痛的，而且，你在发呆，我敲多久都没有用啦。”
　　如歌轻叹口气，一手扶上额头。早已经佩服而且害怕极他要哭的样子。忙说：“是是是，我发呆我不对，你不敲门很理所当然。”
　　“丫头，拿着。”雪拿给她一个小竹篓，牵过她的小手。微微一笑，如光温暖：“来来来，今天天气真好，我们出去走走，顺便陪我去采采药。”
　　大热天气去采药？如歌奇怪地嗔他一眼，不解道：“天气很好吗？很热啊，你不是最怕晒黑你那白皙的皮肤吗？”
　　“啪”地一声，雪摊开如歌的手，顺手将一把纸伞放到她手里。微笑道：“你给我撑伞不就行了？”
　　“啊？”如歌不由得不服，这把纸伞都不知道他从哪里‘变’出来。出门采药，给他撑伞还要给他拿药。她怀疑她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当了他的丫鬟。摸摸脑袋，雪已经走出房间门口，转身对他挥挥手：“快点啊，来不及了。可能要找到天黑呢！”
　　“是。”如歌没好气地应着，随后跟上。

　　浮云山上的溪涧，如歌放下手中的纸伞，擦擦汗水，捧起清凉的溪水洗了把脸。
　　她站起身，拍拍红色衣裳，转身正好看见撑着纸伞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乘凉的雪。
　　如歌走到他身边坐下，小手扇了扇风，望着天空，强烈的太阳边有像有着乌云。把太阳遮住了，这才凉快了一点。
　　看着空空的竹篓，如歌不禁叹气：“雪，你究竟要找什么药啊？天气好热，又好像快要下雨了。”
　　“我也不知道。”雪的右手托住完美弧度的下巴，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你不知道？”如歌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瞪着圆圆黑眸：“你不知道要怎么找啊？”
　　看着她吃惊的模样，雪不禁“扑哧”一声被她逗笑：“你惊呆的样子好好笑。”
　　“正经点！”如歌有点恼，瞪着漫不经心的雪，道：“你要找那药干什么？非得找到吗？”
　　“我很正经啊。”雪脸上依然挂着笑脸，嘴上却说自己很正经。虽然他笑的很美，但横看竖看也看不出——他哪里正经了？
　　看到如歌哀怨的眼神，他才忍住笑容：“那药的确很重要，可以给皇上补身啊。”
　　“哦……”如歌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一声雷鸣！天空逐渐暗了下来，夏末至秋的天气总是那样易变，转眼间，天空乌云密布，忽而一道闪电，接着就是一声雷鸣。
　　如歌看着天空，叹口气：“快要下雨了，怎么办啊？这把只是纸伞，也熬不过大雨。”
　　雪微笑着左右望望，因为之前知道采药要到浮云山，他早就准备好看了山上的地形，对浮云山已经很熟悉。如果没有猜错，离这里不远应该有个小山洞。
　　清凉的雨滴逐渐飘然而下，越落越大。如歌担忧地望着雪，却不知道他在找着什么。
　　荒草隐秘的地方，隐约可以看到一个被遮暇的小洞口。雪眼光一闪，微微一笑。拉起如歌的手朝那个地方走去。
　　“雪，去哪里啊？”如歌有点迷茫，但还是跟着他走去。

　　山洞里，
　　“丫头，那种药就是长在山洞里的。”雪悠闲地边坐下边说。
　　如歌弯腰定睛看着山洞里的每一颗草，灵精的大眼睛闪着亮光。边问：“雪，那颗草是怎样的啊？”
　　雪悄悄睁开眼，打个呵欠，奇怪地望着那个红色身影：“那不是草，那是花！”
　　“花？”如歌停下搜索，险些站不稳摔一跤。
　　雪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总骗人啊？”如歌擦擦额角的泪水，害她一直在路上只留心草，都没认真去看花。
　　雪笑得可爱：“我没骗你啊，我又没说那药不是花。”
　　叹口气，如歌继续弯下腰仔细搜索。边看边问：“那花是什么样子的？”
　　“呃？”雪想了想：“那花叫灵艳。花身白色，而且娇艳美丽，很容易就能找到的啦！”
　　“灵验？”如歌挠挠脑袋微笑，这个药的名字还真奇怪。
　　将近半时辰，如歌终于泄气了。
　　她几乎整个山洞都找过，每一颗小花都看过，但却是找不到那棵叫灵艳的花。
　　她在雪身边坐下，擦擦汗水：“雪，你是又骗我的对不对？根本没有那种花啊。”
　　“冤枉哪。”雪很冤枉地竖起三个手指，望着天空：“我发誓，如果我再骗你任何一次，我不得好死！行了吧？”
　　如歌半信半疑地望着他，微笑：“你说的啊。”
　　“嗯。”雪无奈地点点头：“我说过的。”
　　如歌微笑，伸出小指：“好，那我们打勾。”
　　“不是吧？”雪只好很委屈地伸出手指：“打勾就打勾吧。”
　　两只小指轻轻交握，淅沥的雨声逐渐变小，山洞边沿，偶尔滴下一两滴水珠。碰打在地上，溅起了水花，四散开来。
　　阳光折射进山洞，山洞顿时笼罩下一阵柔和的七彩光线。
　　如歌走出山洞，伸个懒腰，深呼吸着雨后的空气。望着天空上挂着那条七彩桥，微笑：“雪，彩虹出来了。”
　　雪微笑：“要找的花也找到了。”
　　“啊？”如歌转身走进山洞，不禁被眼前所见惊呆。
　　一棵身形极小的白色花，透着花瓣上的露水，隐约闪动着白色光亮，照亮着整个山洞。这是一种奇花，形态小，却又娇艳，这就是——灵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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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各位看过的人，给意见的人。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