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选学校 ...
-
林老爷子逮着机会臭骂了鲍尔沙克一顿，出完了气之后，又询问起了林婉如的情况。
林景行偷偷松了口气的同时，一五一十地回答了。
“你母亲就是太要强了。”说到这，林老爷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沉重地叹了口气：“说到底，女肖其父，还是像我。”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外公，都是长辈，这话林景行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接。
好在林老爷子并不糊涂，知道有些话题在小辈面前反复念叨也不合适，也只缅怀了一会儿，很快就跳过了这个话题，又开始拉着林景行东拉西扯，闲话家常。
中午那一餐是林老爷子，沈素华，还有林景行这个客人一起吃的。
林嘉良的工作太忙，中午一般很少回家吃饭，本来还想走外甥难得来家里做客，怎么也得抽出时间回来作陪，但是巧了，今天又实在走不开，林嘉良很不好意思，专门打了电话回来，让林景行别急着走，晚上再一起吃顿饭。
舅舅都已经这么说了，林景行也不好意思吃完了午饭就拍拍屁股走人，显得他很没有礼貌，像是抽时间走过场一样，上门做客连主人家的面都不见，更何况，对方还是他的长辈，林景行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又多呆了半天。
下午，林老爷子拉着林景行下棋。
说实话，林景行的棋艺实在是不怎么样，跟林老爷子下棋完全就是找虐。
林老爷子也不是故意欺负人，先试探着开口，提出下围棋，几局下来，全都杀得林景行丢盔弃甲，这才发现外孙真的只是会下围棋而已，棋艺实在算不上高明，就改口说下难度系数没那么高的象棋，结果没想到，林景行同样被杀得毫无招架之力。
这就尴尬了。
林景行没有愈挫愈勇，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腼腆笑道：“外公你就别为难我了，我这人脑子笨，连跳棋都下不好。”
林老爷子闻言，哈哈大笑，安慰林景行道：“也不用妄自菲薄，你这个年纪，能静下心来陪我这个老头子下棋，已经算是很难得了。”
下棋是一件很磨人心性的消遣，很多年轻人都未必能坐得住。
都说棋品如人品，从下棋风格确实能看出一个人的脾气和秉性，林景行下棋虽然不是很喜欢动脑子，但是心态出奇的好，不骄不躁，就算是输得一败涂地也能坦然视之，不像有些年轻人输了棋就气急败坏，骂骂咧咧。
林景行下棋的风格大开大合，横冲直撞，带着年轻人的鲁莽和锐气，没那么多心眼，想下哪里就下哪里，不会瞻前顾后，畏首畏尾，也不会深思熟虑，谨小慎微。
简单来说，就是没什么胜负心，赢也好，输也罢，都不是很在乎，因此就算是输了棋也不会急眼，看得出，这孩子很享受下棋的过程。
下了几个小时的棋，林老爷子也差不多摸透了林景行的性子，这孩子品性纯良，没那么多花花心思，可见林婉如和他的洋鬼子老公把孩子教得不错。
一下午的时间一晃而过，林嘉良终于回来了。
听到脚步声，林景行赶忙起身，腼腆地打了一声招呼：“舅舅。”
林嘉良比林婉如还小三岁，但明显不如林婉如保养得好，身材已经微微有些发福，但因为底子好，虽然已经步入中年，但给人的感觉并不油腻，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知识分子特有的书卷气，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这就是景行吧！不用多礼，快坐。”
林景行对舅舅林嘉良的印象不错，知道对方是个不善言辞的老实人，乖乖坐下后，就等着对方主动过来向他问话。
果不其然，林嘉良直接走到了林景行身边坐下，开门见山，直奔主题道：“景行，你母亲已经跟我聊过了，你回国读高中的事，舅舅和你外公都全力支持，我们市比较有名的高中有三所，分别是一中二中和七中，这三所学校你都了解吗？”
上辈子，林景行被送回国内读书，可没人跟他商量过要读哪所学校，林婉如直接就替他决定了，林景行连反对的余地都没有，这辈子稍微好些，还给了他自己选学校的权利。
“七中比较偏艺术类高中，生源比较杂，全国各地的都有；一中是省重点，这几年的教学质量都还不错；二中则是全市唯一的一所国家级示范性普通高中，师资力量也是最好的。”说到这，林嘉良还顿了顿，补充说明道：“舅舅倒是建议你读二中，国内高中的教学进度比较赶，虽然一开始你可能会觉得很辛苦，不太习惯，但只要你能坚持下来，就一定会有收获。”
林景行神情尴尬，上辈子他读的就是一中，如果可以的话，林景行还是想读一中，至于什么全市唯一的一所国家级示范性普通高中，林景行还真没什么企图心，他很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就他这成绩，去了也是吊车尾，何必非要丢人现眼呢？
更重要的是，如果去了二中，林景行就没办法跟邵毅那个讨厌鬼当同班同学了，不在同一个学校，就是见一面都难，以后还怎么相爱相杀？
“舅舅，实不相瞒，我这成绩吧……”
林嘉良明显对林景行的成绩有所了解，都不等林景行把话说完就打断他道：“舅舅知道你想说什么，没那么严重，就是退一万步说，你二表哥的成绩也是一塌糊涂，还不是照样在二中读书，如果你害怕自己一时半会儿习惯不了国内的学习氛围，舅舅可以安排你跟你二表哥读一个班，彼此之间也有个照应。”
林景行其实一点也不愿意跟二表哥林行止在一个班读书，硬要选的话，他倒宁愿选邵毅那个讨厌鬼，至少应付起来没这么难缠。
正想着找个什么合适的借口拒绝，就在这时候，沈素华端着碗筷走了出来，不太高兴地喊了一声：“吃饭了。”
林老爷子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一脸亲近地招呼着林景行入座。
等所有人都坐好后，林嘉良才皱着眉，不太高兴地问了一句：“林行止那小子呢？又不回来吃饭？”
沈素华干巴巴地笑了笑，替儿子打掩护道：“行止下午的时候给我打了电话，说跟朋友一起，吃完了晚饭就会回来。”
“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林嘉良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明知道自己表弟今天回国，也不知道在家作陪，天不见亮就跑出去野，一整天都不着家，跟仰止比起来，行止真是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都说慈母多败儿，这小子以后要是不成器，全都是你这个当妈的给惯出来的。”
沈素华讪讪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最后，还是林老爷子开口，揭过了这个话题：“好啦，都少说两句，吃饭吧。”
林景行见气氛有些紧绷，马上转移话题道：“说起来，我也好多年没见过大表哥了，也不知道大表哥的近况如何？”
提起自己的大儿子林仰止，沈素华那是有说不完的话，毕竟这个儿子足够优秀，左邻右舍都羡慕她生了一个好儿子。
“你大表哥去年考上了中科大的少年班，正在专心攻读研究生，学业忙着呢，平日里都很少回家。”沈素华的语气里有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儿子几面的遗憾，但更多的，还是对儿子如此优秀而感到骄傲。
林景行早就知道这个大表哥智商超群，是罕见的少年天才，年仅17岁就有此成就，确实厉害，不过这样一来，二表哥林行止的压力也就大了，有个这么优秀的哥哥在头上压着，不论怎么努力也没办法超越，干脆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或许是因为年纪相仿，林景行很理解林行止的心情，如果换成是他，估计也不愿意天天呆在家里。
“舅舅……”林景行想了想，还是决定跟林嘉良坦白：“俗话说，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没必要非读二中不可，我觉得一中就很好。”
林嘉良也没强求，毕竟他只是一个比较亲近的长辈，又不是父母亲这种直系亲属，不能替林景行做决定。
“那好吧，既然你自己都已经想清楚了，舅舅尊重你的决定。”
“谢谢舅舅。”林景行笑着向林嘉良道了谢，他还注意到，在他说出想去一中的时候，沈素华脸上露出了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
其实细想一下就能明白，二中毕竟是国家级示范性普通高中，想安排学生入读，又要花钱，又要找关系，沈素华不愿意林嘉良因为林景行这个外甥而欠人情，无可厚非，如果林景行有自知之明，退而求其次，大家面子上都好看。
敲定了学校的事，林老爷子在吃饭的时候，当着林嘉良和沈素华的面，询问林景行道：“景行啊，不管你选择读一中还是二中，外公这里都可以给你顺一间房间出来，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不方便的问题。”
沈素华一听，脸色又不好看了。
林景行也没让她不高兴多久，直接婉拒了：“多谢外公的好意，我已经决定在学校附近买套房子，到时候上学也方便，不需要每天起个大早挤公交什么的，走个几分钟就能到学校，有个睡懒觉的时间。”
“你这孩子还真是……”林老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老爷子那么精明的人，又怎么会看不出来林景行是在避嫌，这孩子年纪不大，在人情世故，待人接物方面却已经是如此通透了吗？
林嘉良似乎也是默认了林景行会住在他们家的，忽然听见林景行这么说，也说出心里是什么滋味，追问道：“这也是你父亲的意思？”
“我爸怎么会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林景行就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能让无辜的鲍尔沙克背这个黑锅，鲍尔沙克已经够不招林家人待见的了，林景行可不敢继续往他身上泼脏水，遂笑着打哈哈道：“还不是我哥，说我的性子太懒散了，怕给外公和舅舅舅妈添麻烦，非要让我一个人住，说是什么培养独立精神……”
这借口不算高明，但也说得过去。
既然林景行都这么说了，林老爷子和林嘉良自然不好再劝。
一顿饭，宾主尽欢。
吃完了饭，林景行又坐了一会儿，然后才站起身，告辞离开。
就在家属院门口，林景行正巧跟喝得酩酊大醉，被人一左一右拖死狗一样拖回来的邵毅碰了个正着。
这就叫做冤家路窄。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选学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