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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人皮鼓 章十二 ...

  •   “人皮鼓?”接过照片,傅威城细细的看了会儿,“这上头刻的是镇灵符?”

      “嗯,”张修祺起身翻了翻桌上零散的照片,挑出其中一张递给傅威城,“有留名,你认识这个人吗?”

      “一乾道人?”傅威城蹙眉,一只手掐灭了烟头,接过张修祺递过来的照片,“这人在天师论坛很有名,不过吧......”

      张修祺反问,“不过?”

      “不过这人的术法都有点邪性,大多都是教人养小鬼,看着也就是个圈钱不要命的主,”顿了顿,傅威城啧啧两声又接着说了起来,“当年天师论坛排名,这人还排第三。”

      张修祺没说话,傅威城却突然一勾嘴角笑了起来,“说起来,这几年天师论坛的名次一直在变,这人也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第二,前段时间还看这人跳脚说第一名不正言不顺的。”

      张修祺:“能找到这个人的地址吗?”

      “不好找。”傅威城摇了摇头,“普通人都能通过ip查,这人怕是上网靠意念,压根查不准ip,黑客都黑不准地方。”

      张修祺:“查过了?”

      “这个嘛......”傅威城笑,“我当时是第四,排前面儿的我都摸了一遍,除了第一位比较特殊以外,就剩这个一乾道人没查出来了。”

      张修祺:“第一?”

      “嗯,是个从来没在论坛露面过的,”傅威城回忆了会儿,半天犹犹豫豫的说了个名字,“好像是叫什么张罗汉。一乾道人几年前开过帖子挂人,说这人是个金身阿罗汉,早百年就死了,哪儿知道谁炒起来的成了第一。”

      “......”张修祺神色未动,张罗汉...嗯,这名字很......

      “要说一乾道人干镇灵这事儿吧,也不稀奇。”傅威城道,“他这人本来就不是个正道的主,就光论坛里他教人养小鬼的帖子都不少了,更别提这能赚钱的活了。”

      张修祺闻言嗯了一声,伸手将桌上的照片一收便打算走人。

      “诶诶诶?你哪儿去?”一把拽住张修祺胳膊,傅威城一脸不开心,“你这人怎么这样,我话还没说完呢!”

      张修祺闻声驻足,“嗯?”

      “也算你赶了个巧。这两天正有个女鬼烦我,查的就是个剥人皮的案子。”傅威城扬笑,嘴角一弯便露出了一对儿酒窝,“算你走运,我刚查到女鬼出事的KTV。”

      14:00 PM,城关区边缘地。

      傅威城开车带着张修祺来到了城关区,一栋废了的大楼前。

      “这大楼十年前被人烧了,电闸明显是被人改过的,现场汽油味也很浓,当时定性的是恶意纵火,就是没查出来怎么回事。”

      他拿着档案袋扇风。一只脚踩在花坛边儿上,看了眼面前乌漆墨黑的大楼道,“那女鬼说,她爸当时就是在这儿被剥皮的,后来没多久这儿就起火了。”

      张修祺不作声的看着眼前的大楼。当年的这场大火大约死了不少人,此刻浓厚的阴气扑着他的面而来,像是被囚禁多年的怨灵渴望逃脱一般,迎面对着他狂吼。

      然而这一切,在外人看来,却也只是一阵清风刮过而已。

      “听说这楼子之前也因闹鬼而请过道士,就是没怎么顶用。”傅威城转头看了看四周荒凉的景象,不由的叹气道,“因为这栋楼闹鬼,附近的很多商厦都掉了价,现在城关区这片儿荒的不行。”

      “有法器吗?”

      张修祺聚精看着前方,冷不丁的开了口。傅威城闻言一愣,转身回车里拿了把黑伞出来。

      “这算吗?”掂了掂黑伞,傅威城笑道,“这伞是个老师父送我的,别的不说,单说妨鬼这一件,这伞是真的有用!”

      张修祺没回头,只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随后便揉了揉眼眶,轻声问了句,“进去?”

      薛斐隔着眼皮,在瞳孔里蹦跶了两下:走起!

      黑龙辟邪,外加张修祺本就是个邪祟惧怕的特殊存在。因此一路进了大楼,倒也没几个不长眼的野鬼敢真的靠近张修祺。反而是傅威城那边,要不是有黑伞替他挡着,那十来个阴魂怕是直接能将他撕碎了。

      阴气化风追着二人而来,因担心张修祺的缘故。傅威城撑着伞,让了他半边。

      黑伞甫一罩上张修祺半面身子,登时便有金光自他眼中微微笼起,转瞬又变大盛状。张修祺闷哼一声扶着墙边站稳。熟悉的痛感再次席卷而来,心脏不断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收紧压缩。他蹙眉,抬头看了眼罩在头顶的黑伞。

      “怎么了?”傅威城大惊出声,只见张修祺一只手捂着眼眶,而指尖却仍无法控制的露出数道金光,忙弯腰扶着张修祺,傅威城关切地问他,“你眼里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是你爷爷我!”

      血点子大小的薛斐自张修祺指尖爬了出来,如萤火虫一般飘在伞下方寸之间。

      傅威城:......

      “没事。”拍开傅威城的手,张修祺喘着粗气朝着薛斐伸出手,“过来。”

      “不去!”薛斐道,“这会儿我离你越近你越疼!”

      “乖,听话。”张修祺放柔了声音,朝着薛斐勾了勾手,“这儿的怨灵太多,不安全。”

      “说不去就不去!”薛斐飘在空中,一掉头贴在了伞下,半晌说了句,“秃驴,这伞大概和你有关系。”

      不用薛斐说,张修祺自然也感觉到了这伞的不一样。疼痛感渐渐弱了下去,张修祺松开扶着墙的手,将黑伞从傅威城手里接了过来。

      “这伞面儿有你精血的味道,”薛斐道,滚着萤火虫的身子在伞面上爬了半圈,最后停在了伞骨附近,“伞骨也是不得了。”

      张修祺拿着黑伞不说话,一旁站着的傅威城彻底傻了眼,抬头看了眼贴在伞骨上的薛斐,“什么不得了?”

      “血是我的血,骨是我的骨。”张修祺淡淡的说了起来,像是事不关己一样的看完伞之后,又物归原主的递给了傅威城,“送你这伞的人,大约同我是个老相识。”

      傅威城:.......

      “秃驴,这伞是个天然的阵法,竟能强行从你身体里将我剥离。”薛斐笑,声音爽朗非凡,“虽说强行剥你得痛苦几分钟,不过也就几分钟。长痛不如短痛,总比时时刻刻在你身体里令你痛苦的好。”

      说着,薛斐又趴到伞把儿上跳了几跳,“我觉得这伞不错。”

      “嗯......”张修祺点了点头,转身看向傅威城,“能不能......”

      “不能!”一把抱住伞,傅威城翻了个白眼,“想也别想,这伞是我的!”

      “是个P!”薛斐回嘴,“血是秃驴的血,骨是秃驴的骨,到底哪儿是你的了?”

      “我...我...我???”傅威城我了半天,愣是没能我个下文出来。

      “再说吧。”张修祺摇了摇头,此刻疼痛感已全然消失,他看了看傅威城手里的黑伞道,“傅先生照顾好自己吧”,顿了顿,他复看向贴在伞面的薛斐,笑道,“走吧。”

      随处可见的阴魂绕在伞外,不断地撞击着伞面。然而张修祺的骨血自然形成的阵法,导致阴魂无法闯入其中。只好憋着一肚子的闷火,一波又一波的冲撞着,且一次比一次狠。

      张修祺因着自身的缘故,这些阴魂压根不敢近身。而薛斐则闲的似个大爷一样,乐呵呵的贴在伞面上哼歌。只有傅威城拄着把伞,颤巍巍的顶着阴魂的冲撞前进。一边费力的前进,一边发狠似得骂着娘。

      “md,一个个不长眼的,撞什么撞!”

      张修祺依旧不言不语的前进,薛斐的歌声夹杂着傅威城的骂声,回荡在空空的大楼里。阴风呼啸的穿过楼道,不过转眼的功夫,便能将所有嘈杂吞入无尽的黑暗里。

      “照理说那女鬼也是火灾里出的事,怎么她就跑出来了?”傅威城费力的撑着伞,“怎么别人都被禁在了这里,她倒好,不仅跑出来了,且还找上了我?”

      “你倒霉呗。”薛斐道,趴在伞面上懒懒的说了起来,“再说了,这些被禁的明显是被人故意锁在这儿的,这么大的一个阴场,道行不到位的话,漏一两个也是正常。”

      “你怎么知道就是被故意锁的?”傅威城反问,“很多地缚灵都离不开原来的地界儿。”

      “说你傻你还真是!”薛斐啧啧两声,绕着伞面爬了半圈喊了声,“秃驴,你给他解释解释。”

      “十年的地缚灵无法结怨成恶灵,”张修祺说,起身绕过一个铁皮桶子后蹲了下来,“这些怨灵明显有吞食的欲望,多半正在结怨成恶,由此看来,这些大约不是地缚灵。”

      “哦......”傅威城闻言点了点头,“倒也是。”

      弯腰在地上翻了半天,张修祺抬手用龙骨刀又铲了半天后,这才起身将铲起来的东西递给傅威城,“看的出是什么吗?”

      黑漆漆的楼道里,傅威城满脸疑惑的盯了半天龙骨刀上的东西,想了半晌,“是人皮?”

      “笨!”薛斐嫌弃道,“孺子不可教。”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一开口就这么欠打?

      傅威城满肚子气,却只见张修祺果然摇了摇头,“是人骨粉做成的符纸,大概是浸了点什么东西,没能烧毁。”

      “你怎么知道的?”傅威城一愣,环顾了一下黑漆漆的四周,不由得反问他,“这儿黑成了这个鬼样子,你怎么找见的?”

      “是它。”张修祺低头,伸手摸了摸盘在腕子上的黑龙,夸奖道,“做的不错。”

      傅威城:......

      “秃驴,一楼没什么东西,去二楼看看。”薛斐伸着一条血线,指了指左侧的楼梯道,“那边儿的味道不太一样。”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傅威城实在是不明白,这拽的跟大爷一样的生离魂活着的时候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指挥别人指挥的这么得心应手的?

      “还不是你这阴阳眼不顶用!”薛斐叹气,“白瞎了这双能问灵的阴阳眼了,合着就是个摆设。”

      “......”md,就不能和这气人的玩意儿说话。

      “去楼上吧。”

      张修祺说着,转身便上了楼梯。

      废楼的楼梯蜿蜒向上,张修祺一言不发的走着。傅威城则撑着伞跟在他的身后,更是死了心不打算再开口了。

      md,也不知道那大爷一样的玩意哪儿练的嘴皮子,怎么那么会噎人?

      阴魂聚集的大楼里不时的传来魂魄撕咬的声音。傅威城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但每次听到还是会令他毛骨悚然。

      阴魂互食的场景他曾见过。通常这样的情况发生在怨灵转换恶灵的过程中,结怨慢的阴魂因着急而选择吞食其他阴魂而加快结怨速度,这就如同饥荒的年月,饿急眼了的人还会吃人一样。

      傅威城一向恶心这件事。

      六岁时,他曾眼睁睁的看着祖父的魂魄被恶灵撕碎,那时他并不懂自己看到的是魂魄。他以为祖父被人吃了,又惊又怕的瞪着眼叫了足足一个日夜,直到无奈的父母将他带到了精神科打了针安定,他这才睡了过去。

      傅威城对这场景有了阴影。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即便他已经见了足够多的鬼,却依然对这样的场景恶心且惊怕。

      “你怎么了?”薛斐出声问他,“吓着了?”

      “没。”傅威城不愿说这件事,自然习惯性的回避着问话。

      薛斐嘴虽毒,但多少也看出了傅威城状态不太好。是以倒也消停了不再同他斗嘴,只伸着血线指了指楼梯右侧出口,催着张修祺去那里看看。

      盘在他腕子上的小家伙亦然,抻着脖子不断的嗅着右侧的楼梯口,一边嗅一边提着尾巴点了点张修祺的手腕,以示那边确实有东西。

      “嗯,知道了。”张修祺回,转头看向傅威城道,“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先过去看看。”

      傅威城点了点头:“嗯,有事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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