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灭》少女我不爱猫

18、chapter18

　　第二天清早，沈苑蹑手蹑脚拉开沈家后门，本来掐着程叔不在□□的时间，没想到刚打开门就直接撞上了笑盈盈的程叔。

　　程叔也有些疑惑，昨天不是说小姐和沈苑还是牧家那几个都出去玩了吗？

　　“阿苑，怎么回来的这么早？”程叔看看手表，还不到七点。

　　沈苑本来就不擅长撒谎，何况是和对自己极好的程叔，但是她的情况说起来又实在复杂，沈苑硬着头皮磕磕巴巴的开口，“我昨天回来的，早上出去跑步了。”

　　“出去跑步？”程叔将信将疑。

　　“程叔，我今早要去寿司店帮忙，先走了。”

　　沈苑双手背在身后，小跑走向自己的房间。

　　“这孩子，离开业时间还早，急什么。”程叔嗔怪道，摇摇头又去忙自己的了。

　　沈苑把藏在背后的东西草草扔到床上，牧黎川脏了一角的衬衫皱皱巴巴的团成一团，沈苑也无暇理会。

　　她去洗手间草草的洗了个澡，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拎起放在椅子上的书包，右脚刚迈出房檐，突然想起些什么，从自己房间的小冰箱里拿了些东西，放在背包里，动作很轻的出了门。

　　牧黎川把车停在离沈宅不远的地方。

　　他在车里等了一会儿，却始终不见沈苑出来，怕她从前门偷偷溜掉，让自己等一会只是缓兵之计 ，也逐渐失去了耐心，干脆站在车旁边不住的向沈家张望。

　　见沈苑出来了，一颗半悬的心才稍稍放下。

　　昨天两个人坐在台阶上，沈苑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醒来时在牧黎川原本房间的床上，而牧黎川则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头歪在墙上守着她。

　　周日早上沈苑在寿司店是早班，按照往常她出门很早，可是现在先回沈家再做公交车去寿司店似乎时间上有些来不及，牧黎川主动提出要送她，沈苑只能点头同意。

　　经过昨晚，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近了些。

　　周日早上路况很好，很快就到了寿司店，两人一路都没说什么话，气氛也并不尴尬。

　　车子停稳后，沈苑不安的扯了扯安全带，飞快的从书包里拿出一小盒排列的整整齐齐的寿司，烫手似的塞到牧黎川手里。

　　关上车门的时候只留下一句话，“谢谢你送我。”
　　身影很快消失在牧黎川眼里。

　　牧黎川抱着一盒小巧精美的寿司，嘴角几乎咧到耳根，似乎怀里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沈苑几乎是用了跑800米的速度，跑进寿司店，扑通一下靠在门板上，双肩包揽在胸前，心脏的巨大跳动声音清晰的传到耳膜。

　　昨天他带她离开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算是感谢吧，沈苑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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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到了周一晚上。
　　沈苑和同学一起走出校门，按照往常的路径走向公交站，却在路边看到了程叔的车。

　　沈一寒打开后排车门，从后座里蹦蹦跳跳的下来，热情的朝着沈苑招手。

　　张冉冉看向沈苑，见沈苑也和沈一寒打招呼，心里有些疑惑。
　　沈苑看上去十分朴素，衣服虽然干净清香但大多都是旧款式，平时在食堂吃的也是最便宜的菜，这种情况在艺术高中很少见。

　　艺术高中里的学生 ，多半都是富二代，文化课学的不好，只能走艺体这条捷径。
　　沈苑样子好看，性格高冷，在学校里从不主动和其他人说话。张冉冉家境也是一般，但是她的确有艺术天分，家里尊重她的意见砸锅卖铁也要供她念书，两个人是同桌，一来二去也算是朋友，经常一起放学，一起坐公交回家。

　　张冉冉和沈苑之间从来没有聊过家境，个人情况之类的私密话题，不过在张冉冉的心里，沈苑的家庭情况应该比自己家的还要艰苦，毕竟老师都主动提出帮她介绍兼职。

　　她又回头看看那辆车上明晃晃的金人标志，有些困惑，但也不好问出口，干脆和沈苑说了再见，独自一人走向公交站。

　　公交车来的及时，张冉冉坐在靠窗的位置，清晰的看见程叔接过沈苑的书包，打扮的像小公主般精致美丽的沈一寒亲昵的挎着她的手，拉着沈苑上了车。

　　随即连车带人便消失在张冉冉的视线里。

　　“你们怎么来接我了？”上了车，沈一寒还是牢牢的挎着她的手，沈苑有些不自在，开口寻了个话题。

　　“今天是小姐给我打的电话，让我放学来接你们。”程叔看到这两个孩子之间的关系融洽，心里也高兴，语气和善。

　　“阿苑，今天老爷带着老夫人从海南回来了。”程叔一辈子都做伺候人的工作做惯了，沈正平和沈老太太不在沈宅的日子让他总觉得不踏实，现在正主回来了，程叔工作也有了动力。

　　“对了，小姐，早上司机去机场接老爷他们去了，是谁送你去上学的？”程叔突然想起来什么事，趁着等红灯的窗口问沈一寒。

　　“我知道爸爸今天回来，家里肯定很忙，所以早上就和阿苑一起上学了，阿苑姐，你说是不是？”沈一寒说的有理有据，声音清脆悦耳，几乎连沈苑都要相信。
　　沈一寒偷偷的用胳膊肘撞了撞沈苑的手臂，又给她使了个眼色。

　　“嗯，是的。”沈苑点点头，应和道。

　　程叔这才放了心。

　　沈一寒笑嘻嘻的朝她竖了个大拇指。

　　到了沈家大宅的前门，程叔先去停车，沈一寒把沈苑拉倒一旁说悄悄话。

　　“幸好我今天反应及时，叫你和我打配合，要不然程叔铁定要把这两天都没见到的事告诉我爸爸。”沈一寒拍着胸脯，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

　　“你今天才回家？”他们一起去左家山庄那天是周六，现在已经是周一了，沈苑本以为他们一行人周日下午就会回来，但是看沈一寒的表现，好像并不是这样。

　　“不是今天，是刚刚。”沈一寒把刚刚两个字说的很低很长，“我今天中午才知道爸爸和奶奶他们要回来，才从那边回来，路上叫程叔去接我，一切都刚刚好。”

　　她脸上有着小女孩成功蒙骗大人的得意。

　　“这校服都是从我同学那里借的，一点都不合身，难看死了。”沈一寒有些嫌弃的拽拽校服上的女士领带。

　　“方子喻送你回来的？”
　　沈苑不是八卦的人，只是她知道左晟和那帮社会上的朋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不希望沈一寒和这些人扯上关系。

　　“不是他还能是谁。”沈一寒见程叔走过来，不想再多说，随意的摆摆手，先走向前庭，沈苑和程叔并肩走在后面。

　　沈家来了不少亲戚，沈苑只认识其中的沈家二叔和三叔。会客区人很多，沈正平坐在主位，男人们正说些什么；女人们则在一旁的休息区，讨论着时下流行的服装和发型；小辈的孩子们两两结伴，打闹嬉笑倒是很热闹。

　　沈一寒和那些人都很熟稔，刚踏进屋门就被那些女人们围起来，沈一寒人美嘴甜，一会儿说这个阿姨变得漂亮，一会儿说那个阿姨又年轻不少，哄得她们很是开心。

　　沈苑进门的脚步有些犹豫。
　　落后了本来和她并肩而行的程叔一大截。

　　“阿苑，发什么愣呢，进来呀。”程叔在门口招呼她。

　　“哦，就来。”沈苑拽了拽校服下摆，还是走了进去。

　　毕竟程叔是沈家的老人了，谁看到都要给几分面子，沈家女眷们都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沈苑紧跟着程叔进门，这些人却像是没看到一样，迅速调回目光。

　　沈正平那边正谈论着正事，沈苑自然是不能过去贸然打扰的。
　　今天人多，晚餐的场面很是宏达，厨房里好几个人忙进忙出，程叔忙着布置，她什么都不懂，也没有办法过去添乱。

　　“让让。”两个小孩子正比着赛，朝着沈苑的方向跑过来，见她站定不动，其中一个直接伸出手重重的推了她一把。

　　沈苑身量轻，小孩子下手没轻没重，她匆忙稳住身形，还是撞到门口一个巨大的青花瓷花瓶上。

　　花瓶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吸引了在休息区喋喋不休的女人们的目光。

　　沈一寒见状快步走过来，在那男孩子的头上戳了一下，算是警告，然后走到沈苑身边，帮她稳住花瓶。

　　“我带你去认识认识她们。”沈一寒不由分说的拉起沈苑的手，带着她走向那群陌生人。

　　“这是沈苑，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她的情况吧。”沈一寒看着这些女人脸上微微震惊的表情，有些不耐的说，“我奶奶和爸爸说了，她现在就是沈家人。”
　　“二婶三婶你都见过，这是大姑奶的女儿。。。”沈一寒向沈苑一一介绍起来。

　　八卦向来是女人们最喜欢谈论的事，尤其是这些每天闲着无所事事的阔太太。

　　沈正平从外面领来一个女孩养在沈家，这消息早就人尽皆知了。

　　在这样的权贵家族，血脉就是地位和财富的象征，所以这些人一开始根本没把沈苑当回事，充其量也就是认为沈正平心善，这女孩命好，给沈家工作也总比外面强。

　　听到沈一寒这样说，不免都大吃一惊。

　　倒是没想过这女孩在沈家还能得到老太太的肯定。

　　在场的每个女人都各有想法，但是表面功夫都做得很足，其中一个居然热情的想要握住沈苑的手，沈苑终于忍受不了，她对着沈一寒笑了笑，又朝着面前这些妆容精致、神色各异的女人们微微颔首，先行离开。

　　她才刚走没几步，就听到背后一个刻意压低的女声，不过听在沈苑耳朵里却异常尖锐。

　　“还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
　　语气尖酸又刻薄。

　　“表姐！”沈一寒略带着斥责的叫了一声。

　　沈苑攥紧书包，这些刺耳的嘈杂声音都逐渐变小，她抓的更紧了些，仿佛书包里的东西能让她安心。

　　早知道她就直接从后门回房间，就避了这些麻烦。

　　沈苑抿唇，可是既然当初已经做了选择，这些东西也不得不承受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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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宴时间到，前庭的音乐声隐隐到沈苑耳朵里，她心绪平静，带上耳机安静的做自己的作业。
　　虽然在白城她的学习成绩一直都很好，但是到了北京之后，两个地区的教育水平以及教学内容都有很大的不同，她有许多东西需要自己在私下里多看多练才行的。

　　好在她聪慧，老师课上讲的她能很快吸收，课下只需要补充不足就好。

　　房间的小冰箱里还有一些面包，她用温水将牛奶稍稍热了，草草吃过当做晚饭。

　　刚刚程叔过来叫她去前面吃饭，沈苑说了个身体不舒服的借口，她不会撒谎，程叔一眼就看穿，但是却点点头说知道了，对于沈苑，程叔心里还是饱含怜惜。

　　一个孤女，寄人篱下，饶是沈家财力物力充足，也是不容易的。

　　十点，沈苑做完功课，刚把写字桌收拾干净，就听得安静的房间里传来“叮咚”一声短信提示音。

　　沈苑从自己的枕头下拿出一部小手机，已经是好几年前的款式，但是看着还是很新，沈苑并不常用，这部手机是一次沈苑妈妈拿回不少钱，心情好时给她买的，便于两人通讯，但是实际上，这几年间电话就打了几个，用十根手指都能数的过来。

　　沈苑没什么想要联系的人，所以手机就成了摆设，号码还是当初在白城的那个，都没有换成北京的。

　　屏幕里显示着有一则简讯。

　　她打开，内容清晰明了。
　　“阿苑，我的外套还在你那。”

　　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这人倒是神通广大，她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过自己的电话号码，他居然知道。

　　“哦。”过了一会儿，她在键盘上敲了一下。

　　“哦是什么意思？小爷儿我都冻感冒了，也没见你关心一下。”几乎是没几秒，沈苑就收到他的回复。

　　“我有时间拿给你。”
　　沈苑想了又想，才打上这几个字。

　　“现在我就有时间，我在后门。”

　　沈苑看到这几个字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她叹了口气，莫不是上辈子欠他的，她从书包里把一个干洗袋拿出来，里面装着牧黎川的外套。

　　她本想手洗，但是知道他的衣服肯定价值不菲，所以干脆放在学校旁边的干洗店，交了最贵的价钱。

　　沈苑从床底抽出一双厚底毛绒拖鞋，把穿在脚上正准备去洗澡的凉拖换了，拿起袋子走向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