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姓之家》影桃

4、第 4 章

　　今天，是雨天。

　　雨珠敲打着窗棂，细密如织，总让人无端想起些沉郁的心事。可这场雨没给人留太多伤春悲秋的时间——农场里的活儿堆得满，韩封他们四个一早便披着雨衣忙活开了。

　　韩育陵手柱着窗沿，支着下巴看着在雨幕中忙碌的干爹们。雨水是凉的，呼吸是热的，韩育陵眼前的玻璃上很快起了一层水雾，看着模糊中干爹们的身影，像一只只大蚂蚁，好吧，他承认封哥是个大黑熊。

　　他想到，‘哼，平时都是你们欺负我，看我这回怎么收拾你们’手指在窗户上划来划去，不一会，封哥长着獠牙，路哥的额头写了个老虎的‘王’，宗哥则按上了恶魔的翅膀，可怜的夏哥长着兔耳朵。

　　韩封感觉后背发凉，看了看自己的后背也没有被雨淋湿啊，抖一抖继续干活。这一眼，这一抖，却把韩育陵吓了一跳。看到韩封回头立马捂住自己的脸蹲了下去，等了好久，也没有动静。

　　“难道是我的错觉？’想站起来看个究竟，但是腿蹲麻了，再加上雨天，膝盖也有些隐隐作痛，一个不稳便向地面载去，缓了一会，韩育陵手扶窗台借力起身，乌云恰好被风掀开道缝，阳光顺着墙角爬进来，慢慢铺满整个庄园，窗上的水汽蒸发掉，留下许多韩育陵的手印。韩育陵看了看，吐了吐舌，用衣袖随意擦了，便准备出门去视察一下干爹团的工作。

　　“我来视察你们工作，看看你们有没有偷懒啊！”

　　闻言的四人可真是“不敢”回头，且不敢违抗“小皇帝”的命令干的更加“卖力”。等了许久，还是没等到“小皇帝”的御驾，众人不禁回头，难不成摔了？

　　因为房前有一个小土坡，干爹只是“闻其声不见其人”，放下手里的工具，转身往回走，看到了门但是没看到人，众人不禁慌了，难不成又掉沟里了？

　　四人急着往坡上跑，韩封跑在最前，到了坡顶却猛地刹住脚。后面的路卡、芦绍宗、夏穆没来得及反应，“砰砰砰”撞成一串。幸亏韩封底盘稳，不然四个非得一起滚下去不可。因为韩封太“宽”且后面三人都被韩封弄懵了，抱怨和质问的话都已准备好，偏偏在探出身准备出口时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四人齐声“宝贝，干嘛呢？”韩育陵抬头看着自己面前仅三步远的“糖葫芦”牌且“面目狰狞”的干爹特迷惑的回答“在看虫”还不忘指着自己脚下给干爹们看。

　　韩封上前顺着陵宝手指看了一眼，即使背光陵宝也可以看到韩封黑如锅底的脸且好像还在掉漆，，，，，，韩封真的有一种冲动，就是踩死陵宝的“新伙伴”和胖揍陵宝一顿，，，，，，，，韩封是行动派，在其他三个干爹上前查看的时候，韩封已经拉着陵宝到一旁，按下陵宝的腰，大熊掌就拍了下去

　　“没事蹲地下做什么？”

　　“就算要蹲，蹲哪不好？非得蹲这，万一有人不注意，撞到你怎么办？”

　　“撞到你，你是不是要滚下去了？啊！”

　　“封哥，不打”

　　“唉，疼”

　　“轻点轻点，知道错了”

　　哼唧哼唧的，成功的把路卡吸引了过来。路卡推开韩封把陵宝抢过来护在怀里

　　“韩封，你干什么！”

　　韩封刚想辩解，芦绍宗和夏穆也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把他数落得哑口无言，最后只能缩在角落画圈圈。

　　夏穆的纸巾换了一张又一张，韩育陵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无奈道

　　“宝贝，收收吧，纸巾都要用没了，再不你先忍一会等回家了再哭，嗯？”夏穆的逗趣成功让韩育陵破涕为笑

　　“嘿嘿”感觉好没面子便把脸埋在路卡怀里不出来了

　　一家五口就这样沐浴在阳光下，韩育陵，路卡，夏穆围成一圈看“虫子”。韩封，芦绍宗则躺在一旁，抽着烟看着三个“幼稚鬼”，夏穆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这蚯蚓有什么特别

　　“育陵，这个叫蚯蚓，昨天我们看的图画书里有，记得吗？”

　　“嗯，记得的”

　　“他们出来是因为下雨了土壤里氧气不足出来透气的”

　　“嗯，我知道的”

　　夏穆无语“那，这，有什么好看的吗？”

　　韩育陵摇摇头“不知道”

　　夏穆扶额起身走到芦绍宗身边躺下晒太阳。

　　路卡看着蚯蚓良久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宝贝”

　　“嗯？”

　　“你觉得我们和这些蚯蚓很像是吗？”

　　韩育陵猛的抬头看向路卡“嗯！”

　　“那为什么觉得像呢？”

　　韩育陵摇摇头“不知道，但总是感觉好像，真的好像……”

　　日落西山，路卡和夏穆先回家准备晚饭，韩封和芦绍宗陪着韩育陵玩了会球，回家时韩育陵缠着要韩封背回家，这是在趁机报复韩封今天揍他那几巴掌，韩封就这么背着韩育陵，芦绍宗在一旁护着，慢慢往回走。背上的人呼吸均匀，韩封侧头看了眼芦绍宗，两人相视一笑，眼里满是温柔。

　　韩育陵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房间的床上，四个干爹正坐在沙发上说话。这种睁眼就见家人的感觉，暖得他心里发甜。他故意哼唧了一声，果不其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路卡“醒了？要吃饭吗？”

　　夏穆“有你最爱吃的咖喱哦，还温着呢”

　　韩育陵点了点头“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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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啤酒罐拉开时发出轻响，泡沫漫过罐口，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细碎的光。韩封捏着罐身，眉头微蹙：“育陵说我们和蚯蚓像，到底是什么意思？”

　　空气静了片刻，只有啤酒气泡破裂的微响。

　　路卡转动手里的啤酒罐，声音里带着几分沉淀后的喑哑：“你们没觉得，我们和那些蚯蚓，其实是一样的吗？”他看着三人，一字一句重复道：“我们，就如同那些雨后的蚯蚓，不是吗？”

　　这句话像一粒石子投进静水，韩封三人愣了几秒，眼中的茫然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恍然大悟的清明。

　　蚯蚓在雨后钻出泥土，它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可能是暖阳，也可能是行人的脚步，命运的洪流推着它向前，身不由己，却仍凭着本能探向地面，只为呼吸一口鲜活的空气。

　　其实人这一生，又何尝不是如此？我们都曾在命运的雨里挣扎，不知道前路是坦途还是泥泞，却依然拼尽全力想“透口气”，想抓住那点属于自己的生机。

　　可比起独自钻出土层的蚯蚓，他们是幸运的——无论雨下得多大，身边总有彼此扶持，就算身不由己，也有人陪着一起，等云开雾散，等阳光铺满前路。这份相伴，便是在无常命运里，最踏实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