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安》程智

90、棉里藏针的李红

　　李红刚要说话，却被远处的翟占峰抢了白，只听他说：“张建，你小子别火上浇油，这事再简单不过。解东想让老文讲讲过往，给在坐的新领导们指指路，这怎么了？怎么不行？说什么针对李总又针对他文宗泰。针对文宗泰不行吗？说解东这些年落了多少好处，你们在京供这些年就没得好处？不是吧！揣着明白装湖涂的事，人家不说咱们也得自觉。所以今天这事，解东没错！你肖强、张建给人赔礼道歉！”
　　翟占峰话刚落，侯旭宏气的拍了他胳膊一下，怒斥道：“你是非不分吧？这事明明是解东挑起来的！”
　　“侯老，话不能这么说。大伙都看见了，这事明明是肖总挑起来的。你不能因为关系好就黑白颠倒啊！”坐在刘苗身边的杜威说。
　　侯旭宏气的瞪了他一眼，严厉的说：“又来一个火上浇油的。你果真是干人事的，真是一点人事不干！”
　　“杜处长，对我有意见直说，别拉上侯老。就他这地位，你还伤不了他。单挑，找我！”肖强说。
　　“杜处长别说了，你看不出来，今天的京供是谁的京供。你我还是谨言慎行明哲保身吧！”解东说。
　　会场里一下子变的鸦雀无声。
　　侯旭宏运着气，两眼冒着金光，然后一拍桌子大喊一声：“这是开的什么会，撤了！”说完，站起身就走。
　　坐在他左右手的林绡和翟占峰忙站起来拦住他。
　　王天明冷冷的看着他，然后扫了一眼旁边的于志成，只见他不动声色的看着，一点插手的意思都没有。
　　李红忙站起来，和林绡等人一起把侯旭宏劝回坐位。刘苗也走过来劝解。侯旭宏依然气氛难平，冲着翟占峰骂道：“你拦我干嘛？没有你，我根本不生气。现在来拦我，你到底哪头的？有本事你说说，今天的京供是谁的京供？”
　　翟占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眯着两只小眼睛说：“明知故问？不是你的就是他的。”说着，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文宗泰。
　　文宗泰冷眼看着他，既不劝侯旭宏也没有骂他。
　　侯旭宏腾一下站起来，指着翟占峰的鼻子大声骂道：“姓翟的，你是没事找事故意捣乱的吧？别人戳我的脊梁骨你也戳，这么多年，我带出两万人不假，但哪个拉帮结派哪个自立为王？真要有的话，你们敢这么不给我面子？没退之前我是头老黄牛，现在在燕南混的比孙子还惨。你们不帮忙就算了，反而在这儿倒打一钯肆意诬陷！我跟你们生不了这气，这个总经理我不干了！”说完，挣脱了众人，气乎乎的走出了会场。
　　李大为见状忙起身追了出去。李红也出去了。
　　王天明对于志成说：“老领导，这脾气改不了了。”
　　于志成嘴角抽动了一下，说：“恐怕还得你去劝劝。”然后又扭头对文慧说：“你去看下，说我的意思，今天是个民主生活会。会上不管说了什么，有则改之无则加冕。”
　　文慧得了命令起身去了。王天明却坐着没动，于志成见状也没再说什么，会场一下安静了。
　　几分钟后，李红和李大为前后脚进来，落坐后，李大为俯身对于志成说：“我让人把侯老送回去了，今天先这样吧？”于志成点点头，然后对李红说：“开眼了吧？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
　　李红依然是大大方方的说：“这样挺好，有话说出来比掖着藏着好。咱们京供藏龙卧虎，能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也是人之常情。但这个是非是正向的、阳光的、透明的，这就不叫是非，是不同的声音。我们是个现代企业，是民主开放的，完全融得下这些不同的意见，也完全能整合这些不同意见。只有这样，才能得到1加1大于2的效果。”然后李红把头转向文宗泰说：“按常理，今天应该到此为止，但我觉得今天这事还是敞开谈谈吧。不管谁起的头，文总能不能说两句？随便说点什么都行？”
　　全场的目光都转向了文宗泰，张建刚要张嘴，被李大为一把按住了手，只好咽咽吐沫打住了。
　　文宗泰听李红点名让他说，只能勉为其难的开口道：“大家对李总的到来都表示了欢迎，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我。我有幸曾经在京供幸与不幸的时候都在场，可能以后的十几年也不会缺席。
　　解总想知道我在京供得到了多少好处，说实话，确实不少。我17岁高中没毕业就进了京供，从一无所有到创立输配，直接手把手带出的徒弟不下上千人。现在从集团各部门高管到各下属公司的一二把手，和我有直接和间接关系的也不下上百人。总裁级的高管如李大为、张建、肖强、雷朋，子公司的一、二把手如陈悦、刘子明……都是出自输配。哪怕是解总、杜处长也曾在输配工作过。不同的是，输配人才济济，两位当时不显山不露水，纵有过人之处，当时也没被发现。
　　既带出了这么多人，纵然没有想法，被人说什么拉帮结派自立为王也是难免的。嘴长在别人身上，让他们说去吧！既受了好处也要扛得住非议。
　　其他的不多说了。今天是李总的欢迎会，实在抱歉，不管有意还是无意弄成这样我都是有责任的。接下来，燕南分公司会全力支持李总的工作，弥补今天闯下的祸！”说完，文宗泰站起来，冲着李红深深的鞠了一躬。
　　……
　　会议结束后，文宗泰匆匆的走出了会议室，莱美酒店的气味让他越来越觉得恶心。任身后的文慧穿着十公分高跟鞋的艰辛追在他身后，嘴里嚷着于总要见他。
　　文宗泰回燕南了。
　　晚上，解东在回家的路上遭到一伙不明身份人员的袭击，被打的浑身是伤。